29.狗隨主人
臨近傍晚,船靠上岸。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童顏再次踏入邏國領(lǐng)土,回到原點。 如此算來,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她和這片土地還真是……有緣分。 這一回不同,她是心甘情愿來的,帶著明確的目的。 童顏將手機(jī)歸還阿乒叔,背包也一并交給他。 她讓秦天柱轉(zhuǎn)告,倆人一起去市里取錢,承諾的錢一分不會少,希望阿乒叔暫時替她保密。 也只能是希望。 秦天柱的摩托車,比秦隱那輛小電驢順眼多了,霸氣機(jī)車啊! 就是破了點,看來摔得次數(shù)不少。 秦天柱拿出一個頭盔遞給她,“小顏姐,你要去哪?” “不夜城俱樂部,你知道嗎?” “我知道。”秦天柱眉頭緊皺,眼神中帶著一絲異樣,問道:“你去那里取錢?” 童顏點了點,輕輕撫摸小腹,“我孩子的爸爸在那邊,有什么奇怪的嗎?” 秦天柱的眼神此刻更加不善,甚至帶著一絲鄙視,他把頭盔搶回來:“我不去?!?/br> “誒,你收了錢,答應(yīng)我的事怎么能反悔呢!” 秦天柱把兜里的錢掏出來,塞在她手心:“還給你?!?/br> 說完,掉頭就走。 童顏追上去,“你是不是認(rèn)為我在那兒工作,不正當(dāng)???或者覺得我孩子的父親,是不三不四的人?” 好像江正誠就是不三不四的人。 江嶼……人都不是! 秦天柱避開她的視線,“我可沒這么說。” 可他臉上的表情很明顯,就是這個意思。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小童抓住他的胳膊,“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解釋,但你相信我,我和孩子的父親都是清白的正經(jīng)人,錢也是干凈的!” 撒謊越來越熟練,不打草稿,臉不紅心不跳的。 秦天柱不屑道:“那里就沒好人?!?/br> “怎么沒有!”小童將雙手搭在他的肩上,雙目清澄直視他,“你看著我的眼睛,仔細(xì)看,我像壞人嗎?” 她的眸光真摯而清澈,仿佛夜空中璀璨的星星。 秦天柱感覺臉上熱辣辣的,似乎被陽光曬得微微泛紅,他愣在原地,一時間說出話來。 過了一會,他低下頭,雙手捏著衣角,小聲說:“不像?!?/br> 看著他害羞的模樣,小童微笑著捏了捏他的臉:“乖,你送jiejie過去,好嗎?” 她的語氣溫柔且親切。 秦天柱羞澀地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幫她重新戴好頭盔,扣好扣子。 接著,他僵硬地轉(zhuǎn)身,像個機(jī)器人一樣走向摩托車。 小童自信地?fù)]手,甩了下頭發(fā),心中暗自嘀咕:小屁孩,姐還搞不定你? 江正誠那個老男人都被她吃得死死的。 小童大步跨上摩托,雙手環(huán)住少年的腰,明顯感覺到他僵直的腰板。 她有些擔(dān)憂,輕聲提醒:“天柱,騎慢點,不著急,安全第一?!?/br> “明白!”秦天柱大聲回應(yīng)。 在路上,童顏向秦天柱交代,到地方后要假裝倆人不認(rèn)識。 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是被她在路邊強(qiáng)行攔截,給錢載過來的,其他問題一概不要回答。 只需要記住一點。 他,不認(rèn)識童顏。 打死都不認(rèn)識! 海灣離市區(qū)很遠(yuǎn),中途加了兩次油,騎了近三小時才到俱樂部。 童顏嚴(yán)重懷疑秦天柱磨洋工,也有可能摩托車太舊,耗油量大。 到達(dá)目的地。 她解開頭盔,“天柱,你在這離等我,我去旁邊打個電話?!?/br> 秦天柱乖乖地點點頭:“好?!?/br> 他的眼睛始終注視著她,臉上掛著傻傻的笑容。 夜幕還未降臨,俱樂部的門開著,門口有兩名保安,但門牌燈沒亮,顯然還未開始營業(yè)。 童顏撥打江嶼電話,又是響了很久才接通。 “小叔,我到了?!?/br> “讓安保送你上來,我交代過了?!?/br> “那個……”童顏尷尬地笑了笑,“我打車過來的,可是沒有錢給車費,你能不能先借給我?” 電話那頭傳來忙音。 童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手機(jī)屏幕。 他竟然掛了! 借就借,不借就不借,直接掛了是什么意思? 沒禮貌! 她轉(zhuǎn)過頭看向秦天柱,那傻小子正盯著她傻笑,還揮手打招呼。 明明交代過,讓他裝作不認(rèn)識的。 莫不是被她的魅力迷暈,陷入愛河了吧? 哎,這該死的魅力! 小童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童顏,現(xiàn)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正經(jīng)點?!?/br> 童顏咬著下唇,內(nèi)心在糾結(jié)是否應(yīng)該再打給江嶼。 她對阿乒叔承諾過,會給他五萬,讓秦天柱送她過來拿錢。 如果直接沖進(jìn)俱樂部,秦天柱不敢追進(jìn)來吧? “天柱,對不起了!” 小童裝出一副傷心的模樣,心中滿是內(nèi)疚,然后毅然向俱樂部沖去。 剛到門口,她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上一個男人的胸膛。 小童雙手捂住額頭,抬頭看了眼。 只見周強(qiáng)一手扶住她的肩膀,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五官都歪了。 他憤然道:“童顏,你的頭是鐵打的啊!” 小童嘴角扯出一絲笑容:“哈哈哈,周強(qiáng),好巧??!” 自從江正誠去世,周強(qiáng)對她的態(tài)度明顯不同。以前他可是叫她“大嫂”的,根本不敢對她兇。 周強(qiáng)瞇著眼,像看傻子似的看著她。 那眼神仿佛在說:是誰叫你來這里的,在這里碰我很巧嗎? 小童撇了撇嘴,拇指和食指貼在一起,搓了搓。 意思很明顯,給錢。 周強(qiáng)一副吞了蒼蠅地表情,郁悶的從兜里掏出錢包。 小童踮起腳尖往里瞄,看見他抽出一張千元大鈔。 接著,周強(qiáng)豪邁地甩給她,“讓那司機(jī)不用找了。” 小童尷尬地?fù)u了搖頭,“不太夠?!?/br> 周強(qiáng)皺起眉頭:“多少錢?” 她怯生生地伸出五根手指。 “挺貴的啊,你被敲詐了吧!”周強(qiáng)不滿地從錢包里抽出四張千鈔,甩了甩手,“拿去吧!” 小童沒有接,笑容可掬地看著他。 “怎么,還不夠?”周強(qiáng)雙手叉腰,“邊界過來不用這么多。司機(jī)在哪?我去找他!” 他這火暴脾氣頓時來了,把錢塞回錢包,眼睛四處瞅。 知道她是從邊界過來的,果真有定位。 周強(qiáng)那雙眼睛,立馬就瞅見不遠(yuǎn)處的機(jī)車少年,指著他,“那個是吧?” 他擼起袖管,“嗎的!訛錢訛到這里來了!” 眼前他要沖過去,小童連忙雙手抵在他胸前,“法治社會,你文明點!” 周強(qiáng)不以為然,十分囂張的手指著地面,“在這里,嶼哥就是法!” 得。 狗隨主人,一個德行。 “你哪來那么多話!”小童也沒脾氣了,雙手環(huán)胸,把頭高高抬起,盡量給人一種個子雖小,氣勢磅礴的姿態(tài)。 “小叔讓你下來付錢,你給錢就完事了唄,啰里八嗦!”說完,她還撅著嘴。 周強(qiáng)氣不打一出來。江正誠都死了,這姓童的調(diào)子還這么高。越看越不喜歡,嶼哥為什么不直接殺死得了。 “到底多少錢???”他心里憋著氣,還是打開了錢包。 “五萬?!?/br> 周強(qiáng)頓住。下一秒將錢包收回口袋,轉(zhuǎn)身就走。 “誒?”小童連忙抓住他手腕,接著蹲在地上,試圖用這種辦法拖住他。 周強(qiáng)想一把甩開她,但又怕她這小身板,被自己甩飛到天上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剛抬起腳往前走,感覺有什么東西擋住了他的去路。 周強(qiáng)低下頭,看到那潑皮抱住他的大腿,還做出一副“你能奈何我”的表情。 她好賤??! 作為一個身強(qiáng)體壯的男人,周強(qiáng)被她這無賴的小把戲整得很丟人,門口的兩個保安朝他這邊偷笑。 周強(qiáng)眉頭緊皺,“童顏,我警告你,把手撒開,不然我動手了!” “我不!”小童把頭一撇,“你給我錢!” “我哪來……”周強(qiáng)俯下身,壓低聲音,“五萬塊!這樣吧,你叫那小子一起上去,上面有?!?/br> 小童頓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秦天柱。 事已至此—— “行!” 她點點頭,撒開了手。 童顏慢慢地走近秦天柱,對他使了個眼色,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 她往身后指了指,小聲叮囑:“等下我轉(zhuǎn)身的時候,你立刻騎車跑。錢找秦隱拿,我給了他三十萬?!?/br> 秦天柱剛要開口說話,她“噓”了一聲,又轉(zhuǎn)身走回去。 秦天柱很機(jī)靈,他迅速跨上摩托車,啟動油門,疾馳而去。 小童裝模作樣地對著遠(yuǎn)去的尾煙大喊:“喂!你跑什么,我還沒給你錢呢!” 周強(qiáng)滿臉不屑地走過來,冷哼道:“就這慫樣,還敢來訛錢!” 小童松了口氣。 周強(qiáng)雖然肌rou結(jié)實,但腦子不好使,看樣子是糊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