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刑珊來電 y e hu a 5 .co m
海面湛藍如鏡,陽光透過云層,灑在海面上。 “小顏姐,小顏姐?!?/br> 童顏睜開睡意惺忪的眼,看到的第一道光線如柔絲般輕輕閃過,咸澀的海風(fēng)縈繞在鼻尖。 船靠在岸邊,阿乒叔在檢查輪船,已經(jīng)抵達第一個地標。 “小顏姐,我看你睡得香沒叫你?!鼻靥熘兄鴫嚎s餅干,指著她的口袋。 “你手機一直在響。” 手機依舊在震動,童顏立馬清醒,拿出來查看。 邢珊。鮜續(xù)zнàńɡ擳噈至リ:xyu shu w u.o ne 她按下錄音鍵接通:“喂?” “小……小玫瑰。”是刑珊的聲音。 有些嘶啞,氣有些喘,感覺像是喝醉的樣子。 童顏緊張地問:“姍姍,你在哪呢?” 很久沒有打過電話,害怕被監(jiān)聽,她連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 “我在家,你……在哪呢?” “我……”童顏看了看四周,試探性的說:“我跟大叔在一起?!?/br> 那頭的人聲音顫瑟:“小玫瑰,你別嚇我,他不是死了嗎?” 邢珊知道江正誠死了。 “昂。我睡迷糊了,你……”她頓了頓,問道:“一個人嗎?” 沉默幾秒,刑珊平淡地“嗯”了一聲。 童顏舒了口氣:“你之前打電話給我,是有什么事嗎?” “我沒打……”聲音戛然而止,頓了幾秒又說:“我也睡迷糊了?!?/br> 刑珊:“就是江大叔死了,有些擔(dān)心你。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我打算回去念書?!蓖佂虼蠛?,眼神充滿期盼。 “那挺好的?!毙躺盒α寺?,問:“回去就不過來了吧?” “嗯。那你呢?”童顏微微垂眸,問道:“還是和小叔繼續(xù)交往嗎?” “額……我……你別管我了,趕緊回去……” 最后一句話語速很快,似乎沒說完話便掛斷電話。 別管她? 童顏心里隱隱覺得不妙,立馬撥去電話。 冰冷的機械音,已關(guān)機。 她用力捏緊手指,心底不自覺涌出一陣恐慌。 邢珊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姍姍之前一直勸我留下來,哪怕已經(jīng)回國了,她也叫我再過來。但她剛剛好像……迫切地讓我離開?!?/br> 童顏皺緊眉頭,拿出筆和本字開始推理。 假設(shè)刑珊旁邊有人: “小叔在姍姍身邊,所以不方便說話。如果這電話是小叔讓打來的,那目的是什么?” 她現(xiàn)在的地點位置? “不對?!?/br> 童顏劃掉這一猜測點。 “他讓琳達把手機還給我,就肯定是有定位追蹤,根本不需要姍姍來套話?!?/br> 她避重就輕說了暗號:回去念書。 “姍姍肯定能明白意思。知道我要離開邏國,或者是已經(jīng)離開?!?/br> “可這次她怎么突然……希望我離開了呢?” 童顏鼓起腮幫,筆尖在本子上畫圈的地方上不斷點戳:癲公。 所以—— “小叔和我玩游戲,是真的?!?/br> 她揮起筆。 “我回國后他也不會傷害我,不然姍姍肯定會有話術(shù)阻止我的。” 提筆的手頓住。 “江嶼……”她垂下眸,皺起眉頭:“真的放走我?” 那名稱的圈外畫了頭和腳,不忘加上尾巴,可愛的小烏龜。 定定看了幾秒,她又給撕下來揉成團,扔在腳邊。 假設(shè)刑珊確實是一個人: “或許姍姍的手機也被監(jiān)控了,所以不方便跟我說話?!?/br> 顯然這條推測很合理。童顏有點小驕傲地打了個勾,覺得自己還挺聰明的。 “如此說來——”她眼眸透亮,揚起微笑:“江大叔已經(jīng)拜拜,我的任務(wù)結(jié)束,可以回家啦!” 雖然還有江嶼,但那是刑珊對接的人,和她無關(guān)。 可是…… 電話掛斷匆忙,回撥關(guān)機,明顯有問題。 童顏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又皺起眉頭,筆尖在紙上寫下: 控。 當時邢珊寫在她手掌心的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童顏播放通話錄音,反反復(fù)復(fù)聽,想從其中找出端倪。 語氣很奇怪。飄忽忽地,像是喝醉酒?;蚴撬谜鞎r,被人吵醒。 “但電話是珊珊打過來,現(xiàn)在早上九點了,她不會大白天喝酒的?!?/br> 「我沒打」 這三個字特別奇怪。 “她明明打過的呀!就算忘了,也會有通話記錄的??!” 童顏陷入沉思。 “小顏姐!” 爽朗的少年音將童顏拉回現(xiàn)實,她偏過頭,接過對方遞來的礦泉水。 “謝謝?!?/br> 秦天柱皺著眉,緊盯她的手機。 童顏看了他一眼,按下暫停鍵,擰開瓶蓋喝水。 秦隱嘴巴張張合合,似乎想說什么。 他啃了一口餅干,坐在船板上,靜靜看南遷的候鳥。 駛離邏國,氣候稍稍涼了些。 已經(jīng)入秋了。 童顏雙手交叉搓揉手臂,問道:“天柱,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馬上就能走?!鼻靥熘攘丝谒?,“阿乒叔一宿沒睡,接下來換我開船?!?/br> “你還會開船?。 毙⊥訖C套近乎。 “那當然!”秦天柱驕傲的仰起下巴,還笑了聲:“阿乒叔一個人開船的話,那不得累死!” 小童眨了眨星星眼:“你也教教我唄!” “你?”秦天柱睨眼打量她,溢出聲輕笑:“算了吧!” 他擺擺手:“這技術(shù)一時半會能學(xué)會的,我可不想翻船掉海里?!?/br> 對方不吃這套。 童顏撇著嘴“切”了一聲,轉(zhuǎn)過頭不再搭理他。 接著秦天柱走進駕駛艙,雙手握住船舵,認真航行。 而坐在一旁的小童,仔細觀察舵手,小手還在學(xué)著比劃。 她這樣子似乎在想偷學(xué),以免突發(fā)意外,她就把船偷走自己開回去。 果然小童的腦子是漿糊做的,簡單的問題想不明白,復(fù)雜的事又想得太簡單。 秦天柱從口袋里掏出香煙,點燃后深吸一口,動作非常熟練 看到這一幕,童顏教訓(xùn)道:“小小年紀不學(xué)好,還會抽煙!” 秦天柱側(cè)眸睨了她一眼,從兜里又掏出根香,遞給她。 他叼著煙說:“抽煙怎么了,又不是抽大煙!” 童顏擺了擺手:“我不抽煙?!?/br> “你不抽?”秦天柱覺得奇怪,把煙塞回兜里。 童顏沒好氣地反問:“我長得很像會抽煙的嗎?” “那倒沒有?!鼻靥熘鶡o心地說了一句:“我以為你抽煙,印象里玩那些東西的都抽煙?!?/br> 童顏瞬間納悶,眉頭緊皺。 玩那些東西? 這是黑話,意思是以為她吸毒。 童顏“啪”的一掌拍在對方手臂上,力氣還不小,船稍稍顛簸一下。 秦天柱連忙掌舵調(diào)整好方位,委屈地喊了聲:“姐,疼!” “疼死你!”童顏站起身,“你仔細看看我,我哪里像毒蟲?” 嬌小可愛,美麗動人,臉上rou嘟嘟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會碰那種東西的人。 秦天柱撇了撇嘴,抱歉地說:“對不起,是我誤會了。我剛才聽到你手機里的錄音,那人說話的樣子,就像吸大了上頭。” 童顏心猛然一驚。 “你說什么?”她抓住秦天柱的胳膊,眉頭緊鎖:“你再說一遍!” 秦天柱被她嚇到,矢口否認:“我開玩笑的,隨口說說。” 童顏立馬拿出手機,點開錄音播放,特意放在秦天柱耳旁。 播放完,童顏嚴肅地詢問:“你說她這聲音……是吸毒了?” 秦天柱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啊,我又沒吸過,隨便猜的?!?/br> “那你亂說話!”童顏眼眶都紅了,又是憤怒的一掌拍在他胳膊上。 “姐,你別打我!”秦天柱揉了揉胳膊,切換邏語對身后的男人大喊:“阿乒叔,阿乒叔!” 正趴在船邊玩水的阿乒叔轉(zhuǎn)過身,秦天柱把他叫后來說了幾句話后,讓童顏播放錄音。 阿乒叔聽完錄音,深吸了一口煙。他又放在耳邊,仔細地再聽一遍。 童顏內(nèi)心焦灼不安,她看到阿乒叔先是點頭,隨即又搖頭,表情很嚴謹。 后面阿乒叔跟秦天柱說了些什么,這孩子笑得挺自信。 童顏連忙問道:“你們在說什么?” 秦天柱不緊不慢地點了根煙,“這人就是吸毒了,她那鼻子一個勁的嗦,還氣喘吁吁的?!?/br> 他繼續(xù)說:“阿乒叔對這方面很了解,他肯定不會聽錯?!?/br> 突如其來的消息如晴天霹靂般,在童顏的腦袋里里劈出一道裂縫,她難以置信的把手機貼在右耳。 什么聲音都聽不見。 童顏眼眶含淚,顫巍道:“沒聽見啊,什么聲音都沒有?!?/br> 秦天柱翻譯她的話,阿乒叔聽了急得跳腳,搶走她的手機,在某一段錄音通話按下暫停。 阿乒叔指著手機說了一堆話。 秦天柱翻譯:“他就是這一段,你再仔細聽聽,這人不停的嗦鼻子,氣息很重?!?/br> 童顏接過手機,手都在顫抖。 她將手機貼在左耳,又換到另一邊,才按下播放。 沒有……什么都沒聽見。 心口一陣抽痛,她跌跌撞撞地跑出駕駛艙,趴在船舶上,雙手緊緊抓住欄桿。 海面倒映她的面龐,一滴淚珠掉落,與同樣咸澀地海水混合。 「你好,我叫老邢。我可以給你指一條路,讓你戴罪立功的機會。」 「在這里干到死,你也攢不到學(xué)費」 「阿坤帶來的,沒錢交學(xué)費」 「老邢死了,被你害的」 「小嫂子,你這輩子都別想回國」 「阿坤把你的罪頂了」 「不要相信邢珊」 「保護邢珊」 「求求你,殺了我」 「童顏,殺了我」 「meimei……殺了我」 無數(shù)人的聲音在她大腦里肆意喧囂,周圍的一切都在旋轉(zhuǎn),仿佛要將她吞噬。 童顏緊緊地捂住耳朵,試圖抵擋那些無休止的噪音。痛苦地壓迫下,她內(nèi)心承受不住,猛地栽進海水里。 她的雙手抓住船的兩側(cè),上半身倚在船上,只有頭部在護欄的遮蔽下沒入水中。 冰冷的海水漸漸淹沒了她的呼吸,刺骨的寒意讓她眼睛充血。 童顏的意識逐漸模糊,仿佛正在陷入無盡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