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驚塵：“？”

    江寂想了想，發(fā)了一句：“吃了嗎？”

    謝驚塵隨后發(fā)了他的午餐照片，江寂看了眼，吃得還挺好，比江寂的學(xué)校食堂看著豐盛。

    兩個人就這么掰扯了一會午餐，又聊了會兒玩家的事，等到江寂放下手機的時候，竟然已經(jīng)一點了。

    江寂收拾了茶幾，準備午睡。

    這段時間他過得很清閑，不用上課也不用東奔西跑，把自己欠了不知道多少天的覺都睡了回來。所以他今天躺在床上，有些睡不著了。

    江寂干脆坐起來，上網(wǎng)看了看網(wǎng)絡(luò)信息。

    江城裂隙附近的居民全都已經(jīng)疏散了，只剩下一些膽子大的就是不肯走，天天對著裂隙直播。江寂還關(guān)注了一個直播主，他的對準裂隙的角度最清晰。

    江寂進去看了一眼，裂隙還是那個裂隙，看起來并無異常。

    網(wǎng)絡(luò)上由末日論引發(fā)的驚恐情緒也逐漸安定下來，生活節(jié)奏好像回歸了正常。江寂握著手機，很直覺的，他有點不安。

    ……

    晚上，十一點。

    江寂洗完澡出來，慣例拿起手機，瀏覽新聞熱點。這次熱搜上掛了個新的詞條“游戲受害者直播”，江寂點了進去。

    直播還沒結(jié)束，江寂一進去，就看見了一張認識的臉，劉秦。江寂對他印象深刻，他來這里后，碰見的第一個異種幼體，曾經(jīng)寄生在劉秦懷孕的妻子里。

    最后他妻子一尸兩命。

    劉秦還對著江寂和謝驚塵說過一句話：“都是你們的錯?！?/br>
    他那時候責(zé)怪的是明知道異種存在，卻不公開，不警告的神秘局，但現(xiàn)在在他的直播里，變成了都是游戲的錯，是游戲把異種帶到他們的世界來，是游戲害死了他即將臨盆的妻子，害得他家破人亡。

    直播里的劉秦面色憔悴，一邊喝著酒，一邊控訴游戲和玩家，他不斷重復(fù)自己原本有一個幸福美好的家庭，但游戲把一切都毀了。

    直播的熱度非常高，彈幕不斷滾動。

    網(wǎng)民們也對這件事記憶深刻，因為異種幼體第一次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就是在這個劉秦發(fā)布的視頻里。

    這場直播像是一根引線，直接挑破了普通人與游戲的矛盾。他們可以不在意游戲抓取玩家的事，因為這種事大概率落不到他們身上，但現(xiàn)在天空出現(xiàn)了可怕的裂隙。

    誰也不知道這個裂隙會帶來什么，恐懼使人憤怒，于是罵聲一片。

    哪怕有人理智的表示了異種早已存在，與游戲沒有直接關(guān)系，但情緒激動的網(wǎng)民選擇性忽視了這句實話。

    這場直播，以及開啟直播的受害者劉秦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是網(wǎng)民們的恐懼情緒需要在這個時候，通過這個直播，進行宣泄。

    彈幕里吵得烏煙瘴氣，以至于直播很快因大量彈幕違規(guī)而被和諧，于是戰(zhàn)場轉(zhuǎn)移到了各大社交平臺上。

    手機震了一下，竟然是付亭泉的消息：“看見直播了嗎？”

    江寂回道：“剛看見了?！?/br>
    付亭泉：“哎……這個通道真是搞得人心惶惶，別說不知道內(nèi)幕的普通人了，我都整天睡不好覺。你這幾天休息得怎么樣？”

    江寂很坦然地回：“很好?！?/br>
    付亭泉：“你可是真是耿直，一點人情世故都不講的……這個通道，有辦法關(guān)嗎？讓它一直掛在天上也不是個事，江城的居民不可能永遠不回去。”

    這個問題不用問系統(tǒng)，江寂也能猜到答案，通道跟至高神的力量有關(guān)系，削弱至高神的力量，通道自然會崩潰。

    就是江寂不確定是否需要同步削弱兩個世界的至高神。但現(xiàn)在江寂連這個至高神有沒有實體，躲在哪兒都不知道。

    江寂斂著睫毛，忽然想起簡琇在論壇里給他發(fā)過的信息，說快樂教有個神墟，不知道是否跟至高神的所在有關(guān)聯(lián)。

    還有那個謝溪橋，他遭遇海難之后，在海面上漂了七天七夜。他是否就是在出事的海域里，意外碰見了至高神這個存在，于是成為了邪神的信徒，還是在此之前，就已經(jīng)是信徒了……

    這些問題都還沒有答案。

    至高會可以交給神秘局，快樂教只能江寂自己去查。

    江寂正要回復(fù)付亭泉，手機忽然狂震起來，簡琇跟陸銘初的消息同時發(fā)了過來。

    “裂隙剛剛動了一下??！”

    江寂迅速切出去，點進他關(guān)注的裂隙直播間，因為熱度流失，直播間里只有千來個人，但眼尖的網(wǎng)友還是看見了，彈幕飛快滾動：【裂隙剛剛是不是眨了一下？】

    【我好像也看見了！】

    【現(xiàn)在又沒動靜了！是直播卡了還是怎么啊，我好慌?！?/br>
    【主播什么情況，主播你說話??！】

    主播這會大概是不在或者睡了，一直沒聲音。

    江寂盯著裂隙，這會臨近十二點，天空很暗，但為了能一直監(jiān)視裂隙，所以地面有強光一直對著它，白光里，那道裂隙反而更明顯了。

    像是空間被撕開了一道黑色的口子。

    江寂盯著它看了足足一分鐘，才看見裂隙的眨動，仿佛是輕輕收縮了一下。

    付亭泉的消息同步發(fā)了過來，這次是語音：“江寂，恐怕要出事了，我叫了人，現(xiàn)在帶你來會議室。”

    江寂站起身，說道：“我不去會議室，我去天臺?！?/br>
    放下手機，他開始換衣服。

    神秘局給他準備了全套的武裝，甚至還有一把江寂要求的穿甲狙擊槍。他沒有穿上戰(zhàn)術(shù)外套，只換了短靴，穿上了戰(zhàn)術(shù)背心。

    最后江寂系緊鞋帶，在大腿上綁好武裝帶，直接瞬移上了宿舍天臺。

    落到天臺后，江寂又轉(zhuǎn)移了一次。學(xué)校的樓普遍不高，視野也不夠，所以江寂直接移動到附近最高的大樓天臺。

    他看向江城方向。

    臨近午夜，天幕昏暗，連星星都很少。夜空遼闊深遠，看似毫無異常。

    江寂的手機一直在震，他拿出來，看見了付亭泉以及另一個神秘局員工的消息，在問他去哪兒了，是不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江寂把自己的位置回了：“沒發(fā)現(xiàn)?！?/br>
    接著他再次打開了裂隙直播間，與之前只有千來個人的熱度不同，現(xiàn)在的熱度正在以每秒數(shù)百的速度上漲。

    主播也開始說話了：“不好意思啊寶子們，我剛的確是睡著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醒了，寶子們想了解什么問我啊，我看見了就回……”

    “裂隙變大了嗎……現(xiàn)在看著沒有啊，我天天都在盯著它看，它還是那么大……的確是在動，一縮一縮的，就跟要吐什么東西一樣……”

    江城，幸福公租房天臺，正對著裂隙的下方。

    謝驚塵與一組神秘局戰(zhàn)斗人員站在天臺上，仰頭盯著那道規(guī)律收縮的裂隙，在天臺的周圍，還擺滿了大量自動化的高殺傷力熱武器。

    已經(jīng)疏散了幾乎所有居民的江城非常靜，沒有車聲和行人聲，只有在無聲里緩緩蔓延的緊張壓力。

    謝驚塵沒表情地盯著裂隙，問身邊的人：“幾點了？”

    “十一點五十七。”

    謝驚塵沒再說話，零點，這是一個很微妙的時間。在賽博世界，零點是游戲開始和結(jié)束的時間點，而在現(xiàn)代世界的零點，剛好是七天回歸時間的中間。

    聯(lián)邦的人要來了。

    “真的有人會來嗎？”到底有人不安地問了句。

    剩下的幾個戰(zhàn)斗人員都看向了謝驚塵，期待著謝驚塵能給出一個穩(wěn)定人心的回答，但謝驚塵毫無反應(yīng)。

    甚至拿出了手機，屏幕光亮起，映出他那張漂亮但冷漠的臉。

    謝驚塵在給江寂發(fā)消息：“聯(lián)邦的人會在零點到?！?/br>
    江寂秒回了他：“我猜也是，這個時間很微妙?！?/br>
    謝驚塵：“我有點怕?！?/br>
    這次江寂過了幾秒，回復(fù)：“打不過叫我。”

    謝驚塵勾唇笑了一下，狹長的眼尾上翹勾起，竟顯出了一種類似溫柔的錯覺，看得旁邊幾個戰(zhàn)斗人員滿臉震驚。

    五十九分。

    五十九分三十秒。

    那道裂隙開始明顯地擴張起來，就像是它剛出現(xiàn)時的“睜開”一樣，緩緩地展露出圓形的漆黑洞口。

    謝驚塵放下手機，慢慢抬起頭。

    他感覺到了，s級超能力者的氣場壓迫，從裂隙里源源不斷地傳遞出來，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強勢。

    這股威壓像是沉在江城夜空上的巨石，附近所有超能力者都感知到了，就連躲藏在建筑里偷偷直播的主播，也莫名地感覺到了輕微的壓迫。

    空氣仿佛在收緊。

    五秒。

    謝驚塵開始動了，他展開了一面防御屏障，把自己和附近的幾個戰(zhàn)斗人員裹在了里面。屏障出現(xiàn)的那一刻，幾人全都意識到了，危險即將來臨。

    零點。

    向真往前跨了一步，眼前頓時一亮，刺目的白光直直射進她的眼里，她下意識閉了閉眼。在她的意識里，她穿過這個通道，只用了短短一瞬。

    她的情緒還停留在跨進通道的前一刻，帶著對通道的恐懼與防備，以及即將大殺四方的激動。

    所以穿過通道這一刻，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速度真快。

    而下一秒，她聽見了極其震耳的槍炮聲，沒等她做出任何反應(yīng)，一串橘色的子彈就飛到了眼前，并擊中了她的戰(zhàn)甲外殼。

    碰撞的火光與響聲同時炸響。

    向真戰(zhàn)斗反應(yīng)很快，她立馬拉高飛行高度，可效果非常細微，因為下方有無數(shù)密集的子彈與榴彈炮，密密麻麻地朝著她射來。

    戰(zhàn)甲的外殼非常硬，能抵御聯(lián)邦的彈火。但再硬也扛不住這么密集的子彈，她就像是一顆暴露在無數(shù)槍口底下的石頭，戰(zhàn)甲外殼很快被連續(xù)的子彈打得變形，出現(xiàn)故障。

    向真大罵了一聲，幸好這時第二個、第三個戰(zhàn)甲陸續(xù)出現(xiàn)，分擔(dān)了敵方的火力襲擊，向真趁機全速拉高高度，同時她直接啟動了戰(zhàn)甲解體。

    ss級的戰(zhàn)甲與其他戰(zhàn)甲最大的不同，就是它在解體后，會變成一百個自曝?zé)o人機。這本應(yīng)該是個大殺器，但她萬萬沒想到會用得如此倉促，簡直浪費！

    向真心里怒火大盛，滿是殺意。

    戰(zhàn)甲解體的瞬間，向真被高高彈飛出去，自曝?zé)o人機向下飛去，并在彈火里爆炸，無數(shù)明亮的火光在空中爆開，猛烈的沖擊波向著四周席卷，濃煙擴散，遮擋視野。

    而這時候，通道里的另外四臺戰(zhàn)甲，以及元句，已經(jīng)全部出來了。

    誰也沒想到一露面，就是大批的炮彈以及爆炸的兇狠沖擊波。

    明亮的火光照亮天幕，也照亮了元句那雙陰沉的眼睛，他哼了一聲，堅固無比的空氣墻瞬間形成，牢牢地防御住了襲來的火力。

    向真被彈出了二十幾米，她高高飛在空中，身體暴露在空氣里的瞬間，她的物質(zhì)cao控超能力瞬間啟動，附近的高樓在瞬息里分解成灰色的顆粒，并朝著她包涌過去。形成一個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