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讀心后我寵冠后宮 第137節(jié)
“真的可以嗎?”唐詩聲音發(fā)顫, 正欲答應,忽覺手腕上一痛。 她低頭看著天衡帝的大掌死死攥著她的手。 唐詩抬眸, 對上天衡帝的黑瞳。 他的瞳仁幽深,眼窩深陷,眼底那簇光變得黯淡了許多,仿佛一葉被人拋棄在海上的扁舟,被孤獨和無窮的悲傷籠罩住。 唐詩心里驀地一痛,兩人對視許久,誰都沒有說話。 就連瓜瓜都安靜了下來, 并沒有開口提醒他們。 不知過了多久,天衡帝用哀求的目光看著她:“不要走, 好嗎?” 唐詩錯開他灼人的目光。 她在心里拷問自己, 舍得嗎? 舍不得!這里有她夢寐以求的躺平咸魚生活, 還有一個心悅她的人。在現(xiàn)代缺乏的感情和富足的生活, 在這里她都得到了。 而且,還有可愛的春喜、東來,有趣的淑妃等人,總喜歡找她幫忙的個大人…… 那么那么多令她難以忘懷的人和物。 可她還是想回去。 她懷念,懷念那種無無不在的自由氣息,懷念那種無與倫比的安全感,甚至懷念那種忙碌緊湊的生活。那才是她屬于她的世界, 屬于她的生活。只要呼吸過這種自由的空氣,就沒法忍受現(xiàn)在這種處處受限的日子。 唐詩用力掙脫開了天衡帝的手, 不敢看他的眼睛,長睫顫了顫,囁嚅道:“對不起!” “為什么?你不是很討厭那種加班的生活,你不是跟父母也不親密,在那里也沒任何牽掛嗎?”天衡帝死死抓住她的肩膀,沉聲問道。 “你要什么,朕都給你!你說,你想要什么,只要能給的,朕都給!” 可能是知道能回去了,唐詩的心防一下子打開了,面對天衡帝她少了先前那種矛盾別扭的心態(tài)。 她仰起頭,眼睛含淚卻堅定地說:“蕭寧,你給不了!那種自由、那種安全感哪怕你貴為皇帝,你也給不了我。那只能是安穩(wěn)、發(fā)達、富足、自由的社會給與民眾的,那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安全感。你能想象嗎?在我的家鄉(xiāng),每個孩子都能接受教育,幾乎每個人都能吃飽飯,年輕姑娘一個人半夜出門吃宵夜,也不用擔心遇到劫匪……” 哪怕蕭寧權(quán)勢滔天,他也給不了她這些。 甚至蕭寧自己都沒有現(xiàn)代人自由安全。 皇帝又如何,小的時候跟兄弟們斗,長大了跟外戚斗,跟大臣斗,跟外族斗,跟老婆斗,老了還要跟兒子斗,斗輸了下場可不是失去權(quán)力那么簡單,同時失去的還有尊嚴、性命,乃至于身邊所有人的性命。 他是真正的孤家寡人,連枕邊人都要防,連兒子女兒,信賴的大臣都要留一手! 天衡帝看著唐詩提起家鄉(xiāng)時晶亮的眼神。 那是以前不曾有過的神采奕奕,比給她一箱黃金,還要令她興奮神往。 察覺到唐詩回去的決心,天衡帝的心不住地下沉。 過了許久,他才握住唐詩的手問道:“那你能過完年再走嗎?朕想與你再過一個新年!” 唐詩鼻尖一酸,失落、不舍、愧疚……一起涌上心頭,剛止住的眼淚又冒了出來。 【瓜瓜,可以過完年再走吧?!?/br> 瓜瓜的聲音很平靜:【宿主,可以的?!?/br> 唐詩冷靜了下來:【送我回去代價大嗎?對你有沒有影響?】 瓜瓜:【沒有哦,這是瓜瓜今天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漏洞?!?/br> 唐詩放心了:【那就好,過完……年再送我回去吧。】 唐詩重新抬頭看著天衡帝,擠出一個笑容:“可以的。” 天衡帝到底是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他抬起手背輕輕擦拭著唐詩眼角的淚水:“還哭什么?能回去,不是應該高興嗎?走,陪朕用膳吧?!?/br> 是啊,能回去是好事,應該高興。 唐詩重重點頭,克制住想哭的沖動,輕聲應道:“好。” 天衡帝吩咐東來準備吃的。 東來見兩人總算是和好了,高興不已,連忙吩咐下面的人準備晚膳。 只是兩人都沒什么胃口,沒吃多少。 吃過飯,天衡帝問唐詩:“今晚能讓朕留在昭華殿嗎?朕想聽你說說你的家鄉(xiāng),你小時候的事?!?/br> 唐詩先爬上床,然后留出旁邊的空位拍了拍,示意他上去。 天衡帝能很明顯地感受到,自從知道能回去后,她整個人就像是被人從籠子中放出來的小鳥一樣,渾身都充滿了一種很散漫、很輕松的氣息。 連帶的,對他都不像以前那樣矛盾又扭捏了,大大方方的,真的很可愛。 他也能明確地感受到她的喜愛。 他心里不舍極了,有那么一瞬,真的很想用手段留下她,讓她永遠陪著他。 可看她這副輕快、信任的模樣,他又舍不得,舍不得斬斷她的翅膀。 天衡帝脫下外袍,只著中衣,上床,摟著唐詩。 唐詩腦袋一滾,靠到他結(jié)實的胸口蹭了蹭,瞇著眼睛慵懶得像一只靠近主人的小貓:“你想聽什么?這樣吧,我先跟你講我家鄉(xiāng)的高科技,其中啊,最不能缺的就是手機,巴掌這么大的一個長方形,厚度在幾毫米,但卻是人人都不能少的東西,而且由此啊還誕生了一個名詞叫‘低頭族’,就是走到哪兒都低著頭看手機的人。手機可以實現(xiàn)千里眼,順風耳,比如躺在床上,都可以跟在東越國的人打電話視頻。打電話就是……” 唐詩絮絮叨叨講了一晚上。 別說,她還真的有點想她的手機了,能上網(wǎng)的日子多有意思啊,八卦吃瓜的效率簡直提高了無數(shù)倍。 天衡帝就像個好奇寶寶,從電話問到網(wǎng)絡再問到高鐵。 這一晚,他簡直是大開眼界,直到唐詩說得疲憊,沉沉睡去后,他才輕輕地在唐詩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輕聲呢喃:“難怪你會想回去。” 那確實是一個比大雍富足安寧數(shù)百倍的世界,也是一個令人心馳神往的世界。 雞鳴時分,又到了天衡帝起床上朝的時間。 廣全和東來站在昭華殿的寢宮外四目相對。 少許,東來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內(nèi)室,低聲建議:“這是皇上第一次成功留宿昭華殿,要不今天早朝便算了?” 廣全不贊同:“不行,今日是大朝會的日子,文武百官應該都已經(jīng)出門了,這時候說取消上朝,皇上只怕要落得個‘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名聲,對貴妃娘娘影響也不好。皇上可是打算等賢妃生了之后就封貴妃娘娘為后的,百官的意見也很重要?!?/br> 貴妃娘娘又沒懷孕,家世又很普通。 皇上要立她為后,本來就有不小的阻力,這要是再傳出皇上為了她不上早朝,大臣們肯定不同意。 東來想想也有道理:“那你去請皇上吧,如今我已經(jīng)是貴妃娘娘的人了,請皇上早起上朝這事歸你管?!?/br> 廣全指著東來的鼻子:“好你個jian詐狡猾的東來,將最……” “吵什么?朝服帶來了嗎?”天衡帝冷淡的聲音打斷了廣全的話。 廣全扭頭往門縫里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內(nèi)室已經(jīng)亮起了燈。他大大地松了口氣:“回皇上,準備好了?!?/br> 說完,揮了揮手,跟在他身后的太監(jiān)和宮女連忙跟著他進了門。 室內(nèi),天衡帝本打算去外間更衣,以免吵醒唐詩的,哪曉得以前總是睡不醒的唐詩竟然因為這點動靜就醒了。她翻身爬了起來,揉了揉困頓的眼睛,打了個哈欠說:“你要去上朝了嗎?” 天衡帝走過床邊看著她困得睜不開眼睛的樣子,輕輕將她散落到臉上的頭發(fā)撥到耳朵后面:“朕得去上朝了,你再睡一會兒,等下朝了朕過來陪你用膳。” 唐詩用力睜開眼睛看著他:“不用,我陪你上朝,葛大人他們纏你很久了吧,今天我和瓜瓜去,早點把他們想知道的都告訴他們,你也可以早點下朝。” “沒事,可以晚點讓他們在御書房見你?!碧旌獾廴嗔巳嗨兹椎男∧X袋。 唐詩拽著他的袖子:“我……我想跟你一起上朝嘛,咱們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 這話一出,室內(nèi)頓時陷入了寂靜中。 天衡帝方才明白她從昨晚起為何會這么反常,為何會一反常態(tài)的黏著他。 是啊,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要過年了,滿打滿算,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也只有兩個月。 他刻意忽略掉這個事實,笑道:“好,朕讓春喜過來給你梳妝!” 兩人換好了衣服,洗漱完。 東來連忙讓人準備了早膳,小碗溜海參、羊rou燉菠菜豆腐、驢rou燉白菜…… 滿滿一桌,可惜太早了,剛起來沒什么食欲,唐詩喝了一碗粥墊墊肚子就跟著天衡帝去上朝了。這次她不用在后面走了,而是直接上了御輦,抱著湯婆子,靠在天衡帝肩膀上,半瞇著眼睛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你一直這么早起嗎?” 天衡帝將她快要滑下去的腦袋扶正:“差不多吧,小的時候要起來讀書習武,十幾歲的時候跟著先帝上朝?!?/br> 唐詩偷偷看了他一眼:“你怨恨先帝嗎?” 都不叫父皇叫先帝,肯定是怨的吧。先帝十幾個兒子死得就剩這么個獨苗苗,說他是個不合格的父親都抬舉他了。 天衡帝笑著說:“他的陵寢是朕讓周兆偉盜的?!?/br> 周兆偉就是賢妃的哥哥,這次護駕有功,天衡帝已經(jīng)升他為三品參將了。 唐詩瞠目結(jié)舌:“你……那,他們怎么逃過瓜瓜的法眼的?” 瓜瓜也很好奇,難道是從那時候起它就不靈了嗎? 天衡帝道:“他們修了一條通往河邊的地道。大霧干擾了瓜瓜,他們從地道將金銀珠寶全部運走了,船也銷毀了沉入河中?!?/br> 難怪瓜瓜也不知道呢。 唐詩斜了天衡帝一眼:“你給他們出的主意吧?” 天衡帝摸了摸她的頭,笑笑默認了。 好家伙,藏得可真深,要不是他今天自己說出來,她跟瓜瓜永遠都不會知道。 聊著聊著,很快便到了太極殿。 天衡帝本是打算拉著唐詩一塊兒上朝的,現(xiàn)在宿主是誰朝臣們都知道了,她跟他一塊兒坐龍椅上也沒人會有意見。 但唐詩不愿意,坐那萬眾矚目的地方,她還怎么好意思打瞌睡摸魚啊。 最后天衡帝只得命人在太極殿左側(cè)豎了一道屏風,將唐詩安置在那。 唐詩很滿意,這確實是個摸魚的好地方,有舒服的躺椅可以靠,還有小點心水果茶水,餓了可以吃東西,困了可以打一會兒盹。 她坐好,朝會已經(jīng)進行了一會兒。 葛經(jīng)義他們這些狡猾的老臣一看到屏風出現(xiàn),便明白是唐詩來了。 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唐詩跟瓜瓜吐槽,不由有些急了,猶豫了一會兒,葛經(jīng)義還是站出來道:“皇上,白州庫銀不翼而飛,白州府衙和刑部的人追查了近十日,仍無消息……” 唐詩聽到這就明白葛經(jīng)義又來套路她了。 她懶得聽他廢話,直接說:【瓜瓜,告訴葛大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