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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揚了吧(重生) 第39節(jié)

    話說得很?清楚了,要閔徊愿意罷休了,才肯松口幫他,豫王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

    李持月真是欺人太甚,豫王斷然不肯:“本王今天的臉丟得還不?夠嗎?本王不?高興,他也別想有?命在?!?/br>
    解意再勸:“閔徊是階下囚,您是王爺,他頂多去死?,王爺您呢,位置一落下去,踩在您上頭的人可就多了……已經(jīng)到這一步了,反正都是大家曉得的事,可別功虧一簣了?!?/br>
    剛剛被嚇摔倒都夠明都人笑話好幾天了,賠個禮又?有?什么所謂呢。

    豫王后槽牙都要磨平了,胸膛起伏了好幾下,解意留了一句“王爺,不差這一步了?!本妥吡恕?/br>
    第29章

    “本王錯手害了你meimei, ”豫王好像要咬碎每一個字,“給你賠罪?!?/br>
    說完,他冷哼一聲, 快步走了,再多的議論都甩在了后邊。

    今日之后, 豫王給一個階下囚道歉,還做賊心虛被銅鑼聲嚇倒, 給神女的哥哥下跪的事自然傳遍了明都, 大家伙都說這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如此亙古未有的事,當真要如豫王所愿,載進史冊里去。

    只不過是遺臭萬年罷了。

    另一方面,災(zāi)民安置的事也已經(jīng)迫在眉睫,天大怨氣?亟待安撫, 豫王府自然首當其沖, 整個明都的都在等著宮里降下旨意處置這件事。

    看著重新躲回王府的豫王,李持月嘆了口氣?, 撐著臉問:“本宮是不是多此一舉了?”

    “有點……哎喲!”春信被秋祝敲了一下。

    秋祝轉(zhuǎn)而安慰公主:“公主如此禮賢下士,左郎將會感懷在心的?!?/br>
    洛無疾自告奮勇地把閔徊帶了回來, 他有一肚子話要跟大哥說, 可公主?有話問,他再激動也?只能忍住。

    “后悔嗎?”李持月問他。

    閔徊沒有答話, 他還沒有從那洶涌的情緒里掙脫出來。

    久久,他才開口:“這是屬下承諾過公主的?!?/br>
    是的,是他承諾過的。

    盡管閔徊等?的從來不是這個賠禮,也?不在乎豫王這個賠禮究竟是不是真心, 他meimei死了,就?是圣人?來賠禮也?沒用, 豫王是必要用命換的。

    但他知道了李持月待他確實誠心。

    所以他必須還回去,必須對得起這份誠心。

    若在這兒殺了豫王,會給公主?惹麻煩的。

    見他真的放進心里了,李持月何其欣慰,她微揚起?頭,道:“本宮不會讓你后悔今日的決定?!?/br>
    閔徊許久沒有笑過?了,只是勉強地牽起?唇角:“乞望公主莫讓屬下等太久?!?/br>
    遠處酒樓上

    敞開的窗戶將豫王府門前的情況盡收眼底,許懷言站在季青珣身后,道:“公主?真是越來越有主?意了?!?/br>
    季青珣竟不生氣?,眼底反是盈著瑩瑩柔光,他欣慰道:“阿蘿自己就招到了忠心可用之人?,也?是好事?!?/br>
    許懷言看著窗邊把盞的公子,其人?若濯濯春柳,扶光色長袍如日升之初光,照見玉山的薄霧。

    似比之清溪還通透,卻又難以捉摸。

    見他心情好似真的不錯,許懷言也?不敢再問,主?子自來有自己的主?意,一問再問,就?顯得?蠢鈍了。

    “算算時日,那御史可以放進京了,地牢里的人?如何?”

    公主?做得?這么好,季青珣也?該顧好手上的事了。

    一個一直守在身后的人開口:“人?都好好待著,話都交代好了?!?/br>
    那人?臉上一道刀疤從額角斜飛到另半邊臉的面中,瞧上去猙獰可怕,可若不開口,又讓人?難以發(fā)覺他的存在,正是季青珣的心腹尹成。

    “放出來之后就?盯好了,別隨便讓什么人就策反了他們?!?/br>
    那兩個都是慣做人口生意,刁滑多心眼的人?,季青珣把人?弄到京城來指控太子,簡直跟要了他們的命差不多,單若不來明都,便會立時沒命。

    季青珣深諳此等趨利之輩心思游移之快,難以拿捏,太子定會派人?來威脅游說,可不能給他們改口的機會。

    尹成領(lǐng)了吩咐,又道:“剛來消息,太子發(fā)覺有人在幫御史進京,一面派人?阻攔,一面已經(jīng)轉(zhuǎn)道調(diào)糧去,自己先去了七縣,如今山南道的賬冊也在粉飾?!?/br>
    許懷言點點頭:“事情還沒揭開太子就?有所準備了,一面表明自己早離開了山南道,暗示御史所言不可取信,一面收攏民心,助自己聲勢,賬冊還弄出了一些疑點,更?加深了自己被冤枉的可能,

    而圣人?這個主?裁,為了自己那點銀子,當然會力保太子,山南道貪污一案定是會輕輕放下,只是不知往江南采買年幼的女子調(diào)教成私妓,再送予朝中官員一事,太子又打算怎么找補。”

    知道李牧瀾要支援七縣就?夠了,這也?是季青珣高抬一手的原因。

    至于?采買私妓一事,能把李牧瀾打壓到什么份上,就?看他在朝中有多少幫手了。

    見主?子起?身要走,許懷言稟告道:“主?子,關(guān)陵那封信送出去之后,韋家小姐就再也沒有寫信來了?!?/br>
    季青珣不甚關(guān)心,“知道了?!?/br>
    許懷言又多問一句:“主子要住出公主?府去,屬下今年也?要下場,可需同樣離府?”

    “不必,最近阿蘿動作頗多,你瞧緊一點,還有……”季青珣視線挪到他臉上,搖了搖頭,“罷了,太子想來不會信的?!?/br>
    說完,他起?身,拾了門邊落地瓷瓶里的雨傘出門去。

    不多時,樓下長街多了一把壓低的油紙傘,不緊不慢地朝那不起眼的馬車去。

    長街的另一邊,李持月和閔徊借著馬車阻隔人?流,二人?話說得?差不多了。

    豫王的手書已經(jīng)送到了宮里去,想來不日閔徊就?能離開大理寺,官復(fù)原職,去了李靜岸,李繼榮已經(jīng)不足為患。

    門口這一出鬧劇,閔徊也?沒有趁機動手,二人之間借此多了些信任。

    今日的事全都了了,李持月正是難得輕松之時。

    若不是閔徊還穿著一身囚服,她還真想帶著人?往西市去,找一家胡姬沽酒的痛飲一番。

    但這也?只能想想,閔徊未必有這個心情。

    她道:“閔娘子的尸身先送到公主?府用冰存著,等?你出來,就?可收殮了?!?/br>
    閔徊點頭,又道了一聲“多謝?!苯又阋宪嚮卮罄硭氯?。

    “阿蘿。”

    李持月冷不丁聽到鬼魅般的一聲,打了個激靈。

    看過?去,季青珣?zhàn)ㄔ滤频哪槼霈F(xiàn)在傘下,微雨清寒之中,好一個長身玉立,修眉妙相的郎君。

    “我今日去了一趟茹春齋,正待回去就?見著你,倒是巧了?!彼麑⑹种械母恻c舉了舉,笑意漸染眉梢。

    這是要和她一道回去的意思。

    李持月還跟他鬧著些床笫間的事,那夜之后就?冷著他了,理所當然地不給人?好臉色,冷哼了一聲。

    閔徊還未見過公主露出這樣的神情,又聽來人?口稱李持月“阿蘿”,便知道二人關(guān)系并不簡單,不禁往季青珣看去。

    季青珣亦在看閔徊。

    他刻意喊“阿蘿”的那一聲,閔徊聽見了,看過?來的視線只有見到生面孔的疑惑,并與其他。

    季青珣心思疏朗下來,做了一個文人?禮,溫雅淺笑:“在下公主府門客,見過?左郎將?!?/br>
    知他大抵是公主的得意之人?,閔徊亦回了一個禮。

    李持月不樂意見季青珣,何況是跟他坐一駕馬車回去,也?不相請,轉(zhuǎn)身就?要登上馬車去。

    季青珣怎能不知她脾氣?,拉住了她的手腕,“阿蘿,那夜我不是同你說……”

    這個開頭讓李持月心突跳了一下,以為他要說什么了不得?的事,忙回身捂住了他的嘴:“閉嘴,有什么話上來?!?/br>
    季青珣愣了一下,見她匆忙藏起的羞惱,不禁失笑。

    她是不是誤會了什么,自己何曾會將二人內(nèi)幃里的事拿出來說。

    施施然上了馬車,季青珣將糕點放在一旁,李持月劈頭數(shù)落他:“你要說話,怎也?不看看場合!”

    季青珣假作不解,“為何不可,公主還未信任閔徊?”

    “再如何信任,那也?是內(nèi)幃里的事,讓他聽了去,往后我還有什么威信!”她擲地有聲。

    “可我說的是——宅院已經(jīng)尋好了,不大,離公主?府不遠的驚鴻坊,你要一道去看看嗎?”

    宅院?他要說的就是宅院?

    “你!”李持月被他氣到,想砸他一拳又覺得?不夠解氣?,白白疼了自己的手,索性轉(zhuǎn)身不再看他。

    他還無辜:“不然還能是什么?”李持月不答話。

    “阿蘿,最近我們怎么總是在吵架呢?!奔厩喃懽^?來,從背后環(huán)住李持月的手臂,語氣?喃喃,“去淳縣之前?,明明說過再不鬧脾氣的?!?/br>
    “不是你一直都……你根本不聽我的話,我當時都那么生氣?了!”

    李持月覺得他像纏在身上的藤蔓一樣,堅韌而緊密,捆縛得?她喘不過?氣?來,又擺脫不掉。

    從前?兩?情繾綣時,怎么親近都不夠,特別是剛過?界那半個月,她連說話都要抱著季青珣,貼在他的心口,說話的嗓音更是跟灑了熱烘烘的糖一樣,黏糊得?不行。

    可現(xiàn)?在,李持月只覺得厭煩。

    偏偏她不能像處置一個不再可心的面首一樣處置掉他,更?不能說她對他已無感情,好聚好散的話。

    但李持月能把自己的不高興說得很清楚:“你一次次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我難道要開心不成?”

    她的眼睛里在控訴什么,季青珣都瞧得?明白。

    與李持月的后悔不同,他格外懷念兩個月前二人的關(guān)系,喜歡她貼上來的柔蔓一樣的身子,喜歡她和自己說話時語調(diào)甜蜜,還有她的萬般好滋味……

    可這一陣子阿蘿總在刻意遠離他。

    季青珣怎么可能感覺不到,他的親近極少得?到回應(yīng)了。

    這么多年相伴過?來,他愈發(fā)不將二人之間天差地別的地位放在心上,但在所有人?眼里,他確實還遠配不上這顆大靖朝最璀璨的明珠。

    那些尋常夫妻的玩鬧,對一位公主來說是極大的冒犯。

    可他就?是想……

    季青珣忽然覺得?,或許不是阿蘿愛生氣?,而是他在故意地惹惱她,在還未出仕之前?,用這種方式,刻意消減去兩?個人?的距離,看她無奈又不會真的把他怎么樣。

    季青珣在用一切方法驗證出他在李持月心里,就?是和?其他人?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