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們的心尖寵 第201節(jié)
邪祟陷入沉默。 時間已經(jīng)過去四五十年,他們的親人大概率已經(jīng)不在人世,還有人在意嗎? 白筱看穿他的心思,用力地捏了捏他的手:“沒關(guān)系,我會陪你去找他們的家人,告訴他們所有真相。” 他把她帶出來,她也想帶他回家。 說話就說話,捏他的手干什么! 邪祟冷著臉抽開自己的手,腳步甚至往旁邊挪了挪,他還沒有原諒她……不,他才不會原諒,她的話真真假假,誰知道哪一句能信? 白筱也不惱,湊近一步再次牽住他的手。 “泥石流和塌方埋葬了整座大山,我們也該離開這了?!?/br> 數(shù)個像安樂村一樣的魔窟,也在同一時間遭遇天災。渾身戾氣的邪祟像是要將怒氣全部發(fā)泄在這些可惡的村民身上,恨不得哪塊石頭砸死所有人。 不過,那些遭遇不幸的女人們同樣也有了逃跑的機會。至于她們要不要去揭穿這些丑惡,將經(jīng)歷曝光在大眾的面前,那就是她們自己的選擇。 白筱拿著在村民家里搜刮的錢,在高鐵站買了票、補辦了臨時身份證,身邊的冷面野鬼,跟著她飄進了高鐵。 也沒人會管孤魂野鬼逃不逃票。 邪祟沒地方坐,毫不客氣地坐進白筱的位置,渾身冒出的冷氣把隔壁路人都凍得打了個哆嗦。 自從那晚過后,他就一直是這幅模樣,眼神時不時冷嗖嗖地投向她的衣領(lǐng),仿佛要隔著衣服看透那些紅痕有沒有消失。 白筱只當沒看見,大大方方地坐上邪祟的大褪。 在別人的眼里,這里只坐了一個人;但在邪祟的眼里,就是一團柔軟的身軀陷進他的懷中。 “你……” “噓?!卑左阍谒膽牙镎伊藗€舒服的姿勢,安安心心地閉上眼,“我睡一覺,回去還要跟我的meimei打一場硬仗呢?!?/br> 她看起來真的很疲憊,閉上眼沒過多久,就睡得十分香甜。 邪祟左右看了一圈,沒人覺得她的姿勢有問題,只當是略有些奇葩的個人愛好。 列車逐漸啟動,連綿不絕的大山連同著轟隆聲被甩在身后。 長達六個小時路程的高鐵上無人喧鬧,大家或多或少都在閉眼休憩,唯獨邪祟抱著一個人,靜靜地看著車窗外飛快略過的景色。 在這種久違的靜謐中,他突然感受到了安寧。 沒有被困在石像里的滔天怨氣,也沒有嘴臉丑陋的仇人,更沒有隨時隨地想要釋放的殺意……只有懷里的人在酣睡。 他竟然還有機會回來。 不是被拋下多年的一個人,也不是被困在仇恨里的孤魂野鬼。 此時此刻,邊桓叩問內(nèi)心,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那么后悔離開大山的選擇。 要是早點決定……他偷偷地拉了拉白筱的衣領(lǐng),那些斑斑點點的紅痕還沒有消失,又刺眼又讓人痛苦。 邪祟昨晚承諾再也不傷人后,趁著她睡著后,又跑出去在村子里繞了一圈。 還沒等他找到那個可惡的jian夫,扭頭時,就看到白筱披著外套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后,仿佛早有預料。 他不該離開那片小溪。 在她想要帶他回家時,他要是能直面內(nèi)心,也許她就不會用這種方式來激他。 邪祟默默地將白筱的衣領(lǐng)攏回去,試圖遮蓋發(fā)生過的一切。 吧唧。 濕潤的唇落在邪祟的側(cè)臉上。 白筱在夢里嘟囔了一句:“抱緊我?!?/br> 這話不大不小,旁邊坐的小伙子瞬間扭過頭,看清美女的面貌后,一陣心浮氣躁。 她在讓誰抱?讓他嗎? 應該是夢話,該不會在做什么有顏色的夢吧? 他的眼神越看越直白,甚至揚起下巴斜著眼,試圖看清美女衣領(lǐng)下的起伏……“啊啊啊啊??!” 路過的猛漢端著一桶泡面,經(jīng)過時被小伙子仰起來的腦袋撞了一下,guntang的面湯嘩啦啦地潑在他的頭上、臉上、衣服里,皮膚瞬間被燙得通紅。 “你眼瞎嗎!” 猥瑣的小伙子剛吼出聲,暴脾氣的猛漢就揪住他的衣領(lǐng):“你給勞資搞清楚,是你撞翻了勞資的泡面,勞資還沒讓你賠錢呢!” 他們倆吵得起勁,誰也沒注意到溢出來的面湯沒有一滴撒落到隔壁座的乘客區(qū)域。 導致這場糾紛的罪魁禍首無聲地伸出手臂,落在白筱的腰際間,緩慢又堅定地一寸寸收緊。 六個小時的行程很快過去,落地c市后,一人一鬼沒帶任何行李,兜里只有從安樂村搜刮的幾萬塊錢。 白筱忽地笑了笑:“走,我?guī)慊丶乙娪H戚?!?/br> 這話聽在邪祟的耳中,自動排列組合,修改錯別字,變成新的含義——我?guī)慊丶乙娂议L。 凝固成石頭的心臟猛地跳了跳,他下意識抓緊白筱的手:“……真的嗎?” “當然?!?/br> 白筱隨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從遙遠的記憶里找出熟悉的地名。 那是c市最繁華地帶里的小區(qū)房,四室兩廳兩衛(wèi)的標配,是白家父母花了大半輩子積蓄,為好不容易認回來的親生女兒留下的遺產(chǎn)。 只可惜,那也是害她被拐進深山的元兇。 叮咚。 叮咚。 叮咚。 門鈴第三次響起時,頭發(fā)亂糟糟的年輕女人不耐煩地打開門:“誰啊?一大早的催魂……白筱!!” 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家門口,白珍珍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度以為自己在做夢,還沒有從噩夢中醒來。 她條件反射地想關(guān)門,卻被白筱眼疾手快地擋住。 “好久不見?!?/br> 淡淡的問候聲,瞬間挑斷白珍珍的敏感神經(jīng),她當即尖叫一聲:“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你怎么逃回來了!” 白筱沒忍住,諷刺地笑了:“我為什么不能回來?” “他明明跟我說過,沒有人能從那個鬼地方逃出來……”白珍珍不可置信地呢喃出聲,“我肯定是在做夢,對,我還沒睡醒!” 白筱不想再慣著她,野蠻地將她往旁邊一推,牽著邪祟大搖大擺地走進寬敞的新家。 四周并不整潔,裝修也沒有多大改變。 “我才離開不到一個月,房產(chǎn)證還沒來得及改名字吧?你們就迫不及待地把我的家當做婚房了?” 腳步聲焦急地在身后響起,白珍珍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見她的便宜jiejie拉著一團空氣,臉上掛著甜蜜的笑容,正朝她隆重介紹。 “對了,忘記跟你介紹?!?/br> “這是我在村子里辦過酒席的丈夫,還沒來得及領(lǐng)證,你就先叫一聲姐夫吧?!?/br> 白珍珍瞪大眼睛,看向空無一人的地板。 哪來的姐夫? 她是被拐走后受了太大刺激,瘋了吧! 作者有話說: 白筱:婚席他在場,洞房夜他跟我親的嘴,四舍五入也算是辦過酒席 第134章 麻辣花椒雞丁 (“男女朋友之間要算這么清嗎?”) 辦過酒席? 他什么時候跟她辦過酒席了? 邪祟悶悶不樂地甩開她的手, 徑直坐到沙發(fā)上,他已經(jīng)明白自己再一次誤會了。 她說的根本不是“見家長”,而是見這個看起來關(guān)系很不好的親戚。 “生氣了?”白筱跟上去哄他,“等后面我們再補辦一場, 正兒八經(jīng)領(lǐng)個證也行?!?/br> 瘋了……她真的瘋了! 在白珍珍的視角, 她只能看到白筱對著空氣說話,甚至還牽住了“空氣人”的手。 恰好臥室門再次被打開, 穿著睡衣的男人不耐煩地走出來。 “老公!她、她她回來了!” 張衡先是一愣, 在看清沙發(fā)上的女人后,神色瞬間大變。 白珍珍小跑到他的身后,揪住他的手臂質(zhì)問:“不是你跟我說, 你老家那邊有關(guān)系,能把她賣進大山一輩子都出不來嗎?!” 這才一個月,她就回來了! 張衡也沒想到,他老家靠近大汕山, 從長輩那里聽說山里有拐賣女人的事,他原本以為那都是幾十年前的舊俗,誰知道機緣巧合認識一個人販子……才知道有些山旮旯里還在偷偷地干這些事。 那個人販子明明跟他說, 沒人能逃出天險地惡的大汕山! “她……她在干什么?” “她瘋了。”白珍珍深吸一口氣, “她闖進來后,就跟我說她在大山里跟一個男人結(jié)了婚, 還將人帶回家,讓我叫姐夫?!?/br> 她有些崩潰地指向沙發(fā), 指著那一團透明的空氣:“你看看,那里根本只有她一個人!” 張衡不瞎, 他也只看到白筱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像是魔怔了一樣。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低下自己的聲音:“這是好事,她肯定是被強迫跟哪個山里男人結(jié)了婚,受到的刺激太大,哪怕逃出來也瘋瘋癲癲的,我們只要先安頓她幾天,就能把她送去精神病院……” 白珍珍瞬間有了主心骨。 她不可能把這個房子讓出去,也不可能繼續(xù)養(yǎng)著一個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