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瀾?yīng)q豫片刻，決定說實話：“挺喜歡的?！?/br>
    但就是落地窗那塊玻璃沒法看了，他讓君丞在他去浴室洗的時候擦一下，不能留給傭人擦，也不知道君丞有沒有聽他的話乖乖擦。

    他明天得去檢查下，但萬一君丞沒擦，干了的話就有點不太好弄……

    杜瀾嘆氣，感覺某些時候忍不住也有不好的地方。

    第20章 選擇

    杜瀾第二天早上奢侈了一把，開君丞的車去上班，讓君丞自己找司機想辦法，反正這套房子距離對方上班的地方很近，步行也就十五分鐘。

    開著豪車，杜瀾都充滿了速度的感覺，可惜這里不是鄉(xiāng)野公路，不然他一定要把車速提上去。

    早上開豪車去上班，感覺這一天都神清氣爽，就連做手術(shù)都沒能讓他很疲憊，晚上又逆著晚高峰的方向開回曼島，赴君丞今晚的約會。

    晚上，他們約在一家很有情調(diào)的分子料理，但杜瀾吃著總覺得不那么盡興，出來這么多年，他還是喜歡吃中華菜。

    一邊吃，杜瀾開始給君丞講醫(yī)院里的事情。

    “今天切了兩個闌尾，一個甲狀腺，都不是什么困難的手術(shù)?？谇豢频娜A人同事跟我抱怨，他給病人開了小強汁緩解口腔潰瘍，病人又非常不樂意，同事很無語，他之前勸病人多補充維生素，病人說口腔潰瘍太多了補充維生素沒用，之后他才給開的小強汁，但開完了病人又不想用。”

    君丞疑惑問：“什么是小強汁？”

    “美洲大蠊提取物。”

    君丞：“……”

    他記得這種動物的樣子，如果換了是他也不想用。

    杜瀾看君丞的表情就知道對方在想什么。

    “蟑螂這種生物，雖然面目丑陋，但生命力格外頑強，能從遠(yuǎn)古存活至今，繁殖力和生命力都非常優(yōu)秀，甚至還有研究表明，蟑螂還比人類耐輻射，如果發(fā)生核爆炸，也許人類和其他生物活不下去，但蟑螂一定能活下去。”

    其實杜瀾覺得，可能地球上沒有什么能夠滅絕蟑螂的東西了。

    君丞毫不猶豫地回答：“你說的再多，也改變不了那是蟑螂提取物的事實，如果是你，你愿意用么？”

    杜瀾想了下，直接說：“我會選擇吃點維生素?！?/br>
    之后他看著君丞的表情就笑了。

    好吧，這就是你吃我推薦，我吃我不吃的玩意。

    “有個婦產(chǎn)科的同事跟我說過，平時她負(fù)責(zé)產(chǎn)檢的時候會非常溫柔耐心地勸導(dǎo)孕婦，說生產(chǎn)的疼痛沒什么，很快就可以過去，現(xiàn)在有無痛分娩。結(jié)果換了她自己生孩子，直接罵出聲，一直在產(chǎn)房罵她老公，覺得自己一刻也堅持不下去，都等不到宮-頸口開指打無痛，想馬上剖了就完事。”

    “很多時候，當(dāng)醫(yī)生的也沒辦法跟病人共情，除非自己經(jīng)歷過?！?/br>
    杜瀾說完自己的事情，就隨口問君丞：“你最近在忙什么？”

    “在做空英鎊。”

    杜瀾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做空英鎊，大約就是咱什么都不知道，咱什么都不敢多問的心態(tài)。

    “行吧?！倍艦懻f，“出差好幾天，這周末要好好放松下。我不是那種喜歡出差的人，總覺得酒店的床沒有自己家里的舒服，你喜歡住酒店么？”

    君丞搖頭，“不喜歡?！?/br>
    “那你還經(jīng)常出差？”

    “工作需要，沒辦法。”

    君丞大約也知道杜瀾聽不懂自己的工作，轉(zhuǎn)而問：“吃飽了么？”

    “八分飽，晚飯吃成這樣就可以了。”

    他們一起離開餐廳。

    回到家里，杜瀾又站在同一個地方俯瞰曼島夜景，雖然他也知道人類文明，亮這么多霓虹燈非常燒錢燒資源，但也不得不承認(rèn)，是真的很好看。

    君丞又拿著一杯紅酒遞給杜瀾說：“喝點?！?/br>
    杜瀾笑著問：“怎么，助興？”

    “你也可以這么認(rèn)為?！?/br>
    杜瀾喝了兩口，問起一件他之前沒問但一直很好奇的事情。

    “其實我挺想知道，你當(dāng)年為什么要資助華人留學(xué)生學(xué)醫(yī)，是因為……你的母親么？”

    “有一部分是，另外一部分是我當(dāng)時也有些碰運氣的心態(tài)?！本┗卮?，“我的母親總說華人在這邊學(xué)醫(yī)太難太苦壓力太大，后來實在學(xué)不下去，就當(dāng)了我父親的情婦，讓我父親幫她還留學(xué)貸款?！?/br>
    “小時候她常常逼迫我學(xué)很多東西，那個時候我還小，非常不滿她的高壓教育，就說她自己都沒有堅持下來，怎么能逼迫我。她說當(dāng)年沒有堅持下來不是她的錯，是學(xué)醫(yī)太苦太累，也因為這邊的環(huán)境本身就對華人不公平。等有能力后我就想資助一位華人留學(xué)生學(xué)醫(yī)，可能只是出于好奇的心態(tài)，想看看對方能不能堅持下來?！?/br>
    “答案是我堅持下來了?！倍艦懻f，“不過這邊學(xué)醫(yī)是真的很苦，我有不少同學(xué)都沒有堅持下來，還部分轉(zhuǎn)行做b超師的?！?/br>
    “那你呢？”君丞問，“你又為什么來這邊學(xué)醫(yī)，為了高薪么？”

    “不是為了薪水?！倍艦憮u頭，“其實國內(nèi)大醫(yī)院醫(yī)生的收入，對比當(dāng)?shù)氐南M水平來說也算高薪了，我不是因為薪水才來的這邊，我大概算是一種……不服輸?shù)男膽B(tài)吧?！?/br>
    “那是什么？”君丞沒太聽懂杜瀾的話，“你為什么會不服輸？”

    杜瀾苦笑了下：“這個說來話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