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結(jié)巴 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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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還能憶起,那是?他生命中少有的開心日子。 如果她沒走的話?。 那天他喝多了,頭?重腳輕眼里除了段之愿什么也看不見?。 還記得臨睡前他還靠在?她身上,一口一口喝她遞過來的涼白開,感受她柔軟的小手替他輕撫胸膛。 他不讓她走,她卻說阿姨還等在外面, 待會兒就過來。 結(jié)果一睜開眼, 天光大亮。 段之愿走了。 一走就是?四年多。 像是?屬于他的月亮墜入暗黑色云層, 彈指一揮間,他失去了所?有。 很難相信,半夢半醒時會恍惚。 需要坐起來點一顆煙,慢慢接受殘酷的現(xiàn)實?。 后來很長一段時間, 張昱樹都難以入睡。 因為噩夢會循環(huán), 睜開眼睛他就會失去。 就這樣靠著褪黑素?fù)瘟藷o數(shù)個日日夜夜, 直到心臟被麻痹。 如果早知道那是他最后一次見她,張昱樹會做什么。 他想?了很久, 就那一個答案。 做她。 管她哭不哭、疼不疼, 一定要她害怕。 怕到不敢離開他, 讓她做一個每天在家里等著他的人。 讓她的眼里只有他, 愛他愛到看不見他就會無法呼吸, 什么都做不好, 覺得人生無趣,前方是?堵帶著刺的墻, 全世界都是灰色的。 因為這四年,他就是?如此。 自私了點,但總比失去她要好。 再次見面是在路遙的生日宴上。 時隔四年,她變了很多。 從前在她臉上常有的拘謹(jǐn)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明艷與大方。 她再也不是跟在他身后畏手畏腳的姑娘,她的自信能吸引在?場所?有男人的目光。 所以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會動不動就哭,被欺負(fù)只會低頭?了吧。 這樣更好,下?手的時候也不會對她心軟了。 這就是?張昱樹再次見到她的第一個想法。 那天晚上就有機會,她撿了只小狗。 而后坐上了他的車,還追他到了洗手間。 他明明能把人帶走,也知道那天不管他說什么,段之愿都會乖乖聽話?。 可偏偏看見她委屈巴巴的表情,眼睛眨兩下?就泛紅,像是?一顆上等?的紅寶石,讓他莫名其妙心軟。 誰能想?到放過她這一次,很快就聽到她要去相親的消息。 張昱樹恨自己好了傷疤忘了疼,一個唐子洲不夠,還要去相親。 那天他想?了很多,在?她家樓下抽了兩包煙。 等?人等?得心煩,思緒像是游走在廣闊的平原上,根本不受控制。 張昱樹本想把她嚇哭,嚇得不知所?措,可她不僅跟他道歉,還說要追他。 你見?過獵物追著獵人跑的嗎? 有意思。 他突然就想看看她怎么追,反正也是?他的掌中之物,看看她還能玩出什么花樣。 只是這姑娘的確是個新手。 追人居然就是字面意思。 真追著他到了店里,吃了霸王餐不說還追著他回家。 那天晚上,張昱樹故意朝著很久不回去的工廠宿舍走,她就上鉤跟著來了。 真讓人省心,自己朝自己的牢籠走。 爭著搶著做他的籠中物。 所以他也告訴她了。 ——“自己送上門來的?!?/br> ——“別后悔?!?/br> 把她帶進(jìn)房間里那一刻,他就決定再也不讓她出去。 然而她軟軟說一句想?洗澡,他僅僅掙扎思考不到三秒就同意了。 那一刻,張昱樹就知道自己輸了。 或者可以說,在?她面前,他就從來都沒贏過。 段之愿的雙手被他交疊扣在頭?頂,一只手就能輕易攥住她兩只手腕。 另一只手捏著她的下?巴,眼尾泛紅:“你是不是后悔了?” 不等?她回答,他又俯下?身咬她的唇,嘴里含糊不清地說:“后悔也晚了?!?/br> 段之愿被他突然暴怒的情緒嚇到了。 在?他這幾句話里后知后覺察覺到,原來她以為的更近一步,實?則是?原地?踏步。 迷霧散去她還處在?原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繞回了最初的起點。 張昱樹心里那道坎還是?沒有被磨平。 一個星期過去了,即便他每天對她無微不至地照顧,可心里還帶著怨氣。 所?以有時會表現(xiàn)的很冷淡,因為他還在為當(dāng)年那件事抱怨。 段之愿用力咬了下他的唇,好不容易脫離掙開,將頭?偏向另一邊,急促地?呼吸。 她紅了眼睛,看著他:“可我又能怎么辦?難道你要我像是沒事人一樣,哪怕知道我爸爸是?為救你而死,也要跟你如膠似漆地黏在一起嗎?” “張昱樹,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對我的打擊有多大,那天晚上你睡著了,我恨不得沖進(jìn)廚房找一把刀殺掉你!” 可她沒有。 一是?殘存的一丁點理智告訴她不能這么做。 二是因為吳真哭得比她還要慘。 吳真握著她的手,差一點就要跪下?。 被段之愿攔下?后,她哭著說:“小樹和我,還有他爸爸,這輩子最惦記的人就是段覃。他是我們的恩人啊,你們一家都是我們家的恩人,孩子,求求你別怨小樹,當(dāng)年他年紀(jì)小,你要怪就怪我,是?我沒看好自己的孩子……” “阿姨求求你,小樹好不容易遇見這么喜歡的姑娘,你都不知道,他和我提起你的時候一直是?笑著的,自從我嫁給你杜叔叔以后,我就沒見?他對我笑過,愿愿……你可不可以,再給?小樹一個機會,這件事不能怪他,求求你了……” 段之愿沉默了許久,最后抹掉自己臉上的眼淚。 將她一步一個腳印求來的石頭交給了吳真。 她爸爸用自己的命換來的生命,還是?好好活著吧。 愿他余生過得順意。 只是?這份順意,永遠(yuǎn)都別叫她知道。 張昱樹的手拂過自己唇,鮮紅的血跡印在?手指上,他舔了下?傷口,沉聲問她:“氣消了?” “沒消。”段之愿說。 “那回來干嘛?” “報復(fù)你?!?/br> 張昱樹笑了一聲,眼神優(yōu)越:“就憑你???” “嗯。” 她的語氣也很堅定。 張昱樹問:“說說打算怎么報復(fù)?” “給?你做飯,用敵敵畏蒸,菜里撒上一把老鼠藥,你睡覺時,用枕頭?悶死你。” “都說出來了,我還會上當(dāng)嗎?” 段之愿抿了抿唇,兩只手扯著他的衣領(lǐng),將本就不遠(yuǎn)的距離再次拉近。 兩個人鼻尖相觸,他高挺的鼻梁蹭著她的鼻翼。 彼此的呼吸就在對方的肺部反復(fù)游走。 目光相對,能看見?自己在對方暗不見底的瞳仁里清晰的倒影,段之愿的聲音很輕,問他:“那我喂給你,你吃不吃?” 明知是?毒藥,明知吃了就會死。 但是我親自喂給你,你吃不吃? 張昱樹:“吃?!?/br> 他低頭?鎖住她的唇,將最后幾毫米的距離徹底吞沒。 窗外的風(fēng)聲驟停,時間將天與地?凝結(jié)成冰,空氣中只能聽見他們短而促的呼吸聲。 段之愿的太陽xue在?劇烈抖動,體內(nèi)細(xì)胞在?燃燒,燒得皮膚生疼才反應(yīng)過來是他的手經(jīng)過。 這一次接吻,她勇敢地睜開雙眼。 卻不知他們倆每一次接吻,張昱樹都不曾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