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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歡宗禁止內(nèi)銷 第127節(jié)

    然后兩個人動作麻利地走了,不妨礙這二位符修繼續(xù)研究新的法決。

    徐沉云今天沒什么事,就和唐姣一起回了洞府,繼續(xù)教她吐息法。

    修習(xí)告一段落,二人商量了一下之后的安排。

    徐沉云要去練劍,唐姣要去煉丹。

    于是這就要暫時分別了。

    在各自去干自己的事情之前,唐姣拉住徐沉云。

    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問道:“今天怎么沒有糖了?”

    徐沉云從百納袋中取出沒吃完的糖。那本來就是為唐姣準(zhǔn)備的,所以還剩下很多,他將她纏住,抵在墻角將那顆含得黏稠的糖渡給她,分開之際,兩個人皆是呼吸不穩(wěn)。

    “......好了?!彼麊÷曊f道,“去吧,未來的丹修大乘者。”

    這吻多少有點(diǎn)彌補(bǔ)今早上的那件令人哭笑不得的誤會之嫌。

    唐姣將糖在舌尖頂了頂,甜膩的味道讓她心情變得盎然,說道:“晚上見?!?/br>
    她去沐浴過后,換上一身干凈的衣物,走到已經(jīng)被歸為“唐姣的地盤”的地方,熟練地喚出春山白鶴鼎,鼎身嵌入徐沉云特地拓出的凹槽中,嚴(yán)絲合縫,只待開鼎煉丹。

    結(jié)果,還沒點(diǎn)燃靈石,袋中的符箓就先亮了。

    唐姣疑惑地一摸索,拿出來——哦,是白清閑。

    這次徐沉云不在身邊,她一點(diǎn)也不慌,接起來問道:“怎么了?”

    白清閑的語氣有些奇怪,“你現(xiàn)在還在合歡宗?”

    唐姣莫名:“是啊,我不在合歡宗在哪里?”

    白清閑:“我的意思是,你不去藥王谷修習(xí)?”

    唐姣:“近來珩真君比較忙,況且我在宗門這邊的事還沒處理好,暫時不會去?!?/br>
    她又問:“怎么忽然聯(lián)系我?”

    對面一時沉默。

    唐姣不知道的是,這時候的白清閑正坐在人來人往的茶肆中,面前放著一杯已涼透的茶水,他的指尖一輕一重地叩擊著桌面,發(fā)出噠噠的聲響,彰顯了主人煩躁的心緒。

    要怎么回答呢?

    從何回答起?

    總不能說他是偶然間聽到了其他修士們的交談,話語中提及了“紫照洞府”這四個字,于是他正要經(jīng)過茶肆的動作一頓,返身掀開簾子進(jìn)去,滿臉和善地問那兩個交談的修士是在聊什么,這才知曉了原來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合歡宗大師兄,就是紫照洞府的主人,一時心情復(fù)雜,點(diǎn)了壺茶,坐在角落里思考了半天,連茶都沒上喝一口吧?

    這下子回想起來,思路也通暢了許多。

    為什么唐姣不跟那個白月光在一起?因為他們是師兄妹。

    為什么那個劍修知曉了此事后會如此慌張?因為她以為他們只是師兄妹。

    這段時間,經(jīng)過一場動蕩,九州什么麻煩事都出來了,白清閑接單接到手軟,忙得腳不沾地,當(dāng)時他問過唐姣,確定她沒什么事之后也就罷了,沒想到竟然會有這一出。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他上次聯(lián)系到唐姣的時候,唐姣的反應(yīng)格外的奇怪。

    白清閑當(dāng)時還以為是逗她逗兇了。

    沒想到她的驚慌羞怯并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

    他叩擊桌面的手指一頓。

    那個時候,她的白月光,就在旁邊吧?

    所以她無意間流露出了這樣的一面,并不是叫他看的。

    白清閑的眉眼低垂,難得一反常態(tài)地沉默了許久。

    他并不喜歡唐姣,至少沒有那么喜歡。

    他對她的所有親近都建立在興趣上。

    先是對她的身份感興趣;然后是因為好勝心作祟,想要知道如果自己搶先一步占有她,那個喜歡她的清風(fēng)閣弟子會怎么做;后來知道了那枚玉牌,知道唐姣有一個任何人都不能觸碰的逆鱗、她的白月光,知道她如此冷靜之人也會有偏愛之物,進(jìn)而想知道她念念不忘的人是怎樣的,還想知道她面對那個人的時候是否會流露出脆弱柔軟的一面。

    現(xiàn)在,他確認(rèn)了他的答案,然后呢?

    白清閑想,他只會對自己感興趣的人熱情。

    很巧,也很不巧,唐姣也是這樣的一個人。

    要是她沒有那般神秘,沒有那般冷淡,或許他對她還不會如此關(guān)注。

    對面的人遲遲沒有等到回應(yīng),喚道:“白清閑?”

    白清閑回過神來,說道:“當(dāng)初說好的地域探索,還剩一次,我就想說這個?!?/br>
    ——錯,他不止想說這個。

    “我最近正好有時間,所以想問問你有空嗎?”

    ——不,他其實還挺忙的。

    “要是錯過這次,真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么時候啦?!?/br>
    ——他想,他到底在說什么?他想說什么?

    唐姣聽白清閑這樣說,想起自己確實還有一次機(jī)會沒用。

    那可是靈石換來的,不能不用,不用可就虧大了。

    她翻了翻自己的百納袋,發(fā)現(xiàn)確實有幾樣藥材快用完了。

    徐沉云的洞府里全都是高階藥材,反倒是低階藥材變得稀缺了,她還挺愁的。

    白清閑等了一陣,聽到對面?zhèn)鱽砘貞?yīng):“行啊,什么時候?”

    他下意識松了口氣,說道:“明天,怎么樣?”

    唐姣愣了一下,“這么急?”

    白清閑另一只手飛快甩了法決出去,讓人幫忙準(zhǔn)備進(jìn)入地域的名額。

    嘴上說道:“擇日不如撞日嘛,怎么,你明天有別的安排?”

    廢話,他在得知了真相之后,難道還要眼睜睜看著唐姣繼續(xù)留在合歡宗那個——那個他原本以為是最安全,結(jié)果是最危險的地方?要是唐姣留在那里,和白月光相處得摩擦出了火花怎么辦?他倆之間的關(guān)系這么復(fù)雜,怎么也得經(jīng)歷一個誤會——解開心結(jié)——再誤會——再解開心結(jié)——萬般坎坷之后修成正果的過程吧?他必須得阻止這一切。

    雖然還沒有下一步計劃,但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白清閑沒來由的焦躁,如此想著。

    唐姣想了想,“這倒沒有?!?/br>
    白清閑說:“那就說定了,老地方見?!?/br>
    為了防止唐姣變卦,他同她道別之后就匆匆切斷了連結(jié)。

    那邊的唐姣盯著手中已經(jīng)熄滅的符箓嘆了口氣,重新塞進(jìn)了百納袋。

    她答應(yīng)過徐沉云,不會和別的男修在一起,同樣的,當(dāng)時徐沉云也答應(yīng)了她,不能和別的女修在一起,所以這次赴約,唐姣也打算跟白清閑說一下這個事,反正他們當(dāng)時約定的時候就說了“只為修煉,絕不談感情”,她覺得這不太重要,也就是順口一提。

    相處下來,其實白清閑這個人還行,當(dāng)作合作伙伴來說還挺輕松的。

    唐姣結(jié)束了交談,心無旁騖地開始煉丹,絲毫沒有預(yù)料到之后發(fā)生的事情。

    晚上,她早早的就洗漱了一番爬到床上去了,養(yǎng)精蓄銳,為明天的探索做準(zhǔn)備。

    徐沉云吹滅了搖曳的燭燈,脫靴上床,掀開被子睡進(jìn)去,環(huán)住朝自己懷里湊的小師妹,親了親她的鬢間,溫聲說道:“今天怎么如此積極?師妹明天是有什么安排嗎?”

    唐姣醞釀了半天時間,已經(jīng)開始打呵欠。

    尤其是徐沉云的聲音襯著夜色,溫柔得要掐出水來,很助眠。

    她枕在劍修堅實的胸膛上蹭了蹭,迷迷糊糊答道:“嗯,明天要去地域探索?!?/br>
    徐沉云撫著她的背脊,懸泉般順滑的長發(fā)在指間流淌。

    聞言,問道:“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嗎?”

    唐姣有點(diǎn)心動。

    這可是九階真君耶,花多少靈石都雇不來的。

    不過,她這次是有要事在身的。

    所以唐姣遺憾道:“不用啦,我這次約了人的?!?/br>
    “這樣啊,師妹已經(jīng)約好人了?!?/br>
    低沉的聲音隔著胸膛的血rou嗡鳴作響。

    唐姣感覺徐沉云拂過她肌膚的手愈發(fā)深入,像撫摸小動物似的,摸唇角、摸下巴、摸耳后、摸脖子、摸腰窩,讓她昏昏欲睡,眼皮逐漸變得沉重,一點(diǎn)點(diǎn)的,往下耷拉。

    就在她將要徹底墜入夢鄉(xiāng)之際,聽到徐沉云慢騰騰地開了口。

    “是誰?”他問,“哪個門派的弟子?何許身份?”

    他語氣略帶誘哄,可話中的意思卻并不寬容,反而咄咄逼人。

    唐姣還沒能完全從昏沉的睡意中清醒過來,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明明徐沉云的手還是很溫柔地?fù)崦?,她耳畔的心跳聲也還那樣平穩(wěn)——

    渾身的神經(jīng)卻發(fā)出尖嘯,警告她,不要真的將“雙修對象”四個字說出口。

    唐姣遲疑了一下,回答道:“是師兄不認(rèn)識的人?!?/br>
    房間中的氣氛似乎有片刻的凝滯。

    緊接著,徐沉云的手輕輕箍住她的下頷。

    迫使她抬起頭,自下而上地看向他,看向那雙眼睛中醞釀的深潮。

    漩渦逐漸釀成蜜色,糖漿好比幽深的泥沼,甜蜜,卻將人將深淵拉扯、拉扯......

    唐姣的喉頭忽地絞緊了,危機(jī)感讓她想要挪開視線,偏偏卻挪不開視線。

    即使那是毒,她也得硬生生咽下去,就像是徐沉云那時候?qū)⑻嵌扇胨谥幸话恪?/br>
    合歡宗的大師兄,生平第一次用了媚術(shù)。

    一字一頓,溫和的,寬容的,輕嘆道:“小騙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