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宗禁止內(nèi)銷 第42節(jié)
她忍不住想,繼方明舟之后,難道合歡宗又要出現(xiàn)一位天才丹修了嗎? 李裳眉頓了頓,又問:“現(xiàn)在狀況如何?” 李少音依偎著李裳眉,將方才得知的情報一股腦倒了出來,撒嬌似的抱怨道:“丹修大會上就只有小師妹一個合歡宗的,要是其他門派聯(lián)合起來對付她,會不會出事?” “確實有這種可能?!?/br> 聽到李裳眉這話,李少音一下子彈開了。 她怒道:“你不是應(yīng)該安慰我嘛?” 李裳眉說:“我不喜歡用假話來安慰人?!?/br> 李少音也明白這個道理,不止是她,在場的所有人都很清楚,她說的那種情況是非常有可能發(fā)生的。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師妹的手里攥著干果,有點不知道該不該繼續(xù)吃,口中的味道變得苦澀難忍,她是符修,尚可自保,可是身為丹修的唐姣呢? 唐姣是她們這一屆的弟子之中進(jìn)步最快的那一個,讓人難以望其項背。 師妹想,風(fēng)光無限的同時,她應(yīng)該也承受著比其他人更大的壓力吧? 如果是自己的話......師妹垂著腦袋,想,自己在這種時候應(yīng)該如何破局? 她想不出來。正是因為想不出來,她才更迫切地希望能夠看到唐姣出現(xiàn)在畫面中。 在眾人沉默之際,徐沉云忽然開口打破了僵局。 “在座諸位,應(yīng)該都很熟悉小師妹的為人。” 他說著,視線一一巡過在座眾人,“風(fēng)師弟,你身為她的師兄,也知道她在煉丹一事上付出了多少努力;嬋師妹、柳師妹,你們與她在地域中短暫地相處過,理應(yīng)知曉她很擅長處理突發(fā)情況;李師妹,你與小師妹關(guān)系最親近,她是那種輕易言棄的人嗎?” “我想,我們這時候只需要相信她就可以了?!毙斐猎迫绱丝偨Y(jié)道。 眾人聽著徐沉云的話,陷入了短暫的回憶,神情都有所緩和。 只有李少音,驚恐地聽到了徐沉云傳音過來。 他說:“如果將我也納入計劃,能進(jìn)去。” 這是對李少音之前扔給李裳眉的那句“我現(xiàn)在殺去藥王谷,能進(jìn)去嗎”的回應(yīng)。 她撩起眼皮,偷偷地瞥了徐沉云一眼,只見他神情自若,如同一枚定心丸,拂去了所有人的不安,完全看不出來方才那句能夠稱之為瘋狂的話是他說出來的......難道他是開玩笑的嗎?李少音想,可是他的語氣,又不像是在開玩笑,更像是認(rèn)真在回答她。 雖然李少音是真的打算這么做。 不過聽到素來冷靜的大師兄這么附和了一句,她居然覺得毛骨悚然。 畫面中,沙漏正在迅速流逝。 一點一滴,朝著考核結(jié)束的時間飛馳而去。 越接近尾聲,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中的弟子就越是遍體鱗傷,場面觸目驚心,不斷有藥王谷的長老進(jìn)入地域,帶出來的弟子們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血rou模糊,陷入了昏迷。 李少音的心撲通撲通直跳,她緊緊地揪著李裳眉的衣角,冷汗都要淌下來。 她又希望看到唐姣的身影出現(xiàn)在畫面中,又不希望看到她的身影,每看到一個弟子出現(xiàn),她都感覺心里被狠狠地揪了一下,李裳眉低頭看了看meimei,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洛翦星初出茅廬,還不知道修真界的殘酷。 他沒有其他人那么緊張,呆呆地盯著畫面看了一陣。 忽然,說道:“那是師姐嗎?” 眾人頓時感到精神一振。 狂風(fēng)掀起沙暴,靈氣四濺,驚得記錄畫面的法決產(chǎn)生了一絲波動,波動平息下來的時候,畫面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兩個身影:一個身著紅衣,一個身著黃衣,大風(fēng)揚起衣袂,將二人的衣袍吹得起起伏伏,一個剔透如玲瓏,眉眼靈動,一個明朗如晝星,意氣風(fēng)發(fā)。 雖然看起來都有些狼狽,不過總的來說還是精神奕奕。 李少音剛松了口氣,又立刻興奮起來,因為眼尖的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細(xì)節(jié)—— “他們剛才是不是牽著手的???” 其實也就出來的那一瞬間牽著手,落地就松開了。 無奈,李少音的八卦之魂騰地一下燃燒起來,就很難再壓下去。 “大師兄,那個弟子穿的是不是清風(fēng)閣的衣服?”她松開了李裳眉的衣角,擠到前面去,想要看得更清楚,口中還念念有詞地說道,“明黃,好像就是清風(fēng)閣的弟子?” “應(yīng)該沒錯吧,師兄......?” 李少音說著,看向徐沉云,想要從他這里得到答案。 結(jié)果,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就把她的后半句話全部堵了回去。 徐沉云微垂眼睫,盯著畫面中那個身著明黃衣裳的男弟子,辨不清他神色如何,不待李少音仔細(xì)分辨,他就已經(jīng)抬起了眼睛,唇角的笑意也順勢揚了起來,像是剛聽清楚李少音問他的話一般,用他慣常的那副溫潤的神色,說道:“確實是清風(fēng)閣的弟子?!?/br> 李少音說:“啊、嗯,原來如此?!?/br> 不知道為什么。 她總覺得今日的大師兄,格外的可怕呢? 第39章 ◎第二環(huán)節(jié)考核結(jié)束?!?/br> 尺山地域的入口處。 唐姣和顏隙幾乎是踩著時間出來的, 乘風(fēng)飛出地域的時候看著很瀟灑,實際上滿心都在想時間來不來得及,所以一落地, 他們就連忙沖到考核人面前交出了自己的材料。 “臥雪蛇蛇鱗一片,斷腸草兩株,云母含珠一枚, 雷震草一株,碧清石三塊,棲鶴木一枝,靈蚌殼七個,血石花五瓣......”考核人仔細(xì)清點這兩人交出的藥材,確認(rèn)無誤之后, 說道,“你們通過了?!彼讣庖粍潱ㄟ^考核的名單添上了這兩人的名字。 唐姣結(jié)結(jié)實實地松了一口氣。 在取蛇鱗的時候, 他們和其他丹修起了爭執(zhí), 還以為來不及了。 不過,也多虧了那些人吸引了蛇王的注意, 他們才得以順利獲得鱗片。 她抬起頭,看向穹頂。 沙漏已經(jīng)流完了,所有尚在地域內(nèi)的弟子都在這一瞬間失去了考核的資格, 藥王谷正組織著人往結(jié)界內(nèi)走去,開始尋找那些失去資格的弟子,不斷有弟子被帶出了地域。 出來的弟子,臉上無不帶著懊悔的神情。 幸好自己不是這其中之一。 這么想著, 唐姣又將視線投向那張合格的名單。 位列榜首的, 是樓芊芊和梁穆, 從時間來看,他們應(yīng)該是同時離開地域的。 唐姣可不覺得這是巧合,唯一說得通的是他們肯定聯(lián)手了。 畢竟都是藥王谷的弟子,雖然樓芊芊師從長老朱晦然,而梁穆師從九階真人,在藥王谷呆了這么多年,不可能完全沒有見過面......這兩個人聯(lián)手,唐姣想,幸好第二環(huán)節(jié)的考核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否則,憑這二人狠厲的手段,她和顏隙十有八九要折在地域里。 說到她和顏隙,他們兩個的名字寫在名單的最末尾。 嗯,雖然都是最后一名,不過好歹通過了考核,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聽說丹修大會會實時投放給所有門派。 不知道合歡宗的師兄師姐們,有沒有看到她的表現(xiàn)呢? 唐姣想著,抬起頭,本來想找找投放影像的法決,卻看見身旁的顏隙露出了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復(fù)雜神情,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在他視線的盡頭,是身著薄荷色的弟子。 那是梁穆,他旁邊還站著樓芊芊。 少了黑袍的遮掩,他的面容一覽無遺,在微光的照耀下有種冰冷的鋒利,近乎病態(tài)的膚色襯著毫無血色的薄唇。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當(dāng)然不可能使用法寶,所以,那雙灰色瞳孔只是靜靜地回望著顏隙,顏隙的眼神有多么憤怒,梁穆的眼神就有多么平靜。 他動了動嘴唇,舌尖在齒列上輕觸。 慢條斯理的,朝顏隙做出了口型。 ——你還活著啊。 ——運氣真好,師弟。 “師弟”這個詞明顯刺傷了顏隙的神經(jīng)。 他的眉頭狠狠皺起,向前一步,看那架勢是想對峙,唐姣趕緊拉住了他的袖子。 顏隙被拉住衣服,步子也跟著停了下來,他低頭望向唐姣,看到她輕輕搖了搖頭,小聲提醒道:“不要沖動。地域里發(fā)生什么事情沒人知道,但現(xiàn)在所有人都看著你。” 他才不在乎別人怎么看待他。 顏隙這輩子活得我行我素慣了。 但是聽到唐姣的話,他忽然覺得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令他如芒在背。 曾經(jīng),他以為作為丹修,他只需要用恒心和毅力去煉丹就足夠了,除了煉丹以外的任何事情都和他沒有半點關(guān)系,如今卻迷茫起來,如同有看不見的東西將他囚于囹圄。 想到這里,顏隙半是不甘半是迷茫地咬住了嘴唇。 唐姣不知道顏隙在想什么,她見他停下動作,覺得他大概是想通了,于是試探地放開了手,顏隙果然沒動,僵在原地,她心底暗暗松了氣,抬眼迎上了那兩個人的視線。 她當(dāng)然也看到了梁穆作出的口型。 不得不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梁穆還真擔(dān)得起師兄這個稱呼。 趙玉微對顏隙的保護實在有些過頭了,她希望顏隙不要像梁穆那樣追名逐利,受世俗的侵染,卻沒料想這修真界的哪個人不是踩著尸骸登頂?shù)模退闶勤w玉微自己也不能免俗,她是九階丹修,能修煉到這個地步的修士,不可能清清白白,一點血都沒沾過。 為了登頂,為了求道,每個人都可以不擇手段到極致。 顏隙太天真了,懵懵懂懂的,偏偏還天賦異稟,怎么不叫人想摧毀他? 這樣的人,遲早會在他的天真上栽個大跟頭。 而趙玉微一直以來沒能教他的東西,梁穆教給他了。 如果不是梁穆那一刀讓顏隙徹底清醒,還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能明白這個道理。 這一次有自己在,可是下一次呢?唐姣想,要是他就這樣天真下去,依譁以后在某個無人問津的角落里痛苦地死去也不是不可能,這件事情之后,顏隙也該重新審視自己了。 梁穆猜到了是唐姣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腳,才把顏隙救了回來。 他撞上唐姣的視線,竟然輕輕地牽動著唇角露出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潛臺詞大概是:“你最好別落到我手里?!?/br> 梁穆也就笑了一下,很快又恢復(fù)了那張沒有表情的臉。 倒是他旁邊的樓芊芊,非常友好地傳了一句音過來:“決賽見?!?/br> 第三環(huán)節(jié)的考核是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中的,所以唐姣并不擔(dān)心他們在煉丹的過程中動什么手腳,她一點也不害怕,平靜地回望,彎起眼睛,抿唇,微笑:“決賽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