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日飛升 第4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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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川公子與許應(yīng)并肩而行,向大雷音寺的大雄寶殿走去,咬牙笑道,“這一次,你再無翻身機會。” 許應(yīng)昂首闊步,走入這座寶剎,只見一尊健碩高大的大佛半癱半坐,坐在佛祖的寶座上,袒露胸膛和腿腳,胸口和腿腳露出濃密的黑色汗毛。 他身上有鎖鏈纏繞,還有團團業(yè)火,飄浮在四周,這團熄滅,那團亮起。 “許應(yīng),你這一路來,見我極樂世界,西天凈土,覺得我佛法如何?” 偈菩提稍稍坐起身子,聲若洪鐘,悠悠道,“你看我,可像佛祖?” 許應(yīng)搖頭笑道:“回佛祖,不像?!?/br> 偈菩提哈哈大笑:“你諂媚的樣子,很得我心。我降服此界萬千異道,我煉化虛空,煉成極樂凈土,我為天道,哺育蒼生,我為地道,養(yǎng)育萬物。我為何不像佛祖?你若是回答不出,我殺你。” 許應(yīng)笑道:“偈菩提,你倘若是佛祖,必然精通佛法??墒牵氵B我發(fā)小的佛法都不如,又談何像佛祖呢?” 偈菩提不禁失笑,道:“我的佛法,不如這個小沙彌?” 許應(yīng)面色肅然,道:“我元狩世界雖是窮鄉(xiāng)僻壤,但佛法依舊沒丟,盡管天地大道變遷,佛法不具備威力,但我發(fā)小自幼出家,將佛門各種法門學(xué)得滾瓜爛熟。你這半道出家的假佛祖,肯定比不上他這樣的自幼出家的。你若是像佛祖,他豈不是更像佛祖?” 偈菩提目光落在濟覺身上,驚訝不已,笑道:“你這個發(fā)小,一身修為不弱于你,甚至比你還強幾分。真是你發(fā)?。俊?/br> 許應(yīng)笑道:“我想與佛祖賭一賭,就賭你的佛法,還不如我這個發(fā)小?!?/br> 那尊大佛哈哈大笑:“一個小沙彌,與我賭佛法?異想天開!” 許應(yīng)面色一整,道:“我們當(dāng)然不是賭修為,而是賭佛法,在佛法造詣上分出高下。你若是怕了,便一掌打死我這個發(fā)小?!?/br> 濟覺聞言,縮了縮脖子。 許應(yīng)繼續(xù)道:“但你若是輸了,須得放我們離開極樂世界,不得在極樂世界中對我們下殺手。除此之外,還要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他伸手指向玉川公子,微笑道:“我要和他單挑,活活打死他,你不能插手。” 第445章 邪佛與佛 偈菩提哈哈大笑,聲音在這大雷音寺中傳蕩,悠悠道:“我為何要與你賭斗?如今你與小沙彌都在我的掌握,我與你賭斗,豈不是拿我的賭注給你,讓你平白多出籌碼?” 許應(yīng)笑道:“偈菩提,你要做佛祖,做世尊,成為萬佛之宗,萬佛之師,成為佛門領(lǐng)袖。倘若你的佛法尚不如一個小沙彌,又有何顏面做這個世尊,做這個佛祖?” 偈菩提笑道:“我若是殺了這個小沙彌,我的佛法豈不是又是第一?” 許應(yīng)瞠目結(jié)舌,濟覺也是目瞪口呆。 “這人還真是邪佛!行事邪里邪氣!” 許應(yīng)定了定神,正欲再說,偈菩提呵呵笑道:“許應(yīng),你不必再起機巧之心。我雖被世人稱作邪佛,但也有個佛字,是大覺悟者。你的機巧之心,對我沒用。” 許應(yīng)握緊拳頭,這尊邪佛軟硬不吃,激將法也不遲,讓他無可奈何。 玉川公子笑道:“世尊天眼通心眼通,你的一舉一動,你內(nèi)心的想法,對世尊來說洞若觀火,清晰分明。許應(yīng),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機了。世尊!” 他躬身道:“還請世尊處決此獠,免得夜長夢多!” 偈菩提輕輕拂手,示意他退下,道:“該如何做,我還不至于讓你來教。許應(yīng),我知道你不服我,你上次以帝君的封印法門來封印我,讓我平白無故多受幾年鎮(zhèn)壓。你我之間有恩怨因果未曾了結(jié)。但我為佛祖,要普度眾生,你也是我要度的眾生。你便留在大雷音寺,在我座下聽講?!?/br> 玉川公子錯愕,抬頭道:“世尊,我祖上帝君與世尊有過約定……” 偈菩提淡淡道:“我只答應(yīng)要尋許應(yīng)報仇,并未答應(yīng)你祖上要殺他。許應(yīng)皈依我佛門,成為我佛門護法,從此便一心向善,唯我馬首是瞻。他是佛門清凈人,四大皆空,不會再與你祖上為敵。” 玉川公子張口結(jié)舌,想要反駁,卻又深知偈菩提的厲害,不敢反駁。 他奉帝君之命,留在偈菩提身邊,一面是求教佛法,一面是為兩邊傳遞消息。這幾年在偈菩提身邊潛修佛法,他才知偈菩提的強大和深不可測。 他現(xiàn)在甚至懷疑,帝君是否是偈菩提的對手! 偈菩提道:“許應(yīng),你與這個小沙彌便留在大雷音寺,做我的弟子,封你們?yōu)樽鹫?,光大佛門?!?/br> 許應(yīng)躬身道:“謹聽教誨。” 玉川公子目光森然,向他掃來。 許應(yīng)微微一笑。 兩人便在大雷音寺住下,偈菩提出入之時,都讓兩人相隨,玉川公子也陪伴在冊。偈菩提還會召集山上的尊者、羅漢,講授佛法,傳授他們佛門的高深修行法門。 許應(yīng)悄悄詢問濟覺,濟覺道:“他所講的,都是佛門中頂級的修行法門?!?/br> 許應(yīng)詢問道:“沒藏有破綻漏洞?” 濟覺遲疑一下,搖頭道:“偈菩提所教的,與佛祖教我的一般無二?!?/br> 許應(yīng)怔住,偈菩提傳授他們真正的佛法,居然沒有教偏,也沒有包藏禍心,難道真的打算把他們都當(dāng)成未來的佛陀來教? 難道他真的把自己當(dāng)成了當(dāng)世佛祖,當(dāng)今的世尊? “偈菩提想做什么?”他不禁陷入沉思。 這時,人群嘩然,許應(yīng)循聲望去,卻是太始大世界的一個宗主被其他人押著,來到偈菩提面前。 偈菩提不知為何發(fā)怒,一團業(yè)火,將那位宗主燒成灰燼,猶自怒氣未消。 許應(yīng)走到跟前,詢問道:“佛祖因何發(fā)怒?” 偈菩提道:“錦瓏尊者在外布道之時,欺男霸女,血洗十四個村莊,殺害三千五百人,脅迫其他村落城鎮(zhèn)信奉我,所以殺之。” 許應(yīng)怔了怔,道:“我聽聞佛祖為了修成至高無上的境界,殘殺無數(shù)人,聚集業(yè)火煉金身,所以被稱作邪佛。此人的所作所為,與你當(dāng)年并無區(qū)別,你卻發(fā)怒殺他,豈不是偽善?” 偈菩提道:“偽善便不是善?” 許應(yīng)無言以對。 偈菩提道:“當(dāng)年我只是佛門的一個修行者,為證佛門無上覺悟,所以大開殺劫。如今我為佛祖,掌管佛門,因此要有慈悲。” 許應(yīng)若有所思。 偈菩提笑道:“你封印我,暗算我,可知我為何不直接殺你,反倒要留下你,做我門下尊者?” 許應(yīng)搖頭道:“請佛祖告知?!?/br> 偈菩提揮了揮手,讓四周的尊者、羅漢下去,道:“從前我為邪佛,可以肆意妄為,無惡不作。我作惡,并非佛門作惡。如今我為佛祖,我就是佛門,我作惡就是佛門作惡。如今我做不得惡,我作惡便是毀了佛門。我需要有人代我為惡。” 許應(yīng)心中微動,試探道:“于是,我就成了你的替代品?” 偈菩提一身精壯筋rou,孔武有力,身軀又高大魁梧,站在許應(yīng)身邊如同山岳一般,幽幽道:“佛祖,不是那么容易做的。極樂世界,也并非亙古不破。如今之世,古老時代的大道復(fù)興,只是仙界縱容。如今仙界需要我偈菩提來攪混水,所以可以釋放我,倘若他們不需要我了呢?” 他幽幽道:“那么,我便是他們的眼中釘。我與帝君合作,與虎謀皮,帝君蕩平天下,我便是他的下一個蕩平的目標(biāo)。極樂世界只有我,哪怕我是佛祖,也獨木難支。我需要諸佛,需要諸菩薩,諸羅漢,諸尊者。你是我看中的人才?!?/br> 許應(yīng)笑道:“我也常常覺得自己是個人才?!?/br> 偈菩提道:“因此我可以縱容你,由你壞我的化身。許應(yīng),你是仙界反賊,面對帝君,你還有何路可走?唯有投靠我,你才有活下去的可能?!?/br> 他轉(zhuǎn)身離去,聲音傳來:“三界潮汐將至,陰間陽間已經(jīng)開始合并,仙界倘若靠的足夠近,那么三界界限,還會那么清晰嗎?當(dāng)凡人抬頭,便可以望見仙界的那一刻,一切外道,都將難逃滅頂之災(zāi)!許應(yīng),你只有投靠我這一條路可走!” 許應(yīng)目送他離去,不覺陷入沉思。 偈菩提的話沒有錯,三界潮汐愈演愈烈,陰陽兩界逐漸合并,仙界應(yīng)該也在漸漸靠近之中。 “遲早有一天,仙界會因此降臨,與諸天萬界合并,化作地仙界。那時,誰能擋得住仙界的橫掃?但是,投靠偈菩提,屈居人下,是我所愿嗎?” 他仰起頭,看向天空。 天空中并無仙界的蹤影。 大雷音寺外的山林中,濟覺正在修行,年輕僧人跏趺而坐,飄于半空,迎著初升之日,但見他周身佛光普照,金身通透,似真如之體,性覺妙明。 他的身后,萬丈元神立于虛空,看似只有丈余高,隨著他的心意,施展各種佛門神通,普照,度化,超度,棒喝,舍身,正法眼藏等等神通,精妙備至。 過了片刻,他的元神坐于虛空之中,濟覺卻縱身落地,在元神不動,他則施展各種佛門神通。 這是他一天必修的早課。 待到他修煉一遍,緩緩收功,身形筆直如槍,周身佛光涌向腦后,化作光暈。 “你的佛法不壞。”偈菩提的聲音傳來。 濟覺回頭,便見那身軀高大雄偉的邪佛不知何時來到這片山林中,應(yīng)該來了有一段時間,想來將他修煉的情形看在眼里。 濟覺急忙見禮。 邪佛偈菩提幾步便來到他的身前,上下打量他,贊道:“好一個俊朗的小沙彌。適才我觀你修煉,各種佛門神通運用,皆是不俗,已經(jīng)得到佛門真?zhèn)鳌TS應(yīng)滿嘴謊言,說你是他的發(fā)小,但末法時代,怎么會出現(xiàn)你這樣的佛門新秀?你是從彼岸歸來之人,對不對?” 濟覺遲疑一下,邪佛偈菩提笑道:“出家人不打誑語?!?/br> 濟覺老老實實道:“我是從彼岸歸來,受困于黑暗時空,幸而被阿應(yīng)施主所救,才能來到這里。” 邪佛偈菩提笑道:“這么說來,你見過佛祖與諸佛?他們是否入滅?” 濟覺搖頭道:“我也不知他們是否尚在人世?!?/br> 他想起諸佛離開須彌山和極樂世界,前往彼岸的情形,便不覺一陣黯然。 偈菩提道:“許應(yīng)雖然跳脫,但有句話沒有說錯,你懂得佛法的確比我多。只是你畢竟年輕,雖然學(xué)得許多本領(lǐng),但參悟不足,有些佛門神通還有缺漏。你施展出無相無作這一招時,內(nèi)心空明,方能無相。你的無相做到了無色相、聲相、香相、味相、觸相、生住壞相、男相、女相,但沒有做到無我相。因此這門神通在施展時,有些威力上的不足?!?/br> 濟覺道:“佛祖教導(dǎo)我時,告誡我施展無相無作,無相要做到真如。無我相其實是我之真如實相,并非無我?!?/br> 偈菩提冷笑道:“佛祖參悟錯了。你我畫一道業(yè)火長河,各自施展無相無作渡河,你若是能渡過長河,便算你有理?!?/br> 濟覺稱是。 兩人各自凝聚業(yè)火,在空中畫了一道業(yè)火長河。 偈菩提的業(yè)火長河業(yè)力滾滾,寬達百丈,沾染一分便跌落河中,頃刻間便會被燒成灰燼。 濟覺的業(yè)火長河則純粹一些,也有百丈來寬,他心思單純,沾染的業(yè)力也是古老時代和佛門的業(yè)力,形成的業(yè)火并不復(fù)雜。 兩人各自施展無相無作,飛身渡河。 兩道長河中的業(yè)火頓時變得熾烈,熊熊燃燒,然而業(yè)火卻不能將兩人點燃,只見二人各自走到長河對岸,濟覺身上沒有半點火苗,偈菩提的衣擺上卻出現(xiàn)一朵業(yè)火,正自燃燒。 偈菩提盯著這朵火苗,不由怔然。 他沒有被業(yè)火所傷,但衣物卻被業(yè)火點燃,讓他不禁道心有些動搖。 濟覺見他遲遲沒有滅火,心中一驚,以為他入了魔障,急忙手掐法印,喝道:“無相無作!” 這一聲梵音,帶著道喝,振聾發(fā)聵,直擊心靈。 偈菩提竟覺自己的道心為之所引動,不由自主的施展出無相無作這一招,身上的那團業(yè)火頓時熄滅。 他閉上眼睛,體悟剛才濟覺那一聲喝引起的自身元氣、神識、心力等方面的波動,更讓他驚異的是,他居然借著這一聲喝,領(lǐng)悟出從前所未曾領(lǐng)悟出的真如實相! 過了片刻,偈菩提張開眼睛,贊道:“許應(yīng)說的沒錯,你在佛法上的造詣的確超過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