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擇日飛升 第315節(jié)

    北辰子沖她嘿嘿笑道:“噫,飛升是假的——”

    玉棠仙子咯咯笑道:“我拋棄了家人,親友,與夫決裂,與子女訣別,為的就是做肥料嗎?”

    許應走來,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

    北辰子跑過來,抓住他的手,瘋笑道:“無人飛升,從古至今無人飛升!所有的飛升都是假的!許應,你不是要知道如何取回那座祭壇嗎?我告訴你……”

    許應臉色微變:“先別說!”

    北辰子瘋癲癡狂,叫道:“為何不說?左右不過是死……”

    他剛說到這里,口中便有灰色的煙霧涌出,當初他發(fā)誓的仙符,而今變成了催命符。

    無數(shù)沉寂在他體內的仙蟲隨著誓言而覺醒,從內而外瘋狂啃噬他的rou身、元神,北辰子根本來不及發(fā)不出聲音,便被仙蟲所吞沒!

    許應廢掉他的修為境界,導致他被蟲群吞噬的速度變得更快,當初符毅還能在蟲群中堅持片刻,他卻根本無法與蟲群抗衡。

    許應后退一步,只見北辰子的rou身和元神被蟲群吃得一干二凈,那蟲群如煙霧般,兩股聚在一起,沖向被許應剝離的境界!

    北辰子的五岳、尾閭、丹鼎、夾脊、重樓、瑤池、神橋、玉京關,紛紛被蟲群吞噬一空!

    許應追上前去,心中一片冰涼。

    北辰子被打擊得太狠,在瘋癲的狀態(tài)下觸碰到誓言的禁區(qū),死得太快,根本來不及取出玉京城中的那座供奉鎮(zhèn)魔符文的祭壇和神龕!

    蟲群飛舞,吞噬屬于北辰子的一切,化作一片蟲云,甚至打算橫渡彼岸,沖向玉京城!

    就在此時,突然一道紅影沖天而起,來到他的身邊,卻是玉棠仙子的元神。

    那女子口中念念有詞,便見藏在彼岸的玉京城中,一座祭壇飄飄蕩蕩,向這邊飄來。

    許應心中一怔,玉棠仙子的元神中突然也有蟲群沖出,如同蟻群,頃刻間便將她吃得千瘡百孔!

    “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玉棠仙子的rou身中也有蟲群涌出,瘋狂啃咬,那女子一邊慘叫,一邊大笑,“你們最怕的人,我偏偏要釋放出來……”

    她被啃成一具白骨,隨即嘩啦一聲,白骨瓦解,連骨頭都被吃得一干二凈!

    許應前方,蟲群從玉棠仙子的元神中鉆出,那女子卻依舊伸出手掌,滿是蟲子的手抓向飄來的祭壇。

    祭壇搖搖晃晃的飛出玉京城,向許應飛來!

    然而這座祭壇的速度越來越慢,無法飛到許應的身邊。

    玉棠仙子的元神已經變成空殼,現(xiàn)在蟲群正在啃咬元神外殼。

    她已經不能將祭壇送到許應手中了。

    蟲群浩浩蕩蕩,涌向彼岸的玉京城。

    另一邊吃完玉棠仙子的蟲群也自合攏,吃完玉棠仙子一個個被剝離的境界,與許應前方的蟲群匯合。

    兩撥蟲群合攏,如同一片烏云,圍繞祭壇飛舞。

    突然,蟲群聚在一起化作人的形態(tài),落在祭壇上,那人的形態(tài)漸漸從模糊變得清晰,能看得到眼耳口鼻。

    “許道友。”

    那蟲人微微一笑,向許應道,“別來無恙?你不會真的以為你拿到祭壇和鎮(zhèn)魔符文,便能解開封印吧?”

    許應面色沉下,只見那座祭壇載著那個蟲人飄來,離他越來越近。

    那蟲人來到神龕前,笑著嘆息道:“就算你拿到祭壇和鎮(zhèn)魔符文,也無法將之解開?!?/br>
    蟲人伸出一只手,捏碎了那炷香燃燒著的香頭。

    香火斷去。

    維系神龕上的兩張鎮(zhèn)魔符文運轉的香火之氣頓時消失,許應心中一喜,然而他的封印并未解開。

    對面的玉京城中,又浮現(xiàn)出一座祭壇,祭壇上有神龕,龕前有粗大的香燭。

    “你還不明白嗎?封印你的,不是鎮(zhèn)魔符文。而是我?!?/br>
    那蟲人的面孔帶著玩味的笑容看著他,悠悠道,“因為,我可以書寫三十二個符文,貼在這個祭壇上,也可以三百二十個符文,貼在其他祭壇上。你永遠也無法擺脫我的控制……”

    許應抬手,扼住他的脖子,面無表情將他提起。

    那蟲人哈哈大笑,譏諷道:“你找死!”

    他的身軀猛地變化,化作蟲群向許應手掌攀爬啃咬。

    但,迎上它們的卻是囚字符文,一座無比致密的囚籠將爬到許應手臂上的蟲群封鎖。

    這囚字符文不但將蟲群封鎖,還將那蟲人也封印在囚籠之中!

    蟲人勃然大怒,試圖突破囚籠,然而卻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也破不了這座囚籠!

    許應從囚籠中抽回手掌,淡淡道:“囚字符文是你寫的,你不懂破解辦法嗎?沒關系,我會慢慢破解這些符文封印,等到我殺上仙界,我會尋到你,把你從鼠洞里揪出來?!?/br>
    他面色越來越沉,囚籠越來越小,將那蟲人壓得身軀扭曲、變形。

    蟲人怒吼,掙扎,然而囚字符文他只會寫,如何破解,他也不知!

    “我會把蟲子塞到你的嘴里,再用這些封印符文將你好生封印起來,讓你嘗嘗千百倍的痛苦!”

    許應手掌重重一握,囚籠碾碎那蟲人,縮小到極致!

    第285章 蒼梧之神,有女湘湘

    “失去了一個討好許應的機會?!?/br>
    大地轟隆隆震動,蒼梧之淵不斷向前延伸,來到臺州附近,一個頭戴荊棘冠,拄著木杖的老者走來。

    這老者正是蒼梧之神,遠遠看到許應險些被嵬墟巨眼吞噬,正打算出手,便見許應身后花開花合,居然從嵬墟巨眼的眼皮底下逃脫,不由暗暗懊惱。

    “我若是提前一步來到這里,便不用送女兒了!”

    祂盡量控制自身的影響,緩緩邁步向前走去,但祂畢竟是蒼梧之神,所走過之處,地面還是出現(xiàn)一道裂痕。

    這條裂痕撕開陰陽兩界,深不可測!

    好在祂竭力控制自身的力量,裂痕并不寬。

    不過,倘若祂沿著元狩世界的中線,由西向東走到底,只怕整個元狩世界將會直接裂成兩半!

    “好在許應已經距離不遠。”

    老者心中一陣期盼,“他見過我女兒湘湘,說不定早就兩情相悅。我把女兒嫁給他,他便是我女婿。老丈人口渴,討一瓢瑤池之水喝,想來也在情理之中?!?/br>
    許應站在神龕前,仔細打量囚籠中的仙蟲。

    此蟲是仙道生物,仙道太強,可造有生命之物,仙蟲便是仙道的造物。

    囚籠中只剩下一只蟲子,剛才那仙人借蟲群顯化,化作蟲人,被許應捏爆之后,其人的神識和法力都被蟲子吃得一干二凈,半點不剩!

    “這種仙蟲極為恐怖,那個丈育仙人不懂得破解囚字符文,看來構成仙蟲的仙文,應該也不是他創(chuàng)造的。他只是一個使用者?!?/br>
    許應將仙蟲收起,來到神龕前,難以按捺心中的激動,將神龕中供奉的兩張鎮(zhèn)魔符箓揭下。

    沒有了香火,這兩張鎮(zhèn)魔符箓便是兩張廢紙,沒有半點鎮(zhèn)壓效力!

    但對許應來說,這兩張鎮(zhèn)魔符箓絕非廢紙!

    甚至,這兩張鎮(zhèn)魔符箓的作用極大!

    他展開符箓,細細查看上面的仙道符文,其中一張符箓是過去鎮(zhèn)壓他的,上面寫的是:“受命于天,此生永鎮(zhèn);囹圄囚困,封禁囿圉?!?/br>
    而另一張符箓中的內容卻大相徑庭!

    這張鎮(zhèn)魔符文上的仙道文字只有八個,寫的是:“荒殤戾哀,暴虐愎昏。”

    許應打量鎮(zhèn)魔符文,低聲道:“古怪,這八個符文,并非封印,更像是詛咒。這八個字是什么意思?須得去問問七爺……”

    “許公子!”

    一個滄桑的聲音傳來,許應立刻收起兩張鎮(zhèn)魔符文,回頭看去,便見一灰衣老者拄著木杖走來,身上灰霧皚皚,瀑布般流淌,循環(huán)往復。

    灰衣老者走上前來,笑道:“果然是許道友?!?/br>
    許應疑惑道:“敢問老丈是?”

    灰衣老者笑道:“我的來歷非同小可。卻說鴻蒙初辟,人類初生,意識還是混沌之時,諸天萬界勾連,相距很近。可是那時之人昏昧,以為各種天象都有神靈在暗中左右。人們便想……”

    這時,又有一個聲音傳來:“許公子!”

    許應仰頭望去,便見一個大周煉氣士降下云頭。

    那位煉氣士是他的熟人,周天子的太仆公羊策。

    公羊策打斷灰衣老者的話,躬身道:“陛下和太師擔心許道友的安危,命大周將士四下尋找,唯恐閣下被儺祖和釣魚客所害。今日能在這里遇到許公子,看來我洪福齊天!許公子,請隨我前往鎬京!”

    許應心中微動,道:“我?guī)讉€朋友是否也在鎬京?”

    公羊策道:“七爺鐘爺和草爺,在竹天工處,說是要鍛煉法寶。”

    許應連忙向那灰衣老者道:“老丈,我還有要事,告罪?!?/br>
    灰衣老者還待再說,只見許應與公羊策已經飛身而起,公羊策駕馭的祥云是一件飛行法寶,兩人站在云上,向鎬京而去。

    只聽兩人的聲音傳來:“許公子,那位老者是?”

    “不認識。我問他是誰,他便跟我扯鴻蒙混沌昏昧。大抵是個日子不太如意的神靈吧,我察覺祂身上有香火之氣。”

    灰衣老者聽得老臉羞紅,連忙高聲道:“且住!許公子,老朽名叫蒼梧!我有一個女兒,我真有一個女兒!你們見過的!”

    公羊策聽在耳中,笑道:“許公子,這老者說他叫蒼梧,還有個女兒,仿佛嫁不出去似的。”

    許應詫異,笑道:“太仆,你看我臉色,是否白了很多?”

    公羊策仔細端詳他的面容,搖了搖頭。

    許應向下張望,詫異道:“我的臉既然沒有變白,怎么會有一位老丈見面便要提他女兒,難道他女兒嫁不出去……”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那灰衣老者身后,只見一條細細的裂痕跟隨著那灰衣老者的腳步,不斷向前延伸。

    而在這條裂痕的遠處,大地裂開,形成一道巨大的深淵,而且越遠的地方,深淵便越寬!

    許應心頭一突:“蒼梧,蒼梧……女兒,見過的……等一下!太仆,我們下去!”

    太仆公羊策心中焦急,但還是依言降落下來,道:“許公子,陛下和太師已經等候幾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