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喜 第2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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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黃氏,張昀倒是不會在乎多個她的,只要張栩有足夠的能力把她藏好,不讓人拿住把柄。只是他覺得兒媳馮氏沒有必要走這一趟,但馮眉走之前說了番深明大義的話——算了。也罷,左右日后她們都得相處,她若是真心想去賣個情面,有何不可? 女人們,能處好,自然好,黃于秋背后還有個黃家,不頂大用,卻也算是點力量。若處不好,那當斷則斷便是,這些并不是什么大問題。對他張昀來說,是有經(jīng)驗的。 這些日子蘇家一直是懸在他心頭的一根刺,太讓人不安了,不但是蘇綬,還有蘇婼。 很多意外都敗在他們父女手上,尤其是藏在然秋閣里的那幅畫像。 皇帝雖讓太子來走了那么一遭,可誰知道接下來又會怎樣呢? 所以他得開始全面防范蘇家,必須不能再留把柄,然后再向蘇家圖謀他所未成功之事 只不過,張栩他們出門都有一個時辰了,眼下卻還沒有回來。這真不能說是個好現(xiàn)象。 他把奏折折起來,起身走到窗前。 剛伸手把窗推開,管事張泉冒著雨箭步越過窗戶,沖進了門檻,把他竟嚇了一跳。 而張泉接下來的話,更是又嚇了他一跳: “老爺!方才韓陌帶著不少侍衛(wèi),浩浩蕩蕩地趕去蘇家了!我們的人去蘇家想聯(lián)絡大爺大奶奶帶去的扈從,結果門口被堵得針都插不進,竟完全不知情況了!” 第441章 你的好舅舅 “韓陌?” 張昀有些排斥地重復了一句這個名字。 隨后很快,他走到張泉面前:“你再說一遍?” 張泉指著門外:“韓陌帶著宮里的人去了蘇家,大爺和大奶奶還在里頭,如今什么消息都得不到!而且那韓陌穿著鎧甲,帶著禁軍的人馬,還有他身邊那個竇尹,他還捧著圣旨!” 張昀瞳孔瞬間收縮,琉璃燈盞的光在他眼中凝集成了一個點。 “打發(fā)人去盯著了嗎?” “已經(jīng)派了幾撥人前去,但都沒打聽到什么!小的拿不定主意,便即刻來稟報老爺了!” 張昀負著的手不覺松下來,兩腳也往前探去一步:“事先莫非沒有任何跡象?韓陌如何會突然進宮?大爺他們入蘇家之前,不是也留好了往外傳消息的人手嗎?!” “完全沒有任何跡象!只有在蘇家那邊出動靜后,鎮(zhèn)國公府幾個護衛(wèi)沒多久趕去了蘇家,但因為那些是韓陌的人,以往韓陌身邊就常有人在蘇家出入,我等便未做他想,只是格外注意了蘇家有無別的人出,以及保持著與黃夫人的聯(lián)系。 “過后未久大爺收到消息也與大奶奶前往了,而在那之前,黃夫人那里已經(jīng)斷了聯(lián)系。再之后,韓陌帶人入了蘇家,把蘇家四面圍得嚴嚴實實,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張昀神情冷凝如水:“這么說來出事了。黃氏必然已經(jīng)暴露!” 他眸中精光立現(xiàn):“召幾個暗衛(wèi)去探!” “是!” 張泉抹了把臉即轉身。 張昀面向屋里,手扶著椅背,神色逐漸趨近屋外天色。 黃氏鎩羽,這是完全意料之外的! 蘇家內宅那點事情,黃氏從來沒有失過手,不管是在蘇纘面前,還是蘇綬面前,抑或是謝氏和胡氏,她都拿捏得穩(wěn)穩(wěn)當當!這節(jié)骨眼上,完全算不得有什么難度的小事罷了,她怎么失手了呢?! 蘇綬再神,他有這么神? 他向來克己復禮,從不逾矩,二房的事情從不插手,更不用說是這種婦人間的陰司,事情不可能會毀在他的手上。 是蘇纘? 蘇纘雖也算有些能力,可他要是有這樣的本事,怎可能會被黃氏蒙騙這么多年還不曾知? 那是——蘇婼?! 他眼前猛然跳出了那個纖秀少女的影子! 會是她么? 放在從前,他自然是壓根不可能作此想??墒乾F(xiàn)在,他已然篤定她就是鬼手,一個如此年輕的少女她竟然會是技藝高出蘇家所有人的鬼手,那她的本事,還該被無視么? 張昀心下忽來一陣被捅破了底的虛空感。 蘇家在他眼皮底下還預謀了這么一張底牌,這已成為他心下不安的最主要根源。如今這張底牌把他安插在蘇家的底牌也給拔除了,更是讓那陣不安如潮水般涌上來。 蘇家確實有很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蘇綬也確實有很深的城府讓他看不透! 他抬眼看著窗外茫茫夜空,忽然拿取了半蓬,跨出門去。 “喚所有人都起來,讓他們前堂等候!再備個車,自東角門出去,圍著東城繞行三圈!……” 馬車繞第一圈的時候,張家所有老小都在前堂聚集齊了。 馬車繞到第二圈的時候,張昀已經(jīng)到了楊燮的后院。 楊燮還未入睡,披衣在窗下寫信。抬頭望到窗外頭頂雨粉的他,片刻才擱筆出聲:“你怎么來了?” 張昀徑直進了屋中,斗蓬未及去除,語聲已至:“蘇家失守。栩兒夫妻以參與黃氏連環(huán)謀殺案被奉旨前往的韓陌帶人拿住了,現(xiàn)已押送大理寺。而韓陌已出京城,看方向像是滄州!” 楊燮一改沉靜神色,屏息立起:“何時之事?” “韓陌是一刻鐘前出的城門!” 張昀緩慢解下斗蓬,在椅上坐下,雙目凌厲如鷹隼:“黃氏是事敗在胡氏屋里的機括上,而這機括,是蘇婼親手設制的。老夫沒有猜錯,她就是鬼手?!?/br> …… 蘇婼與蘇綬竇尹到達大理寺,竇尹手持圣旨,一路暢行無阻。 不到片刻,黃氏與張栩夫婦都已押送入獄,暫由東宮侍衛(wèi)親自把守。 張栩夫婦自然不甘受縛,一路上都在叫囂,且態(tài)度強硬,堂而皇之到如同唆使黃氏潛伏蘇家十余年,合謀殺人的不是他們,事發(fā)之后不要臉地仗著閣老府身份,闖去蘇家要帶走人家三媒六聘娶回來的正室太太的也不是他們。 衙門里許多跟張家沾親帶故的官吏聽聞風聲,均前來探聽究竟。待聽說了這等與張家素日口碑全然不相干的丑聞,又皆各懷心思地退散了開去。 自然有許多人會去往張家報訊。 張家以往在外經(jīng)營的形象太過成功,以至于不管是否張家的門生,一時都沒有人相信蘇綬他們說的是真的。尤其是朝中前不久才有人舉證為三年前被誤判的薛容翻案,士子們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容忍不了同樣賢名在外的重臣張家再次被針對。 只是他們礙于竇尹手上的圣旨,才未曾有人敢于上前阻攔。 而素日張昀父子在朝中集結的那些黨羽,則已紛紛走家串戶,商量起了討伐蘇家如此忘恩負義欺師之舉的議程。 蘇綬和竇尹在前堂應對,蘇婼到了獄中。 黃氏與張栩夫妻中間隔著好幾間囚籠,比起那倆,黃氏要安靜得多。 楊佑讓人開了鎖,蘇婼提裙進內,迎著黃氏怨毒的目光停下腳步。 “楊燮所習的蘇家的制鎖技藝,是不是通過你竊取到的?” 黃氏冷哼:“我見都沒見過他,如何替他竊取?” “張家若要得到它,根本不必讓你見過。” “我沒有!”黃氏怒憤,“你是不知道你爹把你們家的祖業(yè)看得有多緊嗎?連你母親都不曾有半分機會接觸,我怎可能得到?” 蘇婼越過她看了眼那頭正凝神相望的張栩夫婦,再道:“那楊燮是自哪里學會的?” 黃氏冷笑:“你怎么不去問問你的好舅舅呢?” 蘇婼瞇起雙眼。 黃氏道:“我不相信,到如今你還會不知道謝家讓你母親嫁過來的目的是什么?” 第442章 都是兇手 謝氏與蘇綬的婚事,蘇婼早已從蘇綬和鮑嬤嬤的口中聽到過了。 在蘇綬看來那本是一樁備受兩家父母看好的親上加親的姻緣,結果卻因為謝家的私欲而演變成了一雙怨偶。在謝家看來,卻是謝氏癡愚,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做出了不應該的選擇,最終誤了自己一生。 連鮑嬤嬤都承認謝家確實圖謀著蘇家的祖業(yè),如今又得到黃氏左證,謝家的行徑,幾乎可以定性了。 只不過,各方都證實謝氏從未想過背叛夫家,也沒有機會獲取,那么謝家又如何可能竊取到呢?簡單來說,如果謝家得手了,那為何還要留著鮑嬤嬤等人在蘇家? 她看著黃氏:“你對謝家的目的也很清楚,看來幾次向謝家下手的,也應該是張家了?!?/br> “這我可不知道!我不認識謝家的人,張家也沒向我透露過?!?/br> 黃氏說到這里,忽然面露凄惶,沉沉地望著地下,不知在想什么。 蘇婼就著微弱的燈光,看著黃氏這張臉。 事到如今,她固然從始至終腦子都保持著清醒,但隨著真相大白,還是有如大夢一場。 從蘇婼有印象以來,黃氏就圍繞在她和母親的身邊,她是謝氏的知心人,也是她眼里和善可親的嬸母,更是前世在她逃亡回京,又被親生父親趕出家門時,偷偷放她進府取走母親遺物的雪中送炭的“恩人”—— 疑心,自然是早就生起了的,從蘇纘說出他與黃氏未圓房的真相起,又或者是從親眼看到蘇禎與她的各種曖昧不明起。 但疑心離確認真相還有那么長遠的距離,在探尋真相的過程里,她無暇去體味這顛覆的滋味,只有在篤定一切之后的如今,那不可思議的,匪夷所思的,所有的沖擊人心的感受才一股腦涌上心頭。 那么多年的和善形象,原來只是做戲。 而前世黃氏把她偷偷迎進蘇家,也不過是為了讓她拿到謝氏的遺物后消失得更徹底吧? 她站起來,腳步挪到門口。 黃氏在后頭失神地呢喃:“婼姐兒……” 又輕又柔。 像今夜之前的許多個時候。 蘇婼側了側身,只見被狂怒情緒支配了一夜的她眼下卻是滿臉凄惶。 蘇婼扯開嘴角,似笑了一笑。 但那漾開的唇線鋒銳似寒刃。 “婼姐兒!” 走出甬道,身后奮力的聲音劃破這墨汁般的暗室,但蘇婼沒有停頓,甚至腳步邁出得更為堅決。 她的性格是如此割裂,待她友善者,她甘愿付出萬倍善意回報,而對她不善者,她揮刀斬情也只消短短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