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喜 第2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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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么著,我家夫人希望咱們兩家能多多走動走動,趁著你我如今共事,便多番催我邀請你過府,可惜你不肯賞面。正好聽陌兒說你們瞅準了常賀,便讓他去截了你過來?!辨?zhèn)國公說著又給他斟酒,“你還沒告訴我,張家那邊現(xiàn)如何打算?” 第397章 為母之心 蘇綬微沉一口氣,說道:“國公爺不是應該猜到了么?張閣老作為我的恩師,就算是希望我這個門生提供些便利也是情理之中的,只要不是違反規(guī)矩?!?/br> 鎮(zhèn)國公點頭:“早在你和陌兒計劃此事時皇上和我就猜到了,不過是想聽個準信罷了。既然是要釣大魚,就不得不放長線。把首輔之爭的雙方拖下水,也是難免的了?!?/br> 蘇綬默然地抿酒。 “稟國公爺,延公子來了?!?/br> 下人上菜的時候順便稟道。 鎮(zhèn)國公側(cè)首看向階上長身玉立的青年,招手道:“延兒過來!” 待他走到跟前,又朝蘇綬笑道:“這是我家老二,少卿大人應該見過。延兒見禮?!?/br> 宋延含笑行禮,在鎮(zhèn)國公示意下坐在二人側(cè)方,執(zhí)壺給蘇綬添酒:“晚輩奉夫人之命前來陪客,愿少卿大人吃好喝好?!?/br> 蘇綬和顏打量著他,說道:“一直覺得宋公子有幾分面善,敢問家中是?” “實不相瞞,晚輩也記不清了。從小混跡在西北軍營里,成天饑一頓飽一頓的,見過的人無數(shù),卻無一留下印象。多蒙我養(yǎng)父收留于我,我這條賤命才算有了著落之處。”宋延說著把杯舉起來,“晚輩先干一杯為敬?!?/br> 鎮(zhèn)國公轉(zhuǎn)向蘇綬:“我這兒子,你瞧著不錯吧?哎,過些時,我打算把他放軍營里歷練歷練……” 月光爬上當空,談話聲夾在樂音里,漸漸聽不真切,但另一邊臺階上望見這其樂融融畫面的楊夫人卻抿嘴一笑,美滋滋地交握著雙手,朝著另一邊小廚房款款而去了。 這陣子韓陌與蘇婼隔三差五在一起,又奉皇帝旨意一同查案,平白地多了很多培養(yǎng)感情的機會,可是韓陌那死小子遲遲不肯答應立刻提親,那婼丫頭也是總也不肯登門來作客,這關(guān)系吧,就始終僵在原處,讓人著急。 不過吧,女兒家衿持些也正常,人家大家閨秀,哪會像她這母老虎般風風火火的?嘿,她看中的兒媳婦就是好!聰明,智慧,有勇有謀,還長得美,又知禮儀! 韓陌那死小子要是不上進,她可就要來硬的了!她有四個兒子,拋開阡兒那小屁孩不算,剩下她一個一個地懟上去,讓婼丫頭挑完又讓蘇綬挑,嘿嘿,她非把這兒媳婦給順利收進門來不可! 韓陌到湖邊,遙遙看著月下對酌的二人,打從被蘇綬安排著上天牢蹲守了一回,便對這位不顯山不露水的少卿大人由衷生出了敬畏之情,后來在一起不知不覺連行為也收斂了很多,完全不像過去的小閻王作派。 此刻也不敢過去,便追上前面的楊夫人:“母親,蘇少卿他對宴席的安排怎么樣???沒有不滿意吧?還有父親,他沒有說什么吧?” “你cao什么心?不是不肯提親嗎?席面滿不滿意關(guān)你什么事?他是我和你爹的客人!” 楊夫人一帕子把他揮開,往前走。 韓陌粘上去:“母親!” 楊夫人無奈頓步,瞪他一眼說:“你老娘我親手置辦的席面,什么時候失過水準?便是當年皇后和貴妃來府,那也是贊不絕口的!這可是我未來的親家,我能不好好招待么?這事跟你沒關(guān)系,你滾開!” 韓陌咧開的嘴都合不上去了,不但沒滾,愈發(fā)亦步亦趨跟著:“母親——” 楊夫人作勢打他,他閃避一下,然后道:“兒子找您,還有事相求。”又著重道:“是正事!” “有屁快放!我還要去廚房里看看菜上全了沒有!” 韓陌連忙站直:“是這樣的,我先跟母親打聽個事!”說完他看看左右,拽著楊夫人到了空曠處,壓聲道:“張閣老家祖上的歷史,您聽說過嗎?” 楊夫人皺眉:“他們張家不就是京城的官宦世家,還有什么歷史?” 韓陌凝聲:“先前阿婼來信,問我知不知道張家祖上是否與皇族有關(guān)?我想我自幼在權(quán)宦中心長大,又在宮中長出長入,不光是當年嫁中宮的姑姑,還是父親和你,都從未提過張家可能是皇親,但她又邀我明日上晌同去張家拜訪,我想這不是簡單地聽說?!?/br> 楊夫人原本看到對婚事不上心的他就來氣,陡然聽到蘇婼的名字,而且蘇婼還與他通書信,心里的火便瞬間滅了一半。她思索:“我也沒聽說過,不都說張家世代清流嗎?就是因為這個,你爹平日都不好意思主動跟張家攀交呢?!?/br> 當然她的意思不是說韓家出了個貴妃娘娘就低人一等,就成了攀龍附鳳,他們韓家也不在乎這個,又不是賣女求榮。就算沒有貴妃,照皇帝對鎮(zhèn)國公的信任,韓家威望那也是烈火噴油,鮮花著錦。 主要是能累世不與皇室聯(lián)姻,家族還能保持很高地位的人家,才華上肯定很是了不起。 楊夫人想了又想,說:“不可能。如果與皇族有關(guān),為何每年宮中祭祀沒有張家名字在列?我記得張閣老每年都是作為禮官出席的?!?/br> “兒子也是這么說?!?/br> 楊夫人沉吟:“婼姑娘還說什么?” “她就邀我明日去張家拜訪。我琢磨著是去打聽的意思。但咱們家跟張家平日又無來往,我獨自登門顯得很奇怪。若是與她一起入門,也情不合理不合的。母親,您有沒有辦法?” 楊夫人略默,忽而道:“先前我聽蘇少卿說,張閣老為了爭奪首輔,似有想借助常蔚一案突圍之意,我看你們應該原本就計劃著張家王家都會找上門、且也準備接受他們的這個意思罷?既然如此,我便帶著這個意思領(lǐng)著你去張家拜訪拜訪,想來也算名正言順?!?/br> 韓陌頓一下,隨即領(lǐng)會其意:“母親英明!父親與蘇大人皆為常蔚一案主審,如今張王兩方為爭首輔而領(lǐng)了皇上的暗示為破案效力,爭取上位的籌碼,可是否接納張王參與過問,卻須父親和蘇大人允準。 “換句話說,蘇大人就算有意偏向張家,父親這邊不答應也不行。如若這當口我們韓家有人親臨張府,便說明韓家不但同意了蘇少卿,明白地給了這個面子給張閣老,同時也給蘇少卿在張閣老抬了身份??芍^一舉兩得!” 第398章 做個功利之人 楊夫人笑著睨他:“不錯嘛,跟著婼姑娘一陣,腦子都越轉(zhuǎn)越快了!” 韓陌高興地跟上她步伐:“還不止呢,您作為國公夫人帶著我這個世子前去,比父親直接登門可有謀略多了,一面彰顯了此事之份量,一面又體現(xiàn)了我們對張家的尊重,父親沒有親自去,那么將來如何述說此事也還留有轉(zhuǎn)圜之余地!關(guān)鍵是,這樣我就可以堂堂正正進張家,而不必被質(zhì)疑了!” 楊夫人微笑聽完后便立刻囑咐他:“你趕緊回信,好讓婼姑娘心里有個數(shù)……” …… 蘇婼沒想到還能收到韓陌的回信,本來跟呂凌約好之后,她的計劃就是把韓陌也邀上一起去張家,畢竟韓陌身手好,她和呂凌雖能進到了張家,但未必一定能有機會摸得到藏畫像的院子。 至少到時候要怎么跟張家解釋她去串門還把韓陌給帶上,她一時也管不了那么多,想著韓陌身邊還有竇尹他們這些智囊,也許會想到什么好借口也說不定。 卻沒想到他竟然直接把楊夫人給抬了出來!還有了那么好的理由,這還有什么可擔憂的?到明日,她與呂凌以及楊夫人母子便兵分三路,各去各的,屆時再看情況便是。 此事擬定,她就安心等著蘇綬回來。 過程里蘇纘因為滿意裝好的機括,特地又找借口遣人送來了謝禮,接著黃氏又遣人來邀她明日下晌去寺里吃茶消夏,一打岔就到了戌時,正好前院來了動靜,是蘇綬回來了。 蘇婼在正院門口截住了他:“父親可回來得晚!” 蘇綬被鎮(zhèn)國公與宋延勸著多喝了幾杯酒,正有三分上頭,瞅著眼前這妮子坦然自若擋在前方,竟然管起他的事來,便輕哼道:“你管我做甚?我想幾時回便幾時回,便連你娘當年也不曾這么管束我!” 蘇婼渾不在意搖著扇子:“那是因為我娘在乎你,不想與你生氣,我可不在乎!你生不生氣我也不關(guān)心。我只知道你年紀也不輕了,家有弱妻稚子,再在外有個閃失,你對得起誰?” 蘇綬怒意上頭,但看她確然不在乎的模樣,也只有咬牙點頭:“好好好,罷罷罷!我如今在這個家里,是誰也能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如今是連府門前那頭石獅子都不如!” “這大晚上的嚷嚷沖孩子什么呢?”這時候還在房里等著蘇綬回來的徐氏聽到動靜也出來了,滿臉不樂意地瞅著蘇綬,這嫌棄的模樣,恰應了那句“連石獅子都不如”的話了。 蘇綬滿腹氣不能出,卻也不至于真跟婦人家置氣,鼻子里哼了兩氣就抬腿要進屋。 蘇婼眼疾手快把他拉住,笑瞇瞇道:“父親慢走,女兒等您是有要緊話呢!” 徐氏掃了眼夜色,碰她一下胳膊肘轉(zhuǎn)身:“進屋去說?!?/br> 三人進了屋,徐氏又出門去替蘇綬取醒酒湯,蘇婼拉住她道:“太太不必回避,沒什么要瞞著您的,醒酒湯讓丫鬟們?nèi)ト?。?/br> 徐氏看了眼蘇綬,便就留了下來。 蘇婼不繞圈子了:“父親,我想知道張家,祖上是否與皇室有淵源?” 這件事情如果身邊還有知情的,那么非蘇綬非屬,蘇婼等了這小半夜,就是為了問這個。 蘇綬原還任由酒意作祟,懶懶靠在枕上,聽得這話,一身筋骨忽而復原,他支著手肘看了過來:“皇室?” 蘇婼點頭:“父親自小就入張閣老門下,在張家走動極多,理應對張家家史知曉頗多。那么您可曾聽說張家祖上之事?比如說,他們家是否有位女性先祖,其歿之時當?shù)闷鹨粋€‘薨’字?” 蘇綬的目光穿越屋中燭光,直直投向了蘇婼。那里頭有緩緩掀起的波瀾,似驚,似疑,又似惑然。 徐氏原本打算當個擺設,聽到此處也不由吃驚:“張家和皇室?你哪聽來的?” 她娘家雖非權(quán)貴,但也是土生土長的京中人,張家這么有名望,民間關(guān)于他們家的議論總是免不了的,她斷斷沒有聽說過。 蘇婼微微搖頭,仍等著蘇綬回答。 “沒有。”從蘇綬口中吐出的兩個字又慢又沉,像撂地的石頭一樣鄭而重之?!皬埣壹漓氲臅r候我看過他們的家譜,往上十代之中都未曾與皇室聯(lián)姻,更不可能會是皇室支脈?!?/br> 蘇婼點點頭:“那,他們可曾有過擅長武功、或者喜歡配劍的祖宗么?” “張家世代耕讀,從未有過行武的子弟,更別提擅武而配配的女子,你到底何出此問?” 蘇綬此時雖然還是坐在榻上,但他的右腳屈在榻沿,腰身也已經(jīng)支楞了起來。先前那三分酒意,倒像是變成了提神湯,促使他神思清明起來。 蘇婼其實也預料到從他這里多半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如果有,顯然她不可能聽不到半點風聲,平時去張家,蘇綬也不可能不給與些提點。 連蘇綬都完全不曾聽聞之事,真實存在嗎? 蘇婼心里懷疑。 可是呂凌卻親眼看到了。 沉吟半刻,她說道:“我確實是聽到些風聲,但我還需確認,待我心中有數(shù)后,再與父親細稟?!?/br> 說完起身告退。 待徐氏送她出門,這邊廂蘇綬卻也忽然下榻站了起來! …… 一大早接到蘇婼送來的帖子看過,呂凌就淡定整好衣裝,揣著兩卷文章登上了馬車。 打從與張閣老接觸上以來,他讀書之余的大部分精力就放在了如何傍上張家這條路子上——對的,“傍”上。 這當然不是什么好詞,但他并不介意用在自己身上。 小時候住在遠離京城的州縣之上,雖然家境優(yōu)渥,但他卻也看多了地方上的弱rou強食。 也許旁人都在同情弱者,討伐強者,他卻不,看到那樣的場景他只想為強。 恃強凌弱是可恨,但強者卻擁有選擇的權(quán)力,只有爬得更高,權(quán)力更大,才有資格選擇做什么樣的人。 你有權(quán)有勢了,當然可以繼續(xù)恃強凌弱,也可以選擇造福萬民。 官之好壞跟權(quán)勢本身是無關(guān)的,關(guān)乎人的本心。 所以他從來不介意展露自己的功利心,也不介意被窺破。能攀附成功也是他的本事,不是嗎?要論真才實學,他又不是沒有! 正因為他不蠢,所以摸不清底的坑,他不隨便跳。 第399章 迎客 官職能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閣老份上,當然很多事情就已經(jīng)不現(xiàn)受規(guī)則束縛。不年不節(jié)的,又無皇親婚喪大典,禮部鮮少有急務。不上朝的日子,張昀便也只上衙門應個卯,處理幾件公務就回了府。 但今日早上因為收到了鎮(zhèn)國公府送來的拜帖,他便連衙門之行也取銷了。 下帖之人乃是鎮(zhèn)國公夫人。她以探望張夫人之名要攜世子前來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