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喜 第1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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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捕頭負責巡視的街區(qū)都不一樣,飛馬寺那片已經(jīng)超出了韓陌管轄范圍,但是火勢緊急,施救不及時,影響的就是周圍一大片,哪兒顧得了那么多? 人多不便駕馬,幾個人索性飛奔上了街頭,跑了有兩三里路,人群漸密,失火之處也呈露在眼前。 “是官倉!” 宋延率先出聲。 眼前一長溜過去十來個巨形圓頂房屋,正是朝廷設置在此的糧倉,每年各地進京的祿米都儲存在此,還含有部份儲備的漕糧,絲綢,茶葉等,失火的是從西數(shù)來第二個,火勢已經(jīng)蔓延開了,火焰如巨型的猛獸之舌迅猛地往外吐信,也已經(jīng)影響到了臨街的第一間倉,并且火勢濃煙趁著東風,還在往民居方向探頭。 官倉大門已經(jīng)打開了,五城兵馬司的人和負責這片的捕頭捕快正在緊張地商議救火,韓陌認得那捕頭,大步走上前問:“怎么著的火?” 那捕頭中斷敘說,脫口道:“韓捕頭來得正好,走水的官倉附近幾個里頭放的都是絲綢布帛,一旦蔓延開來那火勢就絕對無法控制了,到時候勢必影響周圍民居。您也知道,這些民居多是磚木構造,而且是一座連一座,燃燒起來后果不堪設想!韓捕頭,韓世子,還請您即刻增援人手前來幫忙救火!” 韓陌望著正在飛奔往返潑水的官倉將士:“如今這里頭有多少人可用?” 官倉將領立時道:“只有百余人,但他們都必須看管好其余幾個大倉,能夠救火的只有南城兵馬司的人,但他們也只能調(diào)動五十人!” 韓陌回頭掃視著街頭擁擠的圍觀百姓,這官倉重地,這種時刻極容易出亂子,再加上地盤這么大,火勢這么急,不多調(diào)些人手,的確難以控制。 他說道:“楊佑回府去帶上三十個護衛(wèi)來!” 楊佑領命,旋風般地去了。 韓陌看一眼官倉之內(nèi),道:“走,進去看看!” 先前的捕頭及官倉內(nèi)的將領,旋即也跟著他進內(nèi)了。 剛靠近那濃煙環(huán)繞的圓頂大倉,一股熱浪就撲面而來,嗆人的煙霧混著潑進去的水騰起的蒸汽,四處又干又薰,被熱浪掀起的衣袂,也隨時都要被火燎起來似的。 官倉將領所說的正在救火的有數(shù)十人,因為輪番往來運水,看上去卻頂多十來人,將領和捕頭見狀忍不住揚手催促,可是面對這樣的火情,人力運水實在屬于杯水車薪。 宋延都忍不住道:“便是來三十個護衛(wèi),也未必能行?!?/br> “大人!疑有火星濺入公事房,公事房那邊也有火勢起來了!” 韓陌未及應答,側(cè)前方便就又有人上氣不接下氣地過來通報了。 “什么?!” 將領神色大變,當下道:“還愣著干什么?快傳人過去呀!” 韓陌立刻轉(zhuǎn)頭與宋延道:“這火來得奇怪,即刻追上楊佑,讓他請示國公爺,從中軍營調(diào)兵前來救火!” 宋延重重點頭,隨后也迅速離去。 天工坊入場已有十日,完成了總量的兩成,鎮(zhèn)國公連日在那里監(jiān)督察看,越看越滿意,越看越喜歡,傍晚正好蘇綬過來了,便硬留了他在五軍營最近的館子里吃晚飯。 蘇綬看到韓家人心里就別扭,當然是不想應邀的,但他一個文人,怎么拗得過這五大三粗的武夫?就那么半推半拽地被拉進了房間。 鎮(zhèn)國公叫了一桌子菜,還特意順應他文人雅意,沒上酒,上的是特地從國公府拿來的最好的茶,連茶具都是從府里取來的鈞瓷。 “這茶是皇上賞的,叫什么名兒我也忘了,你嘗嘗。”鎮(zhèn)國公伸手請茶,看蘇綬把茶端了,又道:“我雖然是個外行,但你這套機括圖樣,當時是皇上請了工部去看過的,一致認為這套機括精巧嚴密,完全不不輸前面那套,部分關鍵點思慮得還更為周全,你們蘇家的本事,我算是領教到了。也不知道這套機括出自何人之手?” 蘇綬將茶放下:“國公爺知道是我蘇家人出手即可,又何必深究到底為何人?” “話倒是不錯,只是想到蘇家有如此卓越實力,早前就不該那般韜光養(yǎng)晦,不瞞蘇兄,我可是替蘇兄有些不值。以蘇兄的人品才能,加上家族之中還有這手出神入化技藝的人才,蘇家在大梁的地位應該遠不止如此。” “我蘇家也是得了先帝圣恩才有今日,在下誠惶誠恐,唯愿能為朝堂為皇上貢獻汗馬功勞,并不敢苛求更多。” 聽聞蘇綬的回話,鎮(zhèn)國公輕輕點頭:“果然高風亮節(jié)。但眼下內(nèi)閣首輔之爭暗涌頻起,作為張閣老的得意門生,蘇兄還是這么沉得住氣,就讓人有些費解了。我聽說蘇兄并未參與和過問多少內(nèi)閣之事,難道你不想幫張閣老爭取到首輔之位嗎?” 蘇綬迎上他的目光:“國公爺連在下有沒有參與和過問內(nèi)閣之事都了如指掌,看來平時沒少關注我蘇家,蘇綬得此殊榮,實在是有幸了。” 鎮(zhèn)國公在他夾槍帶棒的話下呵呵笑起來?!澳銕土宋掖竺?,要把這事情辦得如此之周全,我關心關心你也是正常嘛。——來來來,吃菜吃菜!” 蘇綬不著痕跡的翻了個白眼,舉起了筷子。剛嘗了一口松鼠魚,又聽對面說道:“我聽我那幺兒說,你們府上那位大公子,也就是令侄禎哥兒,跟常侍郎的公子交好,你們蘇家和常家,莫非也是有交情的?” 蘇綬抬起頭來:“國公爺有話不妨直說?!?/br> 鎮(zhèn)國公含笑:“我還能有什么話?不過是你也知道,為了防衛(wèi)署這事兒,我跟兵部的人不太對付。如果蘇兄與常侍郎有交情,那就請?zhí)K兄在常侍郎跟前,幫我說說好話,周全周全?!?/br> 蘇綬顯然難以把他的話當真。剛準備回話,外頭就有人把門叩響了:“稟國公爺!中軍營馮都事因南城官倉失火著急求見國公爺!……” 第288章 你為何這么急切? 官倉失火四個字把二人注意力悉數(shù)牽去,鎮(zhèn)國公先起身,蘇綬隨在后頭,倆人同到了門下。 門口站著一臉焦急的中軍營都事馮泉,未等鎮(zhèn)國公發(fā)話就稟起來龍去脈來:“……官倉值夜的將士是聞到了燒焦味才發(fā)現(xiàn)的,暫不明白火源是怎么起來的,不過今日晚間,曾有一批絲綢布帛收入庫中。也就是入庫一個時辰左右,那火勢就起來了!” “那庫房周圍不是都有人把守的嗎?怎么沒有在火苗起來之前發(fā)現(xiàn)?!” 鎮(zhèn)國公邊說邊往外走。 “每座庫房分派兩人值守,可庫房的風窗位置極高,加上街頭行人眾多,掩去了一些動靜,故而直到火苗起來才發(fā)覺!等到發(fā)覺的時候墻上作為防火儲備的儲水皮囊都已經(jīng)無法滅火了,如今官倉的人和五城兵馬司的人都在救火,但是目前只能運水,官倉內(nèi)的機桶水龍都因為人手不夠而無法全部施展起來!” 鎮(zhèn)國公聽到此處瞬時止步,看向立在門下的蘇綬,而后不由分說走回來又把他給拉上了:“庫房里大門都設有機括門禁,這要是燒壞了可怎么整?別站著了,你我都同去瞧瞧吧!” 蘇綬一介文人,又被他不由分說地拉著下了樓梯。 “國公爺!” 還沒走到底呢,楊佑就迎面趕上來了:“國公爺!小的奉世子之命,前來請國公爺調(diào)兵救火!” 鎮(zhèn)國公道:“你主子都去了還不夠人?” “不夠!控制火情的最佳時機已經(jīng)過去了,眼下光夠抬水的,cao作云梯,唧筒,水龍的都還不夠人!” 鎮(zhèn)國公深吸氣,轉(zhuǎn)頭解下腰牌給馮泉:“傳我的命令,即刻回營調(diào)集五百人前往官倉!” 馮泉道著是,匆匆地下樓走了。 鎮(zhèn)國公這邊也不耽誤,與蘇綬同出門上了馬。 四方皇城之內(nèi)竟然出了這樣的火情,宮門下早有人傳報給了皇帝。皇帝披衣起來,恰巧太子也聞訊而來,行了個禮便急急相問:“城內(nèi)官倉每個季度都會有專門的衙門檢查防火設施,怎么突然會起這么大的火?” 皇帝看著門外夜空:“現(xiàn)下情況如何?” “兒臣已經(jīng)派遣侍衛(wèi)前去探聽,正在等候消息?!?/br> 皇帝凝眉而立:“鎮(zhèn)國公知道此事了嗎?” “鎮(zhèn)國公與韓陌都已經(jīng)過去了,韓陌還調(diào)了護衛(wèi)前去增援,”太子說到此處,忍不住心底話語,“父皇,如官倉這等緊要之地,防火是重中之重,多年來幾乎不曾出現(xiàn)過這樣的險情,可今日才剛有進獻給內(nèi)務府的貢綢進入,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這當中會不會有蹊蹺? “引發(fā)這種連官倉的將士聯(lián)手南城兵馬司都未能控制住的火情,南城官倉的統(tǒng)領簡直是扛著十個腦袋也不夠砍,他們怎么敢有這樣的疏忽?” “這世間讓人想不到的事多了去了,朕倒不覺得有什么好奇怪?!被实壅f著轉(zhuǎn)身,“你去傳防隅軍的人進宮吧,再派人前往官倉打聽火勢,有任何變化,隨時來稟!” “……兒臣遵旨?!?/br> 太子在門坎下頓步,回頭看了一眼后才退出去。 當下也不過亥時,滿街官員侍衛(wèi)還有各路將士來來往往,街頭不得安寧,四城百姓都被驚擾了出來,各府原本熄了的燈火也陸陸續(xù)續(xù)地亮起來了,而那些本來就沒熄過燈的府第,此刻那些掛著的華燈似乎就更加閃亮起來。 常賀穿過曲折的游廊,逕直到了常蔚的書房,常蔚衣冠齊整立于窗前,捋著短須的他凝望夜空,微蹙的雙眉之下目光深黯。 “父親,火勢已經(jīng)燒了兩個庫房了,韓陌也已經(jīng)前往。很多百姓也加入了救火陣營,方才,在馮泉的稟報后,鎮(zhèn)國公打發(fā)了他離開,而后與蘇綬也去了現(xiàn)場。父親——”常賀說著往前靠近了一步,“這莫非是天助我也,這節(jié)骨眼兒上竟然出了這么大的事,要不是庫房真燒起來了,兒子倒要懷疑是不是鎮(zhèn)國公父子使的計策了!” “怎么燒開的,查清了嗎?” “據(jù)說是進貢綢進內(nèi)的時候把門口壁上的油燈掛進去了,燈油裹在絲綢里,后出來的人擦了個火折子照路,火星子濺上去了。那庫房門一關,風窗又高,里頭慢慢燒著,壓根就感覺不出來。等到煙從風窗里出來,已經(jīng)燒老半截了!” 常蔚轉(zhuǎn)過身來,正視他說:“聽說還要波及周邊民居?” 常賀頓了一下,道:“若是止不住,便在所難免?!闭f完他立刻又道:“父親,咱們不利用利用這個機會嗎?” 常蔚眼望著門檻,眉頭皺得更緊了:“百姓總是無辜的?!?/br> “父親!”常賀繞到他前面,“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若說無辜,那么以往被常家占去了田地的那些百姓不無辜么?死在斷頭臺下的那些人不無辜么?您不該猶豫不決,無辜之人也不差那幾個了,咱們該當機立斷!” 常蔚眼底有瞬間的凌厲,但隨后,他又垂下眼簾,隱去了這抹嚴厲?!澳銥楹芜@么急切?” “不是我急切,是這么好的機會不動手,那咱們就被動了,韓家父子可是公然跟兵部,不,是跟您宣戰(zhàn)了,難道我們真的要等他把袁清的死查得一清二白,才反擊嗎?父親,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豁氄照罗k事即可,都不必另行思謀,鎮(zhèn)國公必定——父親,”常賀抬頭,“我不想被常赟壓在底下了,我相信您也不愿意一輩子都在大伯面前背上枷鎖。” 常蔚身軀驀然震動,急速轉(zhuǎn)過來的他神情比先前更嚴厲了! 只是常賀也沒有退縮,平靜地迎上了他的目光:“我們韜光養(yǎng)晦,為的不就是那一日嗎?” 常蔚又看回了門檻。但他負在身后的雙手已然放了下來。 由著燈影在地上搖了半日,他說道:“中軍衙門里情況如何?” “目前還沒有動靜?!?/br> 常蔚在距離最近的椅子上坐下來,抬頭時目光幽深:“那就去盯著,等馮泉回到了中軍衙門,就來通報?!?/br> 第289章 令嬡 常賀微怔:“為何是馮泉?” 常蔚吸氣,緩緩說道:“京城失火,駐京將士義不容辭,鎮(zhèn)國公是中軍都督府都督,此事他抹不開。馮泉是中軍都督府為數(shù)不多維護鎮(zhèn)國公的人,此刻鎮(zhèn)國公直接去了現(xiàn)場,馮泉反而走了,他一定是奉命在身。而且,他多半是奉命回中軍衙門調(diào)兵?!?/br> “明白了!”常賀道,“朝廷的軍營統(tǒng)帥只有治兵權沒有調(diào)兵權?!?/br> 常蔚微微點頭:“去吧?!?/br> 廊下燈光被飛快奔出去的身影掛得稀碎,常蔚望著清寂門庭,從袖口里抽出來一只火漆封好了的竹筒,跟黑暗處道:“把它送出去,一定要等到回音再回來。” 黑暗里走出來一個面相普通的長衣男子,雙手接過之后便躬身退了出去。 …… 救火如救命,馮泉領了鎮(zhèn)國公的命令,馬不停蹄趕到中軍衙門,到達防衛(wèi)司尋值夜的將領要兵時,連氣都沒喘勻。 “這是大都督的令牌,請將軍即刻調(diào)派五百兵馬前往增援!” 當將領誠惶誠恐把牌子接過,當下就要抽簽下令。 “且慢!” 卻在這時,從外頭卻大步走進來幾個人,馮泉與這將領一見著打頭的這人,連忙都躬下身來:“見過右都督!” 右都督方枚掃視屋內(nèi),目光落在將領手里的簽令上:“這是要干什么?” 馮泉惟恐耽誤軍情,忙說道:“回右都督的話,南城官倉突然失火,火勢失控,大都督下令中軍營派出五百將士增援,下官是奉命前來調(diào)兵的!” “調(diào)兵?”方枚揚高了尾音,“什么時候,我們中軍營也有調(diào)兵權了?” 馮泉愣了下:“右都督,眼下火勢緊急,危及的不只是官倉,還有南城百姓,那水龍云梯可不是一兩個人能架起來的,眼下官倉人手遠遠不及控制火勢,著了火的地方和還沒著火的地方都需要人手,眼下請兵部發(fā)令,兵部也來不及了,中軍營不調(diào)兵維護,會釀成大禍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