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喜 第1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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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府青竹齋里,茶香漫屋,夕陽給滿堂染了色。 午飯宴設于青竹齋小樓之中,原來這里建有獨立的廚房,屋后還有幾畦菜地,朝顏纏繞著籬笆,在此烹飪與飲食,另有一番農(nóng)耕之樂。 隨后就圍著園子漫步,沿途吟詩賞景,荷塘畔垂釣采蓮,花樣弄盡。 晚飯席間倒說了幾句正經(jīng)話,孫延今次之所以要借常家園子宴請,原來并非因為老夫人清修,而是孫家正給孫延說媒,女方家官職不如孫家高,但世代書香之家,受人尊敬。孫家極想成就這門親事,但孫延并不熱衷,甚至有些苦惱,故而出門躲避。 第279章 我命中有貴人 話題由此扯到了前番首輔靳閣老要致仕之事上,眾人對下任首輔由誰繼任開始了熱烈探討,只有宋沂和蘇祈都未怎么開口。宋沂始終面含微笑安靜聽著,使人覺得他只是在傾聽并不是不參與。蘇祈是不感興趣,且他一個小孩兒也插不上嘴,他就像只小狗,今兒就逮住了常賀和蘇祈留意著,別人他管不著。 “你怎么就知道吃?” 蘇禎終于關注起了蘇祈,卻是嫌棄著埋頭吃餅的他。 蘇祈看看投過來的一溜目光,舉了舉手上烙得金黃的鮮花餅說:“這裹了花瓣的餅我還從沒吃過,真不錯?!?/br> 常賀撫扇笑了:“別說祈二爺沒吃過,就是我,在容嫂進府之前也是沒見過還有這樣的做法,說到這個吃字,還得是南邊人講究?!獊砣?,把這餅裝上幾盒,給祈二爺及諸位公子各帶一盒回去?!?/br> “不用不用——” “客氣什么?你難得出門一趟,下次想邀你還不知有無機會?!?/br> 蘇祈惱火著蘇禎,遂藉著這話說道:“只要常大哥不嫌棄,小弟自當隨叫隨到!我常聽父親說,常家,孫家都是朝中的忠良,讓我多加尊敬,宋家就更不用說了,他們的家風我早已很熟悉。常公子要是不嫌我人小不懂事,我下次還想來叨擾!” 眾人對蘇祈一直都很客氣,但他始終只是個孩子,因此難以給與許多正視,他這么一說,大伙均笑起來:“沒想到祈二爺年歲不大,卻如此熱情可親。常兄,你要是推托可就失禮了!” 常賀當下哈哈笑起來:“豈有推拒之禮?!祈二爺不嫌棄我輩俗人,那我常賀就托個大,認下你這個弟弟,日后你可隨時登門來找兄長我吃茶!” “好勒!多謝大哥抬舉!” 蘇祈為了氣蘇禎有意跟常賀套近乎,而常賀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也熱情得出人意料,當下這“兄弟”倆言來語來,把臂同歡,說不出來的親熱,眾人皆舉杯湊趣,唯獨蘇禎眼露不忿,悶不吭聲,一口接一口地往脖子里灌茶。 蘇祈可沒罷休,回府路上,滔滔不絕說著常賀熱情可親,對常賀的稱呼也從“常公子”變成了“我常大哥”,眼看著蘇禎臉色一點點發(fā)青,他心里卻有說不出來的歡欣痛快——叫他這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去抱人家大腿,氣不死他! 馬車進了府,蘇禎就大步進了二房所在的西跨院,而蘇祈直奔綺玉苑。 阿吉出去轉(zhuǎn)了一下晌,晚飯后來找蘇婼稟報結(jié)果。 “禎大爺近來很孝順,早晚請安從未缺過,大小事都讓二太太拿主意,二太太要辦什么事,比如說黃家那邊有什么,如今都是打發(fā)禎大爺去,且禎大爺十次出去倒有八次會捎些吃的玩的回來給二太太,大家都替二太太高興,說她總算將來有了依靠。就連太太也夸他,還想著明年等他滿了十六,給他說門好親事呢?!?/br> “二叔對禎哥兒怎么看?” “沒怎么看,二老爺鮮少在家,就是回來了,也多是在胡姨娘那兒,要么就是在書房,隔段時間倒是也會傳禎大爺過去問問功課,但僅此而已,別的他就極少,幾乎是不關心了?!?/br> 蘇婼深沉一口氣:“他可真是放得下心!” 扶桑清嗓子:“一般而言倒也出不了那樣的事?!?/br> “是不是那回事還不知道呢。但便是出不了那樣的事,也能出別的事!原先禎哥兒不就揣著小心思四處結(jié)交了么?知道我們的說蘇家仁至義盡,不知道的還當我們多么苛薄他,非逼得他在外自謀生路不可了!” 扶桑不敢再多言。 這時候外頭傳來院門被推開的聲音,緊接著蘇祈的呼喚聲也傳進來:“姐!我回來了!姐?” 木槿給阿吉使眼色:“二爺來了,快去迎迎!” 阿吉跨出門檻,迎門就撞上了飛奔而來的蘇祈。 “二爺怎么走這么快?黑燈瞎火的,絆著了怎么辦?” “嗐,我這不是忙著來覆命么!哎,她歇了么?”蘇祈指了指屋里,聲音不覺壓低了些。 阿吉搖頭:“還沒呢。”說完看到他手里拎的紙包,又道:“這是什么?” 蘇祈低頭一瞧,當下就把這紙包丟進了廊下水缸:“破爛玩意兒,你別管了!” 說完他扶著她肩膀把她往旁邊一挪,進了屋。 “姐,蘇禎真不是東西!” 蘇祈一進門就開罵起來,“你知道他都存了些什么心思么?” 屋里幾個人聽得這話俱都心頭一跳,扶桑趕緊示意木槿把阿吉她們帶下去,然后把門關上。 蘇婼道:“他有什么心思?” “他跟常賀說我們蘇家刻薄他!”說完,蘇祈便把在小樓里聽到的一切說了出來,末了道:“咱們蘇家待他夠仁義的了,他還嫌蘇家沒讓他當能繼承家業(yè)的嗣子,他也不想想,他有資格跟我們談條件么? “當初要不是祖父看他可憐,替二叔作主收了他回來,他這會兒還不知在哪里要飯呢,他還想攀交這么多權貴? “而他藉著蘇家大公子的身份在外攀交,結(jié)果卻是想方設法地給自己賺身家,按說這也沒什么錯,但他竟然連二叔的話都不聽,要越過二叔給自己找出路!他眼里還有二叔這個父親嗎?還有蘇家嗎?這不是打我們蘇家的臉嗎?!” 蘇祈再也控制不住地把心里的怨氣發(fā)泄出來。 蘇婼本以為他要說的是蘇禎與黃氏,但聽到這兒她也有無名火起。 早就看穿蘇禎是有后患的,只是以為上回跟黃氏講過之后他就消停了,沒想到他不但沒打住這心思,反倒還直白地跟常家要起前途來!先不說從軍領功根本沒他想的那么容易,就算是有,那蘇禎的意思是到時候就從蘇家分離出去另立門戶不成? 他也不想想,他要得個能與蘇綬分庭抗禮的軍功那得多少年?在那之前他想忤逆?蘇家收拾那不是彈彈手指頭的事嗎? 黃氏也是,難道上回跟她提過的醒,她都沒放心上嗎?還是說,蘇禎只是面上愚蠢,實則兩面三刀,一面在黃氏面前奉孝,曲意逢迎,讓她放松管束,一面卻在外四處布網(wǎng),給自己網(wǎng)羅機會?幾乎是她看著長大的蘇禎,他有這份城府嗎? 若他有這份城府,又為何會覺得自己完全可以不用把蘇纘和蘇家放在眼里,覺得他一定能從常家這邊給自己賺取一條出路? 她心神略凝,又問:“你還敢跑去偷聽?沒被逮到?” 聽到這個蘇祈差點被茶水嗆到:“還真的差點就被逮個正著,只不過我命中貴人多,有驚無險!” 第280章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 蘇婼疑惑:“哪來的貴人?” 蘇祈便把先前遇險之事也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聽完后蘇婼也不能不承認:“那容嫂來的那樣巧,看來的確是巧?!闭f完她又疑惑:“你確定她沒有發(fā)現(xiàn)你?” “當然確定!那容嫂那么受常賀器重和信任,她要是發(fā)現(xiàn)我了,怎么可能不揭發(fā),反而放過我?” 蘇婼因為不曾親眼所見,見他說的如此篤定,便不再說什么。好歹這趟還是有所收獲,既確定了蘇禎的小心思,又確定了常賀的表里不一,他如此卯足勁地蠱惑蘇禎,也可以側(cè)面印證袁清那些證據(jù)幾分真實性了。 想到這兒她問:“你方才說,常賀讓蘇禎打聽什么物事?” “沒錯!”蘇禎仰脖把剩余的茶喝了,徒手抹了抹嘴:“常賀把蘇禎迷得五迷三道之后,就提到這么個事兒,他問蘇禎他要找的物事如何?蘇禎說沒找到,蘇家的事他參與不進來,但他問過二嬸,二嬸不知情。常賀就說,內(nèi)宅婦人不知情也正常。話到這里他們就沒再往下說了。” 蘇婼凝眉:“要參與蘇家的事才能打聽到?這意思是,常賀要他打聽的東西,是蘇家的?” “肯定是!而且還是只有蘇家爺們兒掌握著的東西,不然常賀怎么會說內(nèi)宅婦人不知情很正常呢?我估摸著,這東西怕是只有父親和二叔三叔知道?!?/br> 蘇婼了然:“這么說,常賀會看得上蘇禎那蠢貨,不是因為他眼瞎,而是因為他要利用蘇禎給他辦事。”說完她又警惕起來:“他要打聽什么?” 她可沒忘了常家涉及的是勾結(jié)黨羽貪贓枉法的法子,以及還有個誣陷薛容的嫌疑,常家怎么會把目標轉(zhuǎn)向蘇家?……他們干的事,跟蘇家什么關系?蘇家縱然家底厚些,卻也不至于令他們眼饞,這才走了個羅智,怎么又來了個常家? “我也納悶,所以臨走前我特意跟常賀套了套近乎,蘇禎是蘇家養(yǎng)子,我還是蘇家嫡子呢,難道我不比蘇禎更有利用價值?倒看他會不會把主意打到我頭上!” 蘇婼望向他:“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蘇禎是養(yǎng)子,跟蘇家不貼心,他便是那顆有縫的蛋,你是蘇家嫡子,天然跟蘇家一條心,他如何要想不開地在你身上白費勁?幾個當?shù)兆拥臅椭馊饲俗约业膲???/br> 蘇祈被她懟得噎住。 “不過,你這么做還是有用的?!碧K婼話鋒一轉(zhuǎn),又說道:“常賀雖然不可能會像對蘇禎那樣對你,但他對蘇家有目的,一定也會保持跟你的交往,以此獲得更多的契機。這大概就是他今日要與你稱兄道弟的因由?!?/br> 蘇祈馬上道:“他還讓我常去找他。” “那你去唄。”蘇婼道,“不入虎xue,焉得虎子。” “好勒!” 蘇祈如同得獲圣旨,心滿意足地準備回房。 只是剛走到簾櫳下,他頓一頓又倒了回來:“還有件事。” 蘇婼道:“說?!?/br> “我發(fā)現(xiàn),常家二房和他們長房之間,可能不太和睦。確切地說,是常賀與他大伯的兒子,那個喚作常赟的常大公子,可能有些不和。” 蘇婼側(cè)首:“何以見得?” “今兒我在常家見到他們兄弟倆碰面,都有幾分笑里藏刀的意思。不過他們碰面交談的時間很短暫,也有可能是我有所誤會?!?/br> 蘇祈覺得這不是什么大問題,說完就撩簾走了出去。 蘇婼目光停留在晃動的珠簾上,半日才收回來。 世人對常家的了解,多數(shù)止步于常蔚一家,也就是蘇祈說的常家二房,他們家長房如何,關心的人還真的不多。畢竟就是常蔚這一房真正出名,也是在薛容一案之后,在那之前,他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六部郎中罷了。 常家有常蔚這么個出息的長輩,默默無聞的長房子弟常赟,為何會跟常賀不睦呢?這種情況下,難道不是更應該團結(jié)么? “姑娘,”送完蘇祈出去的扶桑走回來,“這常家究竟讓禎大爺打聽什么呢?他們有什么目的?” 蘇婼深吸一口氣,目光深深:“如今哪知道什么目的?但是羅智原先就曾派人前往伍兒屯買田莊,他們那樣的鍥而不舍,讓人不能等閑視之。如今常賀干脆利用蘇禎在蘇家有所圖,更令我覺得,他們的陰謀好像一直都若即若離地環(huán)繞在蘇家周圍?!?/br> “也真是,本來只是查太太的死因,結(jié)果,朝堂里的人倒出現(xiàn)了不少?!?/br> 扶桑也感受到了煩惱。 “姑娘!” 這時候房門被推開,木槿神色不定地走了進來:“禎大爺那邊有情況!……” …… 蘇禎撇了蘇祈回房,進門先灌下一碗茶,完了那神色還是郁郁的。 小廝侍棋跟進來:“爺,二爺今兒給您什么氣受了?” 蘇禎當下瞪了眼:“你這話問的,他可是蘇家長房嫡子,他給我什么氣受我不都得受著?”說完他一伸腿,把面前的圓凳給踢翻,咱得侍棋急忙避到了一邊。 侍棋小心翼翼上前:“二爺莫非搶了爺您的風頭?” 蘇禎從鼻子里重重一哼,沒有言語。 蘇祈那小子,何止是搶他的風頭,簡直是快把他好不容易攀結(jié)起來的這些交情都搶過去,每次與各家子弟們聚首,他都是代表著蘇家這一輩的子弟列席,大伙對他都還挺尊重的,可蘇祈一去,就哄得常賀也跟他稱兄道弟,還在他跟前常大哥長常大哥短的,他想干什么?顯擺他能耐?還是顯擺他是蘇家長房嫡子,身份比他尊貴? 侍棋是打他進蘇家,就打發(fā)來侍候他的,一來也有十年了,不出意外,他這輩子就跟蘇禎綁死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聽到蘇禎這么說,他就勸道:“大爺也別氣惱,二爺這蘇家長房嫡子的身份是改不了的,您也得有心理準備。他便是如今不搶奪風頭,再過兩年年歲大些,也必然如此。 “大爺能做的,就是抱緊二太太這個雙腿,二太太是您的靠山,您也是二太太將來的依靠,只要你們母子同心,大爺?shù)膶硎遣挥贸畹摹?/br> “二爺就是在外再有身份體面,那又如何?長房是長房,二房是二房,老太爺在世時家都分了,如今家業(yè)雖在一起打理,但各占多少卻是清清楚楚的,所以您和二爺之間是沒有利益沖突的,您與二爺交好,于您的處境反而更有好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