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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陷于她 第22節(jié)

    他說她做菜跟幾輩子沒吃過鹽似的,齁咸。

    這話她就不愛聽了,嫌咸你別吃啊!

    他巴拉巴拉那盤清炒萵筍,好一會才板著臉嘟囔了一句,“我口重!”

    氣氛突然詭異起來,誰都沒有再說話。

    屋內(nèi)靜悄悄,外頭卻狂風(fēng)大作雷雨交加,窗戶上豆大的雨滴被狂風(fēng)拍得叮當(dāng)作響,一陣陣轟鳴雷聲也不知掩蓋住了誰若擂鼓的心跳。

    后來席英收盤子準備倒掉重新做的時候,荊郁一副為難的按住她的手,不情不愿道:“將就一次?!比缓笾赜謴娬{(diào)了“只此一次!”

    可是凡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席英可是那種蹬鼻子會上臉的人。

    自打摸清荊郁的脾氣后,她就更敷衍了。

    荊郁也發(fā)現(xiàn)了她越來越不把自己當(dāng)回事,也曾瞇眼警告過,可是這人就跟滾刀rou一樣油鹽不進。

    席英精力再旺盛也架不住總這么兩頭跑,她問他到底要住到什么時候,荊郁厚顏無恥得說:“病人當(dāng)然要等到康復(fù)才能出院”。

    直到席英馬上要去北城參加全國物理競賽,實在是沒時間跟他玩過家家了,荊郁這才作罷。

    北城,當(dāng)年姑父帶著南南去了就沒能再回來的地方。

    她還記得那年出門前,南南跑來跟她說看了好些話,興奮的小臉到現(xiàn)在她還記得清清楚楚。不過凳子高的小蘿卜頭扒著手指跟她說回來要給她帶什么,還像個小大人似的安慰她別生氣別傷心,這次是跟著爸爸探病,下次一定帶著她。

    過去這么多年,她拼盡全力來到江省,可半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找到。

    靈光一閃,席英突然想到五年前荊郁跟她簽的那張協(xié)議,她記得協(xié)議內(nèi)容是一年內(nèi)找不到人他可是要賠好大一筆錢的??!

    她不要錢,只要人。她目前得到的信息都表明荊郁家好像真的有點勢力,醫(yī)院都是他們家的,如果請他幫忙……

    以前覺得他吹牛,現(xiàn)在好像是她看走眼了。

    出考場后別人都在討論題型,而席英滿腦子都在想怎么哄著荊郁幫她辦事,她反思了一下最近對他的態(tài)度,時間久了,因為火焰少女那沒有什么動靜,漸漸的她就忘了危機,對荊郁這張保命符也慢待起來。

    其實他還是挺有用的。

    那件事發(fā)生的五天后席英才從楊爽那知道趙靈那么慘并不是火焰少女做的,聽說她是被人硬生生從二樓推下來的,胳膊腿也是真斷了,這學(xué)期不知道還能來了不。

    雖然惡人自有惡人磨,可是他們的手段半斤八兩,一個比一個狠辣激進,她這當(dāng)過村霸的真是自愧不如,也永遠做不出這種事。

    可有一天她也變成了拿刀的人時,才明白,有些人天生就是惡人,活該被人磨,可有些人是被惡人硬生生磨成惡人的。

    學(xué)校對于這件事的處理跟處理她掉下樓時一樣低調(diào)。

    她聰明的腦袋瓜稍微動動就知道這事多半跟荊郁脫不了干系,怪不得火焰少女恨不得生嚼了她卻到現(xiàn)在都沒能把她怎么樣。

    荊郁這一出殺雞既報了仇也儆了猴。

    席英拍拍胸口,不管是荊郁為了自己那不過破皮兒的傷出口惡氣,還是其他,總之是暫時威懾住了其他人鬼祟心思,她暫時還是安全的。

    說實話這些人她是真的不想沾邊,包括荊郁,但是現(xiàn)在好像再想撇清關(guān)系有點晚了,甚至后果也是她承擔(dān)不起的。

    而且荊郁這脾氣,這手段,他人在醫(yī)院事卻一點沒耽擱悄悄就給辦了,如果有一天兩人翻臉,自己的下場絕對不比趙靈好!

    眼前還是要搞好關(guān)系才是要緊的。

    想事想的認真也沒看到前面有人,迎面撞上一度rou墻,她悶頭說了聲對不起,然后繞開繼續(xù)趕路。

    “考試考傻了?”

    靠!她居然隔著幾千公里聽到很有用的聲音了?

    一回頭,真的是很有用!

    “你怎么來了?”

    “很驚訝么?”她眼中的驚喜荊郁很受用。

    “這世界上還沒有我不能去的地方?!笨此荒槼羝ò翄捎謬N瑟的模樣,席英在心里撇了撇嘴。

    席英還要說什么,就看到剛還臭屁得瑟的人突然變了臉,上前反手摟住她的脖子,這突然的動作讓席英失神了好幾秒,直到被他塞進路邊的車里她才反應(yīng)過來。

    她剛才好像聽到身后有人叫她,而且不止一聲。

    “你干嘛??!要去哪??!老師在門口等我呢,我們考完要去匯合的。”

    “打個電話不就得了?”荊郁沒給她說第二句話的時間,車子嗖的竄了出去!真是難為他在學(xué)校門口開飛車!

    “你慢點!你不要命我還想活呢!”席英后仰著身子嚇得整個臉都白了,哆哆嗦嗦的系好安全帶,現(xiàn)在還哪有心思去想剛才到底是不是有人叫她。

    這要是撞到人她要不要擔(dān)責(zé)?算不算從犯?席英被后坐力推得深陷椅背還不忘顫巍巍掏出手機百度交通事故責(zé)任劃分。

    荊郁看著她的舉動冷嗤一聲,又踩了油門。

    “荊郁,你他媽就是個瘋子!”

    等車子停穩(wěn),席英嗓子都罵冒煙了,下車扶著樹狂吐。

    這人還事不關(guān)己的在一旁輕飄飄來了一句“你怎么這么弱?。 ?/br>
    席英罵都沒力氣了,她吐完了漱了口,扶著樹喘了口氣就開始轉(zhuǎn)圈的在地上找東西。

    “你找什么呢?”荊郁一臉好奇。

    眼瞅著她撿起一塊石頭就朝他走來。

    草!不是他想的那樣吧!

    草!就是他想的那樣!荊郁一邊后退一邊指著她威脅道:“書呆子你給我放下啊,你要是敢扔,我讓你知道……”

    “你他媽的真來??!”

    禾木山莊門口一時叫聲震天,只見一個唇角發(fā)白的少女舉著一塊巴掌大的石頭追著邊跑還不忘恐嚇對方放下武器的少年滿山莊的跑。

    等到少女終于跑不動了,隨便找了地方癱坐下來,大口喘著氣,之前跑沒影的少年隨著原路退了回來。

    一臉意猶未盡的問她:“你怎么不追我了?”

    嘔,她要氣吐血了。這就是個傻子!是個沒情商沒腦子的傻子!

    看著手里的大石被她扔了出去,荊郁一臉可惜的靠了過來,“你看看你這小胳膊小腿兒的,以后要加緊練習(xí),這么一會的功夫就不行了?!?/br>
    “哈哈哈,荊大公子一會的功夫就不行了?”

    本來一臉討人嫌賤笑的人聽到身后的聲音,臉瞬間變了顏色,

    席英歪頭抻著脖子看向討嫌人身后,是一個倜儻風(fēng)流的公子哥,年紀跟荊郁差不多大。

    公子哥一臉壞笑的上前想攬荊郁的肩,被他皺眉躲開。

    “嘖,怎么都是這個臭毛病?!?/br>
    “荊公子不是在南市么,怎么有時間大駕光臨我這啊,也沒聽說你最近要來北城啊?!?/br>
    “我要去哪還要跟你報備?”

    可能是早就習(xí)慣了他的狗脾氣,來人并不介意。

    “驍子也在這,在鐘鼎樓談事,你一會要去不?”

    “你談你們的,我就不去了?!?/br>
    公子哥這才把目光放到席英身上,上下掃了一眼就連連點頭:“不錯不錯,難怪蔣家安家的你都看不上眼?!?/br>
    “你特么說什么呢!”荊郁揮了一拳過去,也沒真打,被公子哥一閃躲過。

    “呦,還不好意思了,難得啊?!?/br>
    席英聽聽得怪怪的還不太舒服,這些人開玩笑真是不顧別人的。

    “季鶴鳴,美女怎么稱呼?”

    “美你媽的美,趕緊滾?!鼻G郁連拖帶拽想把季鶴鳴推走,誰知道季鶴鳴死皮賴臉不肯走,非要拉著荊郁一起上去。

    最后荊郁看了眼時間,到飯點了,自己倒是還不餓,這書呆子平時跟豬似的,一頓不喂就哼唧,就沒再拒絕。

    等走到一座田園風(fēng)的五層小樓前,荊郁把席英安排在一處安靜的亭子里,讓人趕緊送好吃的好喝的,他知道鐘鼎樓里面都有誰在,不想把她帶進去,一堆人問東問西怪煩人的。

    他將人安頓好,等見到有侍從過來擺好了吃的,才跟席英打了招呼說自己去去就來。

    席英說她想下山回去。

    荊郁說一會就帶她回去,又說這很好玩的,后山一片果林,前面有湖,湖里還有天鵝,一會帶她釣魚抓大鵝。

    可是席英還是要回去。

    荊郁沒生氣,反倒耐心十足的說那一會吃完飯就帶她回去。

    季鶴鳴在一旁看著,說不驚訝那是不可能的,向來情緒多變又顯少與人來往,對異性更是沒有好臉的荊郁,此時竟然耐心十足的哄人。

    真是大新聞??!特大新聞!他哥知道了是不是要在海市擺八天八夜流水席?

    第22章

    荊郁跟季鶴鳴上了三樓, 他不想來,但既然撞上了難免要打聲招呼,本來只是想帶著書呆子來釣魚的。

    以前兩人吵架時她總跟他吹自己在江里怎么徒手抓魚, 怎么在林中鉆木取火, 怎么在江邊徒手劈叉,說自己野外生存能力一流,給她扔北極都能存活下來,又恥笑他流落在外只能忍饑挨餓。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受罪、忍受力強成了可炫耀的事, 虧她說的時候還能滿臉自信好像高人一等。

    今天他打算見識見識她怎么徒手抓魚怎么鉆木取火。

    鐘鼎樓坐落在大禾農(nóng)莊的人工湖邊上,這個名字又土又洋溢著一股nongnong的漢jian氣, 季家人就不怕影響他們家的仕途?

    季鶴鳴說以前不叫這個, 是他媽非要改的,他媽名字里有禾, 這個農(nóng)莊又是她的陪嫁自然她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這種規(guī)模這種地段,國外叫做莊園, 國內(nèi)一些人喜歡裝低調(diào)就叫做農(nóng)莊。一年到頭也許沒人來住幾次,可一年光維護費就不菲。

    不算頂樓的天臺一共五層,三樓是全部打通的,平時私人宴客都在一樓二樓,主人家的休閑生活都在三樓以上。

    北城嘛, 螻蟻想住個像樣的洞xue可能要窮極一生, 成盒前都未必能還清。

    可有一些人, 但凡稍微能上的了臺面的有一些人, 天子腳下皇城邊上有那么幾個魚塘、幾個山頭、幾座林子再正常不過。

    誰家郊區(qū)要是沒幾畝地,都不配在北城這群皇親貴胄里抬頭說話, 這就是現(xiàn)實。

    荊家的根本不在京,所以這邊除了幾套房子和幾家公司以及幾家辦事處就再無其他, 荊家也不打算在這邊布局,海派和京圈向來有壁壘,各混各的。

    三樓的陳設(shè)是仿古設(shè)計的,各種黃花梨、紫檀木的太師椅八仙桌將通亮的三樓襯的暮靄沉沉的。

    荊郁理解不了這種品味,荊家老宅宋家書房都是這種風(fēng)格,也不知道是老年人的復(fù)古懷舊還是就是單純的為了彰顯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