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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落四(深淵空)

    “哥哥,你尿床了嗎?這么早起來洗床單?!?/br>
    浴室里擠進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好奇地打量著正在搓洗床單的空。

    空現(xiàn)在一點都不想看到她這張臉。

    青春期少年的心本就敏感,尤其是在…做了那種夢之后。

    一覺醒來,半邊身子都被壓麻了,夢里的主人公正抱著他的腰,沒心沒肺地用他的胳膊當(dāng)枕頭,一條大腿還粗獷地搭在他身上,她睡得醉生夢死,口水都流淌到他衣襟上了。

    他掀開被子,泛著淡淡腥澀的空氣竄進鼻腔,睡褲和床單被套上都臟了。

    萬幸,沒有弄到她身上。

    這是空第一次夢遺。

    恐懼,罪惡感撲滅了少年的一切本能沖動。

    夢中的meimei依舊是現(xiàn)在那副懵懂天真的模樣,他卻將這樣的她……

    光是想起那畫面,下身又隱隱有了抬頭的跡象。

    更令空煩躁的是meimei的那條腿,正死死地壓在他下腹上。

    都是因為誰他才做那種奇怪的夢啊,他心中遷怒地想著,手上動作卻很輕,他將meimei小心翼翼地抱了起來,放回了她自己的臥室。

    空本想趁meimei沒睡醒把床單被套都洗了,沒想到她自己醒來了,明明以前都是雷打不動地賴在床上等他來掀被子才肯起床。

    “…你口水流得我床上到處都是,以后自己睡?!?/br>
    他找了個借口敷衍她,以免她對這種尷尬的事情刨根問底。

    “哪有這么夸張,你以為我想跟你睡哦,還不是你一直念叨要節(jié)省能源低碳生活,”meimei惱羞成怒地作勢要打他,張牙舞爪的樣子像只炸毛的小老虎,突然,她福至心靈,“哦…!我知道了,你是——那個了吧?”

    …什么那個?

    空如臨大敵地轉(zhuǎn)頭看向她,生怕她說出正確答案。

    meimei換上了一副我懂的表情,同情道:“不就生理期來了么,害羞什么,大家都這樣過來的,很正常的?!?/br>
    …她又懂什么了?她第一次來生理期的時候都還是他幫忙處理的。

    熒只是聯(lián)想到了自己生理期時偶爾也會弄臟床單后恍然大悟,原來哥哥是生理期來了,難怪今天一大早脾氣這么古怪。

    哥哥的生理期是從小雞雞流血嗎,好可憐。

    “我比空還要早一年來生理期,看來我果然是jiejie啊,以后你就老老實實……”

    空感覺自己的臉害臊到快要冒出白煙,他不愿再細思為什么meimei用這種憐憫的眼神打量著自己的下身,他一掌將那顆金燦燦的腦袋摁了出去,重重地鎖上了浴室的門。

    空醒了過來,身上是鬼壓床般的沉重感,熟悉,卻又久違。

    …居然夢到了這么久遠之前的事情,當(dāng)時他和meimei都才剛步入青春發(fā)育期,自那之后,他刻意地與她保持了一段時間身體距離,后來在她的抗議下不了了之,他被迫學(xué)會了在她面前壓抑自己的欲望。

    只是不同于以往對于性的遮遮掩掩,如今他的遮羞布被徹底地扯了下來,始作俑者還穿著那條寫滿了罪證確鑿的睡裙趴在他身上睡得正香。

    昨晚的局面…完全失控了,她對于他而言,從來都是個不可控因素。

    他輕嘆一口氣,熟練地拆換起了被套床單。

    “什么嘛…逃走了啊。”

    次日醒來,熒看著絲帶另一端空空如也的繩結(jié)喃喃自語道。

    被套床單,連帶著她身上的睡裙都被他不知什么時候換成了干凈的,空氣中那股淡淡的情欲氣味早已消失殆盡,被淡雅的木質(zhì)熏香欲蓋彌彰地所掩蓋。

    床頭柜上擺著做好的早餐,還冒著熱氣,人明顯剛跑不久。

    杯子底下壓了張便簽:「記得吃飯    ^_^  」

    …居然還加了顏文字,看來是病好了,心情也還不錯,應(yīng)該沒因為昨晚的事生她氣。

    不過,今晚回來,空會不會又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蒙混糊弄過去?

    昨天她可是趁著他發(fā)燒神志不清把他給好好地強奪豪取了一頓。

    可惡,好不容易才有了一點進展…絕對不能再讓他逃掉。

    況且,這也是她計劃中的重要一環(huán)。

    值得慶幸的是,昨天以各種方式從哥哥身上偷到了不少能量。

    一個人坐床上越想越氣,她拿起一旁的筆,將便簽上那個  ^_^  涂改成了一個豬頭的簡筆畫。

    雖然是這么想的,但下午空回到家時,她慫了。

    趁人之危的時候她猖獗得很,但面對平時的哥哥,她還是退縮了。

    空退燒后,果真裝出了一副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的樣子,仿佛他們還是當(dāng)初兄友妹恭的純良關(guān)系。

    他否認著昨晚的一切,卻擅自默認他們已經(jīng)和好。

    …無賴。

    熒看著廚房里忙活做飯的空,忿忿地在心里罵道。

    他怎么能做到這么若無其事的?昨天在床上哭哭啼啼的難道是她?

    不過她也欺負了他,姑且算是扯平了。

    在沙發(fā)上躺著無聊,熒躡手躡腳地摸到了廚房門口。

    空一回家就換了身家居服,恍惚間,她都有點分不清現(xiàn)在是在以前的家里還是在提瓦特了。

    自從離開了故鄉(xiāng),她和哥哥就一直是那身旅者的裝束。

    那兩套衣服自打做出來,就是一對的,失去力量之后,她與他最后的聯(lián)系就只剩下血緣,以及那套衣服了,不知是不是雙子間的默契,哪怕分別這么多年,他們都沒有過換下那套衣服的想法。

    他們就該永遠是成雙成對的模樣。

    “肚子餓了嗎?很快就好,桌子上有點心,你先墊一墊,不要吃太多,一會吃不下飯?!?/br>
    他背后仿佛長了雙眼睛,都未回頭便已發(fā)現(xiàn)她在外面偷看。

    “今晚吃什么?”

    熒放下無謂的面子,厚著臉皮從身后抱住他,把臉貼在了他單薄的脊背上,姑且算是互相給了對方一個臺階下。

    她再也無法忍耐和空的冷戰(zhàn)了。

    哥哥身上貫有的氣味充盈在鼻間,熟悉的力量隨著身體的接觸再次涌入了體內(nèi)。

    由他體溫所帶來的幸福與滿足,堪比下雪天揣在手心里取暖的烤山芋,撫慰了她不安的心緒。

    空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很快恢復(fù)正常,繼續(xù)用刀切著案板上的鳥蛋燒:“做了鳥蛋燒,松茸釀rou卷,還有黃油煎魚?!?/br>
    他原以為她再也不會愿意觸碰他了,在經(jīng)歷了昨晚的那些事后。

    昨晚…他表現(xiàn)得一點都不像個溫柔沉穩(wěn)的哥哥,還一直對她撒嬌…她一定對他很失望。

    然而,她用一個擁抱寬恕了他。

    “要吃鳥蛋燒,哥哥喂我?!彼p臂環(huán)著著他細窄的腰晃了晃,撒嬌道。

    “幾分鐘都等不急了嗎?張嘴…啊~”

    空拿起一塊鳥蛋燒喂到她嘴邊,她就著他的手吃了起來。

    鳥蛋燒煎得香甜可口,可見做菜之人的用心。

    等她吃完,他剛想收回手,指尖卻被她給含住了。

    “哥哥…還想吃……”

    柔軟濕滑的舌頭纏繞上他的指節(jié),掃過指腹,酥麻的觸感順著手指如野火般迅速蔓延至全身。

    就像昨晚她伏在他腿間做的那樣。

    熒緊盯著他,試圖從這張平靜的臉上找出一絲破綻。

    “好啦,別鬧了,小心油濺到你,”往她嘴里又塞了一塊鳥蛋燒,空不動聲色地抽出手含笑催促道,“你是換牙期的小孩子嗎,這么大了還吃手?是把我的手也當(dāng)成鳥蛋燒了么,偷吃完了就洗手去,準(zhǔn)備吃飯了。”

    待她悻悻離去后,空才垂眸看向自己的手,嘴角不自覺地勾出了一個苦澀的笑。

    他果然還是最不擅長應(yīng)對她,剛才也不過是在強裝鎮(zhèn)定。

    一回到家就被她這樣一臉欲求不滿地盯著看…是又想像昨晚那樣對他嗎?他的meimei…到底是什么時候變成了這么好色的孩子啊?

    空摸了摸自己害羞到發(fā)燙的耳朵,動搖的心情,差一點…就被發(fā)現(xiàn)了。

    …好想死。

    熒自暴自棄地撲倒在沙發(fā)上,將臉埋入了抱枕中。

    空怎么能這么冷靜地應(yīng)付她?雖然她試探他的手段是很拙劣,但在他眼中,她就沒有一點吸引力嗎?

    還提起什么換牙期…她確實有聽大人們說她小時候換牙期總是喜歡抱著哥哥啃的事情…但空又是怎么知道的,他難道還記得?

    剛才對她也和對待小貓小狗差不多態(tài)度。

    苦于如何處理自己家寵物發(fā)情期,就差檢索「如何教導(dǎo)小狗不要抱腿」、「小貓晚上老是叫怎么辦」了。

    “…飯好了哦?!?/br>
    為什么不愿意回應(yīng)她的感情呢?她不覺得哥哥是那種會在意別人眼光的人,也沒有人能指摘他們。

    “…吃飯了。”

    是她昨天興奮到忘乎所以,所以忽視了空對她的看法,哥哥的「喜歡」和她的「喜歡」,真的是同一種嗎?

    她似乎從來都沒怎么考慮過他的感受,只是一味地在他身邊任性撒嬌索取,或許他早就煩透了她,只是習(xí)慣性地縱容她。

    頹喪的念頭一個接著一個涌了上來。

    如果喜歡的不是哥哥就好了,她糟糕的真面目全宇宙都沒人比他更清楚。

    “在想什么?”

    輕輕的低喃伴隨著溫?zé)岬耐孪⒎鬟^耳際,鉆進了她的耳朵里。

    熒捂著發(fā)紅的耳廓,抄起手里的抱枕反手朝他砸去:“干嘛啊…突然在別人背后貼這么近講話…!”

    空伸手一接,滿臉的無辜:“剛才喊你吃飯,叫了好幾次都不理我,我只好過來看看,怎么好好的又生氣了?”

    …還不是因為在想你的事。

    她背過身,賭氣不想作聲。

    “咚咚咚,有人在家嗎?”

    過了一會,他對著空氣用手指輕叩了幾下,假裝在敲門。

    …幼稚,當(dāng)他們還是五六歲小孩么。

    “沒有人,TD?!?/br>
    “請問是拯救了蒙德的榮譽騎士,與璃月仙人并肩作戰(zhàn)的大英雄,解除稻妻鎖國令的大功臣,整治了教令院不良學(xué)術(shù)風(fēng)氣的正義之士,旅行者嗎?這里有一份您的快遞需要本人簽收。”他模仿著派件員的語氣,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這個家里住不下這么多人,你找錯地了。”

    “沒找錯呀,你哥哥說他最最寶貝的meimei就住在這里,求求你了,就收下吧,這份快遞再不送到就要超時扣錢了,拜托拜托?!?/br>
    “…快遞放門口柜子里就行?!睙杀镏?,肩膀不停地抖動,虧他能記得住這么長的稱號。

    “快遞柜可能放不下,”空聲音中也帶上了笑意,“您哥哥為您購置了一艘最新型號的殲星艦,已經(jīng)幫您泊在門口了,如果滿意麻煩請給五星好評?!?/br>
    “…太扯了,你哪來的錢買殲星艦,你賬號里余額有多少我還不清楚?”

    熒再也演不下去了,誰知一轉(zhuǎn)身,就猝不及防地溺進了空那正溫柔望向她的琥珀色雙眸中,無法自救。

    “殲星艦我們家是買不起了,”伸到面前的掌心里趴著一只小小的紙飛機,空神情柔軟得能擰出水來,“剛出生的殲擊機可以嗎?”

    …果然還是最喜歡哥哥了。

    “深淵教團每天都有這么多報告要看嗎?”

    熒坐空房間的地毯上,百無聊賴地看他工作,他們用的文字她看不懂,什么情報都竊取不到,反正肯定又在密謀著做什么壞事吧。

    她旁敲側(cè)擊地向他打聽過好幾回所謂「復(fù)國大業(yè)」,話題都被他狡猾地岔開了。

    …謎語人真討厭。

    深淵教團到底是個什么傳○組織,能讓空這樣死心塌地為他們賣命,連她這個meimei都不要了。

    “抱歉…一忙起來就忽略了你的感受,”察覺到了熒的悶悶不樂,坐在桌前的空放下手中的報告,歉疚地側(cè)過身對上了她幽怨的視線,“要陪你玩七圣召喚嗎?淵上他們平時也愛玩,送了我一些牌?!?/br>
    空身著一套淺色短袖短褲的寬松家居服,露出了漂亮的淡粉色膝蓋,坐姿十分放松,修長細白的雙腿交迭著,腿部曲線流暢而完美,他沒穿拖鞋,米白色的中筒襪直接踏在深色的木地板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像極了在黑色地壤上盛放的因提瓦特。

    柔軟得惹人憐愛。

    誰能想到,這個稚氣未脫的纖美少年,會是如今深淵的主宰?

    “那我還不如直接找淵上玩,哥哥玩得好爛,才不帶你玩。”

    “啊,被嫌棄了?!彼b出一副受傷的可憐樣子。

    和淵上打牌是可以賭摩拉的,和哥哥…就算贏了錢也還是從一個口袋到另一個口袋里,哥哥的錢不還是她的錢?

    她困在這里這么多天,損失了多少委托的酬金,是誰的錯?

    不過真有些好奇深淵教團的經(jīng)濟來源,他該不會比她還窮吧?…沒關(guān)系,以后大不了等出去后她多接些委任養(yǎng)哥哥就是了。

    難得相安無事的和諧共處,讓她回想起了以前兩人一起在書房看書學(xué)習(xí)時的時光,再尋常不過的日常,在現(xiàn)在看來卻是無比奢侈的幸福。

    不知道老師要是知道了當(dāng)年的乖乖優(yōu)等生如今轉(zhuǎn)職提瓦特當(dāng)反派,會是怎樣的心情?

    從小到大,他們都有著相似的外貌,相同的目標(biāo),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不相似」過。

    怎么看都是性格更冷淡脾氣更不好的她黑化來當(dāng)反派更合適吧?哥哥…這么溫柔的人,怎么會站在如今的位置上。

    熒能理解,但絕不會認同哥哥現(xiàn)在所走的道路。

    如果當(dāng)初先從隕星中醒來的是她,面對相同的境遇,她大概也會做出和哥哥相同的選擇。

    哥哥…會阻止她嗎?

    一定會的。

    無法掙脫的宿命像一只無形的大手,cao控,玩弄著這個大陸的每一個人,哪怕神明也不例外。

    她必須終結(jié)掉這個必須要什么人犧牲自己才能讓大家幸福的悲慘循環(huán)。

    哥哥和大家…就由她來守護,他休想獨自一個人背負所有。

    “…就這么喜歡淵上嗎?”

    空低聲嘟囔道。

    “這是吃醋了?”熒一路膝行到他腳邊,抱著他的小腿,把臉親昵地枕在了他的膝蓋上仰頭看他,“小心眼,連自己下屬的醋都吃?!?/br>
    “淵上說,他以前長得很標(biāo)致,哥哥一定見過吧,有戴因好看嗎?”她試圖揣摩他的心意,故意這樣問道。

    “…你覺得戴因很好看?”空抿了抿唇,熒從他的語氣中讀到了些許不悅。

    “戴因還不夠好看嗎?他的眼睛很漂亮啊,”她微不可見地勾起唇角,“雖然他總是冷著一張臉,但實際性格卻意外地很單純很天然呢,仔細想想反差萌也超可愛的?!?/br>
    “你不能喜歡戴因?!?/br>
    “為什么不能?”她佯裝不舍,趁著空的注意力被話題引開悄悄摸他光滑的腿,“你擔(dān)心我搶走你的旅伴?”

    “已經(jīng)不是旅伴了,我說過了,他是我的敵人,”察覺到自己的話過于嚴厲,空放緩了語氣,全然沒注意到自己正在被人揩油,“以后會有更合適的人?!?/br>
    “至冬的執(zhí)行官達達利亞如何?國家公務(wù)員呢,高收入鐵飯碗,還很愛做家務(wù)?!彼_始回想自己認識的人。

    “愚人眾這個由「丑角」引領(lǐng)的組織,一直在對抗深淵,你不是好奇我傷是從哪來的嗎?”空重重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她真的很擅長怎樣讓他頭疼。

    …哪個執(zhí)行官干的?以后見到她一定要狠狠揍回來,居然敢欺負她哥哥。

    “…還疼不疼了?”她想起他身上的傷,又開始心疼起來。

    “不疼了?!笨沼l(fā)冷峻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唔…那蒙德的迪盧克老爺?他人好,家里條件也好?!?/br>
    “他是提瓦特的普通人?!痹蚩諞]明說,但熒知道。

    “稻妻的雷電將軍?將軍武藝高強,提起薙刀來很是帥氣…地位也尊貴,和她一起出門超有面子。”她頓時來了討論的興致。

    “七執(zhí)政不行,祂們聽命于天理。”

    他剛把她帶回來的時候,她的身上,有著來自神明的氣息,青色,黃色,紫色…綠色,而不是與他同源的白光,出于某種心情,他抹去了這些神明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斷開了他們之間的元素力供應(yīng)。

    “…我們兩個好無聊哦,都不知道別人心里怎么想的就在這挑挑揀揀,萬一人家根本沒看上我呢?”

    熒手指一圈圈地繞著空傾瀉垂落至腰間的金色發(fā)絲玩——他今天并沒有將它們扎成麻花辮,哥哥的頭發(fā)好像又長長了。

    “誰敢看不上你?把人綁來就是了?!笨照f這話的時候語氣里都似乎帶了殺氣,仿佛只要那人一個不情愿便會被他灌進水泥里沉海。

    “…這是犯罪吧?!?/br>
    “不能是普通人,又不能是神明仙人,還不能因為立場不同決裂,那只剩一個人選了,”熒站起來跨坐在他大腿上,笑著依偎進他懷里,“我選哥哥好不好?要是連哥哥都不肯要我,我就只能去賴上別人了?!?/br>
    “別人能給我的,哥哥不也能給嗎?”她望向他,眼神里充滿了期待,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壓在了他的大腿根上。

    她遇到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與所屬,未必會愿意放棄自己的生活追隨她離開。

    只有哥哥,他的立場是她,他的歸屬也是她。

    “怎么會不要你?以后沒人要也有哥哥養(yǎng)你?!?/br>
    他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稍微往后坐了一點,避開了她的手。

    “我才不要被你養(yǎng),我要養(yǎng)哥哥,”她勾起他的下巴,“就算撿垃圾也要把哥哥金屋藏嬌起來?!?/br>
    “每天撿那一二百個圣遺物,想住進你建的黃金屋還再得等個千八百年吧?”

    空被她哄得失笑,眉眼彎彎的,他好像又短暫地變回了那個太陽般和煦的少年。

    “即使要千八百年,但金屋努力攢攢總還是會有的?!睙稍捯粢晦D(zhuǎn),“所以,能放我出去撿垃圾嗎?”

    “現(xiàn)在還不行,以后你想去哪里都會陪著你?!?/br>
    他伸出手撫摸她細軟的頭發(fā),手指穿過發(fā)根時的酥麻感讓她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心底的邪火又蠢蠢欲動了起來。

    “空…喜歡我嗎?”熒不打算再白費功夫試探他,直接打出了直球。

    “喜歡啊,”他儼然一副疼愛meimei的好哥哥模樣,坦然答道,“我的meimei這么好,誰會不喜歡?你永遠是我最引以為傲的meimei。”

    “騙子,你知道我說的是哪種喜歡,明明都被我做了那種事,還能裝出一副未曾察覺我心意的樣子,不愧是你啊,哥哥?!?/br>
    她輕飄飄的一句話,霎時讓他臉上努力維持的笑容僵住了。

    “…是覺得沒有做到最后,就不算luanlun嗎?真是天真?!?/br>
    “我…我有事要先出去一趟!”

    空看起來非常局促,他下意識抬手握拳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但仍掩飾不住臉上的難為情,耳朵連同雪白的脖頸都跟著全紅了。

    看到哥哥這樣的反應(yīng),熒將自己緊緊壓向他的身體,拉近了二人間的距離,防止他逃跑。

    “哥哥真是不長記性,要繼續(xù)把對自己別有所圖的meimei放在身邊嗎?還是說,你是在用自己當(dāng)誘餌來留住我?真是個偉大的好哥哥呢,哥哥不惜代價都要讓我留下來,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對哥哥做什么事都可以?”

    熒環(huán)住空的脖子,故意說話刺激他,她太懂怎么激怒他了。

    “如果哥哥能讓我滿意,我就答應(yīng)以后都乖乖陪在哥哥身邊,好不好?”

    他越不想破壞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她就偏要把他一直精心維護的關(guān)系親手毀掉。

    “像現(xiàn)在這樣,作為哥哥陪在你身邊,還不夠嗎?”

    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后,空露出了疲憊不堪的神情。

    “我不想和你變成別的關(guān)系?!?/br>
    他不想成為她的情人,哥哥這個身份,是他僅有的,最寶貴的東西了。

    熒不明白,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讓他撕掉這層好哥哥的偽裝。

    她寧可他說討厭她,忍耐她很久了,都好過這樣無視她漠視她的心意。

    她連讓他正視自己的心意都做不到,還要怎么說服他放棄所謂的復(fù)國?

    熒突然喪失了自己能把他從這里帶出去的底氣。

    “…你根本不愛我。”

    眼淚不聽使喚,沒出息地掉了下來,熒用力地抹了一把兩頰的淚水,紅著眼睛死死地瞪他。

    不知是抵擋不了她咄咄逼人的眼淚攻勢,還是終于受不了她壓在他大腿上的溫?zé)釢褚?,空猛地站起來,椅子被撞得后移,發(fā)出了刺耳的摩擦聲。

    他托起她的臀部將她重重地放到桌上,雙手撐在桌面,將她圈在了自己與書桌之間。

    “…你說我不愛你,那要怎么做才算愛你?”

    空反問道,語氣冷得像個她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和你上床嗎?”

    熒首次直觀地從空琥珀色雙眸深處感受到他不再掩飾的怒火,她非但沒覺得害怕,還反而為自己揭穿了空的真面目而感到興奮起來。

    就連身體都激動到顫抖。

    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哥哥,威嚴,帶著壓迫感。

    察覺到meimei雙肩不斷地顫抖著,空正要反思自己的語氣是不是過重嚇壞她了,便聽見她不合時宜地輕聲開口道:

    “哥哥,我想要你?!?/br>
    和預(yù)想中的完全不同。

    本應(yīng)被氣得摔門而出的meimei非但不生氣不害怕,還滿臉通紅看向他,期待著他的下一步舉動。

    空害怕meimei這副既熟悉又陌生的樣子。

    因為從她流露出的神情上,仿佛能看到自己充滿欲望與惡念的臉。

    對她有欲望是一件骯臟的事情,這使得那些極端的占有,過度的關(guān)心,都不再冠冕堂皇。

    她像一面鏡子,如實地照出了他極力隱藏的丑陋,不屬于「好哥哥」的部分。

    她平時…也是以這樣輕浮的態(tài)度對待她的那些「同伴」的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太陽xue上的神經(jīng)突突地跳了起來,空腦中回馬燈般閃過一張張她與旁人的合影,每一幀都令他妒火中燒。

    “…你想要我怎么對你?”

    他嗓音變得低沉而沙啞,壓抑著心底巨大的醋意。

    熒不說話湊上前,撅著嘴向他索吻。

    空回過神來時,已經(jīng)不受控制地吻住了她渴求著他的雙唇。

    他克制住想要深入的沖動,如小鳥啄食谷粒般,一下下地輕輕吻著她。

    這些若即若離,僅僅是雙唇相觸碰的吻并不能讓她滿足,她撬開他的唇,主動將舌頭伸進了他的嘴里。

    舌頭互相推搡交迭間,來不及吞咽下去的唾液順著嘴角流下,彼此的呼吸和衣物也變得凌亂。

    熒緊緊揪著空的衣襟,拽得他的鎖骨從衣領(lǐng)下露了出來,胸口上面紅斑點點,是昨晚殘留的吻痕。

    一只手覆上了她的胸部,隔著薄薄的睡裙和內(nèi)衣揉捏了起來,尾椎瞬時涌起一片酥麻。

    “唔…哥、哥哥…!”她像只露出肚皮尋求撫摸的小狗,顫抖著撩起睡裙下擺,主動挺胸將自己送入了空手中迎合他,聲音隨著他的動作,愈發(fā)地綿軟無力。

    空的手從內(nèi)衣的邊緣滑了進來,毫無阻攔地用指尖刺激著她胸前充血的突起。

    難耐的麻癢濕潤了她失去神采的雙眸,只能更加用力地吸吮他入侵的舌尖,以免自己發(fā)出更諂媚的叫聲。

    直到熒憋得臉頰漲紅,即將窒息,空才松開了她的唇,她還沒來得及喘上口氣,內(nèi)衣就被推了上去。

    失去了內(nèi)衣保護的胸脯小巧而挺拔,他將它含進口中,用齒尖時輕時重地舔咬,吮吸,像是在品嘗一塊糖。

    經(jīng)由舌苔帶來的快感電流般源源不斷地襲向她,她感覺自己正漸漸軟化在他柔軟濕熱的唇齒間。

    “親這里,你會覺得很舒服嗎?”

    她聽到他輕聲地問了句,但她舒服得連回答他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一邊喘氣一邊直往后仰。

    他的手游走在她身體的各個部位,最終停留在了漲潮的那處。

    柔軟得像塊剛做好的嫩豆腐,空出神地想著,他的手常年握劍,粗糙得像被風(fēng)沙洗涮過一般,用這樣的一雙手碰她,會把她弄哭的吧。

    熒難耐地扭動著下身緊緊貼向他的手,膝蓋也不自覺地絞緊在了一起。

    不甘心就這樣任他擺布,她的腳順著空的大腿,一路攀爬到他的腿間,不知死活地鉆進寬松的褲腿里去碰他。

    空的那里早就硬了起來,即使穿著褲子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腳趾夾不住那圓潤飽滿的頂端,就隔著褲子一下下輕輕踩他。

    “唔…!”

    一聲悶哼過后,空一言不發(fā)地用手鉗制住她的腳腕,向外拉扯開來。

    熒下意識就要并攏雙腿,大腿卻被不容抵抗地撐得更開了,見空俯下身去,她這個時候才開始有些慌了:“哥哥…你要做什么?空…!”

    她只有急了的時候才會叫他的名字。

    內(nèi)褲被扯了下來,掛在腳踝上要掉不掉的,空用食指刮了刮那顫抖的凹陷處,刮下來了厚厚一層水,就連大腿內(nèi)側(cè)都是一片明晃晃的水跡。

    “…這么濕了?!?/br>
    聽到這話,她耳根都燙了起來,紅著臉支吾道:“還、還不是因為哥哥……”

    “因為我…?”

    空的視線正對著她的雙腿間,她最羞恥最隱秘的部位,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溫?zé)岬谋窍ⅰ?/br>
    “我教過你做這種事嗎?”

    像是為了給她預(yù)留出逃跑的時機,空停下了動作。

    她咬著嘴唇不說話,只是倔強地噙著淚瞪他。

    空頓覺喉頭腥甜,突然間又來了火氣,不知是因為她,還是因為自己。

    空越是生氣,語氣就越是冷靜。

    “這么想要我進入你這里,你就——這么欠cao嗎?”

    一向溫柔斯文的哥哥嘴里,竟也會說出這么粗魯?shù)脑拋怼?/br>
    熒還沒來得及震驚,腿間小小的yinhe就被不輕不重地捻了一下,她的背脊當(dāng)即掠過一陣顫栗,委屈得聲音都帶了些撒嬌般的哭腔:“我喜歡哥哥…才想要和哥哥做…嗚…!”

    “我的meimei什么時候變得這樣愚蠢?!?/br>
    “嗚…!”

    毫無前兆地,空的指節(jié)借著體液的潤滑,輕輕松松侵入了她的身體。

    “被情欲cao控得神魂顛倒的樣子真沒出息,我不記得我把你管教成了這樣不自愛的孩子?!?/br>
    “你覺得,為了rou欲對你做這種野蠻的行為,就是愛你?”

    不等她適應(yīng),一根手指又變成了兩根,異物的入侵感逐漸加劇,空的拇指還火上澆油般地不斷摩擦著上方突起的陰蒂,異樣的快感讓她忍受不住地哆嗦了起來。

    “如果和你上床才算愛你——那我算什么?我不愛你…?我是因為誰才變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要不是因為你——”

    他及時地將未出口的話打碎了,又咽了回去,轉(zhuǎn)了話頭繼續(xù)說了下去。

    “你到底知不知道,如果懷孕,會有怎樣的后果?”

    空刻薄嚴厲的說教一點點地剝開她的羞恥心,在此之前,他從未對她說過這么重的話。

    “我當(dāng)然知道…!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

    她又不是對誰都這樣…他為什么要這么說她?

    哥哥像是壞掉了一樣,變成了另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讓她覺得害怕。

    “我不要跟你玩了…!放開我!”

    熒第一次在哥哥面前產(chǎn)生了退縮的想法,沒有了剛才的興奮勁頭。

    “不是想要這樣做么…咬得我好緊,還沒滿足嗎?”

    他雙指勾動著在深處翻攪,帶出了更洶涌的情潮。

    “都說了不要了…嗚…!”

    空用嘴唇替代了先前他拇指所在的位置,將它吸入口內(nèi),用柔軟的舌頭包裹起來。

    霎時間,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這一個點上。

    他像吃冰棒時那樣,用淡粉色的舌尖一點點地舔咬她。

    全身的血液都仿佛涌到了臉上,她的臉紅得堪比蒸熟了的螃蟹,大腦亂作一團渾渾噩噩,身子卻輕得像要飄上云端。

    “停、停下!要…要尿出來了……”

    熒的眼神變得恍惚,條件反射地想要逃避快感,兩條腿在空中不斷亂蹬,身體徒勞地扭動著。她大腿根被空的雙手緊緊約束住,那根柔軟卻強硬的舌頭緊追不放,將她牢牢抵在舌尖之下,像是要把什么吸出來一樣。

    桌面上的紙張文具在掙扎間被掃落了一地,但沒人想著去撿。

    “你敢這么做——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她叫喚得很兇,聲音卻又甜得發(fā)膩。

    他沒理會她的哭喊與威脅,做到了最后。

    直到一股透明的熱流被強制從體內(nèi)釋放出來,她緊繃的雙腿和蜷縮的腳趾這才緩緩舒展開。

    高潮褪去,僅留下倦怠的余韻。

    身下空白的稿紙濕了一大片。

    “…都是哥哥的錯!我才沒有尿失禁…!嗚啊……”

    失禁的莫大屈辱感擊潰了熒的自尊心,當(dāng)場軟塌塌地抱著他的脖子抽抽搭搭地哭了出來,一邊哭還一邊罵什么我要打死你我再也不理你了最討厭你了云云。

    “不是失禁…是……”

    空抬手擦了擦被噴濺到的唇角,下意識伸舌頭舔了舔,他不知該怎么向她解釋射液,只好沉默著用手帕為她清理下身。

    過了一會,她自己哭鬧夠了,又不解恨地罵了句「哥哥是混蛋」后,一把推開他沖出了他的房間,不一會兒,從浴室傳來了淋浴的聲音,隱約還能聽到斷斷續(xù)續(xù)的啜泣。

    他剛才是不是欺負得太過分了?不是欺負狠了她這么要強的人怎么會哭得慘兮兮的。

    空有些擔(dān)心。

    但現(xiàn)在他不能安慰她,一旦哄了就白費忍耐做這些事了。

    與人過于親密很危險,這是他必須要讓她認知到的事情。

    就連他也不例外。

    當(dāng)時兩人都還是稚嫩的年紀(jì),有次空醒來,發(fā)現(xiàn)meimei躺在了他懷里熟睡著,床單上有斑駁的殷紅血跡。

    他當(dāng)時腦子嗡嗡作響,背上冷汗涔涔,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爬上了他的身體。

    他對她——自己的meimei做了什么嗎?

    他分不清這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

    不管哪一個都很可怕。

    壓在身上的meimei悠悠轉(zhuǎn)醒,迷惑不解順著他驚駭又羞愧的視線看向自己身下的床單,當(dāng)即漲紅了臉連聲道歉,扯了床單轉(zhuǎn)頭就跑浴室里搓洗去了。

    這個時候的meimei又長大了一些,已經(jīng)開始會因為一些事情覺得害羞了。

    他這才知道是她生理期提前來了。

    但空還是提心吊膽地過了很多個夜晚,生怕自己哪天真的分不清夢境現(xiàn)實犯下無法挽回的yin行。

    他討厭自己動不動就產(chǎn)生生理反應(yīng)的身體,不可控的欲望,讓他危險得像一頭野獸,不能再像以往一樣與meimei心無旁騖地親昵。

    他作為哥哥尚且這般難以自持,更何況是虎視眈眈的那些外人。

    他知道她很堅強,也很勇敢,但這些可貴的品質(zhì)并不能保護她免于被人誘騙著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來。

    他只想讓她幸福,任何會阻礙到她未來的人,都會被他清除,包括他自己。

    “鯛魚燒老師,”八重堂的編輯黑田訝異地望向眼前的金發(fā)男子,心中有種不祥的預(yù)感,“今天您怎么親自來了?版權(quán)費昨天已經(jīng)通過郵寄的方式結(jié)算給您了,是出了什么問題嗎?”

    被人在公眾場合叫出筆名,戴因斯雷布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隨即正色問道:“黑田先生,昨天的信中您提到有個戴眼鏡的稻妻男子來向您購買有我特簽的書,后來您是怎么答復(fù)他的?”

    “啊,是為了這件事呀,”黑田舒了一口氣,不是又要開天窗就好,“我當(dāng)時覺得有些奇怪,什么時候有過500摩拉加購特簽的活動了,可能其中有什么只有您才懂的隱情,我就告訴那位客人需要預(yù)定,到貨后我會通知他來取。”

    “那人你之前有印象嗎?是鳴神島當(dāng)?shù)氐娜?”

    “有點印象,之前來買過幾次書,不過都是些文史方面的,冒險類的輕小說還是頭一回買,”黑田回憶道,“昨天除了您這本以外,他還買了些女性向輕小說,比如《我想成為你的元素力》《喜歡的不是家主而是我嗎》《我和男友的meimei接吻了》,都是時下女孩子喜歡的,我看他帶了張書單,應(yīng)該是給家中meimei代買的,真是位好哥哥啊?!?/br>
    “…未必就是哥哥本人,”戴因從身上掏出一本書遞給黑田,“這本書我已經(jīng)簽好了,還請麻煩您幫忙轉(zhuǎn)交,關(guān)于我的事情……”

    “我會守口如瓶,”黑田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寒光一凜,“只要您能保證下次不窗,一切好說?!?/br>
    “剛才提到的那個書單上的書,麻煩幫我也各來一本吧。不是我自己想看,只是想了解一下女性讀者喜好的方向以后……”

    “…我了解的,您不用再解釋了,這樣反倒有點刻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