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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養(yǎng)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爺在線閱讀 - 我養(yǎng)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爺 第57節(jié)

我養(yǎng)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爺 第57節(jié)

    她又守了很久,這次能看到清卉,總算比守在外面更安心一些。很久后,清卉終于掙開了眼睛。

    她看著趴在床邊的冬樹,小聲叫:“jiejie……”

    冬樹抬起頭,清卉便看到了jiejie現(xiàn)在憔悴得不像樣子。清卉有些想哭,她覺得自己睡了好久,好像虛無飄渺地在空中,看到了jiejie在外面癡癡地等著她。

    清卉即將哭出來的時候,冬樹哄她:“不要哭,你哭了,jiejie更擔(dān)心。”

    清卉就憋回了自己的眼淚,她隨口問:“哥呢?”

    冬樹摸了摸她的頭:“等你好了再說?!?/br>
    這一下,清卉便有了不好的預(yù)感,她有些不敢信,但jiejie現(xiàn)在憔悴成這樣,清卉不敢再追問。

    等兩周后,清卉終于能出院的時候,冬樹才告訴她既生已經(jīng)走了的事情。

    清卉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了。

    她知道,自己的得救和既生的走之間,肯定存在著什么關(guān)系。

    但他為什么走得那么急?為什么要為了她回到那一家去?

    清卉無法接受,她發(fā)著脾氣:“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冬樹立刻呵斥她:“清卉!”

    但清卉仍然很生氣:“姓江的那一家,豬狗不如的,他怎么能回去!”

    清卉之前也討厭江家,但沒有討厭的這么厲害。冬樹看了她一眼,忽然想起來一些疑點(diǎn)來。

    為什么當(dāng)時清卉送了醫(yī)院,校長就立刻跟了過來?聽說還是校長打的急救電話,但不是說清卉是在教室里暈倒的嗎?

    江家人找過冬樹,那他們……是不是也找過清卉?

    冬樹一激靈:“清卉,你暈倒的時候在哪里?”

    清卉看了她一眼:“不在教室……”

    冬樹已經(jīng)猜到了:“他們對你說了什么?”

    “和對jiejie說的一樣,我一激動,就這樣了……”清卉聲音有些虛,但隨即憤怒地說:“所以他為什么要回去!他為了我回去,還不如讓我死了!”

    冬樹總覺得有些不對,江家說的話,自己都對清卉說過一遍了,就是擔(dān)心她生氣,所以提前讓她知道情況,她怎么還會情緒激動到發(fā)病?

    但現(xiàn)在清卉憤怒地在罵既生,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冬樹只能先哄哄她,讓她不要生氣,也不要責(zé)備既生了。

    清卉與其說是恨,不如說是埋怨自己。

    她盼著哥哥能給她打個電話,她能問問哥哥現(xiàn)在怎么樣,也許能讓哥哥回來。

    畢竟,她做了這么大的手術(shù),哥哥就算不方便回來,也一定會打電話問問的。

    她日日在面館附近溜達(dá),既生知道面館的電話,要是既生打了電話,面館的孩子一定會去叫她們,她就能立刻過來了。

    但她等了很久,都沒能等來既生的一個電話和和一封信。

    既生就這樣,真的不見了。

    既生消失在她們的生命中。

    冬樹和清卉回家的時候,家里的東西已經(jīng)少了一些,都是屬于既生的東西。冬樹把既生的那間房鎖上了,很少進(jìn)入。

    偶爾,她也會進(jìn)去打掃下,但從未幻想過既生還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她知道,他們共同度過的十幾年是真實(shí)存在的,他們的深厚情誼也是毋庸置疑的。

    但他們卻是已經(jīng)身處不同的環(huán)境中,人都是會改變的。既生肯定會記得她們,但他也會被各種事情纏住手腳,被新的家人困住身體,舊的記憶會被新的記憶覆蓋,從此變得黯淡。

    冬樹不喜歡江姑姑,但她不得不承認(rèn),江姑姑說得對,人都是會走散的。

    人生,就是一場場相聚與別離。

    冬樹之前就不是多話的人,現(xiàn)在更加沉默了一些。她時常覺得無能為力,不再有那種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意氣。

    冬樹記得自己的承諾,絕不主動去聯(lián)系既生。但清卉不死心,拼了命去找辦法,想聯(lián)系上哥哥。

    但她問了很多人,打了很多電話,發(fā)出去很多信件,最后沒有收到一點(diǎn)回復(fù)。

    清卉慢慢地,不再提起既生這個人。

    三個人的時候,武館住著正好,現(xiàn)在卻空曠了很多,但她們默契地不再提起,偶爾做飯的時候,冬樹會隨口喊一句:“既生,遞塊姜……”

    話還沒說完,她便戛然而止,而清卉默不作聲,把姜遞了過來。

    因?yàn)榍寤芤蒺B(yǎng)身體,一直沒能上學(xué),冬樹便在家里陪著她,有時候,姑奶和荷花嬸子也會過來。

    也許明年她們兩個都需要留級,但現(xiàn)在這種情況,她們又能怎么辦呢。

    很快便到了高考的日子。

    高考的最后一天,清卉一反常態(tài)起得很早,冬樹睜開眼,便看到她穿了一件紅色的裙子。

    那是除夕后他們?nèi)齻€商量要在既生高考最后一天穿的。

    冬樹便也穿上了紅色的裙子,這一天,她們兩個都安安靜靜的。

    到了下午,冬樹問清卉:“去不去?”

    清卉點(diǎn)頭:“姐,走吧?!?/br>
    她們牽著手,走到了一中門前。

    一中很大,是整個蔚市的高考考點(diǎn)。她們站在樹下,等到鈴聲響起的時候,高考便結(jié)束了。

    無數(shù)興奮的考生,奔向了自己等在外面的父母。只有兩個穿著紅裙的女孩,滿臉的平靜——她們等不到自己要等的人了。

    她們從高考結(jié)束的鈴聲開始等,看到了第一個考生激動地跑出來,等到了人山人海,又等來了冷清,直到空無一人才離開。

    但她們并不知道,在人群中混著考場里零星開出的幾輛車,里面坐著學(xué)校的領(lǐng)導(dǎo),其中還有一輛車,里面坐了個沉默的考生。

    既生出神地看著外面。

    回到江家之后,他得知了很多真相,也明白了很多之前不懂的道理,見到了很多錢和權(quán)力做到的可怕事情,他回不去了,也不敢和jiejiemeimei再聯(lián)系。

    能力差距太大的情況下,親近便會招致對jiejiemeimei的致命傷害。大象經(jīng)過時,腳步帶來的震顫便可能毀了螞蟻的一生。

    jiejie再厲害,歸根到底,也只是一個有些拳腳功夫、懂事很早的小姑娘。一個人無法戰(zhàn)勝不了一支軍隊。jiejie也無法戰(zhàn)勝一個豪門家族的威勢和權(quán)柄。

    這次是用清卉的命來拿捏,下次呢?

    他寧愿無情。

    但高考,他還是堅持來了。

    這是和校長說好的,換清卉入學(xué)的條件,他得完成。

    這也是……他們約定了很多年的夢想起點(diǎn)。

    只是,這個起點(diǎn),已經(jīng)變成了謝既生的終點(diǎn)。

    他的手機(jī)響了,里面?zhèn)鱽砹说鮾豪僧?dāng)?shù)穆曇簦骸皯岩?,今天和二哥去玩嗎??/br>
    他臉上沒有表情,語氣卻雀躍:“好的啊,二哥。”

    說話間,車子開出校門,他眼角閃過兩點(diǎn)紅色,猝不及防便刺痛了眼睛,流出了眼淚。

    電話里,二哥還說著今天去哪兒玩,他卻拼命地回頭,貪戀地看著那兩點(diǎn)紅色……

    除了巨額的手術(shù)費(fèi),冬樹實(shí)在出不起,只能使用了江家給她的那張銀行卡,其他的時候,她和清卉都不再使用它了。

    對冬樹而言,那就是她用既生換來的,每次看到,便覺得心痛。

    而對清卉而言,那就是自己無能的表現(xiàn),也是哥哥背叛她們的證據(jù)。她年紀(jì)小,對哥哥的思念和對自己的責(zé)備,成了她放不下的痛。

    冬樹發(fā)現(xiàn)了清卉的這種征兆,盡力在生活中來改變,她想告訴清卉,這事不怪她,也不怪既生。

    清卉不想生病,既生也不想回去,冬樹也不想成為今天的結(jié)局,他們都是迫不得已。

    但清卉現(xiàn)在十分抗拒聽到既生的名字,只要jiejie說到既生,她就立刻捂住耳朵。

    為了清卉還在恢復(fù)期的心臟考慮,冬樹也只能暫時放棄了繼續(xù)勸清卉的想法。她想著,清卉現(xiàn)在還小,等她長大點(diǎn)了,應(yīng)該就能想明白這件事的不容易了。

    高考完沒多久,就放暑假了。

    她們兩個徹底荒廢了一個學(xué)期。現(xiàn)在冬樹拿起舊教材,給清卉講課,但她自己,卻沒人幫忙輔導(dǎo)了。

    沒多久,高考成績出來了,但這事已經(jīng)和她們兩個沒關(guān)系了。

    冬樹和清卉照常在家中,繼續(xù)往常的生活。冬樹練拳有時會帶著清卉,清卉現(xiàn)在身體慢慢康復(fù),比之前好很多,可以低強(qiáng)度的運(yùn)動了。

    有一天,冬樹發(fā)現(xiàn)少了些課本,她給老師打了電話,老師幫她申請了暑期進(jìn)校。

    她和清卉兩個人便出了門,去學(xué)校里拿東西。

    她們走到學(xué)校門口的時候,兩個人都呆在了原地。學(xué)校門口掛了一張碩大的紅色條幅,上面是喜氣洋洋的大字。

    “恭喜本校學(xué)生謝既生獲得省理科狀元!”

    清卉看著那張條幅,結(jié)結(jié)巴巴的:“姐,他來考了……他考到了狀元!”清卉有些喜悅,這是她們追逐很久的夢想,真的成為了現(xiàn)實(shí)。

    但她立刻憤怒起來:“姐!他來考了!”

    “他明明來考了!卻不見我們啊!”

    清卉撕心裂肺一般喊起來,冬樹連忙輕輕拍打她的后背,盡力讓她的情緒平靜下來。清卉嗚嗚地哭起來,對□□漸累積的思念慢慢消散了。

    她忽然意識到,這張條幅也許是哥哥留在世界上最后的痕跡了。自此,世上再無謝既生,只有江懷屹。

    謝冬樹和謝清卉思念謝既生。

    但江懷屹身邊已經(jīng)有了新的親人,他也許慢慢開始,不再思念冬樹和清卉。

    明明他能聯(lián)系到她們,明明他可以!

    清卉心中日漸積累的思念,在這一刻變成了恨意。

    在之后的一天晚上,冬樹和清卉在一間房里一起學(xué)習(xí),冬樹寫完一篇英語作文后,先去外面洗漱,等她要進(jìn)屋的時候,卻看到屋里清卉正認(rèn)真地剪著什么。

    冬樹悄悄走近窗邊,便看到清卉正在從照片上剪下既生來。

    這張照片,是他們在動物園的時候拍的。

    剛開始,上面有四個人,后來,清卉剪去了小吉。

    現(xiàn)在,她又剪去了既生。

    可是,照片里,既生就站在冬樹的另一側(cè),冬樹還伸出一只手來擁著他。清卉這一剪,便剪走了既生和冬樹的半條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