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養(yǎng)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爺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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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拄著拐杖,自己撐著從車上下來,大叔幫忙把蘑菇都搬下來,然后將板車推到了林子邊,一轉(zhuǎn)頭,他便看見冬樹抱著弟弟使勁往駕駛艙送。 冬樹矮,現(xiàn)在努力推弟弟的屁股,小草的腳用力踩在車上,手攀住門把手,艱難地向里面進。這一幕太過艱辛,讓男人一時有些眼酸。 他立刻跑過去,一把將小草推了進去,然后又將小花抱進駕駛艙。 駕駛艙一共兩排,前排是駕駛座和副駕駛座,后排是一個簡易床位。小花和小草坐在了后排的床上。 司機上了車,卻看到冬樹還沒上來,她正在一袋袋向車?yán)镞f蘑菇,小草小花努力伸手接著。 司機脾氣急:“那么冷,不要了,快上來?!?/br> 冬樹搖了搖頭:“這是路費,不能不要?!?/br> 司機重重嘆了一口氣,想下去幫忙,冬樹和小花小草卻已經(jīng)將地上所有的蘑菇都拿到了車上。 小花和小草再次躺在了一堆蘑菇中間。 司機折騰得有些疲憊,他習(xí)慣性地隨手拿了根煙,剛剛點燃,他通過后視鏡,看到了后面兩雙烏亮亮的眼睛好奇地看著他。他身體一顫,趕緊將燃起的煙熄滅。 司機抱怨:“剛剛你說奶奶死了,是不是去找爸爸mama?你們的爸爸mama就不能來接你們嗎?非得讓你們?nèi)齻€孩子自己去找?” 冬樹在小樹的記憶里根本沒找到和爸爸mama有關(guān)的一點記憶:“爸爸mama不在了?!?/br> 她語氣板板正正,似乎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而不是在說什么可憐的事情:“我們的親人都沒了,現(xiàn)在去找一個遠(yuǎn)親,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要我們。” 司機喉嚨一澀,他忽然想起來剛剛自己罵孩子“沒爹娘管的”,他沒說話,但腦中剛剛自己說的那些話一直在瘋狂地扎他的心。 司機的心愧疚得千瘡百孔,他實在忍不住,伸手狠狠抽了自己的臉一巴掌。 這一聲有點響,讓小花和小草都吃了一驚,驚恐地看著他。 “有點困了,”他臉上火辣辣得疼,語氣盡量平靜:“我以前困了也這樣?!?/br> 作者有話說: 在司機大叔之后的人生中,每當(dāng)他想起自己對三個可憐孩子罵過的話,便愧疚得整夜睡不著…… 第4章 開在身上的花 車上很暖,小草和小花把一床被子給jiejie騰出來,冬樹蓋在了身上,沒一會兒便驅(qū)走了全身的寒氣,不再顫抖了。 司機給他們遞過來自己的大保溫壺,喝了溫水后,三個孩子徹底舒服了。 小花剛剛在外面有些困倦,蔫蔫巴巴的,但這是她第一次坐車,現(xiàn)在整個人都亢奮得不得了。 “叔叔手里是什么???”她小聲問。 司機余光一掃:“這是方向盤。” 他介紹:“你看剛才轉(zhuǎn)彎,就是我用方向盤cao縱的?!彼€輕輕踩了踩剎車:“感受到了嗎,車慢了一點,這是我腳底下控制的?!?/br> 冬樹也很好奇,但她不想和小花一樣?xùn)|張西望,她不想顯得像個孩子一樣,于是成熟穩(wěn)重地點了點頭:“記住了。” 但冬樹這樣,也很可愛。 司機笑呵呵看了她一眼:“你們別叫我大叔了,我還不到二十歲,我今年十九。” 小花和小草一個只有四歲,一個只有六歲,他們不覺得十九是個多年輕的歲數(shù)。只有冬樹很是驚訝,不明白十九歲的青年怎么就顯老成這樣。 冬樹的視線太過疑惑,司機又笑起來:“我老早就不讀書了,在外面混日子,日曬雨淋的?!敝劣谄獗┰?、總是罵罵咧咧,他撓了撓頭:“……不這樣會被人欺負(fù)啊?!?/br> “叫我趙大哥好了,”他說:“我叫趙保,我家人希望我能保護之后的弟弟meimei,只是我爸媽身體不行,最后也只生了我一個。” 冬樹一抬頭,便看到前面放了一張行駛證,上面是一張非常顯老的大臉,上面的名字是——趙寶寶。 “趙寶寶?”冬樹念了出來,趙保很明顯身體一僵。 他不自然地解釋:“那什么……之前登記戶口不都是手寫信息嗎,我爸不識字,和那邊的工作人員說我叫趙保,人家就寫了趙寶?!?/br> “工作人員指著戶口問我爸是不是這個字,我爸就點了頭。” “又過了段時間,市里下了通知說人名都得三個字,說兩個字重復(fù)率太高了。我們鄉(xiāng)里圖省事,也沒問我們,就直接把兩個字改成了三個字……” 趙保很明顯為了名字苦惱了很久:“不過你們別笑我啊,”他努力給自己找點面子來:“我們村好幾個帥帥、貝貝……” 說實話,冬樹覺得帥帥和貝貝都不如寶寶丟人……但她是個懂事的孩子,體貼地沒有說出口。 小花很自來熟,沒心沒肺地應(yīng)了聲:“我們知道了,寶寶哥?!?/br> 趙保心里好累……要不是道路行車有要求,他才不想把行駛證拿出來! 冬樹在趙保的話中找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在她那個時代,出門都得要路引,她之前也想過現(xiàn)在需不需要了,只是小花和小草什么都不懂。 現(xiàn)在她聽趙保的意思,似乎人人都需要一個名為戶口的東西。 “趙大哥,”冬樹問:“我們?nèi)齻€應(yīng)該沒有戶口……”她害怕自己說錯話,于是停頓了一下,果然趙保就接上了:“那不怕?!?/br> “你們不是去找親戚嗎,到時候把戶口落在親戚家就好了。”趙保叮囑:“我看你年紀(jì)大點,應(yīng)該到了上學(xué)的時候了,要是沒戶口以后就讀不了書了?!?/br> 但他說到這里,便想起來剛剛小樹說過,他們投奔的是遠(yuǎn)親,親戚不一定愿意要…… 趙保有些遲疑了:“不然去福利院吧,福利院肯定給你們落戶?!?/br> “什么是福膩院?”小花立刻在后排接了話。 “就是……”趙保想說那是接納沒人要的孩子的地方,但他從后視鏡看到了小花晶晶亮的眼睛,還有一直沉默著的小草。 沒有任何一個孩子愿意被人說是沒人要。 趙保直來直去,別人說話但凡拐一個彎,他就聽不懂的粗糙人,頭一次有了點柔軟的小心思。 “那是一個有很多孩子的地方,”趙保說:“他們有些身體不好,有些沒有家人,但在那里都生活得很好?!?/br> 小花“哇”了一聲,她立刻覺得那是個好地方了,轉(zhuǎn)頭熱情洋溢地和哥哥討論起那個好地方。 因此,小花沒注意到,趙保還有后一句:“……身體健康的孩子,極有可能被領(lǐng)養(yǎng)?!?/br> 冬樹聽到前一句,也覺得這是個好地方,她大概明白,這是個養(yǎng)孤扶弱的地方,甚至有些心動了,但趙保的第二句話立刻讓她回歸了現(xiàn)實。 “我們不去那里,”她小聲說,小花嘰嘰喳喳的,冬樹不想讓她聽見。 趙保也跟著她放輕了聲音:“為什么?” “我可能被人領(lǐng)養(yǎng),但我的弟弟meimei不會。”她已經(jīng)想清楚了,對于真正沒有依靠的孩子來說,那里確實是個好地方。那里一定能吃飽飯,能學(xué)到一些基礎(chǔ)的技藝。 但她的弟弟meimei,并不是真正的沒有依靠,他們還有她這個jiejie。 冬樹想努努力,給小花和小草一個和普通孩子無異的人生。 趙保沒再說話,他有些難受,于是不敢說話,他怕一說話就被聽出來他這樣的莽漢子竟然也會哭。 過了會兒,小花才安靜下來,小草一直應(yīng)和著她,確保她將心中的激動全都傾訴出來。 小花說完之后,身上便覺得有些熱了,駕駛艙現(xiàn)在有他們四個人,比之前更熱一些。若是之前,趙保就開窗了,但是現(xiàn)在畢竟還有三個孩子,他不敢讓冷風(fēng)進來。 小花說著熱的時候,趙保借機清了清喉嚨,將剛剛的酸澀全都清空,然后他說:“熱了脫點衣服?!?/br> 其實他也熱了,于是在路邊停了下,也將外套脫掉了。 外套脫掉之后,趙保便只穿了一件背心了。在車下沒注意,在車上的燈光下,冬樹才注意到趙保的胳膊上有一串黑乎乎的,她看不懂的圖案。 “這是什么啊?”她問:“是蹭到什么了嗎?” 趙保呵呵地笑起來:“這是紋身。” 一直沉默的小草也對這從沒見過的東西感興趣了,伸著頭想看一看。 小花是個無腦的小甜妹,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讓她覺得安全,于是只看了一眼,她立刻開始夸贊:“好厲害??!” “這是開在身體上的花花!就像是我們山上的迷迷花一樣?。 ?/br> 趙保忍不住,一直在笑。 冬樹忍了忍,沒有說話。她記得迷迷花,秋天門口便會開上好幾簇。迷迷花是青黑色的,小花之前說它顏色像是天上掉下來的鳥粑粑…… 冬樹看了小花一眼,覺得這孩子是不是有些過分客氣了,以后要不要好好教教?但她細(xì)細(xì)一回想,小花只說了好厲害,像花花,一句都沒夸過好看…… 冬樹收回了好好教教meimei的打算,嗯,小花這樣挺好的。 小花的話很明顯讓趙保很高興,還主動說起了自己這個紋身的來歷:“我年輕時啊,因為太厲害了,總有人找我打架。有一天我做夢啊,夢見有天上的戰(zhàn)神來教我打架,醒來后我記得他說的話,于是便紋了這個,果然之后再也沒輸過了……” 這個故事讓小草都喜歡起來,專心致志地聽著,即使沒了一條腿,但他仍然有個奔跑和打仗的夢。 等故事講完了,小花和小草也真的累了,兩個孩子在后面拉著手,在jiejie和新認(rèn)識的“有紋身的、打架很厲害的”寶寶哥的陪伴下,安安穩(wěn)穩(wěn)進入了溫暖的睡夢中。 趙保安靜地開著車,前方一片黑暗,只有車前一片車燈照出的亮光。亮光的范圍有限,卻照亮了他們即將走的路,帶著他們行進在山間。也許在很遠(yuǎn)的地方看去,便只能看到這一團微小的光。 但冬樹在車?yán)铮膮s隱隱安下了,有限的亮光給了她很多溫暖。她的手搭在腿上,散發(fā)出微弱的熱量。 “困了?”趙??戳怂谎郏骸袄Я司退??!?/br> “我白天睡過了,等開出這片山區(qū)再休息,你們孩子可跟我不一樣,”男人的聲音粗糲,說的話內(nèi)容卻溫柔:“不要熬著了?!?/br> 冬樹不困:“我心里有很多事,”她實話實說:“有些睡不著?!?/br> 趙保又笑起來:“你這樣的小朋友啊……” 你這樣的小朋友,就該快快活活的。但冬樹說她心中有很多事情,卻讓趙保心中生出了一些心疼和敬佩的情緒來。 既然冬樹睡不著,趙保就和她說些之后的事情:“戶口得提前想好名字,就算不識字也得記住那幾個字長什么模樣……”這是他的血淚教訓(xùn)。 “我不到蔚市,那里太遠(yuǎn)了,我車上還有貨,不能送你們了。但我車隊里還有好多兄弟,到時候我給你們問問,有誰往蔚市的方向走。不行就到了下一站再給你找人……一段段的……總能到……” 這是冬樹到了這里之后,頭一次有人幫著她想辦法,她安安靜靜聽著,愈發(fā)安了心。 身體暖暖的,心里安安穩(wěn)穩(wěn)的,身后是睡得香香的弟弟meimei,身邊是看起來很兇卻很柔軟的寶寶哥。 冬樹一直疲憊著的身體,忽然便有些倦怠了。 趙保還在說話,冬樹帶著鼻音“嗯”了一聲。趙保微笑起來,他那張兇巴巴的大臉,終于有了些青年的模樣。 “睡吧,”他輕聲說:“還有啊,我那個紋身的故事是騙他們的?!?/br> “我紋的是小時候喜歡的女孩的名字,是為了追她,不是為了打架?!?/br> “但我胖了太多,紋身都變形了,看不出來了……其他人都不知道其實我是個大情種,以后你們要是被欺負(fù)了,我還是能露出來紋身幫你們嚇唬人……” “記得告訴那兩個小的,別和我學(xué),”趙保的聲音在冬樹的耳邊恍惚了:“不要紋身,紋身太疼了……不要早戀,不要抽煙,不要輟學(xué)。要好好讀書,好好活著啊……” 作者有話說: 小學(xué)的時候,我在一個學(xué)校借讀過,班里有很多的帥帥、貝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