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庭(重生)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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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絮清對她笑了笑,裴徽瀾話中的意思想來是已經(jīng)知道二人是她的伴讀,睨了眼桂花糕,“小姐,可還要?” 裴徽瀾知道她們是誰后松下了心中的戒備,也不跟她們客氣,“好呀?!?/br> 宋絮清找老人家要來新的紙袋,將桂花糕裝入油紙中裹好,余光瞥見立于一側(cè)的裴牧曜,抿抿唇,問:“公子可要?” “三哥不要,他厭惡甜食。” “可以一試。” 作者有話說: 裴徽瀾:你清高你厲害,哼! 第14章 釘入 (你信嗎) 淡淡的桂花香透過油紙縈繞在鼻尖,宋絮清躊躇的手一來一回,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想了想,道:“這家攤位賣的桂花糕算不上多甜?!?/br> “不用不用?!迸峄諡懮鲜?jǐn)r截住她遞來的油紙,雙手護(hù)住斬釘截鐵地說:“他真的不吃!” 裴牧曜忍俊不禁,微抬起折扇輕點她的額頭,“今日怎的還護(hù)起食來?!?/br> “三哥要是想吃,明日再來就是了,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迸峄諡戉洁斓溃霸僬f了,這是宋姑娘贈予我的,三哥不可奪食?!?/br> 裴牧曜被她的話逗笑了,拿這個meimei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就你歪理多。” 宋絮清靜靜地待在一旁,聽這對兄妹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和陶懷夕相視一笑。 裴徽瀾這時才有那么點被外人看到的小嬌羞,清清嗓子道:“沒想到會這么巧,在這兒遇見你們,我同你們一起上街,可以嗎?” 她這么說,宋絮清和陶懷夕定然不會拒絕。 “兩位小姐,你們的云吞來了!”渾厚有力的男子聲傳來。 攤位老板手中端著托盤,托盤上擺著兩碗云吞,縹緲的熱氣盤旋于上方,一個個云吞漂浮于湯水上,rou沫的清香撲鼻而來。 裴徽瀾好奇地瞅了眼云吞,“好吃嗎?” 宋絮清點頭,“比不上您家里,但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 裴徽瀾熟練地扯了扯裴牧曜的袖口,頭也不轉(zhuǎn)地說:“銀子?!?/br> 澤川掏出銅錢遞給攤主,“來一碗?!?/br> 宋絮清隨口一問:“公子不要嗎?” 裴牧曜聞言掃了她一眼,思忖須臾,道:“澤川?!?/br> 澤川當(dāng)即又掏出銅錢,“再添一碗。” 站在一側(cè)的裴徽瀾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宋絮清,時而用余光撇一眼自家皇兄,嘴角逐漸翹起,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燦爛。 不說她皇兄自幼待在南澗寺,就是她這個極為喜歡出席各式宮宴小聚的人,也未曾在宮中見過宋絮清和陶懷夕兩人,然而今日見皇兄和宋絮清對話,裴徽瀾一看便知這兩人是認(rèn)識的,也可能彼此之間的關(guān)系較認(rèn)識還要再好上幾分。 宋絮清不明所以地看著她,摸摸了臉頰還以為臉上沾染上了什么,同時往里挪了個位置,給他們讓出座位來。 待丫鬟將方桌擦拭干凈,裴徽瀾手肘撐著桌面,雙拳抵在臉頰兩端,“宋姑娘,你和我三哥是如何認(rèn)識的?” “額……”宋絮清看向裴牧曜,不知該不該說,可不料他也一副很是感興趣的神色,如實道:“前段時日我不慎落水,醒來后時常夢魘,母親帶我去寺中祈福,在寺中閑逛時無意間撞見公子。” “落水?”裴徽瀾和陶懷夕不約而同地問出聲來。 裴牧曜略帶揶揄的眼神也漸漸散去,眸色變得晦暗不明。 裴徽瀾的心思都被落水二字給吸引,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宋絮清,語調(diào)中染上些許緊張,“你可有事?除了夢魘之外,其他地方可難受?” 對于此時的宋絮清而言,落水這事已過去多年,也早就忘了彼時的難受,只是隱隱記得次日便醒來了。 她搖了搖頭,“并無難受,只是夢魘幾日罷了?!?/br> 裴徽瀾呼了口氣,“那便好,人沒事就好。” 宋絮清并未料到他們的反應(yīng)會如此激動,補(bǔ)了句:“池塘的水不深?!?/br> “那也要多加小心?!碧諔严Φ?。 這時攤主端著新添的云吞上來,打斷了這段談話。 當(dāng)朝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guī)矩,然而一行人心中都裝著事,自一刻鐘前起熱熱鬧鬧的攤位霎時間靜了下來,都在安靜地吃著碗中的云吞。 裴牧曜微垂的目光往上挪了些許,不動聲色地看著宋絮清,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眸中滿是茫然若迷之意,進(jìn)食的動作也像是被安排好的那般有規(guī)律,想起初次在南澗寺中見到她的情形,當(dāng)時并沒有看出她有何不適。 宋絮清小口小口的喝著湯水,隱約察覺到他們兄妹二人對落水這事似乎尤為重視,至少在今日前,她從未在裴牧曜的眼中看到過嚴(yán)峻,就算是她貿(mào)然前去找他時,他也沒有露出過這樣的眼神。 落水—— 宋絮清在心中默默地重復(fù)著這兩件事,忽而有個傳聞映入她的腦海中,據(jù)傳已逝世的大公主乃落水而亡! 如今看來,這個傳言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錯的。 宋絮清這么想著,稍稍掀起眼皮,對上了裴牧曜若有所思的眸中,抿抿唇,無聲地問:“有何不對?” 不知是否是離得太近,裴牧曜似乎看到她纖細(xì)微挑的眼睫輕顫,暖陽照耀著她一眨一眨的眼眸印出了余暉,他微微搖頭,收回了目光。 好在這陣沉默并沒有持續(xù)多久,裴徽瀾對鏡擦拭完唇角,將手帕遞給貼身宮女,“你們后面有何打算?” 陶懷夕側(cè)頭看向宋絮清,道:“我聽清兒的。” 宋絮清回眸望了一圈,“我出門一般不做打算,路過時看到感興趣的就進(jìn)去看看,倒是小姐你好不容易出門,可有安排?” 裴徽瀾神情激動地頷首:“我想去長安街胭脂鋪瞧瞧近日京內(nèi)時興的妝面,要是遇到喜歡的,還可以帶些回去?!?/br> 宋絮清笑了笑,“若是小姐不嫌棄,我倒是知道京內(nèi)有位妝娘心思巧妙,她的鋪子就在長安街附近的民居中,不久前盛行的桃花妝便是出自她手?!?/br> “那我們?nèi)グ桑 迸峄諡懏?dāng)即站起身,可對上皇兄的眼眸時,怔了下,問:“那位妝娘鋪中可允許男子進(jìn)入?” 裴徽瀾能夠得到準(zhǔn)許出宮,還是因為有裴牧曜陪她,若沒有皇兄陪同她定是無法游玩的,最重要的是,“銀子都在三哥身上?!?/br> 宋絮清撇了眼還坐在那兒的裴牧曜,他無所事事地?fù)u晃著折扇,似乎并沒有在聽她們說話,“允的,京中不少世家公子都陪同夫人去過。” 長安街距離琵琶巷有段距離,需乘坐馬車而去,宋絮清和陶懷夕自然不會去跟公主擠一駕馬車,便約好在長安街街口相見后各自離去。 上了馬車后陶懷夕呼了口氣,面上不似適才那么鎮(zhèn)定,“嚇?biāo)牢伊恕!?/br> 宋絮清取出攜壺,往杯中倒入清水,“你沒有見過公主和三殿下嗎?” 陶懷夕抿了一口水,歪頭想了想,“不曾見過殿下,只是幼時和母親進(jìn)宮時見過一次公主,不過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家中jiejie們到了適齡的年齡后,母親入宮便都帶著她們?!?/br> 宋絮清了然地點點頭,她掀開帷幔探頭往后看了眼。 裴徽瀾的馬車和她們的隔了點距離,裴牧曜騎著駿馬不疾不徐地跟在一旁,也不知是不是馬車內(nèi)的裴徽瀾說些什么,他唇角微微勾起,惹得周遭駐足的女子討論紛紛。 也不知怎么的,宋絮清莫名想到招蜂引蝶一詞,放在此刻的裴牧曜身上倒是合適。 “聽聞殿下雖溫潤但處處都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可今日一看,這還是得分人?!碧諔严κ栈仡^,放下帷幔,“殿下很寵這位meimei?!?/br> 宋絮清頷首‘嗯’了聲,宮內(nèi)公主眾多,裴牧曜唯獨將這位一母同胞的公主護(hù)在心中。 就如上一世查出是她送去的補(bǔ)藥多了味蒼耳子時,帝后便命她跪在裴徽瀾所居住的映月閣外,夏日正午的烈陽恰如小巧的針,密密麻麻地扎在身上。 本該在京郊的裴牧曜匆匆趕回,當(dāng)他踏入映月閣時,宋絮清已跪了半個時辰,他路過她身側(cè)時似乎停頓了片刻,便頭也不回地往閣中奔去。 身邊來來往往的人影快要將宋絮清淹沒,道道目光似要將她釘入板磚中,帝后離開之時命掌事太監(jiān)守著她,若無圣命不可起。 也不知過了多久,照在她后背上的陽光似乎溫和了些許,也是這個時候,一道影子若隱若現(xiàn)的出現(xiàn)在她的視野中。 宋絮清無氣無力地微掀眼眸,對上裴牧曜冷若冰霜的眼神,八月的天,可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他半蹲在她身前,抬手捏著她的下頜抬起,“說,不是你?!?/br> 裴牧曜的力度并不小,捏得她生疼,嘴角溢出一抹呻.吟聲. 宋絮清喉嚨中不知被什么卡住了,嗓音干澀,“我說了你信嗎?” “你說不說是你的事,我信不信是我的事?!迸崮陵桌渎暤馈?/br> 宋絮清冷呵了聲,知道他不會信她,但有些事情不是她就不是她。 她直勾勾地盯著裴牧曜看,一字一頓地說:“不是我?!?/br> 因她微微抬首的動作,裴牧曜捏著她下頜的力度重了幾分,他盯著她看了許久,清澈見底的眼眸中時而悲涼時而憤怒,但最終都被悲涼取代。 良久,裴牧曜緩緩松開手起身。 宋絮清視線往上挪,卻只能看到他薄涼的背影。 “送太子妃回宮?!?/br> 他留下這句話后便徑直離去了。 作者有話說: 有寶問裴牧曜什么時候重生。 嚴(yán)格來說不叫重生,是記憶重疊,不管叫什么都不遠(yuǎn)啦! 第15章 驕傲 (你倒是引以為豪) “父親昨日將我找去,說你和我同是公主伴讀?” 耳側(cè)響起陶懷夕稍顯遲疑的語句,宋絮清飄忽的思緒逐漸落到實處,她頷了頷首,“我也得到了消息。” 陶懷夕眼眸中狐疑霎時間轉(zhuǎn)為喜悅,語調(diào)也不自覺地上揚,“那便是真的。” 宋絮清笑了笑。 若是太傅也收到消息,證實了圣旨將在不日后下達(dá)。 他們一行人抵達(dá)妝娘鋪子時,恰逢鋪子開門迎客,他們便是今日的第一位客人。 與宋絮清不同,裴徽瀾和陶懷夕都是第一次來這里,皆好奇地四處打量著,各種各樣的問題撲向她,就連凋落的吊蘭也不放過。 點綴的窗花處閃過道人影,婀娜多姿的身態(tài)吸引到了裴徽瀾和陶懷夕的視線,眸光一落不落地盯著那道身影看。 宋絮清回眸,視線掠過遮陰樹木落在院門處,裴牧曜背對著她們,“我?guī)銈冞M(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