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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嬌嗔 第93節(jié)

    可當(dāng)她坐進(jìn)門口那輛白色跑車?yán)锏臅r候,她才突然愣住。

    她到現(xiàn)在連他家住在哪都不知道。

    接到閆嗔的電話,靳洲剛準(zhǔn)備出門。

    “叔叔,你能陪我一起去找他嗎?”

    靳洲的確是準(zhǔn)備出門找找岑頌,但不是去蜀巒國際,聽她這么說,他看了眼時間:“你現(xiàn)在在哪?”

    “我在路上,還有二十分鐘就能到你家?!?/br>
    “好,那我在門口等你?!?/br>
    之后,靳洲又給岑頌打了兩通電話,依舊是關(guān)機(jī)狀態(tài)。

    原本還想去一趟青環(huán)墓地,眼下是去不了了,在門口踱了兩圈后,靳洲給秘書打了一通電話。

    “你去一趟青環(huán)墓地,看看岑總在不在那邊。”

    “好的,靳總?!?/br>
    *

    青環(huán)墓地地處郊區(qū),岑頌父母就葬在那里。

    半人高的墓碑豎立在冰涼的地上,墓碑前燃了三根煙,岑頌盤腿坐著,往年每次來,他都是一言不發(fā),今天倒是絮絮叨叨。

    “假的,別當(dāng)真,兒子我沒那么弱?!?/br>
    “老爺子也沒事,不過我今天頂撞他的那句話倒是我的心里話!”

    “因為我奶奶,他偏袒了姓關(guān)的快半輩子,到了這把年紀(jì),才看出他們的狼子野心!”

    岑頌看著墓碑上父母的遺照,突然笑了聲:“外人都說咱們岑家是情種,開始的時候我只覺得好笑!”

    現(xiàn)在他笑不出來了。

    爺爺愛奶奶愛了一輩子,即便已經(jīng)奶奶去世了十幾年,爺爺現(xiàn)在依然會在餐桌上擺兩副碗筷。

    父親在世的時候也是愛母親愛到了骨子里,誰能想到一個集團(tuán)總經(jīng)理,還會給老婆端洗腳水,還會給老婆剪腳指甲。

    到了他這輩,要么眼里裝不下一個女人,要么......

    眼里就只有她一個女人。

    可追一個人,怎么就這么難呢?

    本來還以為昨天在巨幕廣告屏上祝她生日快樂會打動她,結(jié)果她卻無動于衷。

    送到悅璽墅的蛋糕也依舊沒能等來她一條短信。

    從上午十點,他卸任岑氏集團(tuán)總經(jīng)理一事一經(jīng)爆出,電話幾乎就沒停過。全城皆知的新聞,想必她也應(yīng)該知道了。

    岑頌低頭看著黑漆漆的手機(jī)屏幕,想開機(jī)又怕看不見她的短信和來電。

    夕陽落在他身后,大片的橘紅勾出他一身落敗的情緒。

    *

    萬家燈火點亮夜色。

    靳洲站在臺階下,看著閆嗔垂頭從樓道里走出來,他迎上前:“有人嗎?”

    閆嗔搖了搖頭。

    “房子都已經(jīng)過戶了,他不可能再回來的?!?/br>
    這話,在閆嗔見到他的時候,靳洲就已經(jīng)跟她說過一次了,可她還是執(zhí)意要過來。

    “那我還能再去哪里找他...”她情緒低落的厲害。

    靳洲沒有將岑頌在墓地的事告訴她。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但閆嗔之前對這段感情的退縮,他看在眼里。

    他想,或許可以借著這事逼出她的勇敢。

    一陣沉默后,靳洲說:“不然我們?nèi)ゾ瓢梢恍┑胤秸艺??!?/br>
    閆嗔瞬間眼睛一亮:“那你知道他平時都愛去哪個酒吧嗎?”

    岑頌不是一個留戀酒吧的人,靳洲也不是。

    他聳了聳肩:“不知道?!?/br>
    所以兩人就這么漫無目的地去了一些比較火的酒吧。

    一直找到快十一點,依然沒能在那些燈紅酒綠的地方看見岑頌的人影。

    失望一次又一次席卷閆嗔。

    “他該不會想不開吧?”閆嗔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往壞的地方想了。

    “不會!”靳洲一語否定她:“他沒這么脆弱!”

    可他越是這樣說,閆嗔越是覺得他是在安慰自己,因為她也從靳洲的臉上看見了緊張。

    過了凌晨,兩人再一次一無所獲的從一個酒吧里出來。

    “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

    閆嗔卻像是沒聽見似的,她把手機(jī)給靳洲看:“這兒還有好幾家酒吧,我們再過去找一找吧!”

    靳洲按下她手:“明天吧,我現(xiàn)在要去一趟醫(yī)院?!?/br>
    新聞也報道了岑頌爺爺住進(jìn)醫(yī)院這事。

    閆嗔抿了抿唇,短暫的猶豫后,她問:“我能跟你一塊兒去嗎?”

    岑家人丁不算興旺,岑老爺子就一個兒子,岑頌也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如今老爺子住院,白天過來看望的人也就公司一些的員工,眼下到了深夜,整個樓道都是冷冷清清的。

    李旭從老爺子昏倒后就一直在醫(yī)院里守著。

    接到靳洲的電話聽他說要來醫(yī)院后,李旭就等在了樓下。

    “靳總,閆小姐?!?/br>
    “老爺子怎么樣?”

    李旭看了眼閆嗔,簡單兩句帶過:“目前沒什么大礙,我下來的時候,他老人家剛睡著?!?/br>
    其實閆嗔過來除了想看看岑頌爺爺?shù)那闆r之外,還想親自問問李旭。

    “李秘書,岑頌到現(xiàn)在都沒有來過嗎?”

    李旭搖頭:“沒有,岑總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

    想著他是岑頌的秘書,平時總是跟在岑頌的旁邊,閆嗔又問:“他把蜀巒國際的房子賣掉后,有沒有跟你說他之后會住在哪?”

    李旭還是搖頭。

    閆嗔眼里有很重的疑惑:“可房子賣掉后,他沒有收拾行李嗎?”

    李旭沒想到她會這么追問,短暫的怔愣后,他說:“岑總的行李都在岑老住的地方,眼下岑老把他的總經(jīng)理職務(wù)撤掉,還收回了原本說要給他的股份,以岑總的性子,怕是不會回去住的?!?/br>
    職務(wù)被撤,房子被賣,股份也收回......

    所以他現(xiàn)在真的一無所有了,一無所有到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那他今晚......

    那晚,岑頌是睡在車?yán)锏?,車子就停在距離墓地外五公里不到的青環(huán)湖邊。

    清晨的第一縷光將湖面折出波光,岑頌緩緩睜開眼。

    忍了一夜沒開的手機(jī),屏幕終于亮了。

    不停的短信震動聲里,岑頌最先點開的是微信,因為不想有失落,所以他不敢抱有期待,可當(dāng)他看見和閆嗔的聊天界面里只有她的一條微信消息時,nongnong的失落終究還是嚴(yán)絲合縫地將他席卷。

    可當(dāng)他看見閆嗔的未接來電一共有十九個的時候,他墜到谷底的心又猛然一提。

    靜謐的車廂里有淺淺兩聲笑漫開。

    只是這愉悅就只在他嘴角停留了很短的時間。

    生日那天做的一切都沒能等來她一條短信,如今他‘落魄’了,倒是等來了她。

    所以,她是在可憐他嗎?

    岑頌剛想低頭再看一眼手機(jī),卻見屏幕突然一黑。

    昨晚岑頌在車?yán)锼艘灰梗Z嗔也沒好到哪里去,從醫(yī)院出來后,靳洲原本是讓她在溪僑公館睡的,是她執(zhí)意要開車回來。

    不為別的,她就是怕岑頌會半夜過來找她。

    怕他像以前一樣,寧愿窩在車?yán)镆膊磺瞄T,所以閆嗔干脆也睡在了車?yán)铩?/br>
    車?yán)镩_著空調(diào),她怕自己會睡著,所以就定了鬧鐘,半個小時響一次,然后她就將車子熄火,在門口轉(zhuǎn)悠一會兒,再回車?yán)?,繼續(xù)等。

    只可惜等到天光大亮,也沒能等來他。

    電話打過去依然是關(guān)機(jī)狀態(tài),閆嗔彷徨又無措地看著前方五米寬的瀝青路面。

    所以,他是準(zhǔn)備一直這么躲下去嗎?

    如果只是躲她也就算了,偏偏所有人都聯(lián)系不到他,就連自己爺爺生病了也不管。

    “不負(fù)責(zé)任!”閆嗔抬手擦掉眼尾的濕潤,“你就繼續(xù)躲著吧,看誰還管你!”

    可她話雖這么說,可又實在擔(dān)心。

    和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請了兩天的假,閆嗔簡單地洗漱后就出了門。

    昨天晚上去醫(yī)院,因為岑頌爺爺睡著了,她和靳洲就沒上去。

    岑頌的家庭情況,閆嗔也是昨晚才知道的。年過七旬的老人,身邊就岑頌一個親人,偏偏這個親人玩消失。

    雖說她現(xiàn)在身份尷尬,可閆嗔還是開車去了醫(yī)院。

    病房里,老爺子一聽昨晚‘孫媳婦’來過,頓時把臉一沉:“那你怎么不把人帶上來?”

    他聲音渾厚有力,把李旭嚇的,忙扭頭看了眼。

    老爺子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控,聲音這才低下去:“錯過了這么好的機(jī)會,”他聲音委屈著:“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再見孫媳婦一面了?!?/br>
    說到這,老爺子突然想起來:“那小子呢,電話是不是還關(guān)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