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季 第91節(jié)
應(yīng)晨書三兩步走到床邊坐下, “熹熹, 醒了嗎,疼嗎?哪里不舒服?” 君熹囁嚅唇瓣卻發(fā)不出聲, 最后只能挫敗地搖搖頭。 應(yīng)晨書低頭,捧著她的臉溫柔似水地親了一口,“那不說了, 不說了, 腿是不是疼?你點個頭?!?/br> 君熹靜靜地看他須臾, 搖搖頭。 應(yīng)晨書眼神閃動了一下, 深呼吸口氣后, 輕笑, 配合著她:“好,不疼就好,明天都會好一些的?!边€是沒忍住安撫她,“喝點水好不好?” 她點點頭。 應(yīng)晨書伸手去扶她,他坐到床頭的位置,把她的上半身靠在他胸膛,他一手摟著一手端起水杯放到她唇邊。 君熹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大半,喝到只剩下一口,終于抬起了頭。 “還喝不喝?” “唔,不了。”她喝了水,勉強能發(fā)出一點點聲音了。 應(yīng)晨書將水杯放下,起身把她的身子輕輕放下躺好,“繼續(xù)睡吧,明天醒來就不疼了?!闭f著,他輕輕咳了聲。 君熹張了張口,聲音很是低?。骸澳阍趺戳??著涼了嗎?” “嗯,大概吧,小姑娘晚上睡覺,搶被子了?!?/br> “……” 君熹明顯沒想到一下子背起了鍋,無辜地嘟起來嘴。 應(yīng)晨書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腦袋:“乖,睡覺吧?!?/br> “你也睡吧,不用守著我的。” 應(yīng)晨書:“我不困,明天你好些我就可以睡覺了。沒事,你乖,閉上眼睛?!?/br> 他說得很合情合理,君熹沒辦法,也沒力氣去強求他現(xiàn)在立刻去睡覺,所以點點頭,臨睡前讓他把外套穿上,不要只穿一件襯衣。 應(yīng)晨書格外聽話,拿起西服就穿上了,“睡,我就在這陪你,明天我們一起吃早餐?!?/br> 君熹笑了。 應(yīng)晨書就看著她的笑顏,她的臉,久久沒有移開眼,待人呼吸均勻下來了,他徐徐低下了頭,伸手揉了揉眉心,一會兒忍不住咳時又起身悄悄出去了。 君熹也不知道自己是做夢還是怎么,這一晚上似乎總聽到若有似無的咳嗽聲。 第二天腿確實沒有半夜那么痛了,但是她還是很虛弱,和應(yīng)晨書吃了個早餐后不久又睡著了。 她睡著時,不知道應(yīng)晨書在不在,也不知道他都在干什么,她只想乖乖聽他的話養(yǎng)好傷。 骨折倒不算很嚴重的傷,雖傷筋動骨一百天,醫(yī)生說她要三個月才能行走自如,但是她在醫(yī)院也就待個十來天就可以出院了。 應(yīng)晨書每天都能在她醒來時出現(xiàn),好像他一直在。 有人陪著總是安心,一周左右君熹就感覺頭不暈了,所以心心念念準備出院。 住院第十天,應(yīng)晨書為她辦理了出院手續(xù)。 偶爾還會聽到他不舒服的輕咳聲,君熹出院前夕就問他:“你感冒這么久還沒好啊,應(yīng)先生,比我還久?!?/br> 他輕笑,笑完又輕輕嘆息,對她心疼道:“可惜你只是可以出院了,離下地還有一陣距離。”但是說完又怕她頹廢,應(yīng)晨書又說,“不過你可以正常上課,熹熹,再過一周腳就不痛了,就可以去學校了?!?/br> “嗯,好~”君熹其實不在意自己的情況,都已經(jīng)這樣了,再在意也沒用,她只是擔心他,因為這幾年來幾乎從未見過他生病。 “趁著我們還在醫(yī)院,你要不要去拿個藥?或者,”她坐在輪椅上伸手去放在他胸腔那一塊,“會不會是生病了?咳嗽哎,可能是肺?或者肝?你檢查一下怎么樣?” “沒有,我這體格也能生病,那就神奇了?!?/br> 她一笑,也覺得他看著很健康的樣子。 阿姨從臥室到客廳跟他們說,都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在門外等著的司機聞言,便進來要去推君熹的輪椅。 應(yīng)晨書說:“我來就好?!?/br> 君熹也笑嘻嘻道:“讓應(yīng)先生推,讓我家應(yīng)先生給我推一推,這待遇我需要?!?/br> 司機和阿姨都笑了。 應(yīng)晨書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推起輪椅出門。 在等電梯的時候,遇見了趙高啟。 “喲,差點來晚了,出院了???”門一開,他驚訝道。 趙高啟最近天天來,有時候還一天來兩回,按趙公子坦蕩的說法,他來賠罪的,要不是他掉以輕心又讓她上他的車,就不會發(fā)生事故了,都是他的錯,所以他最近天天上醫(yī)院來探病。 君熹跟他說:“對啊,我出院了,趙公子不用再來賠罪了?!?/br> 趙高啟沒出去,摁住電梯鍵等他們進來,“什么叫不用啊,這么嫌棄我,我明天就上謝安街去。” 君熹撲哧笑了。 她仰頭看應(yīng)晨書:“你看他應(yīng)先生,趙公子這樣會折煞我,回頭我折壽就不好了?!?/br> 應(yīng)晨書:“不會,他該的,你受得起?!?/br> 君熹:“……” 趙高啟:“……” 他笑了笑,“行行行,我該的,我沒想著不該,我罪該萬死?!?/br> 出電梯進地下車庫的時候,趙高啟忽然和君熹說:“哎不過我這兩天有點事要出差,君熹啊,回頭回來了再去看你?!?/br> “行啊?!?/br> 趙高啟看了眼推著她的人,“晨書也要出差,你自己好好養(yǎng)傷吧?!?/br> “啊?”君熹往后看應(yīng)晨書,“應(yīng)先生你要去出差?” 應(yīng)晨書緩了緩,才輕輕點了個頭,隨后便摸著她的臉說,“就兩三天,我很快會回來的?!?/br> 她猜測大概是因為她住院了耽誤他了,才會在她一出院就走,她有點愧疚。 “去哪兒呢?” “只是回覽市一下。” “哦~那行,那可以視頻嗎?”她笑嘻嘻的,“等你晚上忙完?!?/br> 趙高啟收回了眼神,徑自往前走著。 “可以,”應(yīng)晨書說,“我晚上有空,和你視頻,熹熹。” “okok~那你放心,我會好好養(yǎng)傷的,等你回來我就可以下地了。” 他笑了,“別胡說,你的腿得坐一陣子,別隨意下地,我很快就回了,你這么說的話,我怕有意外,讓我真的兩三個月才回?!?/br> “啊~那我收回,”她嘿嘿笑,“我們應(yīng)先生肯定順順利利,兩三天就回來陪我了。 ”嗯,一定。” 趙高啟看他們上車后自己再上車。 出了醫(yī)院地庫后,一輛朝謝安街方向開去,一輛往更郊的南師大開了去。 曾山?jīng)]在宿舍,有工作,趙高啟等了一個小時他才回去。 他很少有耐心這么好的時候,見了人還沒有發(fā)牢sao。 曾山主動問他:“你什么時候走高啟?我明天早上還有節(jié)課,可能得明天下午才能走。”他把手機丟到趙高啟面前的書桌上,拿充電器充。 趙高啟坐著那唯一一把舒服點的椅子,把手墊在腦袋上枕著椅背,閉著眼。 “我和你一起?!?/br> 曾山開玩笑道:“怎么?趙公子第一次出門?還要跟著我。” 趙高啟臉色鋪著一層淺淺的疲憊和倦怠,始終沒有睜開眼,“我不想去,所以,不想自己去?!?/br> 曾山輕嘆口氣,“晨書呢?今天君熹出院了吧?我早上去的時候她說可以出院了今天?!?/br> “嗯?!?/br> “晨書什么時候去?他跟君熹說了沒有?!?/br> “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去,左右就明天,說去出差了,我替他說的。” 曾山盯著他緊閉的眼眸,沒再接話,直接拿起手機看機票,“行,那明天下午三點的這個航班,我給你一起買了?” “嗯。” “你怎么不跟蘇元一起去???”曾山問,“蘇總肯定是最晚一個到的,忙著賺錢,” “你會給我買機票啊,蘇總不買。” 曾山臉上盡是漫不經(jīng)心的笑:“你這話說的,我都要替蘇總鳴不平了,”他踢了他一腳,“你算過你欠他多少了嗎?” 他懶洋洋道:“還不到十個億,這兩年很省?!?/br> “……” “那他現(xiàn)在不借你了?機票都不給你買?” “錢在卡里,我要自己動手買,麻煩,你不是已經(jīng)替我下單好了嗎?” “……”曾山唇角一抽后,悠悠點點頭,認同自己的服務(wù)性價比是比蘇元來得討人歡心些。 沉寂的三秒鐘里,一個悶雷在宿舍外敲響,一卷秋風滾入宿舍,吹得桌上的書亂翻。 趙高啟被吹得心頭浮躁,閉著眼說:“把陽臺關(guān)了?!?/br> 曾山和他明顯不是一個路數(shù)的人,透過陽臺看著遠方校園里的秋意,語調(diào)溫溫潤潤的:“我覺得吹得舒服啊,心情都蘇爽了不少?!?/br> 不過他目光還是關(guān)照地落在趙高啟臉上,“說實話,你朝姓隋的開槍,最近沒有被你父親和老爺子追著打嗎?” “顧著去撈晨書了哪兒還顧得上我?!?/br> “唉,晨書……” “把門關(guān)了……老子夠煩了這破風還吹什么吹?!彼櫭嫉?。 曾山馬上起身去關(guān)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