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季 第89節(jié)
趙高啟深抽口氣,一個翻身去逮她,君熹一下子鎖了門跑了。 她一個人慢悠悠地走了十分鐘的路才到南師大北門,而那兒已經停了一輛略顯眼熟的車,趙高啟的。 門衛(wèi)正在給他開門。 君熹從小門溜過的時候,睨了眼他,沒說話。 趙高啟樂呵道:“喲,不認識了?” 君熹傲嬌地扭頭要走。 “哎你走哪兒來著?你司機呢?”趙高啟不計前嫌地問。 “我去地鐵站?!?/br> “丟人,跟應晨書混那么多年,一個子兒沒撈?” “……” 趙高啟說:“來來來,我送你去,這去地鐵站多遠?!?/br> “我還尋思你要送我回謝安街呢?!?/br> “那有點遠了……”他笑了,“耽誤我吃飯?!?/br> 君熹也怕回去太晚了,再等幾分鐘就是地鐵高峰期了,所以沒推辭,就上了他的車。 趙高啟一啟動車子就跟她嘮起了他們這幾天的事兒,君熹也格外感興趣,就一路和他扯。 直到在臨近地鐵口的一個地方,前面一個車子跟喝多了似的,歪七扭八地朝他們撞了過來,速度很快,瘋了似的看似無章卻好像直沖他們來的。 痛感襲來的時候君熹只聽到趙高啟爆粗罵了很難聽的一句話,聽他那聲音,也是受傷了。 趙高啟傷得不算太重,只是胸悶得慌,他控制不住罵人,邊罵邊給救護車打電話再找應晨書。 附近就有個公立醫(yī)院,很快來把他們倆拉走了。 君熹爬上擔架前意識迷迷糊糊地跟趙高啟說:“我腿好像骨折了,你車費好貴啊,老百姓誰坐得起?!?/br> “……” … 應晨書彼時正離開會議室往樓下走,下班了,今晚和他家小姑娘說好回去和她吃飯的。 接到電話后他先意外至極地愣了愣,隨即就加快腳步迅速下樓上車,沖去了醫(yī)院。 醫(yī)院離他那兒有點距離,開了十分鐘才到。 在病房看到在包扎的趙高啟,他手腕流血,護士正給他止血上藥。 應晨書過去看了眼就問他:“君熹呢?她怎么樣?” 趙高啟頭都沒抬,閉著眼忍著痛呢,“她在隔壁病房,好像說是骨折了,檢查完晚點做手術?!?/br> 應晨書馬上到隔壁病房去,但是一推開門,里面空蕩蕩的并沒有人在,他又找了另一側的病房,但是幾間相鄰的病房都沒人。 跟著他的司機都困惑了,“君小姐呢?!闭f著攔住一個要進第一間病房的護士,“你好,這里的女孩子呢?去做檢查了么?” “沒有啊。”護士看著空曠光亮的病房,茫然道,“已經拍好片子了,讓她休息會兒,正在安排手術,剛剛都疼得快昏迷了怎么一眨眼人不見了?!?/br> 司機皺眉看向應晨書,“我去找找?!?/br> 應晨書轉身回趙高啟那兒,過去一把拎著他的衣領子。 “靠,你干嘛?”趙高啟被迫抬頭,愣愣看著他。 應晨書:“君熹呢?她不在這里。” “怎么可能?”趙高啟提了口氣,又慫慫道,“她,她迷迷糊糊的,快昏過去了,走不了路的,就在隔壁?!?/br> 應晨書一把丟開他:“你沒聽到什么動靜?” 趙高啟手臂一疼,深抽口氣后悠悠看他,接著死活不信,非要自己去看。 護士:“哎你別動?!?/br> 趙高啟撥開人,抱著受傷的手走到隔壁。 里面是空的沒錯,“哎,君熹呢……cao,她剛就在里面啊,在睡覺呢,剛剛還跟我說她頭暈呢。” 趙高啟扭頭和迎面走來的應晨書對視,兩道炙熱的目光靜靜地實際暗潮洶涌地交織。 站停在他面前,應晨書最后問一句:“你沒聽到什么?” 趙高啟皺眉:“真沒有……但是,她那個半昏迷狀態(tài),又走不了,要帶走她,不用有動靜到讓我察覺。” 應晨書骨節(jié)捏得咔嚓響。 趙高啟正要說話,忽然手機響了。 陌生電話,但他拿起來聽了。 “趙公子傷得怎么樣了?要去慰問慰問嗎?” 趙高啟一個拳頭砸在醫(yī)院墻上,“你想做什么?隋鶴宗你他媽瘋了吧?你知道不知道你吃的公家飯?玩這個,你發(fā)什么神經?” 應晨書接過電話放耳邊,電話里恰好傳來一記漫不經心的言語,“讓晨書來找我吧?!?/br> 趙高啟深呼吸,按住應晨書的手,自己出聲,咬牙切齒:“你見他想做什么?怎么上班時是不能見?” “上班不方便?!彼α诵?,“想看他跪一個求求我?!?/br> 趙高啟拿過手機:“你他媽有種今晚別跪!” 第51章 她是第一選擇。 意外中的意外。 這次事故, 明顯也不是意外。兩人才意識到這個事情。 趙高啟又氣又愧疚,“隋鶴宗這條狗!他瘋了,真的狗急跳墻了?!?/br> 應晨書電話也響了。 他拿起手機放耳邊, 是司機給他的來電,人去查監(jiān)控了。 “應先生,出事了, 是有人去病房了……” 應晨書打斷他的陳述, “查車輛往哪兒走?!?/br> “我已經找人查了,有消息我馬上發(fā)給您?!?/br> 掐了電話,應晨書往外走。 趙高啟要跟上去, 但是手上的傷還沒包扎,他火急火燎地回到病房, 跟護士說,“你給我綁上?!?/br> “您這還沒上好藥。” “不用了, 趕緊的, 我有事?!彼约荷焓秩ツ帽P子里的紗布。 “哎我來我來。”護士看他著急上火的樣子也不敢再說話, 馬上就給他纏上傷口。 “快點!”看護士還在溫柔細致慢悠悠地來回繞著, 趙高啟這個脾氣控制不住,“隨便纏!” 護士大氣不敢出, 馬上三兩下將就纏了幾圈后打了個死結就松手了,同一秒,趙高啟飛出了病房。 在醫(yī)院樓下撞到了曾山。 “怎么回事?你傷怎么樣了?君熹呢?”曾山問, “怎么會出事故?!?/br> 趙高啟拉著他就走, “你開車沒有?” “開了。” 在車上聽完事情來龍去脈, 曾山臉上全是不可思議, “他瘋了?隋鶴宗他想干什么?” 趙高啟已經懶得爆粗了, 就靜靜坐在副駕座, 眉宇擰成一片。 “君熹,君熹腿骨折了?”曾山輕聲問,很意外,震驚,“完了那……她沒有做手術,小姑娘不得疼死。他媽的隋鶴宗真的瘋了,他是真的想被晨書挫骨揚灰!居然對他身邊的女人下起來手,他算什么男人!” “開車?!?/br> “去哪兒?”曾山啟動車子。 “晨書剛剛才下班,肯定回去了。去找他?!?/br> 曾山踩下油門,把車子倒出車位開入長街,往他們工作的地方開去。 “你說他目的是為了什么?他電話里說讓晨書給他跪一個?!?/br> “什么?跪?”曾山側目看了眼忽然開口的趙高啟,“除了說他瘋了我也沒其他可說了。” 趙高啟把受傷的手掛在車窗上,皺著眉頭的臉上盡是嘲諷,“他是為了他父親的調查結果不要太順利呢,以此來威脅晨書,還是單純是為了泄憤。給他跪下,這不就是為了羞辱他嗎?斗了一輩子,還得給他跪下。” 曾山:“就不能兩個都有嗎?” 趙高啟看過去。 曾山:“第二個理由他肯定想要,他這人就是陰狠瘋魔,心里的漩渦有多大,根本沒人可以揣量,但是除了第二個理由,如果晨書因此忌憚他,不敢在他父親的調查上插手,這不是兩全其美?” “可是晨書能是這種忌憚他的人?他做夢吧,這幾年他對晨書多少次下死手,晨書怕他了?”趙高啟忍著手上的痛從口袋拿了包煙出來,又從中控臺找了個打火機。 曾山沒有不讓他抽了,只是道:“他自己不怕,但身邊的人不一樣,如果,如果他拿練練要挾你,你是不是,就得三思而后行了?!?/br> 趙高啟點煙的動作僵在半空中。 曾山嘆了口氣,“先不說他了,我擔心君熹,她骨折了,腦袋也不知道怎么樣,你說她頭暈,這要是耽誤個幾小時可怎么辦……小姑娘可不比你能抗?!?/br> 趙高啟深深呼了口氣,濃灼的煙霧將他面容掩蓋住八分,看不清那一雙深邃的桃花眼里蕩漾著怎么樣的深水。 到應晨書辦公室確實找到他了,他正翻著下屬給他找來的隋鶴宗在北市和周邊城市的一些住宅地址。 曾山一看,就問:“他不能在自己家里吧?” 趙高啟卻說:“他只能在自己家里,絕不會在外面抖露風聲?!?/br> 曾山瞄他一眼:“也有道理。但是他這么多宅子,要怎么確定……而且確定了怎么去?又不能大張旗鼓的,他要是再發(fā)神經直接報復傷人怎么辦。” 應晨書一直沒說話,只是到此刻時,呼吸深沉了些。 曾山和趙高啟對視一眼,都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