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早就以為他們倆肯定有一腿，所以雖然是第一次見到貨真價實的“證據(jù)”，也沒有太過訝異，回過神來還笑了笑打招呼：“喲，君熹啊，有一陣沒見了啊?！?/br>
    “嗯，趙先生，練練上學(xué)后，沒再見了。”

    “坐坐坐?！壁w高啟遞了本菜單過去，說到孩子他還是對她抱有尊敬的心的。他自己摟過女兒，兩人看一本菜單，“喜歡吃什么點什么啊，練練?！?/br>
    “這個店，有什么招牌嗎？”小朋友看得眼花繚亂，秉著不知道怎么吃就點招牌的意思，她問了句。

    君熹聞言，便說：“那過來，jiejie和你點，我來這吃過一次?！?/br>
    小家伙馬上就朝她走了過去。

    趙高啟也不太懂這個店的菜：“好像是南方菜系?！?/br>
    “嗯?！本潼c頭，“有點偏江南菜系?！?/br>
    趙高啟剛從江南回來，聞言便不點了，闔上了菜單喝起了茶，問應(yīng)晨書：“你大過年跑過來干什么呢？”

    應(yīng)晨書正端起茶壺倒水，聞言搖了搖頭，“沒什么，一點小事?！?/br>
    趙高啟瞥了眼他，這人一般很少有問話不說的時候，再看一眼邊上和他坐在一塊的女人，他忽然懂了，大概懂了，估計是跑來看女人的吧，呵，還真是喜歡得不要不要的。

    看得出他在笑，應(yīng)晨書遞了眼淡漠的眼神過去，趙高啟移開眼，也不去戳破。

    “這個，君……唔，mama。”

    “咳……”趙高啟被茶水嗆到，驚天動地地咳了起來。

    練安和君熹抬頭看去，前者化身貼心小心肝馬上跑過去給他拍背，“爸爸怎么了？小心點喝嘛?！?/br>
    君熹尷尬地低頭繼續(xù)看菜單。

    趙高啟接過女兒遞過來的水杯，喝了口緩和胸腔的酥麻，終于不再咳嗽了。

    不過呼吸還挺亂的，但他等不及呼吸平緩下來，馬上就一把摟過女兒，“你剛剛喊，”他瞄了眼君熹，又低頭看孩子，“喊你君熹jiejie，什么？”

    “mama～”她彎起眼睛笑。

    趙高啟：“……”

    他眼神裂開了，一下子扭頭看向應(yīng)晨書，話卻是對女兒說的：“靠，誰特么教你的？”

    應(yīng)晨書：“我教的?！?/br>
    趙高啟嘴里一句“你瘋了吧你”差點就甩了過去，但是克制住了。

    他一言難盡地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應(yīng)晨書深深看著他，一眼不眨，眼底的不屑飄蕩在包廂里，像潮水一樣將趙高啟淹沒。

    看懂他為什么不屑，趙高啟忽然偃旗息鼓，低頭老實夾起一筷子開胃小菜吃。

    “這是什么？”練安問。

    趙高啟換了個公筷夾起來送到她嘴里：“魚皮?！?/br>
    “唔?！眲傄ё〉男∨笥寻欀迹拔?，我不吃小魚的皮?！?/br>
    趙高啟笑了，“你試一下寶寶?！?/br>
    小家伙痛苦地抿了抿嘴唇，小小地將魚皮送進(jìn)嘴里，本來想囫圇吞棗就這么咽下去，畢竟吐出來太不好看了她從小接受的教育做不出這么不雅的動作，但是那魚皮在嘴里散發(fā)出一陣微微辣的香味。

    她頓了頓，動了動小牙齒咬了一下，那香味一下子散發(fā)開來。

    趙高啟看著她蹙起的眉心一寸寸散開了，最后彎起了眼睛，他直接笑了，成就感滿滿，又夾起一筷子喂她，“是不是好吃？”

    “好吃哎～奇怪，”

    “那咱多吃點，餐前小菜免費的?！?/br>
    “是嘛是嘛，免費的?！?/br>
    對面的君熹：“……”

    這父女倆活像沒錢一樣，明明姓趙的動個嘴皮子就能盤下這間老店了。

    果然下一秒趙高啟就跟孩子說：“你要是喜歡咱把這店買下來，以后我們自己來吃?！?/br>
    君熹：“……”

    應(yīng)晨書去和她點菜，看到一道湯，那名字一下子便勾起了他幾個月前的回憶，一下便也就知道了君熹為何會忽然點了這個店。

    “就是這個店。”應(yīng)晨書把湯點了。

    “嗯呢。”君熹回神，頷首，“就是這個店?！?/br>
    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對面的趙高啟一邊投喂女兒吃遍桌上的免費小菜一邊看著對面那兩人悄無聲息的柔情蜜意，也不再置一詞。

    私人菜館來吃的不多，菜上得很快。

    本來是沒有位置的，但是應(yīng)晨書的電話來了，備用桌就動用了，上菜也會在原本就快的情況下再加一點速。

    “還不錯嘛?！壁w高啟吃了兩道菜后，下了還挺高的評價。

    君熹已經(jīng)忘記這家店的味道了，只記得那道湯和高雨的一樣，所以一上來先喝了湯。

    應(yīng)晨書和她的步調(diào)總是一致，基本上他吃什么就給她夾什么，本來也應(yīng)該照顧照顧孩子的，但奈何趙高啟把孩子抱在身邊，自己吃一口給孩子夾三口，恨不得喂她吃，所以應(yīng)晨書也就用不上力，他專心照顧起來自己的小姑娘。

    “練練，你學(xué)校是正月十五開學(xué)是么？”覺得桌上氣氛太安靜了，好像兩撥人各吃各的，所以君熹找了個話題聊。

    “嗯呢，好像是?！本毎颤c頭。

    君熹：“那你過年在這里是嘛？年后還去覽市嗎？”

    趙高啟：“不去不去不去，我們父女就在北市了，再也不去覽市?！?/br>
    君熹點頭：“行?！?/br>
    趙高啟好奇地問了句：“你問這做什么？”

    “哦，沒，就是我們公司初八上班，練安要是在北市我就早點回來，她要不在我就晚點來。”

    “她跟我住，你來了找你的應(yīng)晨書唄?！?/br>
    “……”

    整個桌子氣氛都凝固了，只有兩秒后，嘿嘿笑出聲的小練安。

    她走到君熹身邊去，“不行那我要和君熹jiejie，哦，和mama玩，你早過來兩天吧?！?/br>
    “…行?！本鋵擂蔚匚⑿c頭，對她認(rèn)認(rèn)真真的稱呼還是很不適應(yīng)，她覺得跟鬧著玩似的但是小家伙真的很愿意喊。

    趙高啟終于也對這稱呼忍不住下手了，打不過就加入：“練練啊，你這，你親爸這兩天也有點行情，你回頭mama可真多啊?！?/br>
    “就這個，那個我不要?！?/br>
    三個大人：“……”

    君熹失笑，問小朋友：“不喜歡你爸爸的……女朋友？”

    “是，是她先，”小姑娘怕說不喜歡顯得自己很不好相處，委委屈屈地呢喃，“不喜歡我的嘛?！?/br>
    應(yīng)晨書聞言，看了眼趙高啟：“和誰啊？”

    趙高啟一邊夾菜招呼可憐兮兮的女兒過來喂一邊說：“就南區(qū)那副頭的千金，姓奚的那個，那女的八百年前就喜歡梅令弘了，但是那會兒他不是……”他沒說完，應(yīng)晨書懂的，那會兒梅令弘和練安的生母在一塊。

    君熹問小練安：“你見過這個，這個奚小姐嗎？”

    “見過……”她一邊吃她喜歡的魚皮小吃，一邊說，“在爸爸家里?！彼噶酥笐?yīng)晨書，“她去家里了。”

    趙高啟：“她什么時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道？”每次他們父女倆都是一起行動的。

    小練安：“你去和二姑父打球了?！?/br>
    “……”

    趙高啟恍然，“那那女的怎么不喜歡你了？”他皺眉，“我女兒這么可愛還有人不喜歡，咱也不喜歡她?！?/br>
    小練安：“奶奶跟她介紹，說我是練安，我喊她阿姨，她不搭理我。”

    “……”

    趙高啟撂下筷子，“什么？就一南區(qū)副頭而已，對我家小公主這么橫?！?/br>
    小練安：“她問奶奶，說，說，‘阿姨，那小拖油瓶以后是不是跟著趙高啟過？我不接受她和我們一起生活’”，小家伙看爸爸，“小拖油瓶是什么意思？爸爸?！?/br>
    趙高啟：“……”

    另外兩個大人也都意外地蹙了蹙眉頭。

    趙高啟臉黑了又黑，深吸一口氣道：“沒事，爸爸跟你保證，這女的進(jìn)不了你家的門，靠，特么誰啊，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啊，我女兒給她挑剔?！?/br>
    小練安還是不安心：“是我爸爸要跟她在一塊，不是你，你說了不算的。”

    趙高啟：“……”

    君熹失笑，沖練安招招手過去哄她，“沒事哦，你爸爸肯定要找個喜歡練安的，爸爸最疼你了，不擔(dān)心的，不擔(dān)心?！?/br>
    這話倒是安慰了下小朋友。

    君熹也真的是安慰而已，她覺得他們這些家族的婚事，小孩子肯定不能礙事的，肯定不會拿來考慮的，她還有趙高啟這個退路，趙高啟還是個不婚主義的，越發(fā)沒有人會考慮小孩子的感受了，她心疼地摸摸小朋友的腦袋，給她夾菜。

    “jiejie年后過來的時候就跟你說，練練，jiejie帶你玩。”

    “好好好～我就喜歡，喜歡這個mama?！?/br>
    “……”

    趙高啟已經(jīng)對這詞免疫了，接受了，君熹還是一如既往不適應(yīng)，應(yīng)晨書每聽一次就微笑一次。

    滿足的吃完飯，君熹坐著應(yīng)晨書的車回謝安街，孩子讓趙高啟帶走了。

    趙高啟帶孩子去沿著北市的蘭江長廊開了一圈兜風(fēng)，看著風(fēng)中飄渺浪漫的飛雪，父女倆心情都被洗滌得干凈無瑕后，回家去休息了。

    趙園里最大的房間被改造成集臥室起居室電影院游樂室于一體的兒童房。

    抽了根煙的工夫，阿姨就把洗漱好的孩子帶到床上去了，又去問趙高啟：“要不要給她讀故事書??？她在翻書?！?/br>
    “要，當(dāng)然要?！彼雷套痰貜亩腔▓@拐回去，到女兒房間去給她讀睡前讀物。

    小練安趴在床上，聽爸爸給她聲情并茂講故事。

    聽完一個沒睡著，趙高啟在翻書準(zhǔn)備繼續(xù)講一個的時候，床上的小朋友仰著腦袋說話：“爸爸，沒有我的話你就可以出去玩了，其實我可以回謝安街的?！?/br>
    “嗯？這什么話，爸爸不玩，爸爸就喜歡帶我們練練，別回去，爸爸要吃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