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季 第24節(jié)
“喲,君熹啊?!?/br> 他桌上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君熹:“……” 趙高啟招手:“來來來,一起吃一起吃,你跟你家應先生出來?。克四??我們晨書呢。” “……” 那個曾山盯著君熹說:“我認識這小姑娘好像,我們學校的?!彼溆押玫匦α诵?。 君熹朝他點頭,又在趙高啟鍥而不舍的熱情中,起身過去。 “趙先生這么晚出來吃東西?!本渥呓?,在他們一群人探究的目光下點頭招呼,又去看趙高啟。 “是啊,剛忙完,餓死了?!彼噶酥干磉叺囊巫?,“坐下一起吃唄?!?/br> “不用了,我和舍友一起呢,我倆在說事?!闭f著她看向他還在擦拭的手,正好奇他大半夜干什么了之時,忽然,警笛聲刺耳地彌漫過周邊。 一排警車從環(huán)城路駛?cè)脒@條長街,一眨眼團團包住了這附近的大排檔。 君熹和所有路人一樣,怔怔地看著在他們這家店下車來的警察。 回頭,看趙高啟在喝酒,一副沒看到的模樣。 君熹弱弱問:“不會,不會來沖您來的吧?” 趙高啟抬頭,開心地沖她道:“對啊,沖我來的?!?/br> 君熹眼神閃爍:“你,干什么了?撞人了?” “刨墳?!?/br> “……” 趙高啟坐在廉價的塑料凳子上,搭著腿愜意地和她比劃:“挖了隋鶴宗家的祖墳,還有黃嘉的墳,本來今天只想挖一個,但沒法子誰讓他們倆家在一個墓地里,順手的事?!?/br> “……” 他們一桌子人大笑開來,在君熹裂開的表情里,他們?nèi)齻€的笑容是可以自首的程度,臉上全部寫著:還有我,我是幫兇。 君熹以為傍晚時趙高啟說的那句話是一時的氣話,從沒想過,他竟然說的是真的,而且晚上就找了一幫兄弟一起去挖墳,所以現(xiàn)在是被那個什么,隋家的人,全城通緝了是嗎? 還有,黃嘉是誰? 君熹扭頭看了眼站在路邊貌似也不打算馬上上前抓人,而是在打電話的警察,又回頭小心翼翼問了句:“黃嘉是誰啊?” “死人不要提,媽的晦氣?!苯o趙高啟遞紙巾的那個很好看的男人開口,又朝君熹說,“meimei,聽說你是晨書的那什么,坐下一起吃唄,暫時是自己人?!?/br> “……”暫時,是? 君熹一邊道謝一邊說舍友喊她,就很快回去了。 章雅手里拿著羊rou串,悠悠看著跑回來的君熹,“怎么回事啊我靠,怎么這么多警車,還盯著那一桌人,你還跑過去?” “是應先生的朋友,認識,去打個招呼?!?/br> “那警察怎么回事?” “好像聽說有什么誤會?!本浜?,“別管他們,沒大事的,小問題他們會解決。”反正出不了事,她還以為是撞人了,挖墳這種事,就沒什么好譴責趙高啟的了。 凌晨五點半,宵夜攤還有依稀的人在酗酒。 君熹站在路牙邊沐浴著淡灰色的晨光,吹著清晨溫柔不已的風,忽然電話響了。 一看,來電顯示,應晨書。 君熹把手機放到耳邊,好奇道:“喂?應先生?” “你在哪兒呢?” “在,在外面吃宵夜呢?!?/br> “五點半,吃宵夜?!?/br> “……”不會是趙高啟說的吧,他怎么那么閑,大半夜自己被警察包圍了還有那閑心和應晨書通風報信。 應晨書:“你翅膀硬了啊,學會徹夜不歸了?!?/br> “……” 第19章 cao心他。 她是他放不下的人。 君熹在馬路邊弱弱地跟他說:“馬上就回去了?!?/br> “立刻?!?/br> “……” 五點的風吹來,酒氣寥寥拂過鼻息。掛了電話后君熹扭頭看向隔壁大排檔,趙高啟幾個人還在,一個半小時對這些吃宵夜的人來說不算長,但是那警察也是有些左右為難的樣子,一直沒上前,也沒走,就盯著趙高啟看他們幾個吃吃喝喝。 “不是,我們可吃差不多了啊,您老這是,要請我們?nèi)ズ炔栊丫颇兀€是要送我們回去啊,左右也喝酒了不能開車。”蘇元放下酒杯,沖路邊的警察道。 那警察像是終于收到召喚一樣,馬上就過去,他笑了笑:“蘇總說笑了,你們肯定吃飽了,家里的茶我那兒哪兒比得上?!痹捖?,他彎下身,語氣放低了些,“就是,想跟你們商量一下,下次要不,咱就不要動那塊墓地了,你們看,這么多次了,每次他們都報警,這不是也折騰了你們嗎?” 隋家跟有病似的,被挖了祖墳,明明知道是被誰挖的,就不找人去料理,非得每次都報警,真服了,他們家不敢和趙家硬剛,難道別人就敢么?還要求全城通緝抓捕,抓了能怎么樣?這也不是什么大罪,也沒殺人也沒放火,請人過去喝個茶,一會兒也許隋家的人還得去講和。 眼前穿著制服的男人挺苦惱的,笑呵呵地跟他們幾個商量,說完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反正他們幾個照吃不誤,他也是走個過程后也就撤了。 所有警車走后,趙高啟起身舒服地伸個懶腰,看了看今天北城姣好的天氣,再看看那邊一直關注著他的小女孩。 別說,清晨微風下站在梧桐葉下的女孩子,黑發(fā)輕飄,眸子靈動,純得讓人心癢癢,難怪應晨書在經(jīng)歷這些事情后,還能動凡心,讓人近他的身。 趙高啟單方面覺得應晨書已經(jīng)泥足深陷了,愛得深沉。 他懶洋洋朝君熹走去:“怎么還沒走啊,君熹,送你回去?” “不用,我馬上回去了。您沒事了?那也回去休息吧。” 趙高啟笑了笑,點點頭:“走了。” 君熹很想問他,黃嘉是誰,和這樁事有什么關系,為什么他們所有人,他們四個男人,都對她恨之入骨的模樣,甚至在人死后,還去扒她的墳,這么玄幻的事情,讓他們幾個出身名門貴族的公子哥做了,真的匪夷所思。 但是趙高啟很忌憚她關心應晨書的事,她自然也不會上趕著去找人懷疑。 忽然,趙高啟回頭,“誒,君熹啊?!?/br> “嗯?” 他笑了笑,沖她說:“周末練安的生日?!?/br> 君熹挑眉:“練安的生日?” “嗯,對,我給她辦個生日宴,算認親宴吧。你一起來哈?!闭f完他就邊走邊背著她揮揮手,上了車。 君熹也打算叫車回去了。 “你今天還上班嗎?熹熹?”章雅問她。 君熹搖頭:“一夜沒睡還怎么上。等我睡醒給你搬家去,先住酒店,后天周末我?guī)湍阋黄鹫曳孔?。?/br> 解決好事情,君熹叫個車回去時章雅也步行回了小區(qū)。 司機問君熹:“一大早去謝安街干嘛?那地方?jīng)]人一大早去,太安靜了,你得下午去,趁著傍晚前啊,賞一賞那一塊兒的夕陽,那叫一個絕美?!?/br> 君熹也沒厚著臉皮說自己住那兒,她想了想說:“我在那兒一家當保姆呢?!?/br> 司機:“……” 到四合院那會兒,已經(jīng)六點出頭,天光大亮。 君熹回房后發(fā)消息給應晨書:“我回來啦?!?/br> 他沒回復,君熹也沒關心了,大清早又發(fā)了個短信給公司的人請假,完了很快就疲憊地睡著。 一個覺睡到下午兩點,終于神清氣爽。 洗漱時手腕傳來的酸痛讓君熹腦海里一下子重映了昨晚發(fā)生的事情。 簡單收拾好自己,君熹出門去,尋思著吃個飯后去找章雅。 路過應晨書房間,君熹腳步無意識地放慢,等她回過神來,自己已經(jīng)在偷偷瞟他的窗戶了。 不過雖然雕花刻畫的窗戶格外精致,玻璃在日光下熠熠生輝,但是它保密性還蠻好,壓根看不到里面的一根頭發(fā)。 “找我?” 君熹嚇得一個轉(zhuǎn)身靠向了墻,瞪著大眼睛看著在她身后的應晨書。 “你……” “嗯?” “您走路不出聲的嗎應先生?” 應晨書饒有興致地道:“難道不是你自己,鬼鬼祟祟的?在我門口干什么呢?” “……” 君熹臉頰唰地一下子就紅了,“我,我那個,沒啊,想跟你說個,下午好。畢竟寄人籬下?!?/br> “哦?你今晚也不想回來睡了?看上外面的大街了?” “……”真損。君熹吐了口氣,“我先去吃個飯,肚子有點餓?!?/br> 應晨書看著說完就跑路的女孩子,想到自己早上起床時敞開的衣襟,搖搖頭跟上去。 兩人前后進了前院的廚房,君熹去開冰箱。 應晨書看她拿了一盒子包子出來,走過去把東西塞進去。 “干嘛?兩個包子都不舍得給我吃,我付錢唄。”君熹悠悠道。 應晨書嘆息:“給你煮個粥吧?!?/br> 君熹咕噥:“我不想煮,隨便吃一個對付對付就行,都快晚上了?!?/br> “才兩點。我來。” 君熹一下子抬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