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季 第18節(jié)
君熹連和他聊下去的勇氣都沒有,猜測他剛剛的夸贊是哄小孩兒了,她今晚就把畫卸下來。 “我就是想買個畫來掛但是又嫌搬家麻煩,后面我可能還會搬,所以就把搬家前忘記丟的這東西先給它掛上去,不然墻空蕩蕩的。”君熹把咖啡放在茶幾上,“應(yīng)先生還是喝個咖啡吧……” “不用客氣,我就待一會兒?!?/br> “我沒什么好茶,這也不是什么好咖啡,你將就吧?!?/br> 應(yīng)晨書正往這邊走,忽然外面門上傳來了敲門聲。 君熹和他一齊扭頭看向門口。 君熹困惑地挑眉,出聲問:“誰???” 外面沒聲。 應(yīng)晨書瞇起眼,回眸看向她。 君熹好奇地與他對視一眼,又看向那扇防盜門,再問一句,聲音大了一些:“誰啊?” 門外終于飄來一道年輕男聲:“我是你鄰居,你門口好像有東西落下了,你快看一下?!?/br> “我?沒有?。俊本浠叵?,她上班就背了個帆布袋裝東西,回來是應(yīng)晨書送她,她路上什么也沒買。 君熹扭頭看向沙發(fā),帆布包就在上面,說明沒落下。難不成她鑰匙忘記拔了? 她又朝電腦桌看去,鑰匙正好端端丟在上面呢。 門口的男聲這時候又道:“就是你的吧?在你門口,你開下門看看吧?!?/br> 君熹疑惑地看了眼應(yīng)晨書,小聲說:“門外沒什么東西吧?我記得?!?/br> 應(yīng)晨書微微點頭,來時外面干干凈凈,并沒什么東西放在門口。 君熹默默往前。但經(jīng)過他身邊時,卻被伸手?jǐn)r住。 君熹一愣,偏頭。 兩道目光近在咫尺地交纏了起來。 應(yīng)晨書沒有說話,兀自轉(zhuǎn)身走向了玄關(guān)處。君熹見此,停了一秒后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深呼吸,默默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過去。 應(yīng)晨書看了眼貓眼外。門口是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穿著一件黑色t恤的男人,低著頭看不清臉。 君熹和應(yīng)晨書悄無聲息地耳語:“是什么人?” 他搖搖頭,薄唇微動,對著貓眼冷漠出聲:“你確定是我的東西?” 外面的人一頓,隨即火速下了樓跑了。 君熹正好從應(yīng)晨書身后探出半個身子湊到貓眼面前看,那一面就正好看到那人的身影,對方一動,她嚇了一跳馬上往應(yīng)晨書身后縮。 應(yīng)晨書轉(zhuǎn)身,拍了拍身后驚魂未定的女孩子:“沒事,去坐著吧?!?/br> 君熹眨眨眼,啞然不知道說什么。 應(yīng)晨書伸手去準(zhǔn)備打開防盜門。 君熹驚恐兮兮地問:“你,你要干嘛?要回去了嗎應(yīng)先生?” “不是,你去坐著?!彼矒嵝缘乜戳怂谎?,再開了防盜門,又開外面的鐵門。 君熹小步跟到門框處,害怕又想跟。 男人平靜地出了門,在樓道亮起的橘色燈光下,看了看樓梯下空蕩蕩的臺階,又走了兩步,看看樓上的臺階,確保無人,最后環(huán)視一圈空蕩蕩的門口。 君熹膽子大了些,也出去看了看,四周根本什么都沒有。 雖然大概已經(jīng)知道了是居心不良之人,可是這會兒驀然確認(rèn)下來了,她還是很害怕,“……他要做什么?” 應(yīng)晨書走回來,一手虛虛從她身后攬上,一手去拉門把。 兩扇門都仔細(xì)關(guān)上之后他帶她進屋,君熹還轉(zhuǎn)身小心翼翼伸手去把防盜門上鎖。 他回頭微笑道:“不怕,我在呢?!?/br> “我要練成習(xí)慣,以免晚上睡覺忘記了?!?/br> “以后不在這睡了,今晚也不要。” “?。俊本渫刈叩哪_步驀然立住了。 應(yīng)晨書招招手,指了指她沙發(fā)上的包:“收拾一下,跟我走?!?/br> 第14章 擁抱。 像個鬧別扭出走的小女友。 “我,不用的。”君熹道,“我會小心一點的,他這是,要入室搶劫還是什么?” 應(yīng)晨書:“大抵是,你這一個月來都自己一個人回家,被人盯上了?!?/br> “我不是一個人呀,”她馬上道,“楊叔每天都風(fēng)雨無阻地送我到這個門口?!?/br> “他轉(zhuǎn)頭就走了,你是自己住的,他送你是為了安全,有心人一目了然。” 君熹深呼吸,原本以為已經(jīng)夠小心的了,她不是沒有安全意識的人,可誰知道……竟然有人送回家還不行??! 應(yīng)晨書:“收拾一下,今晚住酒店,明天我讓楊叔來給你搬走?!?/br> 君熹弱弱搖頭,“不用了,我以后都會小心一些的,門我會反鎖,應(yīng)先生放心。” 應(yīng)晨書一秒都沒有猶豫便道:“不行,他必然有開鎖的本事,也許你半夜睡著覺他就半夜開鎖進來了呢?” “……”君熹縮了縮身子。 應(yīng)晨書目光驟然加深:“要財還好,可你這樣一個年輕小姑娘,手無縛雞之力?!彼谎鄄徽D熬?,你懂我意思嗎?釀成大禍就來不及了?!?/br> 君熹抿唇無言,半晌,才頹敗地說:“道理我都懂,但是我才住了一個月……這樣搬走了我損失好多錢?!?/br> “我給你報銷?!?nbsp;他脫口而出。 君熹也沒有任何猶豫就開腔:“我跟你沒有關(guān)系,應(yīng)先生沒義務(wù)為我兜住包袱。” “君熹?!睉?yīng)晨書朝她走近,站停在她面前。 君熹屏住了呼吸。 應(yīng)晨書:“你說過,我明明知道你不會要我的錢,但是你也應(yīng)該知道,我不差這點錢,你也應(yīng)該知道我愿意,也舍得為你花這點錢,與其讓我以后時不時要擔(dān)心你的安危,或者后面讓練安知道你有了危險,受傷什么的,我覺得,我還不如花錢買安心,是不是?” 君熹低下頭,猶豫起來。 “收拾東西?!?/br> “應(yīng)先生為什么一定要擔(dān)心我呢……” “你這話怎么說?”他無奈失笑,“你這小姑娘好像挺無情,非要和我劃清楚河漢界是么?”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應(yīng)先生沒必要為我cao心那么多?!彼拖骂^。 應(yīng)晨書:“我這把年紀(jì)的人,有沒有必要要你教我?” “……”她嘟嘴,“我就是不知道為我擔(dān)心值在哪兒……” “不能是朋友嗎?朋友是用利益來衡量的嗎?” “朋友…”她驀然一笑,點點頭,“行吧。” “你很不稀罕我這個朋友?” “……” 他點點頭,“我知道你不稀罕,但是你給我個面子裝一裝,都不嗎?” “……”她唇角一抽,默了默,徐徐地慢悠悠道,“應(yīng)先生想怎么理解怎么理解。” “……” 兩人都安靜下來。君熹也不知道要不要去收拾東西,她知道危險性的,但是比起這個危險性,她更不愿意去麻煩他。 君熹思考了一會兒,對自己的處境無奈嘆息:“說實際的,應(yīng)先生,我搬走了也是換個差不多的地方,沒什么實質(zhì)性的好轉(zhuǎn),實在不行我在門口裝個監(jiān)控好了?!?/br> “回去住?!?/br> 君熹驀地抬眸,“?。俊?/br> “回去住,上合院住?!?/br> “……”什么叫去他那兒是回去住,搞得她像個鬧別扭出走的小女友。 君熹馬上搖頭:“我不去你那兒?!?/br> 應(yīng)晨書臉色還是挺平靜的:“你看上次如果你聽話,會有這個危險嗎?” “……” “還要鬧?” “……”他這語氣,怎么越來越把她歸類到鬧別扭的小女友的視角上去呢,什么情況啊,君熹不自在得很。 她努力解釋,“不是我鬧,是你的用詞有問題,你那里本來就和我沒關(guān)系,我去住也是暫住,借住,不是什么,回去住。說得我好像是鬧別扭的女朋友要在外面搞獨立?!?/br> “……” 應(yīng)晨書反省了下,點點頭:“抱歉,但是你現(xiàn)在還要搞獨立嗎?” “……” 君熹不想計較他的用詞了,“我就搞,”她到沙發(fā)坐下,俯下身雙手交疊靠在自己膝上,頹喪道,“你那兒根本不適合我這個家教老師沾染。” “什么叫沾染?”他皺眉,“別開發(fā)些亂糟糟的詞匯。收拾東西,今天晚上我可以帶你去酒店住,在謝安街附近找個酒店,明天我再讓阿姨在合院里給你收拾一間客房出來?!?/br> “我……” “客房。”他強調(diào)。 君熹:“……” 她已經(jīng)徹底沒想拒絕了,拒絕不了,她只是說:“我……我今晚住這邊可以嗎?今晚應(yīng)該不會有事了,明天我再搬走?” “不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