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念的 第39節(jié)
正難過著,陸姐端著杯熱牛奶進來。 經(jīng)過上次那事,沈令儀對熱牛奶有了心理陰影,可又沒辦法,陸姐每天都逼著她喝。 其實她知道,這是周聞笙的意思。 沈令儀心里雖然有些抗拒,可又覺得無比溫暖。 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她并不是沒人關(guān)心的一顆雜草。 她有屬于自己的陽光,雨露。 風(fēng)雨過后,未來一片晴朗。 陸姐監(jiān)督她喝完一整杯熱牛奶,才安心,笑著說道:“早點睡,明天咱們繼續(xù),看哪個倒霉蛋又被畫花臉兒?!?/br> 沈令儀噘嘴:“你可別提了,陸姐,你跟林然合伙欺負(fù)人!” 陸姐哈哈大笑:“長得漂亮就是好,臉被畫成花貓,也是頂好看的小花貓!” 沈令儀被她夸得不好意思,紅著臉沖她揮手:“好啦好啦,你也快去睡吧?!?/br> 陸姐笑著給沈令儀蓋好空調(diào)被,閉了燈,輕輕把門關(guān)上。 另一個房間里,林然站在窗前。他沒有開燈,在黑暗之中,望著腳下的車水馬龍。 他嘴里塞了根煙,低頭點燃,默默抽著,眉目間,全然沒有白天的輕松快樂。 直覺告訴他,想害沈令儀的人,不可能那么輕易就放棄。 危險會在某個不經(jīng)意的瞬間,忽然到來。 他以前從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 然而這次,不知道為著什么原因,很想保護好隔壁那間房的姑娘。 林然很喜歡看沈令儀笑。 他閉上眼,想起他們一起經(jīng)歷危險的那個夜晚。 月亮掛在天上,灑下一片皎潔。 那個叫沈令儀的姑娘,比明月還要漂亮,比月光還要動人。 · 周一晚上,程予希靜靜坐在臥室外的露臺上,抬頭望著月亮,面容淡淡的,看不出情緒起伏。 有人在敲臥室門,她應(yīng)了一聲,母親推開門進來。 “怎么了,mama?”程予希起身走進臥室,同母親一起坐在落地窗旁的沙發(fā)上。 程母拉起女兒的手,嘆了口氣。 “予希,后天就要領(lǐng)證了,出嫁后,就是周家兒媳婦了?!彪m然女兒攀上高枝,程家能與周家聯(lián)姻,在外人看來,可以說是天大的福氣,但程母心里總是不安生。 畢竟周光彥什么樣兒,他們可都清楚。 程予希明白母親在擔(dān)憂什么。 她搖搖頭,沖母親笑了笑:“您就放心吧,等結(jié)了婚,我和光彥會好好過日子的。方阿姨也說過,光彥同意盡快生孩子?!?/br> 程母挑眉:“是么?以前我怎么聽說,他放話這輩子都不會要小孩兒——” “那都是別人瞎傳的,您少聽這些掐頭去尾的八卦。要相信,我和光彥,會把日子過好的,您和爸爸,還有方阿姨周叔叔,就等著享受天倫之樂吧?!?/br> “真要是這樣就好了,mama我沒什么太大的心愿,最希望的,就是我的女兒幸??鞓??!背棠竿nD片刻,皺起了眉,“你上回提到的那個沈令儀,光彥和她,徹底斷了吧?” 程予希點頭:“嗯嗯,她都離開京州了。方阿姨跟我保證過,說她再也不會回來了?!?/br> 程母詫異:“你方阿姨怎么這么篤定她不會回來?” 程予希故意把話說得含含糊糊,讓母親知道,方瑾對沈令儀使了手段:“總之,方阿姨有自己方法就是啦,至于怎么做到的,這不是咱們該管的事兒。方阿姨還跟我保證過,以后光彥身邊再有鶯鶯燕燕,也沒辦法待得長久,她一定會讓我坐穩(wěn)周家少奶奶的位置呢?!?/br> 程母低頭不語,思索一番,不由得感慨:“還是方瑾手腕厲害,就沒有她擺不平的禍害?!?/br> 程母不知道,自己身旁的女兒,論心機和手段,可都要比方瑾更勝一籌。 程予希聽了母親這話,故意皺眉一臉不開心:“媽,您瞎說什么呢!方阿姨人很好的,哪會使什么手腕呀,您別總把人往壞處想,我覺得方阿姨肯定跟沈令儀談妥了,沈令儀跟光彥在一起,只是圖錢,說不定拿了方阿姨一大筆錢,正在別處逍遙呢。” “傻孩子,等嫁過去,你會慢慢知道你這婆婆有多厲害了,當(dāng)年她可是——嗐,我跟你說這個干嘛,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不提也罷??傊。柘?,你還是得留個心眼兒,別以為你這婆婆會永遠(yuǎn)站在你這邊。方瑾是個利益為上的人,現(xiàn)在對你好,為你撐腰,是因為你對于周家來說,是最好的兒媳婦人選,等哪天她覺得你沒用,甚至?xí)侠鬯椭芗?,可就是另一副面孔了。?/br> 程母語重心長告誡女兒。 她的這些道理,程予希早就明白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比人性更善變。除了自己,程予希不會完全相信任何人。 在母親面前,程予希仍是往常那單純模樣,聽完這番話,不悅地噘起了嘴。 “您千好萬好,就只有一點不好——總愛把人往壞處想!”程予希抱怨道,很快又一臉好奇地看著母親,“您剛才說,方阿姨以前怎么了?是不是發(fā)生過什么事?” 程母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當(dāng)年方瑾做的事,確實曾經(jīng)在圈子里傳開過,可又沒有證據(jù)表明她就是始作俑者,礙于周家的勢力,沒人敢多說什么。 “嗐,你這孩子,瞎打聽什么!活到我和你方阿姨這個歲數(shù),誰還不經(jīng)歷點事兒?我們這種人,經(jīng)歷風(fēng)浪,再正常不過了。別瞎想,不是什么驚世駭俗的大事件,對于生意人來說,起起伏伏是常事?!?/br> 程予希點點頭,像是信了母親這話,其實心里壓根不相信,反而越發(fā)好奇。 遮掩就代表真的有問題。 程予希心下琢磨,以后有的是空閑慢慢查。 “不早了,您快去休息吧,別總為我cao心?!背逃柘0涯赣H送出房間。 關(guān)上門,她回到露臺,撥通一個號碼。 “找著了嗎?”程予希冷冷問道。 那邊傳來男人的聲音:“沒有,目前只有他們住院的記錄。出院后要么用的□□,要么躲在室內(nèi)沒出去過?!?/br> 程予希忍不住罵道:“廢物!人都給下藥迷暈了還會失??!計劃失敗就算了,兩個大活人,找了這么幾天還找不到!” 男人唯唯諾諾,嘆了口氣:“抱歉,程小姐,是我計劃不周,不過我也沒想到孫勇那邊會出岔子,那個姓林的壓根沒被孫勇迷暈,現(xiàn)在孫勇也肯定被方瑾懷疑上了?!?/br> 程予希怒不可遏:“方勇也是廢物,沈令儀真該謝天謝地,遇上你們兩個絕世大廢物!” “程小姐,其實要我說,當(dāng)初就該在醫(yī)院下手,那會兒要是下了手,沈令儀早就——” “你真是又廢又蠢,當(dāng)醫(yī)院吃素的?那么多攝像頭,白天晚上都是人來人往,搞事情難上加難,還想在醫(yī)院下手,是很想把我送進局子里嗎?” “沒、沒沒那個意思!是我們無能……”那邊垂頭喪氣認(rèn)錯。 程予希一肚子火,又沒法子發(fā)泄,咬著牙掛斷電話,回到臥室,將手機狠狠摔到床上。 第二天清早,走出房間的程予希,全然沒有昨晚的狠毒與戾氣,換上了與昨晚截然不同的溫柔笑意。 她乖巧地陪父母吃完早餐,離開家后,沒有直接去公司,而是來到周光彥公司樓下的一家咖啡廳,點了杯冰美式,一邊看著窗外來往的行人,一邊給周光彥的秘書王奇打電話。 接到程予希電話時,王奇頗為驚訝。 程予希和周光彥相親成功后,就加過王奇的聯(lián)系方式,主要是為了方便查崗。 然而周光彥特意吩咐過,他的重要行程,一律不對外透露。 只有一個人除外,那就是沈令儀。 周光彥得知程予希給王奇打電話問過自己行蹤,冷笑著告訴王奇,以后程小姐再打過來查崗,就告訴她,我在開會。 從此程予希只要打給王奇,得到的回復(fù)永遠(yuǎn)都是:“不好意思,程小姐,周總在開會。” 幾次下來,程予希終于怒了。 “王秘書,現(xiàn)在是晚上十一點,你們公司的燈都全閉了,你告訴我,周總在開會?” 王奇莫名想笑,又覺得這位不受寵的未婚妻可憐。 他謹(jǐn)遵老板指示,依然刻板回復(fù)道:“是的,周總在開會?!?/br> 程予希就算是個傻子,也明白王奇這是聽了周光彥的吩咐,每次都故意這么應(yīng)付她。 自從那次之后,程予希就沒再打給王奇過了。 周二忽然打來電話,王奇以為她又要查崗,無奈地接通,不想程予希今天要見的,并不是她的未婚夫,而是他這個為她未婚夫鞍前馬后鞠躬盡瘁的秘書。 “王秘書,中午有空嗎?”電話一通,程予希就問道。 王奇不知道她什么來意,回答得小心翼翼:“程小姐,是這樣的,今天上午我們會比較忙,午休時間要短一些,不過您要是有什么吩咐,需要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盡力而為?!?/br> 程予希心想,周光彥可真是養(yǎng)了條聰明的好狗,情商不是一般高。 她暗中高傲地褒貶王奇一番,從口中說出的話,卻禮貌又溫柔。 “這樣子呀,那請問,能不能占用一點你午休的時間,咱們見個面,我想跟你打聽點事兒呢?!?/br> 王奇一愣,當(dāng)即就想婉拒,又怕惹得這位未來董事長夫人不高興,以后給自己穿小鞋,思忖一番后,畢恭畢敬說道:“程小姐有什么想知道的,現(xiàn)在直接問就行,能告知的我一定悉數(shù)告知?!?/br> 程予希明白他這意思,擺明了不想見面。 也是,哪有老板娘跟秘書私下約見的道理?還是在老板不知道的情況下。 周光彥要是發(fā)現(xiàn)自己養(yǎng)的心腹偷偷跟她見面,王奇以后就沒好日子過了。 程予希當(dāng)然知道,他可不是吃醋,他只是討厭這種被背叛的感覺。 “其實沒什么大事兒,王秘書不用擔(dān)心,不過我打聽的這些,電話里一時半會兒說不清,還是見面聊比較好?!?/br> “那……行,中午什么時間,您訂個地點,我過來找您?!蓖跗嫦胫?,程予希怕是不跟自己見面不會罷休,只好先答應(yīng)下來,等會兒直接跟周總請示。 程予希定下時間,跟他約在商城三樓一家西餐廳的包廂見面。 這通電話一結(jié)束,王奇立馬去往老板辦公室,把這事告訴老板。 “周總,您說我要去么?”老板不點頭同意,他是絕不敢赴約的。 王奇已經(jīng)想好,要是老板不讓去,他就假裝胃疼走不動路,躺在辦公室休息。 周光彥聽完這事,臉上浮起冰冷的笑意。 “去啊,干嘛不去。聽聽她說什么鬼話,還能蹭頓好飯?!?/br> “……” 王奇扯出個尷尬的笑來。老板對未婚妻的鄙夷,還真是一點不遮掩。 “那,周總有沒有什么吩咐?比如,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 “你問我?”周光彥食指指著自己心口,挑眉反問王奇,“跟了我?guī)啄?,這點事情都不知道自己應(yīng)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