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這本來就是我能做到的事。”宋涵收回手,“我這傷已經(jīng)不礙事了,我自己清楚我的身體情況?!?/br> 手收到一半就被張邈遠抓住了,張邈遠抬頭看宋涵,他漆黑的眼眸沉靜,唇線有點平,但并不肅穆。其實張邈遠真的算是情緒穩(wěn)定的人了,他脾氣很好,開朗又包容。 宋涵深知這一點,幾根手指忍不住在張邈遠的手心里動了動,撓了撓他的手心。 大概是有點癢吧,張邈遠微微皺了一下眉,但很快又放松了整個面部的表情,輕輕嘆了一口氣:“看來還是沒把你凍壞,又皮了是不是?” 宋涵知道他這是釋然了,笑著又戳了戳他的手心:“冷是冷,還凍不壞?!?/br> 話音未落,他兩只手就被張邈遠捂進了手心里,捂得嚴絲合縫密不透風(fēng)。 張邈遠開口道:“我又不是不讓你跳,要下水的那場戲我不是留了嗎,我為什么把那場戲安排在最后一天?你如果中途下水感冒了,或者傷口感染了,你怎么在這幾天內(nèi)殺青?其他戲怎么演?劇組繼續(xù)延長時間耗下去?” 宋涵愣了一下,微微張嘴:“啊?!?/br> 張邈遠應(yīng)該是還想說什么的,但他看著宋涵那副樣子,到底是不忍心說了,他蹲在宋涵面前,伸出一只手抵住宋涵的下巴先把他的嘴巴合上,然后又摸了摸他的臉,溫聲說:“好了,這回不是你犟,是怪我沒和你說清楚,這場也不怪你,你整體表現(xiàn)很好,很出色,事已至此,我估計全組就我一個人不開心,夏柯心里肯定都樂瘋了,我改他本子他本來就不滿意?!?/br> 宋涵感覺自己的手溫溫?zé)釤岬?,心里也頂著一輪冬日的驕陽:“那是我的大局觀狹隘了,還得是你?!?/br> 張邈遠笑了一笑:“我們只是站在不同的位置,決策的方向必然會有出入,但合在一起都是一致的,現(xiàn)在也是萬不得已,你也沒做錯,只是......” 他扶去宋涵額前濕潤的頭發(fā):“下次你想什么,好好和我說,別瞞我,我提前給你安排。” 心像是裝在了琉璃瓶里,即使在大海的風(fēng)浪里漂泊,也有東西兜著他,落不下,淹不著。 宋涵有了熱乎氣兒的身體貼近張邈遠,在他鼻尖上親了親:“你衣服都濕了?!?/br> 張邈遠說:“小事。” 宋涵又說:“可惜了,第一次見你這個打扮,你很少系領(lǐng)結(jié),很帥?!?/br> 那款紺色絲巾是某品牌今年出的秋季款,但這個秋天兩人見面的時間不多,好些送來的衣服宋涵沒見張邈遠穿過,此時張邈遠伸手把領(lǐng)結(jié)取下來直接戴到了宋涵的脖子里。 “今年他們好多款式都帶絲巾?!睆堝氵h手指靈活地給宋涵打了一個原模原樣的結(jié),“只有明年再穿給你看了,等回了s市,就徹底是冬天的氣溫了。” 絲巾帶著的熱量都是絲滑的,瞬間躥入宋涵的領(lǐng)口蔓延至全身,宋涵低頭看著那個結(jié),咧嘴一笑:“但我們可以一起過一整個冬天。” 他說完一把把張邈遠摟進懷里,貪婪地吸著他身上的味道,熱著耳朵說:“回去了我哪兒都不去,好好養(yǎng)傷,然后你出去努力賺錢,下班給我?guī)Щ▋簬Ш贸缘?,只是……如果下雪了,你能不能不去上班?那樣我們就可以窩在被子里睡一整天?!?/br> 張邈遠摟住懷里的人,閉著眼睛蹭了蹭宋涵的耳朵,柔聲應(yīng)著:“好?!?/br> 宋涵的傷口是跳水前跪在地上時裂開的,不過跳水后沒感染,人也沒有感冒,結(jié)果和張邈遠說的一樣,夏柯是很滿意的,他當著張邈遠的面對宋涵噓寒問暖,背著張邈遠嘴角都要裂到耳后根了,拍著宋涵的肩說你可真棒,我當初就沒看錯人,我可太喜歡你了。 人沒事就繼續(xù)拍,又連軸轉(zhuǎn)了一個星期,終于迎來了殺青。 累是真的累,工作強度高,一天還只睡五小時,但宋涵精神還好,張邈遠一直陪著他,支撐感很強。 可以說強得令人發(fā)指,有時候張邈遠為了讓他多睡一會兒,甚至比他起得還早給他收拾東西。最夸張的一次是他躺在床上還在睡,張邈遠給他洗了臉。 熱毛巾一糊上來,嚇都把人嚇醒了。 今天就要殺青了,宋涵吐了口氣,這一完全組人吊著的氣就算徹底松了,也能讓張邈遠歇歇了。 全劇最后的一場戲就是金三跳水后游向?qū)Π叮词苟盏暮铀幌陆盗瞬簧?,也依舊危險。 為了拍這一場戲,下游拉了一道防護網(wǎng),也安排了四個救生員,只是冬季的河水冰寒,考驗的還是宋涵的意志。 宋涵熱完身后,化妝師給他的腿纏了很多層保鮮膜,確定傷口不會碰到水,但不透氣,他傷口又正在長rou,裹上沒一會兒就覺得癢,又不能撓,宋涵只能癢的時候就用手指頭偷偷摸摸戳。 結(jié)果戳了沒幾下就被張邈遠發(fā)現(xiàn)了,一把捉住他的手臂:“你別按?!?/br> 宋涵不敢說癢,只能說:“有點緊?!?/br> 那緊也不敢松開,見了水更麻煩。但張邈遠也心疼,蹲下去輕輕撫摸他的腿:“忍一會兒,拍完我們就回家了。” 回家。確實也快元旦了,這一年一晃就這么完了。宋涵感受著腿上舒服的觸感,心里計劃著元旦要帶張邈遠出去放煙火,嘿嘿一笑:“嗯,我能忍?!?/br> 夏柯那邊已經(jīng)做好了最后的調(diào)度,舉著喇叭叫宋涵過去了,宋涵站起來,張邈遠也站起來一把拉住他,眉宇間翻涌著不忍和憐惜:“這一場戲必須得拍,這部戲才完整,但宋涵,一次,我希望你一次就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