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腦海里蹦出一個聲音。 ——你最好不要掉渣到地上,也最好都吃完。 那是誰在說話? 誰在要求我? 我在吃什么? 大腦突然有點亂,過去的記憶揉成一團亂麻,短暫地鉆入現(xiàn)實。 “這茶味道怎么樣?”顧長河問。 謝安喬驚出一身冷汗。他回過神來,看到顧長河正注視著自己,眉眼柔和。 “挺好喝的?!?/br> 顧長河也幽幽抿一口茶,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好喝就多喝點,最好都喝完。” “嗯……”謝安喬低下頭。 “專門為你泡的,記得你最喜歡喝毛尖?!鳖欓L河輕輕一笑。 茶的熱量穿過瓷杯,漸漸暖上指尖。 謝安喬心里暖融融的,抬起眼睛,和那雙帶點綠的深邃眸子對視上了。他很高興世界上有人記得他的喜好,即便在微不足道的方面。 “對了,我馬上要出新單曲了,要不要聽聽?”顧長河放下茶杯。 謝安喬很樂意:“好啊?!?/br> 他很喜歡顧長河的原創(chuàng)歌曲,而且不帶作為朋友的濾鏡,是單純作為樂迷的喜愛。 顧長河拿起手機,修長的手指輕輕一點,發(fā)來了他最新單曲的demo。 demo的名字叫《惡之花》。 名字頗有哥特風格,和溫柔冷靜的顧長河本人截然不同,冥冥之中卻好像影子重合。 謝安喬點開,手指停在手機側(cè)底音量按鍵,詢問式地看看顧長河。得到允許后,他才調(diào)大音量,外放了那首歌。 黑暗,死亡,壓抑。 水滴般的豎琴混著發(fā)顫的弦樂合奏,謝安喬剛聽十幾秒,已經(jīng)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顧長河的嗓音很好聽,不剛說話好聽,唱起歌來更是驚為天人。 謝安喬很羨慕唱歌好的人。 他想起自己當年被逼著練了三年的鋼琴,到最后依舊五音不全得厲害,爸爸氣得差點把家里那架施坦威砸了。 “好聽嗎?” “好聽。” “希望能在飆升榜多待一陣子。” “肯定沒問題?!边@是謝安喬的真心話。 顧長河又喝了幾口茶,不緊不慢。每當他不說話時,空氣都會變得硬邦邦的,中間有一層厚厚的屏障。 謝安喬想再夸幾句,可嗓子發(fā)緊,什么都說不出來。 顧長河放下茶杯,杯底碰到玻璃茶幾時,幾乎沒發(fā)出一絲聲音。 “你爸在籌備《黃粱無夢》,對嗎?” “嗯?!?/br> “有沒有找好作曲的?” “我……不清楚?!?/br> “能否幫我把這個demo發(fā)給你爸,引薦一下?” 謝安喬素來討厭走后門。這也是他為什么堅持隱姓埋名地寫小說,抗拒出演王叔的電影的原因。 顧長河的眉間閃過一絲不悅:“你不覺得這是首好歌嗎?主體也相扣?!?/br> “確實很好,但是……”謝安喬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他沒緣由地有些害怕。 “但是?”顧長河一字一頓。 謝安喬感到胸口一緊,條件反射式地手指僵硬。于是除了那句話,他什么都說不出來。 他怯怯道:“我會跟我爸推薦的?!?/br> 顧長河笑了。 那笑容,像在獎賞一只聽話的寵物狗。 ** 夜晚出奇的悶熱,門窗被關得嚴嚴實實,到處都彌漫著情與欲的味道。 顧長河裸著上身,斜躺在酒店床頭,昏暗的頂光投下來,勾勒出大臂肌rou的陰影。 女人裹著浴巾坐在桌前,正對著化妝鏡涂精華液,露出的香肩布滿緋紅的印記。 “那孩子就是?你確定?” “我調(diào)查過,”顧長河冷笑一聲,“你在質(zhì)疑什么?” “沒什么,只是男的寫耽美,還是個小帥哥,實在是新奇事兒?!迸溯p輕用指肚按壓眼尾的精華。 顧長河的嘴角扯了下去:“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個娘娘腔,一點兒都沒變,寫得東西也矯情,真不知道現(xiàn)在人審美怎么會墮落成這樣?!?/br> 女人嗤笑一聲,眼尾發(fā)媚:“可頂不住大家喜歡啊,是市場選擇了這個ip?!?/br> “反正我肯定要搞到手的?!?/br> “你覺得他會聽你的?” “他不敢。” “這么肯定?” “你嘗過我的手段,不是么?”顧長河瞇起眼睛。 女人從椅子上站起,踱著貓步走到顧長河身邊,紅唇貼到他的耳朵上。 “我就喜歡一肚子壞水的你。” 作者有話說: 作者大會將是小高能 第21章 他!在!看!我的文?? 自從顧長河回國后,謝安喬感到心態(tài)發(fā)生了細微的變化。 每到周五,他的心跳會快那么一點,仿佛在期待什么。他見哥哥會害怕會緊張,可又不能忍受明明處于同一城市里,卻不見面的空虛。 謝安喬給爸爸打了電話,短暫扯皮后,鼓起勇氣談到了他聽到的《惡之花》demo,以及顧長河合作的愿望。 電話那頭的謝瑾非常意外,因為自己這兒子通常不會這么推薦別人。 謝瑾一開始持懷疑態(tài)度,因為他想用更有口碑一些的作曲家,甚至想用日本的國寶級音樂大師。 好在顧長河的音樂作品過硬,他表示會好好考慮是否要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