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陛下天天碰瓷 第110節(jié)
和之前容軒匯報各種事,邊上站滿了各種官員和錦衣衛(wèi)不同。現(xiàn)在屋里就秦少劼、容寧和容軒,連全盛都被留在門外頭守著。 秦少劼在那兒開口:“兄長當年身死,天下皆知。要是再回朝堂,容易是容易,不過幾句話的事。不過今后二十年戰(zhàn)事較少,估計多是鎮(zhèn)守邊塞或者在京中當值?!?/br> “要是不用容軒的身份回朝堂,可入錦衣衛(wèi)。” 錦衣衛(wèi)指揮使如今是寶坤。這是明面上的指揮使。秦少劼有心想要在暗處多設(shè)點人,去了解且應(yīng)付周邊國家部落等紛爭。很是需要像容軒這樣走南闖北過的將才。 容軒看了看容寧。 他離開容家時,容寧尚且還年幼。 轉(zhuǎn)頭他再次回來,容寧已嫁入皇家。 容寧眼神寫滿不善,話沒說,意思表達很明白:記仇。 容軒其實對用不用容軒的身份不太在意。自家的事情自家清楚。容家知道他還活著就成。容家并不缺定國公,也不缺將才。 林芷攸和他相認后,就算用別的身份,他以后也能回去看孩子。 他現(xiàn)在被記仇都無所謂,在意的只有他meimei怎么就頭腦一熱嫁了皇室? 他知道不能對帝王帶有偏見眼神,但內(nèi)心實在是憋不住。他當年就該看緊點!堂堂七皇子小小年紀勾容寧不好好穿衣服,用衣服替他包扎! 心思深沉! 看看,現(xiàn)在不是叫他容軒,也不是叫他容少將軍,而是叫他“兄長”。 容軒心情沉重回答著帝王問題:“看陛下需求。臣皆可。” 聽著是很正常的回應(yīng),但不管是秦少劼還是容寧,都聽出來了話里的那種潛藏著“煩躁”。他是真的不在意要不要用回原身份,在意的另有其事。 趕路在船上,當然坐不了什么奢靡沉重椅子。容寧把自己輕巧的椅子搬了搬,儼然算賬一般雙手環(huán)胸,語氣微妙不善:“什么叫都可以啊?” 容寧學(xué)著青山寺的善回陰陽怪氣起來:“幾年不聯(lián)系,哥,沒想到啊?!币恢辈或_她的兄長,一騙她就是那么多年,那么慘痛。 “我把棺材撬了才知道哥哥你沒死。” 容寧前幾天和嫂嫂對了消息:“嫂嫂也是撬了棺材知道的。沒想到啊?!?/br> 容軒:“……”被妻子和meimei分別撬了棺材,他也沒想到。 他不得不解釋:“陰差陽錯,再加上需要查的事情太多?!?/br> 容寧再度呵笑起來:“阿冬和我面對面的時候,一句話都不說。揣著一副目中無人的架勢。以前也沒見哥哥那么會演?!?/br> 出門在外殺伐果斷的年少將軍,對秦少劼暗含不滿,對自家meimei是半點不滿都沒。 他欲言又止,不知該怎么說才好。 容寧上下打量著兄長:“現(xiàn)在身份要不要都可以了,怎么?在外混跡慣了,如此囂張,打算繼續(xù)囂張下去了?” 容軒:“……”果然,事事有報。 第132章 對于容家人而言, 人可以為傷痛落淚,萬萬不能沉溺于傷痛。 容靖虎自怨自艾那些年想要將定國公位置傳給容軒,便是因為他自覺不適合再坐在那位置上。直到他跨過那道坎, 便沒提這事。 容軒和容寧都沒說這么些年的痛苦。輕描淡寫一提都覺得沒有必要。 他們知道對方能理解自己的不易, 也知道對方這些年的不容易,更是知道今后該多做點什么去填補那點不易。 容軒緩和下神態(tài),清楚很多時候他其實和父親沒有多少差別:“我是有些囂張,你也一樣。不然怎么說是兄妹?!?/br> 他對容寧的管束微少,對家里人的關(guān)切與相處常常可以說極為不足。他非圣人, 無法做到兼顧。自小心懷天下和君王的人,已盡可能去關(guān)心家人,然而戰(zhàn)事頻繁,書信太慢, 世上的意外又何其多。 容寧這等, 年幼父親幾乎毫無關(guān)照, 年長失去兄長, 被牽扯進帝王皇室, 身為女子上戰(zhàn)場又頻繁遭遇戰(zhàn)事。她只是好好長大, 能夠找到自己樂意嫁的人, 已是萬千幸運中的一人了。 容軒清楚自己即便不爽, 也不該去介入這場婚事。他遠遠看著他們成婚,看著她肆無忌憚在這里陰陽怪氣, 已經(jīng)很高興。 容軒任由容寧處置:“看出來你很想罰我。你嫂嫂那關(guān)我還沒過,你這關(guān)和她聊聊,最好岔開點時間, 不然我怕跪久了搓衣板之類的,回頭在床上躺太久?!?/br> 就非常服軟。 這話聽得旁邊秦少劼不由挺直腰板, 眼眸深邃。他是步后塵的人。 容軒有罪,秦少劼讓小花埋伏到鐘如霜身邊,罪也不可免去。到時候容軒怎么贖罪,他必須得棋高一著,不然都得不到諒解。 皇后就一個,跑出去了他都沒人陪著。 容寧掃了一眼兄長,再看邊上秦少劼也“我有罪,我認罪”的神情,嘖了一聲:“你們一個兩個,仗著我們那點喜歡,為非作歹?!?/br> 容軒:“……”為非作歹不是這么用的。難怪林芷攸會說容寧不愛好好用詞。沒想到這么多年還是這么個習慣。 容寧不知道兄長在心里埋汰她,她的小腦瓜非常機靈。 “對于你們來說,一點體罰算什么?;仡^能借著這點體罰裝可憐,討要好處?!比輰幠睦飼欢厣賱隆O雭硇珠L在嫂嫂那兒大差不差。 嫂嫂能替兄長瞞那么久,絕對是心中對兄長滿是憐憫。她念書多,對天下的大愛不比容家人少,一身傲骨不比容家人差。 她這回笑起來,少了剛才那點陰陽怪氣,反而燦爛了些:“你們最怕的應(yīng)該是丟臉?!?/br> 這話一出口,秦少劼和容軒內(nèi)心咯噔。 不咯噔不行,他們是要臉。 容寧就希望他們是真的要臉。她正大光明算計著:“各地多番變動下,邊塞老百姓一而再再而三受驚。兄長不管是重新拿回身份,還是當錦衣衛(wèi),就安排著和嫂嫂以及陛下師兄,到邊塞一圈安排各種互市?!?/br> 容軒稍稍放心一點,覺得這里不需要他賣臉。 區(qū)區(qū)通商和調(diào)查各地消息而已,是替帝王和家里做事,問題不大。 容寧繼續(xù)說著:“兄長這些年在外,跟著人似乎好像學(xué)了不少偽裝的方法。嫂嫂這些年不易,兄長要體諒她的最好方式,就是成為她?!?/br> 容軒微微睜大眼,震撼看著自家meimei。什么叫成為她? 容寧替人安排著:“女裝出行吧。哦對了,嫂嫂還要照顧兩個孩子,兄長記得也要一并照顧了?!?/br> 容軒再度震撼,全然沒想到是這種“成為她”。 秦少劼聽著,對這種懲罰方式肅然起敬。 穿女裝不丟人,穿女裝出去就很丟人了。尤其是這種在外經(jīng)商,是不僅在自己人面前丟人,還要在外面丟人。名垂千史都得寫一句容家男兒愛女裝。 他不知道自己要經(jīng)歷點什么,但秦少劼想了想自己。 沒關(guān)系,他秦少劼不要臉,可以穿皇后的衣服。 容寧是萬萬想不到,秦少劼在她身邊聽完這話,身為帝王頂著厚臉皮,神情不變,已經(jīng)將要穿的衣服都想好了。 她友善詢問兄長:“怎么了?是覺得不妥嗎?嫂嫂這么多年來就是這么過的日子。難道哥哥覺得嫂嫂不妥嗎?” 容軒哪里敢說不妥。 他繃著臉,拱手沉重:“我覺得這法子,甚好。” 不想留下了,怕再留下容寧能想出一萬種方法折騰他。容軒哪能不知道容寧是個什么性子。天下人都沒她一個人能折騰。 容軒本來看秦少劼有一萬種不爽,現(xiàn)在看秦少劼,當即決定拉人下水同甘共苦:“陛下這回計策頻出,功勞很大?!?/br> 要是沒有水師的展示與將計就計,很多事沒那么好收尾。鐘如霜的死志,也是有看在秦少劼這番心計上。 秦少劼感受到臣子的心思,無比坦然,帶有謙虛:“不不,是兄長功勞最大。不能明著嘉獎,實在讓朕心有不安。朕想著回頭找內(nèi)閣商量商量,開個閣,將本朝歷代名臣畫像放入閣內(nèi)。兄長該有此名?!被仡^就讓畫師同時多畫幾張容軒女裝圖,必須流芳百世。 容軒一向來是個光明磊落的人。 他就是給秦少劼上眼藥都上不標準。說不過人,干脆攤開和容寧說:“剛才聽小寧兒的話,好像對陛下也有點意見。是有什么想法?” 容寧看著兩個大男人爭鋒相對起來,認為很是好笑。 她微抬了下巴:“陛下么?”頓了頓,看到秦少劼注視她的黑眸。 秦少劼最大的問題,是總是不把自己的安全放在心上。他身為帝王,太過隨心所欲。問題是他能體諒臣子,同時是個太過勤奮的人。 讓他當臣子,恐怕幾日下來,反而會產(chǎn)生一種:朕能做更好,你這等臣子是何等廢物。說不定內(nèi)心暗藏殺心,給臣子來個改革。 至于對女子的各種想法念頭,他比先帝站得都高,看得更遠。如今的互助會能做好,離不開秦少劼的一份心思在。 容寧斟酌了下,發(fā)現(xiàn)這人唯一的軟肋還是她。 她往外跑就算是對秦少劼的一種教訓(xùn),再過,便是過猶不及。 但容寧是誰?她,惹事第一名。要讓秦少劼丟點無傷大雅的臉,當然得是找一群合適妥當?shù)模骸奥犝f最近江南京城都在給年輕一代相看著?!?/br> 她表示:“陛下就和我一起去替我那些朋友看看。” 非常合理,就和剛才說容軒懲罰一樣,乍一聽聽不出任何的陷阱。 “陛下就成婚后,有什么該注意的事,替眾人多考慮考慮,寫一篇文章吧。三千字起步,一萬字最佳。最好反思一下如何讓愛人可以少cao點心?!?/br> 容寧自己討厭寫文章,在秦少劼身邊那么久,知道他也不喜。他批奏折都是個看不進廢話的人,能把折子打回去讓人重寫。 秦少劼沉默。 他自小體弱,天資尚佳,連師傅都沒讓他寫過什么檢討。 容寧:“不可代筆,不能找內(nèi)閣求助,我看著寫。到時候你要是不想念,讓全盛給年輕人念。念完讓朝中各位大人蓋個章,也讓已婚的諸位大人,明白治大家也要顧小家,顧自己。最后裱起來掛永安園?!?/br> 反正這篇文章一定會載入史冊。 秦少劼對這種毫無意義寫文章的事,豈止是不喜歡。尤其是想到要給文武百官蓋章,全然是丟臉丟到所有人面前,更加排斥。 百官茶余飯后都得哈哈多說兩句。在里面他還真是討不到半點容寧那兒的好處,最多只是能讓容寧高興點。 高興一點也行吧。 只是秦少劼對比了一下兄長女裝:“不然還是朕穿女裝吧?讓容少將軍寫三千字?!迸b好歹能找些借口,在容寧那兒鬧一鬧。 和秦少劼本不想站一邊的容軒心動:“這……”他確實寧可寫一萬字,也不想穿女裝。 容寧:“陛下喜歡穿女裝?那就女裝加上三千字。我宮里好多套,陛下可以一套套試過來。我的體型和陛下不同,讓繡娘改一改就好。” 秦少劼:“……” 容軒當場不開口了。 他不想和秦少劼淪落到一個地步。 在容家,男人看似地位很高,實際上在女子面前沒有什么地位。 容寧半點沒打算放過兩人:“這事不急,不過不準拖。到京城之日起就執(zhí)行吧。當然你們要是不樂意,我只能想辦法誠邀一些好友,干一些冒犯之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