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陛下天天碰瓷 第72節(jié)
她渾然不在意秦少劼如何想,快速抽回手讓自己快速進入安眠,絕不讓秦少劼再有機會打擾到她睡覺。除非有敵襲,誰也別想煩她。 身為帝王,一而再再而三招惹容寧,今夜反被惹了的秦少劼:“……” 第二天大早,晚上并沒有睡好的秦少劼祭出了他的輪椅。 他施施然換好朝服,決定遵從本心,安然靠在了輪椅內(nèi):“昨晚沒睡好,只好坐輪椅出行。看來得麻煩容卿了。” 正在內(nèi)心思考今天用什么時間抓緊寫折子的容寧:“……” 至于本該推輪椅的全盛,安靜縮身,全當(dāng)自己不在。 永安園內(nèi),帝王與容中將之間已全然不像一般的君臣關(guān)系。 這一切連朝堂上下經(jīng)常出入帝王書房的權(quán)臣都心頭清楚。 而此時的容家墓地,守墓人額頭帶著虛汗,恭恭敬敬跪拜在一座墓碑前。 守墓人被藥暈,墓地里有了一堆祭品。是個人都能知道墓地被外人闖了進來。他惶恐將這件事上報了上去,也得到了該有的懲罰。 他頭磕在地上,并不疼。只是長時間不動,到底讓他渾身酸疼,后背衣物全被汗水浸透,有苦不敢叫。 “一天跪拜一座墓碑一個時辰,不算難?!绷周曝驹谀贡埃粗贡系奈淖?,“容家世代為守護這天下,送了那么多條性命上去。不該死后連一點安寧都沒法守住?!?/br> 守墓人低聲承認:“是,少夫人?!?/br> 他眼眸余光能瞥見少夫人素淡的衣擺。 自少夫人知道后,一連在這守了很多天。早出晚歸,似乎就是盯著他,看他有沒有好好受罰。 他慶幸少夫人并沒有把他的失職昭告天下的意思,只是罰他跪拜而已。 要不然這兒的動靜,橫豎得報個衙門,讓人過來鬧哄哄查案。到時他不論怎么都得被收監(jiān)壓著審問一番。沒人想要遭這么一出。 只是,這不查出來真的沒事嗎? 萬一人到時候又來呢? 守墓人憋了幾天,終忍不住問:“少夫人,真的不用讓人去查是誰?” 他沒有抬頭,當(dāng)然看不見少夫人的神情。他也不夠聰明,猜不到少夫人在想什么。他替自己往后擔(dān)心,怕事情有第二回 ,他便不會再被那么輕巧饒過。 林芷攸微哂:“我知道是誰?!?/br> 守墓人呆了呆,不知道少夫人怎么會已經(jīng)猜到了是誰。 這京城里那么多人! 過來祭拜總歸是好意,直接登門提交請求就是。曹夫人和少夫人都心腸好,不會輕易拒絕旁人的心意。這額外弄暈他,隱姓埋名,肯定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 到底會是誰?難道是某個和容家關(guān)系鬧翻了,落不下面子的武官? 林芷攸當(dāng)然不會告訴守墓人答案。 到了點,她便讓守墓人起來,再看人打理整個墓園。守墓人需要拔去石頭縫隙里長出來的野草,擦拭掉那些墓碑上的落灰,還要修剪旁特意種下的樹。 祭品什么的,放久了會爛掉。全部都要清理掉。 如今整個墓地看起來,對于守墓人和林芷攸而言與先前又是一模一樣了。 林芷攸從野草里取了一朵野花,隨后放在了容軒墓碑上。本來擦干凈的墓碑頂端,就擁有了一朵小巧野花。 守墓人趁機看了一眼少夫人的神情,發(fā)現(xiàn)少夫人臉上既沒有悲,也沒有傷,神情自若。好像她只是將一朵野花送到一塊普通石頭上一樣。 林芷攸注意到了守墓人的視線,側(cè)頭看過去:“一個人干這些活有些累,晚上也瘆得慌。我明日派兩名退下來的老兵過來。往后你們?nèi)艘黄疠啺嘀凳?。月錢還是照舊,但要是再有差池,你也不用留這了?!?/br> 守墓人忙應(yīng)聲。 林芷攸說完話,轉(zhuǎn)身離開地方。 她按部就班過著與平時一樣的日子,直到年節(jié)來臨。林芷攸向皇太妃申請了讓容寧回家用除夕宴,并親自坐馬車到永安園門口接人。 永安園內(nèi),容寧已經(jīng)寫好了折子,高高興興隨著一年到頭,跟著秦少劼封了筆。她打算到開年之后,再把事拉出來解決。 山西一事告一段落,各大官員從山西折返,就連施粥的婉兒公主也剛被叫回了京城,預(yù)計晚上能到。 鐘如霜的消息依舊是無。 容寧對衣冠冢的探究至今沒后續(xù),現(xiàn)在能做的很是有限。 既然如此,那還是先放假回家吃飯! 第86章 容寧沒怎么收拾宮里的東西, 和秦少劼告別:“陛下,臣回去用晚宴,盡早會回來找您。到時候上墻頭看煙花?!爆F(xiàn)在城墻上值守不用她啦! 秦少劼微微頷首, 沒有多說什么。 他再怎么希望容寧一直陪同他, 也不會連除夕夜都不讓人回家吃飯。 年輕的秦少劼已經(jīng)越來越有帝王威嚴(yán),抬手投足間像模像樣。一點看不出來他夏日特意穿輕薄的,秋日強行要求共騎,冬日晚上還會借機牽人小手。 也看不出第二天會裝病弱,報復(fù)性讓人給自己推輪椅。 容寧頂著一張肅然小臉, 威風(fēng)凜凜從永安園里離開。光從面上看,旁人也看不出一點會翻墻縱火扒人衣服,甚至對帝王都沒大沒小的樣。 她見著來接自己的馬車,高興愉悅爬上車, 和嫂嫂招呼:“嫂嫂!” 林芷攸示意馬夫離開, 笑著問人:“這些日子怎么樣?” 在邊塞時有書信往來, 在永安園里那么近, 還和家里書信往來就很奇怪。容寧有些天沒有和家里互通書信。她便把最近一些不重要的事一個個和林芷攸說:“還行。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娘放棄了催我成婚, 最近感覺見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br> 除了輪值的侍衛(wèi), 她最近連三十歲左右的臣子都少見, 起碼三十五朝上。 “永安園還是老樣子, 陛下天天忙政事。我在邊上一直旁聽著,有點明白嫂嫂以前說過的, 一通百通。那些政事的處理方法,用到軍中也適用?!?/br> 她還cao心著:“哎,不知道陛下明年什么時候放我回邊塞。想用到我們關(guān)口試試?!?/br> 馬車的暗格里放了一些小吃食, 都是林芷攸平日里為孩子們準(zhǔn)備的。她取出放到桌上,容寧順其自然取了吃起來。 林芷攸對著容寧說了聲:“明年年初我會下江南, 到時候府上只有娘在。容致容淑鬧騰,你能照顧些就照顧下。實在兩人不乖巧,你讓人訓(xùn)著就是?!?/br> 容寧對兩個調(diào)皮的小家伙有所認知:“行?!?/br> “下回掃墓,直接去就是?!绷周曝绱诉@般,“不然我還得多找?guī)讉€人看著。要是驚動順天府,你說人是查還是不查。查出來鬧大了,結(jié)果是說還是不說?!?/br> 容寧捏著炒豆的手頓住,隨即訕笑:“哈哈。嫂嫂太聰明?!?/br> 這是怎么猜到是她的? 馬車在路上行駛著,隔墻反而不容易有耳。林芷攸慢悠悠解釋容寧疏漏:“祭拜要擺的吃食大同小異,但能清楚容家墓哪個該放更多一點祭品,哪個放少一些的,只有熟人?!?/br> 容家的墓,由于大家生前官職大小不同,所以墓規(guī)格有大有小。但祭拜時并不是按照生前官職,而是按照輩分。這唯有見過的人才能知道。 容寧掃墓,身為帝王的秦少劼必然也知道。 而藥暈人,想也知道干了不好的事,不能讓人細查。 “東西放了不收走,是想讓我知道?!绷周曝鼘⒊允惩輰幟媲斑f了遞,“原以為陛下知道的事情不少,現(xiàn)在想來不多。不過我既沒有戳穿這事,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猜到了不少?!?/br> 容寧:“……什么?” 容寧一臉呆呆。 她天天在陛下身邊,怎么嫂嫂說的話,已經(jīng)到了她不能理解的地步? 完全不碰面,這兩人還能互相傳遞已知信息的嗎? 林芷攸莞爾:“你的腦子,真是都用在打架打仗干壞事上了。” 容寧是真的,字句都聽懂了,就沒能理解嫂嫂的意思:“他猜到了什么?” 林芷攸:“一些不重要的事?!?/br> 容寧:“……”她覺得好像挺重要的。 馬車很快到達容府,容寧拍了拍手,沒有耐心繼續(xù)吃這些。林芷攸先行下馬車。容寧跟在嫂嫂身邊,懷疑她嫂嫂什么都知道,只是很多事情不能告訴她。 家中喜慶,燈籠紅紙全部掛著張貼起來,容致容淑兩人在院子里撒腿狂奔,一個追一個逃,不知道在玩什么把戲。 曹夫人出門迎人,對著容寧就是一個瞪視:“你嫂嫂要是不找皇太妃,你是不是連家都不打算回?要陪著陛下去吃什么除夕宴!” 容寧沒想到一回家,迎頭就是嗔怪。 她眨眨眼:“沒有,我一心想著回家吃飯呢?!?/br> 曹夫人勉強信了,依舊哼了聲:“和你爹一個德行。” 容寧頓時委屈:“怎么能罵人呢!” 要是容靖虎在場,恐這位輪椅戰(zhàn)神也要委屈:怎么和他一個德行,就算是罵人了? 林芷攸沒忍住笑,勸說兩人別站門口:“好了,有什么話里面去再說。都要開宴了?!?/br> 容家人少,除夕宴吃得比平日里豐盛,但也不會太過鋪張浪費。容致和容淑被容寧逮住,各領(lǐng)了一個小紅包,抓到桌邊。 兩個小家伙你一眼我一語:“小姑姑,我們什么時候也能替陛下cao心,去做點正事?” “小姑姑,我們十五歲能上戰(zhàn)場嗎?” “小姑姑,外面之前傳你是要當(dāng)皇后,是真的嘛?” “挺好,當(dāng)了皇后,我們幫你打仗!” 曹夫人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準(zhǔn)備好好過除夕,聽兩個小家伙的話,頓時又瞪了容寧一眼:“別整天和你們小姑姑那樣,不學(xué)好?!?/br> 突然被瞪的容寧:“……”在她面前一向來溫柔善良的娘親,今天已經(jīng)瞪了她兩次了!再這樣下去,她真的要淪落到和爹爹一個下場。 容寧心有戚戚:“對對,向你們娘親學(xué)學(xué),不要向我學(xué)?!?/br> 容致和容淑但凡聽,也不會讓曹夫人都覺得頭疼了。兩個小家伙扮了個鬼臉,笑嘻嘻表示:“要學(xué)都要學(xué),只學(xué)一人多虧??!” “娘親說了,要博采眾長!” 容寧佩服朝著兩個孩子拱拱手。 兩個小家伙裝模作樣回禮,又在桌上笑成一團。 曹夫人關(guān)心容寧在永安園內(nèi)如何。菜一道道送上來,她便順著問容寧關(guān)于在永安園的事,話里話外總會牽到秦少劼身上。 容寧挑了點關(guān)于秦少劼無傷大雅的事回答,基本上都是:“還行。陛下勤懇,一般不叫我做什么。有那么多人呢。全盛一直在邊上候著。” 聽起來沒半點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