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皇后不干了 第56節(jié)
不過好在大概上天也看不下去了,讓那男人毒發(fā)時落了馬,雖然沒死成,好歹也醒不過來了。 母親就是她的恩人,將她從那樣的苦難中救了出來。現(xiàn)在她在府中雖然不受待見,但吃穿用度不愁,也不用挨打,擔(dān)驚受怕。 卻沒想到會因?yàn)轭櫥窗驳牡絹戆l(fā)生轉(zhuǎn)變。 這話給了顧淮安不小的沖擊,大概是沒想到那尖酸刻薄的夫人,原是這樣的。 “可是,她罵你……” “那是因?yàn)槔蠣敗膘o檀有些難以啟齒,可是為了母親,也不得不一咬牙說了,“他對我存著非分之想。就是因?yàn)槟赣H厭惡我,又時時說我喪門星,他才沒有對我行不軌之事。” 張夫人之所以現(xiàn)在只是被關(guān)了起來,除了因?yàn)闆]有證據(jù),另一個原因就是她的娘家同樣也是當(dāng)?shù)赜蓄^有臉的。 張老爺顧忌著夫人,又隔應(yīng)這個喪門星,所以哪怕垂涎兒媳的美貌,到底也是沒有真的動手。 云姝看了眼顧淮安,他的手緊緊攥在一起,憤怒,悔恨,自責(zé),讓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深深壓了口氣,他才站起來,對靜檀行了一禮:“少夫人,是在下不明真相,心胸狹隘,又妄自揣測。給你帶來了這樣的麻煩?!?/br> 靜檀惶恐地起身:“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的。只是……只是母親無辜。其實(shí),我原本是想認(rèn)罪的,就說毒是我下的。是母親不許……若是顧大夫不能幫我這個忙,我就只能……” “少夫人還是別想著認(rèn)罪比較好?!痹奇K于開口了,“如今沒有證據(jù),夫人有娘家撐腰,倒不會怎么樣。你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若是認(rèn)罪了,就只有死路一條了?!?/br> 靜檀低下了頭。母親也是這么說的。 “是的,”顧淮安也附和,“請你放心,這件事,我會妥善處理的?!?/br> 靜檀看看他,又看看云姝,含淚點(diǎn)頭:“多謝二位了?!?/br> 阿青將她送走了。 云姝走過去,握住了顧淮安的手:“哥哥,不用自責(zé),不怪你的。” 顧淮安也回握住了她的手:“姝姝,若不是你改了我的藥,那張公子就已經(jīng)醒了。那我豈不是把一個弱女子,又推入了深淵?!?/br> “那也是因?yàn)楦绺缭敢饴犖业??!?/br> 顧淮安掩下了神傷:“我自然會聽你的。你向來比我聰明,小時候便是了。姝姝,你會不會覺著我……” 他不知怎么說下去了。 云姝她應(yīng)該見過很多優(yōu)秀的男兒,無論是帝王威嚴(yán)的皇上,還是征戰(zhàn)四方的唐旭,都是人中翹楚。 自己又有什么比得過的? “哥哥,不是的。”云姝打斷了他,她牽著顧淮安的手,走到了門外。 春季,萬物復(fù)蘇,這院子還沒住上太久,卻已經(jīng)被顧淮安打理得井井有條,百花爭妍。 她窗臺處的山茶花,每天也都是顧淮安親自澆水。 “哥哥知道嗎?我從未覺著花有哪里好看的,我能想到的只是什么花可以入藥,什么花不可以。如果可以,能入藥的是哪個部位,如果不可以,那就是沒有價值的?!?/br> “我也沒覺著有什么人是值得救的,沒什么人能讓我同情的,區(qū)別只是哪個病我感興趣而已?!?/br> 云姝頓住,轉(zhuǎn)身來看他的眉眼:“但是因?yàn)槟悖矣X著這花很好看,這人很可憐,這世間,很讓人留戀?!?/br> “我甚至在想,如此善良的你,會不會討厭我太過……” 顧淮安不等她說完,便抱住了她。 “姝姝,無論你是什么樣的,無論我是什么樣的。我都愛你?!?/br> 云姝靜靜地靠在男人的懷里,閉上了眼睛,放任自己感受著這個懷抱帶來的安全感。 她不懂怎么去愛,也擔(dān)心不能給肚子里的孩子健全的愛。 如果是楊珩,如果是唐旭,這個孩子不要也罷了,自己與他們,都同屬于冷血的人罷了。那孩子就太過不幸了。 但如果是顧淮安在身邊,也許她可以,他們可以。 見過太多人,經(jīng)歷過太多的事情,也自認(rèn)為足夠無情,但能打動她的,反而依舊是善良。如顧淮安,如云荼。 “哥哥,”她輕聲嘆息,“你教會了我愛。” 環(huán)著的她的手,慢慢收緊。 *** 最后是顧淮安親自出面,說張公子中毒一事完全是謠傳。 張老爺問他那孝庭明明已經(jīng)有了意識,時不時也能動了,怎么就是不醒。 顧淮安故作為難,似乎也是不解。 正巧這時府上來了算命先生,說少夫人與少爺命格相克。 為了寶貝兒子,張老爺果斷地選擇了代替兒子休妻,將靜檀趕了出去。 顧淮安再悄悄換了藥,沒多久,張孝庭就醒過來了。 證實(shí)了他的話是對的,張老爺自然也沒了理由再關(guān)人。 云姝他們也沒再待這個地方了,啟程往下一個地方去。 離開那天,張夫人出現(xiàn)了。 見了她,顧淮安還有幾分歉意。但張夫人完全沒有看他,只是看向了云姝。 “你把那丫頭趕出了家門,總要負(fù)責(zé)吧?” 云姝沒有回應(yīng)。 張夫人與她靜靜對峙了一會兒,還是放軟了語氣:“她如今無依無靠。那畜牲現(xiàn)在是還沒完全好,等徹底好起來了,是不會放過她的。求你,帶她走吧。我聽說,你在招丫鬟,她什么都會做的。” 云姝往不遠(yuǎn)處看了看,靜檀正局促不安地站在不遠(yuǎn)處。 她又看了看面帶為難的顧淮安,到底是心軟了:“讓她過來吧?!?/br> 反正也確實(shí)缺個人。 張夫人臉上露出喜意,又很快掩下,低聲到了句謝。 她不知去跟靜檀說了些什么,靜檀過來后,便規(guī)規(guī)矩矩叫了先生、夫人。 云姝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若沒有要帶的東西,我們就走了?!?/br> 靜檀窘迫地?fù)u搖頭。她孤零零地被趕出張家的,沒有任何東西。 “靜檀?!?/br> 張夫人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幾人回頭去看,她身邊的嬤嬤,放過來幾個包裹。 “她在我們府上也這么多年了,這些本就該是她的。”張夫人沒有看靜檀,面上依舊是刻薄的模樣,卻又藏著不舍與擔(dān)憂:“走吧,走了,就不要回來了?!?/br> 靜檀眼圈開始泛紅,她低低叫了一聲:“母親?!币бТ剑煅实赜謫玖艘宦?,“娘。” 張夫人已經(jīng)轉(zhuǎn)頭走了,不知道聽到了沒有。 云姝看著她們一人離開,一人抹淚的畫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她們不是母女,卻已經(jīng)勝似母女了呢。 靜檀就這么跟著他們一起上路了。 她還是擔(dān)心夫人,阿青看不過去,偷偷告訴她:“你放心吧,公子給張家的藥方,寫了七日即可,不可久服。夫人給去了。那藥喝多了破氣傷血,畜牲大病剛愈,鐵定受不了的。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一命嗚呼了。” 靜檀驚訝得說不出話。 阿青嘿嘿一笑,露出小虎牙:“這事你可不能讓公子知道了。他腦子死,只知道治病救人,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藥害死了人,心里得難受。” “哼?!?/br> 不輕不重的一聲提醒聲傳來,是云姝的聲音。 阿青撓撓頭,用口型抱怨:“我家夫人,聽不得公子的壞話?!?/br> 隨即露出笑臉,揚(yáng)起馬鞭:“走咯?!?/br> 一行人,就這么朝著下一個地方去了,去向哪里,許是自己也不知曉。 *** 皇宮。 下朝后,唐旭被楊珩傳喚御書房。 楊珩的眉宇里還是帶著病態(tài),但已經(jīng)不復(fù)之前的病怏怏了。 唐旭知道,不過是強(qiáng)弩之末罷了。 “有事嗎?”他裝都不愿意裝了,滿是不耐煩。 楊珩也不在意,自從云姝不見了,他早就習(xí)慣了唐旭這張陰沉的臉。 “你一直不在京城,難得回來一趟?!彼Φ梅路鸷苁情_心,“我想與你商議一番,秋闈后,大赦天下?!?/br> 唐旭確實(shí)很少在京城,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哪里有云姝的蛛絲馬跡,便連夜趕過去,一個地方也不肯錯過。 這會兒也是很冷淡:“理由?!?/br> “朕的皇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出世了,當(dāng)然要大赦天下。這可是朕的第一個孩子,未來大燕的帝王?!?/br> 楊珩眼里帶著病態(tài)的光,就像是回光返照的病人一樣。 也跟回光返照差不多了,原本都已經(jīng)命懸一線的人,憑著某種信念,硬是突然在所有人的詫異中挺過來了。 不見到自己的孩子,不見到那個狠心女人最后一面,不把這jian臣替自己的孩子除了,他怎么舍得閉眼呢? “對,你的孩子,”唐旭冷笑,“現(xiàn)在大概在叫著別的男人父親吧?!?/br> 這話成功讓楊珩的假笑掛不住了,煩躁幾乎要溢了出來。這怪誰?若不是唐旭這個廢物,又優(yōu)柔寡斷,不愿意用顧家來做誘餌,自己的孩子至于現(xiàn)在還流落在外嗎? 但是現(xiàn)在,不是跟唐旭吵的時候。 楊珩從桌上拿出來幾本奏折。 “聽說你這次出去,干了不少大事?。俊?/br> “淮南王外出狩獵不慎被猛虎咬傷?!?/br> “安慶王遭江湖不明人士刺殺?!?/br> “常山王舉家遭遇土匪……” 他說一句,扔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