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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蓮,??税自鹿猓齑?第29節(jié)

    “公子醒了,昨晚睡得可好?”桑遙端著水笑盈盈地走了進(jìn)來。

    “咳!”袁錚掩唇咳嗽一聲,臉上不自然的表情一閃而逝。

    桑遙指著銅盆道:“公子先洗漱,一會我給你送吃的過來?!?/br>
    袁錚道:“姑娘叫我袁長川就好?!?/br>
    桑遙笑著點(diǎn)頭,“好,那我叫你袁大哥,我叫桑遙,袁大哥可以叫我遙遙?!?/br>
    袁錚自然不會如此親密地稱呼,便叫了一聲桑姑娘。

    桑遙走到床邊整理床鋪,卻發(fā)現(xiàn)床上很是整齊,只床的中間被壓了一個痕跡,似乎他一整晚都沒動過一般。

    受傷的人不宜吃重口味的東西,桑遙煮了飯,又做了兩個有利于傷口恢復(fù)的菜,和昨天一樣,袁錚不言不語地將飯菜吃的干干凈凈。

    “袁大哥,我給你換藥?!鄙_b拿來干凈的布帶,示意袁錚坐到凳子上。

    傷口被包了一夜,有些地方已經(jīng)被鮮血結(jié)的痂粘住了,桑遙咬著唇,動作極為輕柔地慢慢撕開,見血痂被撕掉又流出鮮血,她的手指總會控制不住地顫抖。

    袁錚見她這樣,垂下眼睫道:“我來吧。”

    桑遙頓了一下,以為是自己弄疼了他,便放開手站在旁邊。

    袁錚拉著布帶輕描淡寫地撕開,桑遙甚至聽見了空氣中細(xì)微的撕裂聲。

    “哎哎哎,你干嘛!不能這樣!”桑遙驚地彎腰一把抓住了袁錚的手,皺眉責(zé)怪道:“你這人怎么脾氣如此急躁,還不容易結(jié)好的痂都被你撕裂了!”

    她拿起布帛擦拭著滲出來的鮮血,“你這樣傷勢加重了怎么辦?”

    袁錚面無表情道:“沒關(guān)系,小傷而已?!睆男〉酱笞约翰恢朗苓^多少次傷,比這嚴(yán)重的多的是,只要死不了就沒什么大礙。

    桑遙瞪了他一眼,搶過他手中的布帶,小心地取下,“傷口這么深了還叫小傷,你怎么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昨天幫他清洗換藥的是王大夫,她并不知道他身上竟然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新的舊的都有,桑遙一邊上藥一邊問道:“袁大哥,你是做什么的?怎么身上有這么多傷疤?”

    袁錚沉默了一會,說道:“我是走鏢的。”

    “哦~原來是這樣,難怪?!鄙_b了然的點(diǎn)頭,鏢師走鏢確實(shí)危險,受傷也屬正常。

    桑遙問道:“那你那天怎么會出現(xiàn)在山上?”

    袁錚道:“是被人劫鏢,我們的人全死了,只有我僥幸逃了出來?!?/br>
    桑遙面露同情,嘆了口氣道:“能撿回一條命也算是命大了,袁大哥不要多想,好好養(yǎng)傷才是?!?/br>
    “嗯?!痹P點(diǎn)了點(diǎn)頭。

    桑遙拿起桌上的薄紗,說道:“大夫說傷口不能一直包著,天氣熱悶著容易化膿,只要不流血就可以用這個白紗包一下?lián)鯎趸覊m,這樣有利于傷口恢復(fù)?!?/br>
    袁錚沒有反駁,順從地任由桑遙動作。

    粉色的薄紗帶著淡淡的香氣,是和被子一樣的味道,上面還有折疊的痕跡,看樣子應(yīng)該是女子秋冬所用的紗巾。

    桑遙認(rèn)真地包扎著傷口,薄薄的紗摩擦在皮膚上帶起一絲絲怪異地感覺,身體不由自主有些發(fā)僵,喉嚨也一陣陣地發(fā)緊。

    突然,桑遙的手頓了一下,白嫩的耳垂迅速染上粉色,片刻后紅的快要滴血,連雪白的脖頸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昨天換藥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了,光線不甚明亮,自己當(dāng)時因?yàn)樘^緊張注意力全都在袁錚撕裂的傷口上,旁的什么也沒注意。

    可現(xiàn)在,自己竟然一直在看著一個陌生男人半裸的身子,還摸來摸去的,她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竟如此大膽,若是被外人知道,還不知要傳成什么樣子。

    第27章 ◇

    ◎孽緣2◎

    桑遙父母在幾年前因病去世, 留下一間糕點(diǎn)鋪,原本一家人經(jīng)營鋪?zhàn)拥纳膺€算不錯,現(xiàn)在只剩桑遙一人, 所有事情都要他自己做, 忙不過來,只能減少糕點(diǎn)的花樣, 如此一來,生意便差了很多, 只能勉強(qiáng)糊口。

    “桑姑娘, 今日的糕點(diǎn)賣的不多啊?!?/br>
    一個穿著藍(lán)色錦緞的年輕男子打著扇子走了過來,身后跟著一個仆從。

    桑遙坐在柜臺后面低頭整理,聽見聲音也不抬頭,淡淡道:“張少爺要買什么?”

    張淮是豐慶縣令的獨(dú)子,整天無所事事遛鳥斗蛐蛐, 要么就是在街頭閑逛。

    見桑遙連個正眼都沒給他,張淮反倒更來勁了,走到柜臺前打量一番, 用折扇敲了兩下, 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桑遙柔美的臉龐說道:“這些我全要了, 麻煩桑姑娘給我包上?!?/br>
    桑遙放下手中的活,依言把十幾盒今天現(xiàn)做的糕點(diǎn)全都擺到柜臺上, 彎腰取出細(xì)麻繩利落地打包好。

    “一共三兩銀子?!鄙_b撥著算盤說道。

    張淮坐在高腳凳上,朝仆從使了個眼色,仆從會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走到門中間站定,不許別人進(jìn)來。

    “銀子我張淮多的是, 桑姑娘....”將錢袋子扔在臺面上, 伸手抓住桑遙的手, 柔滑的觸感令他頭皮一麻,忍不住心神蕩漾起來。

    “放開!”桑遙漲紅了臉掙扎幾下卻沒掙開,張淮笑嘻嘻道:“桑姑娘,你看你整天守著這個破地方多辛苦啊,不如跟了我,要什么有什么,綾羅綢緞金銀首飾全都給你買?!?/br>
    “放開我!”桑遙用力甩開他的手,眼中滿是怒火瞪著張淮。

    被她瞪著,張淮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癡漢似的笑了起來,“桑姑娘的容貌就連生氣都這么好看?!?/br>
    桑遙氣的眼圈發(fā)紅,她孤身一身生活在這里,不敢真的惹怒了張淮,到時候吃虧受傷的還是自己,咬著唇從錢袋子里拿出三兩銀子,將東西往前一推,“慢走不送”

    說完,轉(zhuǎn)身往后面走去。

    “桑姑娘!桑姑娘別走啊!”張淮跳下凳子往前追了兩步,沒敢再進(jìn)去。

    “唉,回家!”張淮嘆了一聲,招手讓仆從拿了糕點(diǎn)離開了鋪?zhàn)印?/br>
    聽見二人離開的聲音,桑遙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下來,眼睛一酸再也忍不住掉起了眼淚,自從父母去世后,她過的每一天都膽戰(zhàn)心驚,如張淮之流欺她家中無人便言語調(diào)戲的事情時有發(fā)生,好在她是街坊鄰居從小看著長大的,憐惜她父母早亡,平日里多有照顧,那些人才不敢做什么。

    越想越傷心,桑遙趴在桌上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老舊的木板被踩踏著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桑遙哭聲一頓,意識到什么,抬起頭,只見簾子被人拉開,一個高大的身影逆著光站在隔斷處。

    “袁、袁大哥?!鄙_b叫了一聲,趕緊將眼淚擦干凈。

    “你怎么下來了?晚飯還沒做好。”桑遙道。

    袁錚在房間里聽見桑遙的哭聲,以為出了什么事,便走了下來。

    “出什么事了?”袁錚走進(jìn)去眼睛一掃,發(fā)現(xiàn)這里擺著一張簡陋的小床,和一張桌子,說是小床其實(shí)不過是用青磚靠墻壘起來后放了一塊木板在上面,看小床上面的東西,袁錚這才知道桑遙竟睡在這里。

    “沒,沒事?!鄙_b擦干了眼淚,站起身道:“我去做飯。”

    起身走進(jìn)廚房,袁錚也跟了進(jìn)來,“我?guī)湍?。?/br>
    桑遙連忙道:“不用了,你的傷還沒好,還是休息吧。”

    袁錚搖搖頭,“已經(jīng)沒事了?!眰陔m然深,但桑遙給他用的金瘡藥效果很好,不過兩三天的時間,傷口已經(jīng)好了不少了。

    見他這樣,桑遙便點(diǎn)點(diǎn)頭指了指灶下,“會生火嗎?”袁錚點(diǎn)點(diǎn)頭走了過去。

    桑遙站在灶臺前打了幾個雞蛋,看向灶下的袁錚愣了一下,說道:“袁大哥,不好意思,我忘記給你準(zhǔn)備衣裳了?!?/br>
    袁錚自己的衣服爛的很厲害,染上的血污清洗不掉,桑遙便一把火將其燒掉了,現(xiàn)在他身上穿的是桑遙救他那天臨時在鋪?zhàn)淤I的,當(dāng)時沒有細(xì)想,買的并不合身。

    袁錚嗯了一聲,抬手將一截竹筒塞了進(jìn)去。

    將西紅柿的皮剝掉,切成塊,桑遙拿起油壺看了看,小心地到了一點(diǎn)點(diǎn)擦了擦鍋底,將西紅柿倒了進(jìn)去,油水碰撞發(fā)出滋滋啦啦的聲響,翻炒幾下后舀了一瓢水倒進(jìn)去,桑遙準(zhǔn)備做個西紅柿雞蛋湯。

    趁著煮湯的功夫,桑遙拿了一顆大白菜清洗處理,“咚”地一聲灶膛發(fā)出響動,桑遙道:“袁大哥,怎么了?”

    “沒事,竹子沒干,燒炸開了?!?/br>
    這很正常,桑遙也遇到過,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續(xù)手中的活。

    晚上吃的很簡單,西紅柿雞蛋湯和一大盤子蔬菜。

    從碗櫥中拿出碗筷盛好飯端到院子里,桑遙喊了一聲讓袁錚洗手吃飯。

    “袁大哥,你的手怎么回事?”

    袁錚伸手過來拿筷子的時候桑遙見他手掌紅腫似乎還在滲血,不由驚叫道。

    袁錚無所謂地道:“沒事,破了點(diǎn)皮?!眲偛胖褡訜恼ㄩ_飛出來,他下意識用手抓了一下

    桑遙放下碗筷拉過他的手,右手掌心似是被燒到了,一大塊皮都沒有了,露出猩紅的rou,已經(jīng)開始滲血了。

    “這還叫沒事!”桑遙道:“是剛才燒火弄得?!?/br>
    袁錚道點(diǎn)點(diǎn)頭,手掌傷成這樣眉頭卻沒皺一下,桑遙知道他沒有痛感,卻還是忍不住道:“袁大哥,受傷了一定要及時治療知道嗎?”

    袁錚這樣沒有痛感雖然看起來很好,但也非常危險,因?yàn)樯眢w的主人不在意,傷口惡化加重等都有可能致命。

    起身走到屋內(nèi)的小角落,搬開雜物,桑遙蹲下身從地里取出一個密封的小罐子。

    “這是我前幾天燒的金櫻根水,專門治療燒傷的?!鄙_b取來一塊干凈的布帛用開水燙了一下抖了抖等它變涼。

    “這是我爹以前教我的,生活上總免不了受些小傷,這些東西家里一年四季都要備上的?!?/br>
    把布帛放在藥液中浸濕了敷在袁錚手掌上,頓時一股冰涼的感覺傳了過來。

    袁錚盯著桑遙的臉,“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桑遙掃了一眼他的愧疚值:5點(diǎn),嗯,很好,不愧是在戰(zhàn)場上廝殺的男人,心就是硬。

    桑遙沒想到他會這么問,愣了一下,說道:“我救了你,應(yīng)該對你負(fù)責(zé)任。”

    袁錚道:“你對每個陌生人都這么好嗎?如果我是壞人呢?”

    抿了抿嘴,桑遙起身拿了一把勺子放在袁錚面前,“我不會見死不救,若你是壞人那我只能自認(rèn)倒霉了。”

    她苦笑一聲,“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br>
    袁錚看她露出這樣悲涼的表情,莫名感覺心里有些不舒服。

    晚上休息的時候,袁錚讓桑遙睡回自己的房間,他在下面打地鋪就行。

    桑遙道:“沒事,袁大哥,你身上有傷,要好好休息,我睡在這里可以的?!?/br>
    桑遙拒絕了,不由分說催促著袁錚回房間休息。

    微風(fēng)從窗戶吹了進(jìn)來,帶起屋內(nèi)淡淡的香氣,今夜皓月當(dāng)空,繁星滿天,皎潔的月光灑進(jìn)屋內(nèi)點(diǎn)亮了如墨的黑夜,袁錚躺在床上甜淡的香氣鉆進(jìn)鼻間,是他渾身放松下來很快陷入了沉睡。

    次日。

    早上買糕點(diǎn)的人不多,桑遙整理了一下,便叫了袁錚去買衣服。

    “袁大哥,等一下。”正要出門,桑遙突然喊了一聲。

    袁錚轉(zhuǎn)身看她,桑遙蹬蹬蹬跑上樓,不一會又一陣風(fēng)似的跑了下來,手中拿著一個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