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又把主角攻了[快穿] 第14節(jié)
在馬上就要關掉手機時,他垂著眼猶豫一瞬,又順手點開了陸燃灰的頭像。 消息界面干干凈凈,除了滿屏幕的“早安晚安”刷了屏,連其他半條消息都沒有。 自打期末周開始后,陸燃灰就成了個機械的打卡人,往日里的噓寒問暖全都消失不見。 手機被直接甩到地上,大少爺力道中帶上了點火氣,悶頭灌了杯酒。 蘇展風塵仆仆地推門而入,好懸沒被重金屬音樂震得耳朵穿孔。 在其他人面前,他可沒有對云曳的忍耐力,大步走到k歌的那人面前,一手奪過話筒摜到地上。 話筒發(fā)出一聲極刺耳的破音,蘇展陰森森地笑:“唱這么凄涼,在給你親親老婆哭墳呢?” 音樂戛然而止,包廂陷入一片寂靜,那人也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什么情啊愛啊全被嚇到腦后去了。 偏偏幾人不敢放半個屁,因為他們的親爹全仰仗蘇總的鼻息過活。 蘇展嫌惡地罵了句:“滾蛋!” 幾個富二代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當場跑路。 礙事的人沒了蹤影,蘇展隨手把風衣扔在椅背上,坐到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氣息的云曳身邊,語氣又恢復如常:“怎么了這是,誰這么大膽子,敢惹我們云大少爺不高興?” 云曳的手機甩在地板上,屏幕一片漆黑,被蠻力摔裂了條縫。蘇展瞥了眼就掠過,環(huán)顧一圈包廂,有點驚訝:“陸燃灰今天又沒來?他不是你跟屁蟲嗎,這幾天工作態(tài)度很懈怠啊?!?/br> 云曳終于有了點反應,把燃盡的香煙浸滅在面前酒杯里:“你最近怎么屁話這么多。” 蘇展不為所動,笑嘻嘻道:“問兩句又沒事嘛,就不能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云曳皺眉,好半晌才不情愿道:“我沒叫他來?!?/br> 蘇展疑惑道:“為什么不叫?” 他其實知道陸燃灰最近要期末考——但那又怎么樣,他們?nèi)绻胝?,向來不會分時間和場合。 云曳沒說話。 他的鳳眼靜靜注視著面前酒杯里沉底的煙頭,沒頭沒尾道:“我覺得是真的?!?/br> 蘇展一頭霧水:“什么?” 云曳又點了根煙,向來冷漠不耐的臉上露出個近乎困惑的表情:“我好像搞錯了?!?/br> “陸燃灰好像是真心喜歡我,不是因為什么……攀高枝?!?/br> 呆滯片刻,蘇展像是聽了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拍著桌子狂笑起來:“你他媽在開什么玩笑呢?真心喜歡你?除了錢和權(quán),你小子還有什么值得喜歡的地方,總不會是喜歡你那臭脾氣……” 笑聲戛然而止。 蘇展僵著脖子,心中欲哭無淚地罵自己嘴欠,在云曳黑沉的氣壓下頑強找補:“呃,不過換個角度想,陸燃灰說不定是個受虐狂呢,還真挺有可能的……” 完蛋,越說越偏了! 被云曳狠削一頓,蘇二少終于老實下來:“所以你為什么會覺得他真心啊,總得有個理由吧?” 云曳把宴會上的事簡略復述了一遍,蘇展緩緩長大了嘴:“……” 艸。 不會吧,陸燃灰這廝玩真的? 可是真的會有人拋開錢權(quán),喜歡大少爺這破脾氣嗎……等等,難道他真的是個受虐狂? 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在蘇展眼前緩緩打開。他恍然大悟,越想越覺得合理,心道也許受虐狂的口味就是這么清奇。 良久,他干巴巴笑道:“哈哈,真喜歡你啊,那沒事了?!?/br> 大少爺擰著眉頭,心里亂得很。 他不是什么不知好歹的人,只是年紀輕輕就在名利場中沉浮多年,早就不相信真心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了。 但突然有陸燃灰跑到他面前,雖然什么也沒說,但每個微不足道的行動里都滿是對他的珍視。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如果換作是個女人,云曳恐怕已經(jīng)松口和她試試了。 但陸燃灰他媽是個男的! 大少爺罕見的束手束腳,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陸燃灰才好,畢竟這還是第一個真心喜歡他的人——哪怕對方是他最討厭的同性。 他陰著臉,眉心蹙成了川字,指尖的煙都快燃盡了也沒吸。 察覺到了發(fā)小的糾結(jié),蘇展貼心地換了個思路:“行,就算他是真心喜歡你,那虛榮勢利總跑不了吧?家里那么窮,非要凹出一副有錢人設,鐵板釘釘?shù)氖聦嵃?,還用再多說什么嗎?” 蘇展拍拍云曳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相信我,就他這種人,即使對你有三分真心實意在,剩下七分也是為了錢,你不信不行?!?/br> 云曳的面色驟然難看。 煙蒂被碾碎在指尖,落下一層黑灰,他不耐道:“還用你說?” 蘇展見發(fā)小孺子可教,欣慰地點點頭,剛想再說什么,被大少爺甩在地上的手機卻在此時震動起來。 是魏巡打來的電話。 背景音嘈雜,魏胖子賊兮兮地壓著嗓音,語氣卻難掩興奮。 “曳哥!我現(xiàn)在在一家叫零度的酒吧里,你猜我遇見誰了!” 云曳正是煩的時候,眼皮都不抬,冷淡道:“我們家老爺子?!?/br> 魏巡:“……” “哈哈,曳哥真會開玩笑?!彼尚陕暎o接著激動道:“我把照片給你發(fā)過去,你一看就知道……艸艸艸他怎么看過來了,曳哥我先掛了你看照片!” 魏巡天天大驚小怪,云曳已經(jīng)習慣了,掛斷電話后,隨手點開他發(fā)過來的照片。 漫不經(jīng)心的眼神驟然凝固。 蘇展探過頭來湊熱鬧:“遇見誰了,大呼小叫的……我靠!” 他語氣震驚地指著云曳的手機:“這這這,這不是!” 照片環(huán)境昏暗,因為拍攝者的手抖而高糊,卻依然難掩照片中央那男人的清俊非凡。 他正略微彎腰,側(cè)著半邊臉,輪廓線條柔和,正耐心地傾聽客人的要求。 蘇展只覺得自己的cpu快干燒了:“這他媽不是陸燃灰嗎!” 以及他這是在干什么,cosplay侍應生?玩情趣? 云曳回過神,面色陰云密布難看至極。 某種被欺騙的荒唐怒火涌上心頭,出離憤怒之下,他反而露出一個讓蘇展不寒而栗的笑,默不作聲地按碎了手機屏。 “在復習期末”? ……呵。 第15章 豪門世界 魏巡不愧是魏巡,二十分鐘后,不負眾望地把新情報帶了回來。 “曳哥,我問了其他侍應生,陸燃灰在這家酒吧已經(jīng)打工兩三年了,平時一有空就會過來兼職?!?/br> “他之前一周只上幾天夜班,這段時間應該是沒課,每天都會工作到凌晨?!?/br> 蘇展在旁邊拱火,陰陽怪氣道:“都期末周了,可不就是沒課嗎?!?/br> “打工的時候倒是不怕掛科了,只有來見咱們曳哥才影響學習是吧?” 冷靜了一會兒,云曳此刻理智回歸,也沒最開始那么生氣了。 雖然照舊因為陸燃灰的敷衍耿耿于懷,但打工這個理由聽起來很正當。 他沒理蘇展,皺著眉問:“為什么要打工?” “還能為什么,不就是為了錢。” 魏巡壓低聲音,和他們說自己的猜測:“陸燃灰家境不好還裝逼,再怎么吸他爸媽的血也不夠開銷的,他肯定要自己想辦法掙外快?!?/br> “我剛剛問了,這家酒吧的老板給他開的工資在同行里算高的,店里很多顧客都是沖著陸燃灰來的,他算是半個招牌?!?/br> 魏巡說出個數(shù),在普通人眼中已經(jīng)算高薪。但在這群富二代看來,陸燃灰辛辛苦苦工作一個月,工資還比不上他們半頓飯的錢。 云曳其實早在最初就從魏巡口中聽說了陸燃灰的真實家境,也知道他愛慕虛榮。但他對錢向來沒概念也不在乎,一直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今天親耳聽到他為了那點云曳完全看不在眼里的錢成天奔波,還一直瞞著自己時,大少爺才終于意識到一件事:陸燃灰很缺錢。 放在之前,這個事實不會引起云曳心緒的任何波瀾;但現(xiàn)在的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越來越難對有關陸燃灰的事無動于衷。 想起照片里黑發(fā)青年對其他人低頭淺笑的模樣,大少爺情緒壓抑,鋒利眉眼沉沉,某種玩具被共享的微妙不悅浮上心頭。 與此同時,還有更深的不解與困惑。 陸燃灰這么缺錢,為什么一直不說? 云曳自認自己不算小氣,陸燃灰跟在他身邊跑前跑后的,有那么多獨處的機會,但凡暗示性提一句,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甩出張卡來。 寧可放棄隨手可得的巨資,選擇瞞著自己辛辛苦苦打工賺錢,大少爺想不明白陸燃灰這么做的原因。 他想不明白,于是臭著臉,做了個自己都很驚訝的決定。 - 燃灰對此一無所覺。 不用絞盡腦汁伺候壞脾氣大少爺?shù)娜兆雍喼本褪翘焯?,雖然上班也很累,但他情緒始終不錯。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的戲份馬上就要結(jié)束,可以回到系統(tǒng)空間好好休整一番時,心情就更舒暢了,連客人的無理要求都顯得額外親切起來。 這天他像往常那樣來到零度,換好員工服,揚起營業(yè)的笑,熟練應付著各色各樣的顧客。 一切都稀松平常,直到燃灰端著酒杯路過卡座時,被領班拍了拍肩。 他似乎有話要說,燃灰停下腳步,順從地跟著領班走到暗處:“李哥,怎么了?” 領班道:“東區(qū)包廂那邊來了個客人,點名要你過去?!?/br> 東區(qū)包廂是零度最好的地方,至尊vip才能去的那種,里面客人大多非富即貴,消費水平也是一等一的高。 陸燃灰作為零度的半個招牌,也被那邊的客人點過幾次,每次都能美滋滋抽一大截酒水提成,自然樂意效勞。 他笑道:“謝謝李哥,我送完手里的酒就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