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給攝政王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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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老爺趕來為姑娘撐腰,嚴(yán)詞訓(xùn)斥了袁氏,也基本斷了和袁公子成婚的可能,可她怎么覺得,姑娘一點都不開心呢。 江漓垂眸看了靈心一眼,朝她笑了笑,道:“別擔(dān)心,我沒事。只是今日,我又突然想起了從前的很多事罷了?!?/br> 她想起前世父親為她擇選過多名男子,可那些人不是有權(quán)勢的紈绔,就是有些才能但滿身戾氣只想往上爬的寒門子弟。那些人,無一例外對父親的仕途有利。 她想起在這江南,明明有更適合做她夫婿的男子,可父親卻只當(dāng)作沒看見,只因那些人不走官途。 她也想起,父親后來知道自己在袁府水深火熱,卻擔(dān)心她若和離會影響他的聲名,就冷著心當(dāng)作視而不見。 這些事太多太多,多到將她心底僅存的父女情分消耗殆盡。 這一世,她不會再讓父親有機會利用她的婚事,來為他的官途鋪路。 江漓收回思緒,再次看了那扇緊閉的紅色漆木門,勾起了唇角。 還有袁氏。 若幾句責(zé)罰就能將前世罪孽嘗了,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思及此,她示意靈心跟上,提步離開了主院。 風(fēng)吹動江漓蘇白色的裙擺,翩躚似蝶,美麗絕倫。 她慢慢斂起了神色,長睫微垂,驀地一笑。 不急,腳下的路還很長,她要慢慢地走。 第5章 出了這一遭事,袁氏應(yīng)當(dāng)是怕在這個節(jié)骨眼再惹江城動氣,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再找江漓的麻煩。 靈心樂得臉上都是笑意,替主子梳著發(fā),贊道:“姑娘真是厲害,在老爺面前簡單說了幾句話,就能讓那袁氏吃癟!” 江漓只是微微勾唇,望著妝鏡中自己略略轉(zhuǎn)好的氣色,道:“袁氏在府中多年,哄得父親團團轉(zhuǎn),前幾日只是傷了她的面子,要想動她根基還遠遠不夠。” 靈心停下了動作,歪頭疑惑道:“那怎么樣才能動她的根基呢?” 這么多年,袁氏對付姑娘的手段又多又狠辣,她巴不得老爺將袁氏休了趕出江府才好! 只要袁氏呆在江府一天,姑娘與她同在一府,就要忍了身份的尷尬,還要受她無休止的刁難。 江漓笑了:“不急。袁氏為了給娘家交代,將袁召接到了江府照顧。聽說袁召這幾日已經(jīng)好了許多,我們?nèi)タ赐赐??!?/br> 聞言,靈心立馬垮了臉,很是不情愿:“阿?姑娘,咱們還要去見那袁家公子嗎?” 她總覺得那位袁公子不是個好人,且每回還色、瞇、瞇地看著她家姑娘。 實在讓人惡心得作嘔。 姑娘要是去看望袁公子,豈不是羊入虎口,自投羅網(wǎng)嗎?萬一袁公子心懷不軌,欺負(fù)了姑娘怎么辦? 江漓看出了靈心所想,寬慰道:“放心,袁召寄住江府,此事又被父親知曉,他定會覺得面上無光,行事也會掂量掂量分寸?!?/br> 江漓的父親江城,雖然迎娶袁氏時尚且身份低微,但如今已經(jīng)憑著能力才干擢升,官職地位比袁家高出許多,在這個節(jié)骨眼,袁召不敢作出出格的事。 且,今日之行十分重要,即使有些風(fēng)險,她也要前去。 靈心聽她這樣說,略略放下了心,但在為主子梳妝時,還是斟酌著選了幾支素凈些的釵環(huán)。 —— 袁召所住的院子在府中的西北角,樹木寥落,布置得也不甚如意。 袁氏原本想讓侄子住在東南側(cè)招待貴客的汀蘭苑養(yǎng)傷,只不過江城得知后,立刻將袁氏叫到了書房一番數(shù)落,指定了袁紹只能住西北角的院子。 袁氏爭取了幾回,皆被江城嚴(yán)厲拒絕,她方才察覺促成江漓與袁召相看一事,是真的觸怒到了江城。 她畢竟為人繼室,自然是以夫君為天,不敢再提要求,又因已經(jīng)在娘家面前打了包票要要將袁召照顧齊全了再送回袁府,當(dāng)下也只得忍了這口氣,親自將袁召送到了西北角的院落。 江漓來到此院落前時,但見門前蕭瑟,只有幾只鳥雀在不遠處的空地上啄食。 正巧府中有小廝上門送藥,正要進內(nèi)。 靈心得了江漓示意,上前叫住了人,問:“敢問是給袁公子送藥的嗎?” 那小廝見來問的是名臉生的婢女,還以為是伺候袁召的,本想不理,視線一掃掃到了不遠處的江漓,立馬斂了冷淡的態(tài)度,躬身朝江漓行了一禮,又向靈心道:“回姑娘,小的正是來給袁公子送藥的?!?/br> 他是袁氏院中的人,可那天江漓當(dāng)著老爺?shù)拿娼掖├^室夫人的畫面歷歷在目,他心中對江漓已經(jīng)有了畏懼之心,再加上老爺對袁召公子的冷淡態(tài)度,他從中也看出點苗頭。 看來這位從前毫無存在感的江府大姑娘,也沒有別人說的那樣好欺負(fù)。 當(dāng)下也不敢怠慢了江漓,恭敬問道:“大姑娘有何吩咐?” 靈心看他一眼,道:“袁公子在府中養(yǎng)傷,和江府到底帶著點親,我們姑娘特來看望。這藥你不必送了,交給我便好?!?/br> 小廝自然滿口說好,也不疑有他,將托盤遞給了靈心。 靈心望著小廝的背影走遠,才轉(zhuǎn)身走到了江漓身邊,低聲問:“姑娘,奴婢袖中的那包藥現(xiàn)在下嗎?” 江漓朝她點了點頭。 靈心見狀,從袖中掏出那包藥粉,打開全部倒進了藥碗中。 那藥粉是此行出門時,姑娘讓她從衣櫥最底下那格拿出來的,是味不影響藥效,但卻會讓湯藥難喝上百倍的藥。 且,這藥還會致人情緒激動,難以自控。 江漓看著白色的藥粉融入湯藥中徹底消失,又環(huán)顧四周確認(rèn)無異常,這才道:“事不宜遲,進去吧。” —— 袁召早得了下人的通傳,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半靠在榻上等人。 那晚落水,因他不會水,在河中撲騰了許久踢到了暗礁,導(dǎo)致腳趾骨斷了兩根,此時腳腫得老高還不能下地行走。 袁召是紈绔子弟,平時最愛留戀煙花場所看美人,躺在榻上的這幾日每天對著帳頂簡直無聊至極,聽聞江漓這個大美人主動上門來看他,自然喜不自勝,眼巴巴地望著門口。 見到江漓進內(nèi),袁召眼睛瞬間亮了,忙要屏退屋內(nèi)的下人。 江漓絕不能忍受與此人獨自呆在一間房中,阻止了想要避出去的下人,道:“不必,一會兒還有藥沒喝,需要人在旁伺候?!?/br> 袁召只得作罷,上上下下打量欣賞了眼前的美人一番,過足了眼癮,才道:“阿漓meimei來了,快請坐?!?/br> 江漓察覺到他露/骨的目光,渾沒看見似的,在距離床榻一丈外站定,垂眸失落道:“袁召哥哥,那天真是對不住。要不是為了此事不影響江晚的婚事,更為了江府的聲名,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拋下你先行離開了。” 袁召聽了,又見到江漓一幕委屈又難過的樣子,心里殘存的幾分生氣早就消失無蹤。 這位江家大小姐真是人間尤物,長得美若天仙不說,還如此善解人意,連繼母的女兒的未來婚事都考慮到了,怎能不叫他憐惜! 姑母昨日還在自己面前說江漓心機深沉,簡直是胡說八道!明明是姑母看著江漓樣樣出挑,樣樣都勝過江晚,出于嫉妒才詆毀江漓! 更何況,江漓手中還握著她生母帶來的一大筆陪嫁,他絕對要娶到江漓,如此他就能得到這筆嫁妝,下半輩子守著這一大筆錢吃香的喝辣的豈不是樂哉? 想到這兒,袁召一掃心中的陰霾,笑得更加急切,道:“阿漓meimei說的什么話,那日落水是我自己不小心,又怎么能怪到你。” 看到江漓站得遠,他殷勤地將身子往外挪了挪:“好meimei,站近些,讓哥哥我好好看看你可受了驚了?” 這話一出,江漓頓時全身上下一陣惡寒,連看都不要再多看袁召一眼,轉(zhuǎn)過臉對身后的靈心道:“藥已放涼了,端過去給袁公子的侍從?!?/br> 靈心也很忍受不了袁召色/欲/熏/心的樣子,聽到江漓放話,連忙將手中端著湯藥的托盤送到了床榻旁的下人手中。 袁召見到湯藥,倒也沒甚在意,由那下人伺候著喝下一口。 誰知,剛喝入口中,他的一張臉?biāo)查g扭曲,下意識就要吐出來,可礙于江漓在場,到底還是忍住了。 一口苦水含在口中,吐不出咽不下,還說不出話,袁召的臉慢慢漲紅了,臉色越來越難看。 江漓狀似不解,道:“袁召哥哥怎么了?這藥聽說是姑母請名醫(yī)專程為你熬制的,效用極好,可是有什么問題?” 袁召口中“嗚嗚”地叫了幾聲,想要說什么卻說不清,只得兩眼一閉,屏住呼吸強行將口中的湯藥給咽了下去。 他深呼吸一口氣,后背已經(jīng)出了一身的汗,道:“不知為何,這藥喝著比往日苦了許多?!?/br> 江漓便笑:“許是換了方子?阿漓聽說大夫會根據(jù)病人的病情發(fā)展,更改用藥的方子呢??磥?,這位名醫(yī)的醫(yī)術(shù)了得,良藥苦口,袁召哥哥還是快些喝下吧?!?/br> “這……這……”袁召望著那碗黑漆漆的藥,幾次猶豫還是下不去口,這味道實在是難喝,一大碗喝下去,恐怕要吐。 這什么破大夫,竟然能熬出這么難喝的藥!最最要緊的是,好巧不巧江漓也在場。 當(dāng)著美人的面,連碗藥都喝不下去,豈不是丟人? 正猶豫著,江漓又道:“袁召哥哥,快喝呀!” 那一聲聲“哥哥”將他的心都要喊酥了,袁召心一橫,捏緊鼻子,端起那一大碗的藥仰頭“咕咚咕咚”地一陣猛喝。 直到“啪”的一聲,他重重將空了的湯藥的碗放回托盤,饒是強行忍耐,還是在咽下最后一口苦藥的時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什么玩意兒,喝完藥竟然要了他的半條命! 江漓見他明明想吐卻強忍著還要維持風(fēng)度的樣子,心中一陣暗笑,仍裝作佩服的樣子,道:“阿漓從小最害怕喝藥了,袁召哥哥真厲害。” 見到袁召被哄得已經(jīng)有點飄,她口中話風(fēng)一轉(zhuǎn):“不知有一事,夫人可曾對袁召哥哥說過?” 袁召輕飄飄如墜夢中,道:“何事?” 江漓道:“夫人曾與我提過出嫁后,我生母的嫁妝一事?!?/br> 嫁妝?這可是大事! 袁召腦子頓時清醒了大半,眼睛盯著江漓等著下文:“夫人說了什么?” 江漓嘆了口氣,繼續(xù)道:“我本心想,出嫁從夫,既然是嫁到了夫家,我便也想要將生母的嫁妝帶到夫家,畢竟那是筆不小的財物,對夫家來說定會增添許多助益??煞蛉苏f,我生母的嫁妝是帶到江府的,合該留在江府,我是嫁出去的女兒,她自會給我額外準(zhǔn)備一份嫁妝。” 這些話江漓可沒冤枉袁氏,被關(guān)在柴房的那幾晚,袁氏每次來都要將這話說一遍,是以方才江漓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原原本本將袁氏的話復(fù)述,一字不差。 聞言,袁召已經(jīng)色變,還是不死心地追問:“你說的句句屬實?這些話都是我姑母親口跟你說的?” 江漓點頭。 袁召有些懷疑,可細細一想,忽然恍然大悟。 姑母之前一力撮合他和江漓的婚事,的確說過江漓生母的嫁妝,可,姑母沒有說娶了江漓之后,這筆嫁妝要給誰??! 他原本以為,娶了江漓這筆巨額嫁妝自然而然是給他這個夫婿的,原來姑母自己都在打嫁妝的主意! 到頭來,他是白白給姑母做了嫁衣裳?! 姑母是將他當(dāng)作傻子一樣的紈绔公子哥嗎? 這絕不能忍。 江漓見他臉色越來越沉,心知“火候”已差不多,便客氣告辭:“袁召哥哥,時間不早,阿漓先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