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嫁給病秧子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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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二月初的某天天剛蒙蒙亮,皇后娘娘與太子的車架再度駛離了宮城,這一次他們依舊是要先去元龍山的沐清觀。 林之南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原來皇后娘娘口中所說的那位“先生”,與沐清觀頗有些淵源,她起先已書信那位故友并得到了答復(fù),那位先生說會派弟子前來接沐清觀接人。 每次看到皇后娘娘提起那位故人時的表情,林之南都會暗暗八卦一下那位先生與皇后娘娘的事,看了不少狗血話本的她腦補了那位先生可能是個清心寡欲的道長,或者因為練了什么無情劍法所以不能談情說愛,這才與皇后娘娘有緣無分天涯相隔。 坐上離開宮城的馬車之前,她回望了一眼偌大的皇宮,她還記得初來那日天上落了大雪,今天倒是一眼可見會是個明朗晴日,可惜她至今還沒能成功翻上屋頂掀一片琉璃瓦下來,當真是遺憾。 車轱轆從官道一路碾到郊外,中間路過了上京城熱鬧的市集,林之南掀了簾子往外看了幾眼就興趣缺缺地放下了,她的袖子一直被小太子攥在手里,小少年神情間是明顯的郁色,一雙清澈的眼睛時時看著她,就像一只即將被拋棄的小狗。 “你昨兒是不是一晚沒睡呀?” 林之南湊近歪頭瞧他,“眼圈黑得都跟竹熊似得?!?/br> 小太子下意識抬手捂眼睛,然后才嘟囔:“南兒要走了,我睡不著?!?/br> 林之南問:“那你現(xiàn)在困不困?到元龍山還要很久,補會兒眠?” 小太子搖頭:“我想看著你?!?/br> 林之南挑眉,她拿了個靠墊墊到腿上,然后把小太子拉過來摁倒,讓他躺她腿上,小太子先驚慌地掙扎了一下,被林之南一句“別吵,乖乖躺著,不然我去娘娘車里了”給嚇到,就紅著臉乖乖躺在了她腿上,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林之南笑了。 林之南捂住他眼睛:“閉眼睡覺?!?/br> 小太子用力搖頭,把她手拿開卻還是握在手里,“我不,我要看著你?!?/br> 林之南也就任由他捏著自己的手,在那兒盯著她瞧了。 不過沒一會兒,她果不其然地就感覺到抓在手上的力道輕了,低頭一看,這小少年已經(jīng)閉著眼睛睡著了。 他濃密的眼睫垂著,皮膚白皙得像個精致瓷娃娃,不知夢到什么,嘴角翹著,露出一個小小的酒窩。 林之南戳了戳他的臉,不由感慨這家伙,以后不知會長成什么樣。 想著想著,她臉上輕松的笑意也漸漸隱去,撩開簾子再看了眼遠遠在望的龍元山,她神情變得逐漸凝重。 今天小太子其實不該來的。 第二十章 再度走入沐清觀,看著四周熟悉的景致以及前來迎接的觀主道長們,林之南有種恍然隔世之感,明明也就一個多月前的事,她衣衫破爛蓬頭垢面形如一個小乞丐地來到這里,叩響道觀大門,然后對著來開門的小道士說希望能被收留,那時還是半夜,她沙啞的嗓子跟平淡無波的說話語調(diào)還把那小道士給嚇得不輕。 而現(xiàn)在,她被小太子扶著手從馬車上下來,雖任著著素色衣服,但衣料質(zhì)地卻是極好,外頭還罩著一件滾著白色貂毛的斗篷——就是當初她第一回 見著小太子時他身上那件,她頭發(fā)梳得整齊,臉頰也干干凈凈,并且經(jīng)過小太子堅持不懈地投喂,她身上也好歹長了些rou,沒有之前瘦得皮包骨頭似得夸張了,后頭宮女內(nèi)侍跟隨,可以說是一派貴氣風(fēng)度。 也難怪道長們沒一個認出她來的。 進了道觀,皇后娘娘自去前殿,林之南拉著小太子在道觀轉(zhuǎn)了一圈,懷念了一下當初住了小一個月的院子,然后她逮著機會拉住路過一個小道士問了一句:“天成師兄在哪兒?” 小道士見著貴人先是驚慌緊張要行禮,被林之南拉住,他聽得那一句“師兄”又給愣了愣,疑惑地看了看林之南:“你是……” “天正小師兄,”林之南朝他做了個鬼臉,笑:“這么快就不認得啦,我是姜南?!?/br> 天正呆住,然后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小、小南?” “是啊?!?/br> 林之南點頭。 “你怎么變化這么大?” 天正笑起來,“我都認不出來了,你的嗓子也好啦?!?/br> “嗯哼,” 林之南拉了拉旁邊好奇的小太子,“多虧了我們?nèi)嗣佬纳频男〉钕挛桂B(yǎng)?!?/br> 小太子清了清嗓子,眼里卻是亮晶晶的笑意。 “所以,怎么都沒見著天成師兄?他不是觀主的關(guān)門弟子嗎?” 天成雖然年紀不大,但在沐清觀中的輩分卻是不低的,也因他是觀主的弟子,每回這種正式場合他都是要露面的。 天正聞言,臉上輕松表情略微收斂,嘆氣道:“天成師兄病了?!?/br> “病了?” 林之南皺眉。 小太子看了看林之南,問天正:“那可方便我們?nèi)タ赐???/br> 天正面露難色,他朝小太子做了個揖:“并非天正推脫,實是擔(dān)心師兄的病會傳染給殿下,還往殿下恕罪?!?/br> 還會傳染? 林之南心中閃過某個猜測,便問:“可否請師兄詳細說說?” 天正點頭,將兩人請到一間休息室坐,倒了茶,而后才說明了事情經(jīng)過。 元龍山的沐清觀一直以來香火都很鼎盛,尤其是臨近年節(jié),來往香客更是絡(luò)繹不絕,因而這段時間,道觀中的大道長小道士們都很忙碌,按照往年習(xí)慣,元龍山山腳下的元龍村里不少村民來道觀幫忙,原本這一切都很正常,直至有一日清早,天還未亮,有人叩響了道觀大門。 前去開門的正是天成,而叩門的是個抱著個孩子的婦人,母子倆全都衣衫襤褸像是流民,母親見著天成就跪下磕頭,說請道長救救她的孩子,天成一看那孩子面色就知道他病得嚴重,趕緊將母子倆帶進了觀中,然后請了觀中精通醫(yī)術(shù)的師兄來救治。 師兄診脈之后給那孩子開了方子,后頭幾日,因為大家都很忙,只有天成常常抽出時間來照顧母子倆,一來二去,那孩子的病情rou眼可見地逐漸好轉(zhuǎn),母親的精神也好了許多,母子倆對天成都很是感激。 可誰成想,就在那孩子病好第二天,天成卻病倒了。 天成一向勤勉,他經(jīng)常是整個沐清觀中起得最早的那個,可那天日上三竿大家都沒見著他,于是就意識到不好,進入他房中,就見他倒在屋子中央,面色潮紅呼吸急促,大冷天的卻是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濕透了。 這癥狀明顯是與前頭那孩子一樣。 “原來如此,那小師父現(xiàn)在可有好些?” 小太子見林之南皺眉不說話,便問。 天正臉色凝重地搖了搖頭:“還是時時昏睡,偶爾清醒也是神志不清,原本有兩個師弟負責(zé)照顧他,可這兩天那兩位師弟也……” “后院那邊廂房已經(jīng)隔開了,其實原本沐清觀不該在這時候招待貴人的,可觀主說他已將詳情稟明了娘娘,娘娘說會帶太醫(yī)來看看情況——” 林之南忽然問:“那對母子走了嗎?” “尚未,” 天正搖頭,“師父擔(dān)心那孩子病情還為徹底好全,下山以后恐會傳染給其他人,所以便說等宮里的太醫(yī)來了一道確認?!?/br> 林之南點了點頭,看小太子:“我去看看,你在這兒等我?!?/br> 小太子嗖的站起來拉住她袖子,“你去我也去?!?/br> 林之南把他摁回去,摸摸頭:“你身子弱,要是被傳染就麻煩了?!?/br> “你萬一也被傳染了呢?” 小太子不滿,“等太醫(yī)看完你再去不行嗎?” 林之南想了想:“我就遠遠看一眼,不靠近。” “南兒去,我也去?!?/br> 小太子堅持。 林之南無奈,去看天正,天正正傻愣愣地看這倆小孩,似乎不太理解為什么林之南一個小乞兒能跟太子用這種方式相處。 見林之南看過來,天正趕緊搖頭擺手:“不可不可,殿下身子尊貴,怎可冒這種風(fēng)險?萬萬不可的?!?/br> 林之南無言,她就知道一旦帶上小太子肯定就會這樣,于是她一抱胳膊:“也行,那我就直接去天成師兄那兒看好了,我還認得他的屋子?!?/br> 說著她作勢就要走,天正跳起來伸手攔住,急得額頭都要冒汗了,最后他只得妥協(xié):“好罷,我?guī)銈內(nèi)タ茨呛⒆?,只是說好了,千萬千萬不可走近!” 他近乎懇求地看先小太子,小太子眨眨眼,豎起三根手指點頭:“孤保證!” 天正又看林之南,林之南還沒表示,小太子已經(jīng)抓起林之南的手笑瞇瞇:“南兒也保證了。” 林之南斜睨小太子,小太子就朝她笑,林之南無語,就伸手戳他臉,小太子也由著她戳,旁邊的小道士天正看得又是一陣目瞪口呆。 天正帶著林之南和小太子到了客人住的偏院,院子門口另有一個小道士正捧著一本書盤腿坐著看,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到他們就是一愣。 “師兄?!?/br> 小道士跳起來行禮。 天正點頭:“桑施主他們今日可還好?” “一切都好?!?/br> 小道士回答,只依舊好奇地看了看林之南兩人,“師兄,這兩位是……” 天正回頭對林之南道:“他們就住在里頭,每日我們會有人輪流在這兒守著,給他們送吃食和一應(yīng)用具和藥品?!?/br> 林之南探頭往里張望,就見院子冷清,房門也都關(guān)著,完全感覺不出里頭住了人,她往前踏了一步,守門的小道士趕緊來攔她:“小施主,不可再往前了!” 林之南看向天正:“能把人叫出來一下嗎?” 天正皺眉,小太子也在旁道:“麻煩小師父了,我們就遠遠看看,不與他們接觸的?!?/br> 天正遲疑了會兒,還是點了點頭,只是又補了一句:“殿下和小南,請你們往后退些。” 見他們兩人確實退后了,天正才清了清嗓子,對著院子方向喊了一句:“桑施主,有客人想見你們,是否方便出來一下?” 院子里開始并未有動靜,天正又喊了一遍,里頭才傳來嘎吱一聲木門開啟的聲音,然后林之南就見著一個衣著樸素的婦人滿臉愁容地走了出來,疑惑地往他們這邊張望。 “這位便是桑施主了。” 天正介紹。 小太子就去看林之南,林之南皺眉看著那婦人,過了會兒,她突然問:“這位夫人,你們可曾在年前于上京西郊的粥棚領(lǐng)過粥?” 那憔悴的婦人愣了下,滿臉疑惑地看她,瞧她的神情,是確有其事的。 “你們可曾被兩個流浪漢刁難,一個面上有疤,一個滿嘴黑牙?后來這二人還被鎮(zhèn)國公府的侍衛(wèi)給抓了?!?/br> 林之南再度確認,婦人眼睛都詫異地睜大了,她遲疑著點了點頭。 果然是這對母子倆。 旁邊的小太子歪頭看她們。 “不知這位小公子是……” 婦人小心翼翼問。 林之南嘆氣:“我就是朝他們丟碗那個小孩。” 婦人不可思議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