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迷戀我 第46節(jié)
裴澤宇眸中閃過一絲狠戾,手里的勁徒然大了幾分,令人再難掙脫。 他一把將她扔進電梯了,拼命按著關(guān)門鍵。在電梯兩側(cè)的門關(guān)上后,總算給他騰出了一個私人空間。 裴澤宇猝不及防的掐住鄭可兒的脖頸威脅道:“瘋夠了沒?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真以為這幾天的荒唐行徑我不知道嗎?!” 他向來清楚鄭可兒不止是妒婦還是個蠢婦,可奈何她還有利用價值,他暫時不愿舍棄這顆棋子。 可她再三視他的囑咐為無物,早晚會拖他下水。他能做的,就是在獵物不乖的時候,徹底馴服。 脖頸上的手指一寸寸收緊,似乎下一秒,就能把它掐斷。 鄭可兒對上他冷然的雙眸,氣勢瞬間弱了幾分,她渾身癱軟,再無力掙脫。 見她冷靜下來,裴澤宇才恢復(fù)到那風(fēng)度翩翩的模樣。 鏡片底下的眸子變得溫和儒雅:“這件事我會幫你處理好,失去的代言我也會幫你找回來……以后你乖乖的,聽我的吩咐再行動?!?/br> 而后脖頸上的手往后,再緩緩?fù)乱?,最后按著她的后腰把她壓到身前:“再任意妄為我可保不了你……嗯??/br> 她丑態(tài)畢露,名聲盡毀,早已深陷泥潭。裴澤宇現(xiàn)在就是鄭可兒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即使知道他的手段狠辣,知道跟他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她也沒有別的法子。 于是鄭可兒顫抖著身子,點了點頭。 而杜昕然這里,氣氛也沒好到哪里去。尷尬的氛圍流淌著,一觸即發(fā)。 隨著鄭可兒和裴澤宇的離開,辦公室里就剩下他們兩人了。 裴逞那張冷臉令杜昕然想到前幾天他生病,自己沒去探望的事。 正懊惱著要怎么解釋,就聽裴逞清冷的聲線在耳邊響起:“不是很了不起的嗎,被人打就只會傻站著?” 她想起剛剛裴逞毅然挺身而出把她護在身后的情形,頓時自慚形穢。 自己這幾天這么對裴逞,他應(yīng)該很生氣才是,但他在危機時刻還是選擇護著她。 “對不起,這幾天我不是刻意不去探望你的,只是我跟鄭可兒交換了條件,不能隨意反悔。” 這件事裴逞早已知曉,也已然想通了。 不喜歡一個人本就沒有錯,他不能因為杜昕然不喜歡他,就惱羞成怒斥責(zé)與她,這樣的行徑只會讓他上不得臺面。 剛剛護著她也只是本能使然,即使是朋友有難,他也會出手相助的。 鄭可兒在裴氏敢那么放肆,自己就是感覺被挑釁了,才想教著訓(xùn)她的。 嗯……肯定是這樣。 裴逞釋然一笑:“我沒那么無聊,因為這樣一點小事就放在心上?!?/br> “但是有件事我需要教教你,不是每個人的承諾都需要遵守的?!?/br> 說著,他抬腳走到桌前,翻出跟鄭可兒簽過的其中一份合同,然后三兩下把它撕成碎屑:“就像我這樣,該毀的承諾,多大代價都得毀,懂?” 杜昕然似懂非懂的看著漫天紙屑,心里卻在吐槽,男人就是男人,在泳池邊還色瞇瞇的盯著人家呢,結(jié)果現(xiàn)在穿上正裝就翻臉無情。 想到那,她小聲嘀咕:“讓鄭可兒去你家雖然也是條件之一,但也算正合你意嘛,你不是喜歡她嗎?” 當(dāng)時她把地址給鄭可兒的時候,就在安慰自己。 自己只是在成人之美,要是裴逞沒有一點旖念,即使鄭可兒去了,也討不了什么好處啊。 這點順?biāo)饲樗耆珱]理由推拒。 裴逞的耳力極佳,她這點氣音自然沒逃出他的耳朵。 “哦?”他出乎意料的沒有惱怒,反而抬腿上前,話里自帶壓迫感,“我喜歡誰,你不知道嗎?” 杜昕然不曉得他這是演哪出,只是下意識的被帶得連連后退,直到后臀抵在他的書桌邊沿。 裴逞反常的沒有停止,依舊我行我素的湊近,眸子緊盯著她,話里充滿曖昧的挑逗:“我喜歡……” 深邃的眸底像旋渦,牢牢地吸附住她的心神。 昂貴的紫檀木桌角硌的人生疼,但她卻失去了語言能力,連制止他也做不到了。 心臟不聽使喚的狂跳起來,隨著距離拉進,她渾身被男人的氣息包裹住,帶著他身上獨有的柑橘香。 呼吸越發(fā)的不順暢,緋紅爬滿了臉頰,她的四肢變得酥軟,眼神不由自主的躲閃。 他想干嘛?這是什么新型的懲罰人方式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只能怪自己自作自受了,得罪誰不好,得罪心眼比針眼小的裴總啊! 兩個人有一段時間沒有這么親密,這不由得勾起了杜昕然在餐廳跟他玩鼻尖砰鼻尖的回憶。 裴逞一如既往的霸道,他一俯身,她只能壓著腰往后倒,幾乎整個人都要躺倒在書桌上,成了一個任人宰割的姿勢。 卻聽裴逞低啞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如同情人間的呢喃—— “工作?!?/br> 只見裴逞伸手從她的身后抽出了一份文件,而后站定,恢復(fù)了一派道貌岸然的形象。 要不是嘴角隱隱含住笑意,露出了他報復(fù)的快感,杜昕然都不敢確定他剛剛到底是不是故意捉弄她的。 裴逞很刻意的在她面前晃了晃那份文件,略顯得意。 “我要工作了,這幾天你還是繼續(xù)坐在外面吧?!?/br> * 接下來半天,杜昕然思來想去,以她認(rèn)識的裴逞來說,他不像是那么大度的人。 她在他生病時不去探望,還把鄭可兒送上門去,這事一定沒那么容易翻篇。 她絞盡腦汁,好在到下班時,她終于想出個能哄好裴逞的方法! 杜昕然誠意十足的邀請裴逞去電子游戲廳玩,他自是沒有理由拒絕的。 雖然不知道那么幼稚的哄人方式是誰教她的。 而且杜昕然雖然買了一大堆游戲幣,慷慨的說讓裴逞實現(xiàn)游戲幣自由,但看到裴逞興致缺缺后,竟自己拿著幣玩得不亦樂乎起來。 她玩游戲的時候,本性全露,面對打地鼠的游戲機,她握著錘子的手異常暴力,引得游戲廳的老板都頻頻側(cè)目。 玩射擊的時候,又全神貫注,明明沒射中靶心,她都能興高采烈得大喊大叫。 更別說玩彩票機的時候了,那一張張票出來時,她簡直笑得見牙不見眼了,連連抓著裴逞說,要給他換大獎。 嘈雜的環(huán)境中,女子的笑容肆意,如冬日里的陽光,牢牢吸附住裴逞的目光。 恍惚中,他好像也曾經(jīng)跟過某個女孩,這樣無憂無慮的玩耍。 倏地,一只巴掌大的玩偶被塞進裴逞的手里,打斷了他的思緒。 “給你,這獅子是我好不容易贏回來的?!彼龜傞_自己玩得紅腫破皮的手,可憐兮兮道,“看在我這么辛苦的份上,今天你就算沒玩,也能開心了吧?” 裴逞扯了扯唇,權(quán)當(dāng)回應(yīng)。 說真的,他的確沒玩,但也的確……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忘卻了。 他把玩著手上的玩意,頗為不解:“為什么送我獅子?” “因為你像?。 倍抨咳缓敛华q豫,“你愛面子,有自信,霸道且張揚……當(dāng)然,主要還是因為你厲害,像獅子一樣,能夠縱橫森林,所向披靡!” 她后半句的馬屁拍得到位,令裴逞自動忽略了前半句對他略微不友好的評價。 還鬼使神差的說了句:“那跟你前男友比的話,怎么樣?” 歡悅的氣氛頃刻間散盡,杜昕然眼里流露出她刻意掩飾了一整天的悲傷。 “不知道什么時候養(yǎng)成的習(xí)慣,我一不開心就會來這里玩,所以也想著帶你玩,把你所有的不開心都拋走?!?/br> 其實今天她也有一點點私心,她也有不愉快想要沖走,所以才會玩得比裴逞還要投入。 只是暢汗淋漓一番后,當(dāng)結(jié)束時反而會有一種空落落的反差感。 尤其裴逞無意中提起了那個話題,那股傷感就像海嘯一樣席卷而來。 杜昕然嘆了一口氣:“如果可以,我真想回到幾天前,不跟鄭可兒做那個交易,不去聽那個曾經(jīng)的過往?!?/br> 原來有時候,知道了反而比不知道更痛苦。 難怪爸媽和蔣岳哥哥都要瞞著她,因為那樣的事,遺忘是幸福,知道了,除了徒增煩惱之外,沒有其他好處。 尤其是,當(dāng)鄭可兒說那些的時候,根本勾不起她一點記憶,到現(xiàn)在想得腦袋隱隱作痛,也還是記不起來。 她像是聽著別人的故事,聽著一個虐戀悲劇,而倒霉的是,主角正是自己。 “你懂嗎,要是我能記得一星半點也是好的,偏偏,我不記得,我甚至分不清楚她說的是真是假?!?/br> 這種感覺就是你明知道忘了什么,卻拼盡全力也想不起來,被吊著不上不下那種難受。 早知如此,她不如不問,那她還能騙騙自己,她根本沒有失憶,也沒有那種悲慘過往。 現(xiàn)在聽過了只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她被甩了,還是不知道被誰甩的,甚至她為這個人沖出了馬路,差點連命都沒有。多么中二的故事,是她自己聽了都覺得覺得可笑的程度。 “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畢竟沒有人像我那樣?!?/br> 裴逞才知道杜昕然今天一直在強顏歡笑。 原來她并沒有像鄭可兒說的那樣,對那虛無縹緲的過往緊追不放。 走在路上,他徒然開口:“我明白,因為我也是沒有過去的人?!?/br> 裴逞告訴杜昕然,因為mama病逝了,孤苦無依的他大病一場,醒來后發(fā)現(xiàn)所有記憶都消失了。 那時的裴逞好像一張白紙那樣,爺爺跟他說什么,他就信什么,他也無從去分辨真假。 “他說因為mama喜歡英國,所以跟爸爸結(jié)婚后,我們一家就移民去了那里,后來爸爸意外死了,mama一手把我拉扯長大,爺爺依然給我們寄去生活費。” “我在英國醒來后,第一個見到的就是爺爺,他說尊重我的選擇,讓我繼續(xù)在英國念書,直到前幾年,我才重新回國來接手裴氏?!?/br> 杜昕然一直知道裴逞在國外長大,但沒想到背后也藏著輾轉(zhuǎn)崎嶇的故事而已。 但據(jù)他爺爺?shù)恼f辭,還算挺合理的,雖然裴逞因為mama病逝就重病失憶,看起來戀母情節(jié)挺嚴(yán)重的…… “那你爺爺很疼你啊,就算沒了最愛的父母,你也應(yīng)該把他當(dāng)成最親的人來看待?!?/br> 沒想到裴逞搖了搖頭:“不一樣的?!?/br> “我跟爺爺姑姑之間像是隔了一層,我無法對他們完全交付,甚至,我認(rèn)為我的身世可能是他們憑空捏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