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酥手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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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意。我的夫人也不愿意?!笔捨道淠乜粗?,“國公?爺,您愛妻如命我可以理解,寵女之心我也可以理解,但這個法子不過是安撫您一個人的心,您不妨再問問李氏的意思,或許,她的癥結(jié)并不在此。” 祁國公?怔然,“我問過她了?,她不肯說……你不愿意,莫不是誤會我別有所圖?我并非為了?自己?,也不怕告訴你,我的妻子若是去了?,我也會隨她而去。我只是知道,滿朝上下,只有你護(hù)得住紹清,他?若是不靠你,待我和夫人都去了?,要怎么?辦?” 他?不是為了?有人繼承爵位?蕭蔚一愣,迅速打量他?一眼,斂起?神色,朝他?施禮告退,“國公?爺決定放棄責(zé)任一心殉情?,那就接受放棄責(zé)任的后果,莫把責(zé)任推給他?人,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內(nèi)子到貴府探病,還?請國公?爺善待,莫要為難。告辭了??!?/br> 語罷轉(zhuǎn)身離去,獨(dú)留祁國公?佇立良久,所思太深,便將頭埋在臂彎里痛哭起?來,旁邊有侍衛(wèi)上前問詢勸導(dǎo),他?只是擺擺手,哭道,“人這一生?艱虞,想護(hù)的人護(hù)不住。是我沒用……” 第78章 我知道我很齷齪 李氏的院子藥味濃厚, 余嫻尚未下轎,就被沖得暈頭轉(zhuǎn)向,兩個嬤嬤扶著她走下來, 緩了神思,才看?清院中六七個藥爐子,每個藥爐子前邊都有兩名丫鬟煽風(fēng)煎藥,聚精會神,滿頭大?汗卻不動,皆是沉穩(wěn)的性子。 嬤嬤介紹道, “我家夫人睡得不好,吃得不好, 也難得活動,平日憂思過?度, 這些?藥有安神助眠的, 有消食開胃的,有舒筋活血的,有散郁疏塞的, 還有日常調(diào)理的……總之是各種各樣, 光是喝藥都把人喝得嘔了?!?/br> 從?前陳桉也有過?這種情?況,李氏和陳桉差不多?的歲數(shù), 曾也是一舞劍器動四方的虎女, 說起來也是差不多?的經(jīng)歷, 余嫻能夠共情?,“夫人的福氣在后頭, 心結(jié)困塞, 通了便都好了。上次見面,觀夫人的面相, 是福澤深厚之人,相處下來更覺她與人為善,和藹可親,生病就醫(yī)再正常不過?了,不必想得太絕?!?/br> “怪不說我家小姐與您交好,特意讓老奴來接您?!眿邒咝χx過她的寬慰。 院子很?大?,繞了幾個彎才到?正屋,抬眼就看?見梁紹清站在門口等她,兩相對視,他眸光微微一亮,揚(yáng)起唇角,“阿鯉,快過?來?!彼袢沾┲G紅的裙子,顏色看?得人高?興,他慣來不喜歡死?氣沉沉,紅色張揚(yáng),許是李氏瞧著也歡喜。 余嫻提著裙角上?階,走到?他身前,擔(dān)憂地?問,“夫人睡了嗎?可能進(jìn)去?” “沒有,正等著你?!绷航B清引著她進(jìn)門,穿過?屏風(fēng),一眼看?見帳內(nèi)倚枕而坐的李氏。 她比上?次見面時還要懨懨,嘴角下方和眉心中的皺紋十分?明顯,稍仔細(xì)些?還能看?見藏在黑發(fā)中的幾縷銀絲,這時也盡力扯出一個笑來招呼她,“阿鯉你有心了。夫君說是封鎖了消息,也不知怎的還是傳到?你們耳朵里,難為你來一趟探望,我今日感覺好得多?,能坐起來了。” “我阿娘聽說你要來,還好一陣叮囑我,莫要再沖撞了你呢?!绷航B清笑起來,眉眼語氣俱是溫柔,“我同她講了敦羅王府發(fā)生的事,她很?喜歡你,說你性子好,真誠又善良。” 余嫻原本打算問出口的試探,全都哽在了嗓子眼里,李氏和梁紹清皆是真心當(dāng)她只來探病,她實(shí)在問不出口,只好抬手指了指外邊,“我?guī)Я艘恍?補(bǔ)品來,但想著這些?東西夫人怕是吃過?很?多?,便讓嬤嬤收起來了?!?/br> “我確實(shí)吃得太多?,每日全當(dāng)飯用了。”李氏自嘲一句,抬眼見她尚未坐下,“快坐下,好好敘一會。紹清,你親自去一趟庫房,把我的珍寶匣子拿來,我給選個小玩意送與阿鯉?!?/br> 饒是聽出支開他的意思,梁紹清愣了一瞬,也依言起身,遵照吩咐去了。 余嫻坐下后,李氏垂眸,認(rèn)真說道,“是夫君告訴蕭蔚我生病了的吧?他想讓蕭蔚娶了紹清,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他這么做的。只是還不知如何?同他開口說清楚為何?,這件事的內(nèi)情?太復(fù)雜了……”她的眉心又?jǐn)Q起來。 原來她知道?余嫻訝然,趕忙斂起神色,“是我狹隘了,心思不純,還讓您cao勞這些??!?/br> “這是我們家的事,本該我去管束的。讓你擔(dān)驚受怕,才是我的不對?!崩钍侠∷氖?,誠懇道,“我夫君以為我不知,其實(shí)我曉得,若我真的去了,他也活不下去,所以才會這么急匆匆地?想給紹清找個棲身之處。正因如此,我吊著這口氣,真咽不下,我也不希望他做傻事?!?/br> 余嫻有些?恍惚,似乎一切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樣,“祁國公也是用情?至深之人?!?/br> “是啊。我與他青梅竹馬,年少夫妻,從?吃糠咽菜,到?隨軍作戰(zhàn),如今繁華看?遍,只得一個紹清,他舍不得我,也放不下紹清,想要兩全,我懂他的心思?!崩钍夏曋?,“但請你放心,將心比心,你與蕭蔚也是兩情?相悅,彼此知心,我是不會讓紹清插足的。” 余嫻很?感激她,可她鬢邊被湯藥熬白?了的發(fā)絲讓余嫻覺得太過?殘忍,不禁問道,“那梁小姐怎么辦呢?…都說您是心結(jié)難治,您的心結(jié)在哪?我可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若只是擔(dān)心梁小姐以后如何?自處,我與蕭蔚可以看?顧一二,或者,您若是舍得,我讓我的外公幫忙,收她為徒,教習(xí)武藝,送到?麟南去?還可以求陛下賜她封地?,為她挑選郡馬,兩個人在封地?也能安穩(wěn)一生?” 李氏卻搖搖頭,慘笑一聲,“我是憂他性命。夫君為了給我尋藥,巧取豪奪,結(jié)怨頗多?,紹清為人也張揚(yáng)無懼,從?來不把人放在眼底,這都怪我,一個勸不住,一個沒教好,如今四處結(jié)仇,釀成大?禍,若是祁國府倒了,哪怕陛下賜紹清封地?,他的性命也是系在腰帶上?,沒了庇護(hù),就要收斂脾性,心驚膽戰(zhàn)地?活著。加上?他……”李氏唉聲一嘆,方才所述只是次要,重要的她并不再提。 余嫻也不追問,不愿她再繼續(xù)想這些?憂心之事,岔開話題聊起了別的。 待梁紹清抱著匣子回?來,李氏果然為她挑選了一只水潤清透的玉鐲,為她戴上?,又拿出另一只,收在新的匣盒中交給她,“全當(dāng)冰嬉宴時的賠禮了,這是一對,另一只是給蕭大?人的?!?/br> 余嫻并不推辭,認(rèn)真謝過?。 之后李氏與她又聊了一會,梁紹清雖在旁陪著,卻始終心不在焉,直到?郡主來了,照例要同李氏拉拉家常,余嫻和她見過?后,就被梁紹清帶著出去了。 “你莫太哀思了,只消將你阿娘的心結(jié)打開,一切病魔自可不攻而破。”余嫻安慰他,“也許病重是個契機(jī)呢?我見過?不少患有心病的人,痊愈之前拖拉了許多?年的心疾忽然嚴(yán)重,之后竟就通體舒暢,全都好了?!?/br> 梁紹清不予置評,“晌午了,到?我小院里用過?飯再走吧?!?/br> 余嫻想著還有些?話和他說,便沒有拒絕。 兩頂轎子一前一后,入了院子,禾豐在門口迎了他們進(jìn)去,仿佛一早預(yù)料到?她會來似的,飯菜都備的兩份。 “我娘的心結(jié),難破得很?。”正要用膳時,梁紹清忽然將話題繞回?來,“我偷聽到?了你和阿娘的對話……我就說,你與阿娘素?zé)o交情?,在王府一劫前還厭惡我,怎么可能來探病呢?原是我爹舊事重提了。” 余嫻夾菜的手頓了頓,垂首低聲道,“你與蕭蔚不合,我已知曉,總歸你也不想順從?你爹的意,你娘的態(tài)度很?明朗了,不如我們聯(lián)手勸說你爹?雖說不論?怎樣,我都不會讓你爹得逞,但若是能勸服,總好過?一場干戈。” 梁紹清卻凝視著她,“若我說,我想呢?” 余嫻愣住,緩緩抬頭看?向他,“嗯?” 梁紹清一字一頓,“我想順我爹的意,我想嫁給蕭蔚。” 余嫻瞳孔驟縮,“你…你對他……?”她眉頭一擰,“不行!這種事講求心甘情?愿,兩情?相悅!只要我不同意,你休想!” 梁紹清忽然站起身,一步跨至她身前,緊握住她的手腕,將她一把撈起拉近,抑制著激動,顫聲道,“我期待過?你與蕭蔚和離,等來的卻是他升官你封誥,我知道你無論?如何?都不愿意離開他,可我真的很?想時時見你,沒有辦法了,我想,我真的想!我絕不與你爭搶蕭蔚,或者說我對他根本沒興趣!我在意的是你!只要能時時見你,與你同出同進(jìn),我愿意嫁給他!哪怕做小!” 驚世駭俗的言論?,聽得余嫻渾身震顫,頭皮發(fā)麻,一句“蕭蔚也絕不會允許你插足”就這么被堵在喉嚨。他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是,她確實(shí)有想過?,梁紹清一直不愿出嫁,是不是因為愛慕女子?但她從?沒想過?梁紹清愛慕的是自己!也決計想不到?,他竟愿意為她嫁給蕭蔚做妾!回?想種種,蕭蔚讓她不要與梁紹清走得太近,她終于明白?為何?。 可是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誰管你為了誰?”余嫻想掙扎出他的手掌,不住地?擰腕縮手,憤然道,“不是你想、你愿意、你犧牲了就可以不顧旁人的意愿!梁小姐,你何?必自甘墮落?梁夫人還等著你解開她的心結(jié)!如今不是想這些?風(fēng)花雪月的時候!” “她的心結(jié)就是我!就是我對你的心意!”梁紹清緊緊握著她的手,將她拽向內(nèi)屋,禾豐張口欲言,被梁紹清瞪了一眼,只好咽下勸導(dǎo),去幫忙遣開丫鬟小廝。 門猛地?被關(guān)上?,梁紹清深切注視她,拽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脖頸上?,在她受驚如鹿的眼神中,帶著那只手迅速向下游移,余嫻駭然,尚未反應(yīng)過?來何?意,想要縮回?的手又被他鉗制住,他一手褪去外裳,衣間那層“胸脯”也隨之褪去,她的手被放置在平坦的胸膛上?,胸腔中,梁紹清的心臟跳動如鼓,灼熱似火。 余嫻如遭雷劈,瞪大?雙眼急急呼氣,眼前人垂首湊近,彼此呼吸纏繞中,她聽見梁紹清說了一段讓她恨不得掘地?三尺逃走的瘋話: “我也是男人,蕭蔚能給的,我也能給,論?財力論?身份,我都不輸給他!你拒絕了我的沁心飲,在我面前吹噓蕭蔚的美貌,壽宴上?送套匣氣我,用計逼退闌珊,冰嬉宴上?你拿冰塊揍我,還不準(zhǔn)我說出去,你咬著我的衣袖,不經(jīng)意間把頭埋在了我的臂彎,你的眼神寫滿了想要救我,在王府中你與我合謀,我第一次抱住你,你輕盈的身體蜷縮在我懷里,后來又一次救了我,這些?事情?都讓一個男人心心念念,心心念念到?想把你從?蕭蔚身邊搶過?來!搶來抱緊,繾綣,廝磨!阿鯉……我知道我很?齷齪,我也想當(dāng)你的丈夫?!?/br> 第79章 我想博你芳心 一腔情愫宣之于口, 激出更為熱烈的勇氣,原本收斂的心意霎時間全都鉆出了?眼底。 余嫻望著他猩紅明亮的瞳眸,她終于在驚心動魄的美貌下?, 看出了?男人的神?采,頓時嚇得動也不敢動,生怕他亂來,進(jìn)退不得之時最是羞憤難當(dāng),隨著他最后一句荒唐之言落下?,她還?是忍不住叱他, “放肆!你胡說什么?瘋了嗎?!” “我沒?有!我知道你不想面對,但我所言句句屬實(shí)!”梁紹清取了?簪, 任由?滿頭的青絲流瀉,“你看看我, 蕭蔚有的美貌我也有, 你不是喜歡美貌之人嗎?為何不喜歡我呢?你只知叱我放肆,卻不知我也曾因母親的說教克制過?、壓抑過?,但我對你的情意猶如幽篁琴音綿綿悠長?, 余音繞繞難以抑止!我本就不是內(nèi)斂之人, 為何要克制?為何要壓抑?我是瘋癲之人,我就?要轟轟烈烈, 驚世駭俗!我要做蕭蔚的妾, 做你的面首!只要你愿意給這個機(jī)會!” “我不愿意!”余嫻當(dāng)即喝止, 激動得顫抖不休,以防他有更為可怖的非分之想, 只得頻頻表態(tài), “你聽懂了?嗎?任你如何犧牲,都是你一廂情愿!我不愿意!梁紹清, 你醒醒!梁夫人郁結(jié)于心,你卻在這和我說這些放肆的話!你當(dāng)真是要驚世駭俗,連生母性命垂危都不顧嗎?!” 她的喝聲震耳欲聾,梁紹清的眸光微微瀲滟,似有淚意涌動,秀長?的眉蹙起,把苦楚都聚在了?川字頭,“我祖上似有詛咒,我不得以真身示人,否則隨時有殞命之險,我娘是怕她身故后,我執(zhí)意恢復(fù)男兒身一命嗚呼,又怕我時日無多更會行盡不留遺憾之事,對你強(qiáng)取豪奪!可只要我順父親的意嫁給蕭蔚,我一輩子都會安分地守著女兒身!也能安分地與你相守!那么阿娘的心結(jié)自然就?破了?!” 余嫻一怔,他扮作女兒身的緣由?竟是詛咒?何其荒唐!若非他一直謹(jǐn)小慎微地裝扮,從未露出任何馬腳,她險些以為這是他為了?說服她編造的謬論!一瞬的愣神?后余嫻又迅速清醒,“所以你同我說這些,就?是為了?私欲,將你救母的使命強(qiáng)加給我?逼我接受你?!” “當(dāng)然不是!我一直過?著渾噩的日子,被名利浮華包裹太久,又苦于壽數(shù)的枷鎖不得不偽裝自我,但每次見你,都讓我眼前一亮,我喜歡你對每條生命的共鳴,喜歡你不顧一切救我的樣?子,喜歡你說你自己活命的運(yùn)氣一直很好,這些都讓我感到鮮活明快,你一顰一笑都能驅(qū)散我的陰霾。原本我可以靜靜地等你很久,可阿娘病重了?,人的生命之脆弱讓我迷茫,所以當(dāng)我爹再度提出將我托付給蕭蔚時,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你的鮮活,我好像又對生命有了?期待,我對我爹的提議心動了?。我不是為了?逼你才同你說這些,我也是鼓足了?勇氣,想要博你芳心!” “夠了?!梁紹清,你的心意我了?解了?,倘若我還?未嫁,不管你是男是女,你的愛意,我都會感謝與珍藏,但我已?經(jīng)成婚了?!你醒醒啊,我有夫君,也不打算紅杏出墻!你的愛意就?只是你的愛意,與我無關(guān),請你像藏住你的男兒身一樣?把它藏好!” 余嫻懊惱地說著,隨著話音落下?,梁紹清的氣息再度逼近,后頸一緊,他的手攥住了?她,她只看見通紅的眼眸,蹙起的眉頭,下?滑的淚,萌動的情和欲一瞬瞬猶如走馬燈般映入眼簾,他克制不住地想要擁吻她,她奮力掙扎避如蛇蝎,彼此衣袖肘腕摩擦,點(diǎn)燃滿室火熱。 她的推拒讓他停住了?動作,就?停在她的面前,幾欲崩潰,“我如今沒?有奢望你與他和離!就?算只是走個?過?場讓我嫁給他,知道我對蕭蔚并無半分遐思,也不行嗎?就?算只是讓我像闌珊一樣?成為你的面首,哪怕只是個?擺設(shè)!讓我見到你就?好也不行嗎?”梁紹清抵住她的額,失落地垂眸流淚哽咽,“只是給我一個?機(jī)會!我可以等你再考慮,考慮多久都可以!” 余嫻好似被灼熱的愛意燙傷,滿面通紅,仍舊堅定地?fù)u頭,“不行!考慮多久都不行!我不同意,你也必須接受這個?結(jié)果?!既然你聽到了?我和梁夫人的話,那么就?不會想不明白,看著你插足他人姻緣,和看著你恢復(fù)男兒身,一樣?讓她糟心!” “插足?插足?!你就?那么肯定,你不會對我動心?!”梁紹清委屈地質(zhì)問她,一手扒掉自己的衣襟,大片的雪色半露,他微抬頭抻開脖頸上的青筋,只見一道筋線向下?延伸至鎖骨深窩,肌rou僨起的胸臂上汗珠淋漓,他凝視著余嫻,撫住她的后頸,顫聲乞憐,“饞我……!” 繼而啞聲,“求你了?,饞我……” 余嫻被他的動作震驚得瞪大眼說不出話。 此時此刻,他的青絲散開后長?及足踝,與白皙的肌膚摩挲盤繞,黑白涇渭分明,又交雜蜿蜒,一側(cè)別在耳后,露出青翠的玉墜,映襯著他的濃顏,又一縷不慎被銜于唇畔,分劃了?半邊臉頰,截斷了?淚痕,便讓人抬高視線,瞧見他那羽睫盈淚,順著淚痕再向下?看,他的唇口不住地吁出熱氣,胸膛起伏。知他迫切,欲念龐雜,神?搖心晃。 余嫻的腦子一片空白,想推拒的手因不方便觸碰胸膛而瑟縮了?,只能推梁紹清的臂彎,拗不過?,慌忙抬眸看向他,“梁紹清!” 他此刻只沉浸于蓄意勾.引,垂首湊近,嗅她眉眼,“阿鯉,阿鯉……!”喚她名姓,又將她的名字吞咽入腹,抬眸定定地凝視她,滑動的喉結(jié)澀起,“我好想,你要我……你不動心嗎?你敢肯定,永遠(yuǎn)不會對我動心嗎?!” “是!我敢肯定,絕不會對你動心!”余嫻強(qiáng)硬地擺頭,帶得珠釵亂晃,勾纏住了?他的衣袖,上邊織金紋的金線脫落,纏得更緊,她偏頭拽扯,珠釵滑出,隨著她篤定的話語一齊落地。 清脆的響聲讓梁紹清心驚,熱淚奪眶,“好想你要我,想你要我……阿鯉,不行嗎?真的不行嗎?你再想想,再考慮一下?,只是把我接回蕭家!求求你給我一個?機(jī)會!以前是我混賬,你讓我在你身邊彌補(bǔ),不行嗎?” 余嫻欲言又止,怎么都說不通,她惱他固執(zhí)。 梁紹清見她不語,眸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欣然問她,“可以是嗎?可以考慮是嗎?行的,是不是?你在王府救我,怕我的臉被劃,rou被切,你也是欣賞我的美貌的,你會動心的,會喜歡我,只是我們相處還?不夠長?,把我接回去,日久天長?,我也可逞得一二齷齪私心,對不對?” 他殷切的注視,等待余嫻的答復(fù)。 此時門?卻“吱嘎”一聲開了?,“小姐!……??!” 余嫻思緒盡斷,松了?口氣。梁紹清臉上淺淡的笑意與眸中的光卻盡數(shù)消褪,猛地轉(zhuǎn)頭,“出去!” 眼前景象不禁讓禾豐倒吸一口涼氣,她知道梁紹清要向余嫻坦白,但沒?想到會這般狼藉,面對梁紹清的命令,她只怔了?一瞬,便頷首施禮,“蕭大人來府上接蕭夫人了?,國公爺喚您一起出去迎送?!?/br> 蕭蔚來了?。他平常下?值不會這樣?早。 余嫻發(fā)?緊的喉嚨終于呼出了?一口氣,想到梁紹清如今的瘋癲,唯恐他將她囚禁,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他正凝眸觀察著她的表情,視線交匯時他慘然失笑,“你方才一直在忍著對我的畏懼,是嗎?你害怕我將你關(guān)起來不讓你見蕭蔚?你覺得我已?經(jīng)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了??所以我今日鼓起勇氣對你的剖白,你都沒?聽,只是覺得我在發(fā)?瘋?!” 眼看他的情緒又要涌起,禾豐也捏了?一把冷汗,待要勸導(dǎo)時,余嫻卻冷靜地開口,“你既要將愛意這樣?宣之于口,我聽與不聽都是我的自由?。但我自以為,所有的喜愛都無法維持穩(wěn)定如一的情緒,所以理智也好,發(fā)?瘋也罷,實(shí)屬正常。既然正常,我當(dāng)然也認(rèn)真地聽了?。只是這事情不能勉強(qiáng),再問千遍萬遍,我也是那句話,我嫁人了?,我愛蕭蔚,不打算紅杏出墻,也絕不會對你動心?!?/br> 禾豐在旁,難免尷尬,垂首斂起神?思,狀若未聞。梁紹清盯著余嫻,尚在回味那句“我當(dāng)然認(rèn)真地聽了?”,她理解他的瘋癲,也不在意他脫口剖白的方式,她總是能戳中他的心,慰藉他狼藉的靈魂。 余嫻深深然望著他,嘆了?口氣,仍是開了?不該開的口,“你與蕭蔚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看似謹(jǐn)小慎微,實(shí)則膽大包天,愛行難路,不畏鬼神?。而你看似張揚(yáng)無懼,卻處處受限,不敢放手一搏。他很好,你也很好,只是他一無所有,無須顧慮,而你責(zé)任在肩,做不了?自己,難免可惜。既然你已?鼓起勇氣將秘密告訴了?我,那么且看世上有無鬼神?詛咒,帶走你的性命吧,以三月為期,若是沒?有,我便上門?告知你父母,三月前我就?已?知曉內(nèi)情。彼時,你又何妨再一次鼓起勇氣,以真面目示人?” 第80章 對策 滴漏聲聲催促, 梁紹清凝睇著她,“倘若我真如你所言去做了,恢復(fù)了男兒身, 你愿意給我機(jī)會嗎?” 余嫻搖頭,“但你若真?去做了,你便給了自己得活的機(jī)會。你說向往我珍視生命如一的態(tài)度,喜愛我的鮮活,無?非是你面對生?死迷茫,在我身上看到了生?機(jī), 想待在我身邊求一隅安心。梁紹清,你若真?不想渾噩度日, 何不自己?執(zhí)刀辟路,尋覓歸處?要么安然接受女兒身, 真?正恣意瀟灑, 要么孤注一擲變回男兒身,突破枷鎖。搖擺不定最是消磨人,當(dāng)然會苦了?!?/br> 語罷, 她也不管梁紹清會不會聽得一二, 再如何她只是旁人,多嘴已是僭越, 更何況她也不知自己?的肺腑之言到底是良言, 還是噩藥, 說到這只算作今日一場鬧劇的了斷,“禾豐姑娘, 勞煩你幫我梳整一番?!?/br> 不照銅鏡也曉得, 自己?發(fā)髻松散,形容狼狽, 這個樣子?走出去,多的事情都鬧出來了,她只想趕緊離開國公府回家,不愿節(jié)外生?枝。 事關(guān)國公府和?梁紹清的名聲,禾豐立即應(yīng)聲,三兩下?為她抿好了頭發(fā)。 梁紹清也已將衣襟拉好,端端系上,想要送她,嘶聲喚,“阿鯉……” 剛開口,余嫻迅速盯了他一眼,這一眼意味深長,意在止住他的心思。如今知曉他男子?身份,再如何都?看不回女子?的樣貌,饒是嘴上喊著“梁小姐”,當(dāng)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面上好過,心底也曉得要時時提防。 他往前?走了一步,被?瞪得眼紅神傷,還想說什么?!案心盍盒〗阏写缟?,不必多送了?!庇鄫箙s逃也似的提裙就走。 禾豐匆匆看了眼梁紹清,后者合眸頷首,示意她跟上余嫻,她幾個箭步?jīng)_過去為余嫻引路。 轎子?還停在小院門口,方才驟然起風(fēng),吹搖樹枝,轎簾被?掀開,里頭積滿了落葉與輕塵,余嫻毫不猶豫地用大袖拂去,“走吧?!?/br> 禾豐看著被?決絕地掃落一地,又遭踐踏的落葉輕塵,輕嘆了口氣,對于已有沃土滋潤的姹紫嫣紅來說,這些塵泥不值一錢。 正廳中?,國公爺招待蕭蔚喝茶,難得的是郡主攙扶著李氏也出現(xiàn)于此,余嫻進(jìn)?來時,幾人的目光盡數(shù)落到她身上,蕭蔚原本鋒芒暗藏的厲眸化為繞指柔,迅疾起身握住她的手,無?聲以眼神詢問情況。 余嫻微微訝異,當(dāng)即反應(yīng)過來,恐怕是陛下?賜給蕭蔚的侍衛(wèi)知曉她被?梁紹清請去小院,立刻就去班房向他通報了。余嫻抿唇淡笑,搖頭示意,他卻仔細(xì)將她入目可見之處都?仔細(xì)檢查了一遍,確認(rèn)無?傷后,視線才慢慢游移至她的頭上。 少了一根珠釵。 蕭蔚眸底微微泛起不悅,轉(zhuǎn)身向祁國公告辭,“今日時候不早了,在下?就先攜內(nèi)子?移步回府,國公夫人病體未愈,在此久坐實(shí)在勞身傷神,還望多加休息,保重身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