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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悸動 第58節(jié)

    煙花放完,裴延讓工作人員幫忙一起收拾了狼藉,開車載著江昭意離開,江昭意坐在車上,懷里是他送的碎冰藍(lán)玫瑰,眼底漾著笑意就沒褪去過。

    忽然,裴延把車停在路邊,街燈暗黃的光照進(jìn)車廂。

    有了剛才先例,江昭意眨眼問他:“還有什么禮物?”

    “挺聰明,”裴延輕拍了下她腦袋笑道,從中控臺上摸過一個包裝精致的方形絨盒遞給江昭意,下巴微揚(yáng),開口,“打開看看。”

    江昭意把懷里的花放下,結(jié)果方盒打開,微微一怔。

    盒子里是一枚圓形素戒。

    江昭意拿起戒指細(xì)細(xì)打量,戒圈打磨精致,里面刻著她的英文名eloise,字跡流暢飄逸,是裴延的筆跡。

    裴延拿過戒指,握住她左手,緩緩把戒指戴在她無名指上,一點點推到指根,尺寸很合適,戒身冰涼,但江昭意卻覺得一顆心guntang。

    “你……”江昭意想問他為什么送自己戒指。

    裴延握著她的手,抬眸看著她笑:“這枚戒指在柏林是做的,可能素了點兒,等正式求婚,我再送你一個更好的?!?/br>
    戒指是在柏林時他親手做的。

    這個認(rèn)知讓江昭意眼睛一熱,只覺得鼻尖微酸,從重逢起,他就已經(jīng)想好了要娶她,而那時,她只想一時歡愉,然后離開他。

    吸了吸微酸的鼻尖,江昭意看著裴延說:“好?!?/br>
    車子再次啟動,裴延修長指節(jié)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似不經(jīng)意地問:“今晚回哪?”

    “阿公和哥哥去港島了,西溪花間只有我一個人住?!苯岩獾徒拚f道。

    前面是紅燈,裴延停下了車子,轉(zhuǎn)頭看向江昭意,窗外霓虹拖著尾巴照進(jìn)車廂,小小一束光落在他眸底,江昭意被他看得臉熱,不自在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

    裴延手指在方向盤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江昭意心跳頻率幾乎重疊。

    半晌,裴延看著她,語氣暗示意味十足:“那要去我哪喝酒嗎?”

    第五十二章

    濃稠如墨的黑夜里, 裴延一雙黑眸直勾勾盯著她瞧,像是夜面下看似寂靜,實則波濤洶涌的海面, 江昭意眼睫輕扇, 心尖不受控制地一顫。

    過了須臾, 裴延聽見小小的,輕輕的一聲嗯。

    裴延單手握著方向盤,一手牽著江昭意, 一路上,兩人十指相扣,等車停在了青山壹號, 他也沒有放開她。

    下了車,江昭意直接被裴延抱在懷里, 徑直闊步地向電梯走去。

    電梯門打開又合上,江昭意手里還抱著花,猝不及防地就被裴延抵在墻上, 碎冰藍(lán)玫瑰被這動作一驚, 綻放的花瓣都抖了一下。

    裴延手摟著她,極具侵略性的目光掠過她身上每一寸地方, 江昭意被他看得臉頰發(fā)熱, 舉起手里花束,企圖擋住裴延熾熱的眼神。

    “擋什么?”

    裴延抬手按下她懷里的花, 粗糲虎口捏著她的下巴, 低頭吻了下來。

    江昭意想伸手去擋,被裴延握住了纖細(xì)的手腕兒, 反扣舉向頭頂,她被迫仰頭, 被動承受著他的吻。

    裴延一邊吻著她,一邊抬手去按電梯上行鍵,清脆“?!钡匾宦曉诙呿懫?,等江昭意再回過神來,電梯門已經(jīng)打開了。

    江昭意一路被裴延推搡著往客廳走,裴延摟著她,抬手拿過她手里的花束,隨手?jǐn)R在進(jìn)門處的玄關(guān)上,然后雙手托起她的臀部,把人抱在了懷里。

    身子驟然騰空,江昭意不禁摟緊了裴延的肩,細(xì)痩勻亭的雙腿懸掛在他精瘦的腰間,白色雪紡紗裙擺微揚(yáng),如玉的腳趾微微蜷縮。

    裴延抱著她往二樓走,吻從她唇游離,落在了揚(yáng)起的天鵝頸上。

    準(zhǔn)確來說,不是吻,是咬。

    裴延刁鉆地咬著那一塊薄嫩的肌膚,牙齒輕磨,舌尖舔舐,江昭意渾身一顫,小腿都有點兒抽筋了,差點兒從他身上掉了下來。

    “腿夾緊。”裴延拍了下她臀,啞聲提醒道。

    江昭意貝齒咬唇,害羞地嗯了一聲,掛在裴延腰側(cè)的雙腿愈發(fā)夾緊,布料摩擦,腿根那處肌膚生了熱,紅意蔓延全身,連眼尾都泛著攝人心魂的粉。

    裴延抱著江昭意,提腿踹開了主臥虛掩的門,房間燈應(yīng)聲亮起,明亮光線落在兩人身上,江昭意伏在裴延肩側(cè),微瞇起眼睛,小聲開口:

    “裴…裴延,太亮了。”

    “哪亮了?”裴延把她放在床上,柔軟床墊微微凹陷,他半跪在床尾,垂下眼皮看她,語氣痞壞:“亮點兒挺好,看得更清楚?!?/br>
    “……”江昭意別過臉,不想理他。

    裴延低笑了聲,把房間亮度調(diào)低,只留下床頭那盞白色風(fēng)信子落地?zé)?,微黃朦朧的光照亮房間。

    江昭意仰頭看著裴延,暗黃光線下,他下顎緊繃著,眼神幽沉漆黑,眼下那顆紅痣,因欲.望侵蝕,越發(fā)妖治。

    白色雪紡紗碎成一塊塊羽翼狀的布料,飄落在昂貴的手工地毯上,江昭意身體泛起一層層粉意,她微弓著身子,指尖一點點抓緊了身下的床單。

    裴延半跪在床尾,手臂摟著江昭意細(xì)軟腰肢,低頭吻她心尖,耳邊是她砰砰亂跳的心臟,左胸那顆紅痣在光下,微微顫栗。

    江昭意抬起濡濕的長睫,視線里,是被橘黃光線暈出大塊扇形光斑的天花板。

    耳邊響起抽屜開合的聲音,江昭意撐開眼看去,裴延手里拿著兩瓶未開封的指甲油,她一怔,問他:“你拿指甲油做什么?”

    裴延單手握住她纖瘦的腿,眼鋒從勻亭的小腿掠過,落在江昭意緊繃的腳上,她被他這么看著,腳趾忍不住蜷曲,連指頭都泛著俏生生的粉。

    “還記得嗎?墨爾本那晚。”裴延濕熱呼吸落在她顫栗的腳踝,聲音很啞。

    江昭意指尖抓緊了床單,聲音顫抖地回:“什…什么?”

    裴延吻流連在她腿、足踝幾處,半晌,他掀起眼皮看她,眼底情緒翻涌,像翻滾不停地海浪,把她推向至高峰。他粗糲指腹摩挲,看著她,一字一句道:

    “給你涂指甲油?!?/br>
    江昭意愣愣地眨了眨眼。

    裴延把兩瓶指甲油在她眼前晃了晃,“選個顏色?!?/br>
    江昭意看去,兩瓶指甲油顏色一個是貓眼綠,一個是楓葉棕,她微微臉紅,別過眼睫,低聲說:“……隨,隨便?!?/br>
    “那就綠色,”裴延低頭吻她濕漉漉的眼尾,輕笑道,“第一晚,你就是涂得這個顏色,很漂亮?!?/br>
    “……”

    裴延單膝跪在地毯上,修長指節(jié)攥住江昭意腳踝,江昭意眼睫輕顫,長腿微曲著,指尖抓緊了床單,呼吸因為緊張越來越急促。

    江昭意看著裴延擰開指甲油,把她的腳放在膝上,低頭,凌亂碎發(fā)落下,在硬挺眉骨打下淺淺陰翳,他神情認(rèn)真,像是在做什么很嚴(yán)肅的事。

    裴延握住江昭意的腳,垂眸打量,她腳生得好看,纖細(xì)勻稱,指甲修剪整齊,在燈下泛著粉,又一圈圈小小的月牙。

    柔軟的刷子覆上甲床那一瞬,江昭意身體忍不住抖了下,想要抽回腳,卻被裴延握得更緊。

    她低眸,對上他的眼,裴延眼神暗沉,盯著她開口:“別亂動?!?/br>
    江昭意哦了一聲,乖乖地坐著,任由裴延給自己涂指甲油。

    貓眼綠的指甲油一邊邊涂上指甲,指甲油很涼,帶著潮濕的冰冷,江昭意微仰起白皙的脖頸,鎖骨凹陷,姣好弧度隨著裴延動作一顫一顫的。

    心尖那顆紅痣紅的像朱砂。

    在空調(diào)冷風(fēng)里,顫巍巍的立起。

    兩只腳涂完,江昭意感覺自己像是才游完一圈泳,渾身上下,沒一處干燥的地方,大汗淋漓,烏發(fā)緊貼著臉頰,眼神茫然又懵懂地看著裴延。

    裴延手握著她的足,江昭意長腿微曲著,他低頭,guntang呼吸掠過,江昭意腳趾卷曲著,眼睫顫抖著,完全不敢看裴延,只聽他低沉笑聲在耳邊響起:“睜眼看看,很漂亮?!?/br>
    江昭意垂睫去看,十指卷曲的腳趾是一圈漂亮的貓眼綠,指甲油還未干透,螢火照著,泛著綠油油的光,很是好看。

    “不道聲謝嗎?”他問,吻隨之落下。

    頭頂?shù)臒艄庥珠_始旋轉(zhuǎn),江昭意腳趾繃緊了,呼吸變得潮濕,她能感覺到裴延的吻,似乎帶了一點兒指甲油的味道,不刺鼻,很好聞,隱約有香氣。

    像什么花香呢?

    江昭意想不起來,她的思緒一片混沌,像是溺死在河里的魚,被裴延這一片海浪包裹,飄起,沉下,又游出水面,獲得片刻喘息機(jī)會。

    裴延吻著她,一邊用手去尋找她的指尖,骨指分明的手被她凌亂烏發(fā)一圈圈勾住手腕,他攥住她的手臂,指節(jié)穿過指縫,和她十指相扣。

    江昭意眼睫顫巍巍睜開,側(cè)頭看向裴延,從這個角度,她能瞧見他好看的手,冷白膚,青筋盤虬,指節(jié)分明。

    她很喜歡他的手,喜歡他手指游遍全身帶來的心動,喜歡他的指節(jié)陷入她身體里時,一顆平靜的心臟被他撩起滔天駭浪。

    裴延握著她的手,帶著她,感受彼此重疊的心跳,他低頭吻她眼尾的淚,漫不經(jīng)心的笑:“別憋著,叫出來,我喜歡聽。”

    江昭意緊咬的貝齒,再忍不住松開,她揚(yáng)著天鵝頸,目光被燈晃暈,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瞧見了被空調(diào)冷風(fēng)吹著的窗簾,落下又揚(yáng)起。

    裴延把她抱起,走到酒柜前,耐心吻她,開口:“挑一支酒,待會喝?!?/br>
    “……”江昭意抬睫看去,入目的黑色立式酒柜陳列著一排排酒,她正要出聲,他忽然用力,聲音被打斷,開口是輕顫的嬌嗔,“……左,左邊…第二排,第三支……酩悅……嗯——就…就它了——”

    “成?!迸嵫訐P(yáng)眉,從酒柜里拿出香檳,順便把她放到了飄窗上。

    江昭意的雙腿懸在半空,輕輕晃蕩著,裴延驟然離開,讓她身體往向后靠,雙手撐在兩側(cè),指尖一點點攥緊了鋪在飄窗上的柔軟毛毯,毛毯瞬間遍生褶皺。

    裴延從酒柜里拿出一只酒杯,擰開瓶塞,金色液體倒?jié)M酒杯,他喝了一口,低頭吻住江昭意的唇,朝她渡去一口酒,手摟著她,再次擁緊彼此。

    “味道怎么樣?”裴延虎口掐著她的下巴,指腹有一下沒一下揉著她的唇。

    江昭意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可,可以……”

    “敷衍。”裴延點評。

    江昭意被裴延抱在懷里,手撐在玻璃窗上,指尖蜷縮著,眼睫在冰涼的酒液從脖頸一路滑過肩胛骨時,輕輕顫抖著,眼尾的淚干了又濕。

    裴延垂眸,朦朧燈影下,懷里姑娘的皮膚白皙,香檳色液體順著她削瘦肩胛骨一路蜿蜒,一點點滴落在白色毛毯上。

    冰涼的酒液和guntang的吻交織落下,江昭意蝴蝶骨微唞,忍不住輕顫了一聲,玻璃窗上的手慢慢滑落,又死死拽住了一旁飄蕩的窗簾。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用力,還是他力氣太重。

    恍惚間,江昭意聽見“滋啦——”的一聲,再抬睫去看,窗簾被她拽了下來,像只枯葉蝶,落在了身旁。

    “這么用力?”裴延唇貼在她耳側(cè),笑得痞壞,“以后住進(jìn)來,你來挑窗簾布置房間,怎么樣?”

    江昭意不知道該怎么去回答裴延這個問題,她好像完全醉了,醉得不省人事,裴延剛才渡過來的那一口酒,度數(shù)分明不高,可她還是醉了。

    醉的不是酒,是他。

    平京盛夏多雨,“轟隆——”一聲雷鳴,江昭意驚得躲到裴延懷里,裴延抬手揉了揉她被汗浸濕的長發(fā),像安撫,卻在逗她:“外面下雨了,你不用下了?!?/br>
    “……”

    雨點噼里啪啦砸在玻璃窗上,江昭意睜眼去看,水珠貼著玻璃滑落,沖走了一切痕跡,可窗子上還有著交錯的手印。

    一大一小,緊緊相貼,像是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