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悸動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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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昭意和店員道謝,用消毒過的湯匙舀起一個餃子,輕咬一口,熟悉的味道在唇齒蔓延開,讓她有想落淚的沖動。 是mama做的餃子。 江昭意快速吃完一個餃子,和店員聊天:“阿姨,我前幾年來棲塘,怎么沒看見這家餃子店?” 店員告訴她:“我們這家店雖然開了很多年,但老板他們一家去了外地做生意,就把店給關(guān)了,前幾年回來,這家餃子店也重新開業(yè)?!?/br> 江昭意吃了一個餃子,似不經(jīng)意地問起:“餃子店以前就叫這個名字嗎?” “不是,”店員笑瞇瞇地說,“我們店以前是根據(jù)老板娘名字取的,后來老板娘有了孩子,店里又重新裝修了一遍,就用一雙兒女的名字做了店名?!?/br> 江昭意眨了眨酸澀的眼,安靜吃著餃子,店里又來了客人,店員去招呼旁人,江昭意吃完餃子,付了錢,接過店員遞來打包好的餃子,從店里離開。 此時,一輛小面包車從遠(yuǎn)處駛來,江昭意停下腳步,抬睫看過去,面包車在店門口停下,坐在副駕駛上的女人從車上下來。 江昭意眼神頓住,女人穿著印花襯衫,黑色長褲,長發(fā)利落扎在腦后,正出聲叫從駕駛座下來的男人:“老江,你叫昀昀把餃子搬下來,動作輕點兒啊?!?/br> “好,”江樂成戴著一副眼鏡,模樣儒雅,溫聲叫少年,“昀昀,快點把餃子搬下來?!?/br> 后從車上下來的少年穿著連帽衛(wèi)衣,剪著寸頭,身形高挑,皮膚白,長得陽光又帥氣,他懷里抱著一箱餃子,笑呵呵地應(yīng)話:“媽,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嗎?” 胡雅嗔他:“就是你做事,我不放心?!?/br> 江昭意拎著打包盒的手發(fā)緊,塑料袋發(fā)出沙沙的聲響,一陣風(fēng)吹來,沙子灌進(jìn)喉嚨,嗆得她咳嗽不止,連眼睛都紅了一圈。 江樂成和江昀把餃子搬進(jìn)店里,胡雅站在外面守車,不經(jīng)意一瞥看見站在樹下的江昭意,女孩穿著白色雪紡長裙,身量纖瘦,她似乎被風(fēng)沙嗆住了,正捂著嘴咳嗽不停。 江昭意緩過來后,抬起頭,正好和胡雅的目光在半空撞上。 女孩因為咳嗽的臉帶著紅意,栗棕長卷發(fā)被風(fēng)吹的揚起,她的杏眼一圈紅,眸底泛著盈盈水意,五官清麗且精致,周身氣質(zhì)清冷。 和她記憶中那個愛笑,愛撒嬌的小姑娘判若兩人。 胡雅眼睛瞬間就紅了,不可置信地叫她:“昭昭?!——昭昭,是你嗎?!” 江昭意冷淡挪開眼,走到路邊,招手?jǐn)r車,剛好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江昭意拉開后座車門上車。 胡雅見她要走,立馬追上來,扒拉著窗戶,焦急地喚她:“昭昭,昭昭——!等一下——!昭昭——!下來和我說說話好不好,mama求你了,昭昭——!” 司機往車外看一眼,語氣猶豫:“姑娘,你……” 江昭意連余光也沒給胡雅,冷淡報出瑯?gòu)指5氐牡刂?,和司機說:“開車?!?/br> 第三十章 出租車向前疾馳, 江昭意余光再看不見胡雅身影,她無力靠著座椅,無神看著窗外倒退而過的殘影發(fā)呆, 想起了離開棲塘的那天。 離開棲塘鎮(zhèn)是八月出伏天, 杭市氣溫依舊炎熱, 烈陽高懸,蟬鳴聲不斷,吵得人心亂。 江昭意坐在車后座, 手攀在窗沿回頭望,成排的香樟樹倒退,烏篷船穿橋而過, 遠(yuǎn)處的青瓦綠墻的四合院,都一一消失不見。 “看夠了嗎?”一道威嚴(yán)的老人聲音拉回江昭意思緒。 江昭意扭頭看過來, 說話老人是她名義上的外公江學(xué)名,身著一身昂貴手工黑色西裝,兩鬢斑白, 象征已過花甲之年, 但精神矍鑠,沉淀歲月痕跡的眉眼銳利又駭人。 迎上江學(xué)名冷冽目光, 江昭意不免心生怯意, 怯聲開口:“阿…阿公……” 江學(xué)名輕嗯一聲,看向江昭意的眼神化柔些許, 溫聲叮囑她:“阿公知道你舍不得你的養(yǎng)父母, 為了報答他們養(yǎng)育你十五年,我已經(jīng)讓人安排好了他們未來生活, 你不用擔(dān)憂。” “但是昭昭,你要知道你是我江學(xué)名的孫女, 是祥匯集團(tuán)唯二繼承人,你和他們永遠(yuǎn)是兩個世界的人,知道嗎?” 看似叮囑,實際警告。 江昭意掩去眼中怯怕,脆生生應(yīng):“我知道了,阿公?!?/br> “好孩子?!苯瓕W(xué)名抬手摸了一下江昭意腦袋。 江昭意身體瞬間繃緊,直到老人收回手,才徹底放松下來,身上綿裙早被汗液濕透,黏在背上,車載空調(diào)的冷風(fēng)一吹,寒意從毛孔滲進(jìn),涼的她打了一個冷顫。 江學(xué)名余光瞥見,語氣沉了沉,“別那么膽小,你是江家的女兒,膽子大點兒。” 江昭意不敢看江學(xué)名,低頭輕嗯一聲。 從棲塘鎮(zhèn)到杭城機場,江昭意一路沉默,等上了來接她和江學(xué)名的私人飛機,她和江學(xué)名禮貌打過招呼后,進(jìn)了房間小憩。 躺在柔軟床墊上,江昭意眼神空洞看著窗外被機翼撞散的云層走神片刻,然后坐起身,抱住雙膝,下頜抵在膝上,壓低聲音抽噎。 在江學(xué)名上門來接她走之前,胡雅夫妻倆跟她許諾過,等江昀身體徹底好起來,他們就會來平京接她回家,可她還是舍不得他們。 哭了半晌,江昭意止住了聲音,拿出手機給胡雅發(fā)消息,字里行間都是小心翼翼的期許:【mama,我上飛機了,你們什么時候來接我回家啊?】 飛機上信號不好,江昭意收到胡雅回信已經(jīng)是到江家后,她迫不及待打開手機看mama發(fā)來的消息,但眼睛里滿是不可置信。 胡雅發(fā)來消息:【昭昭,我們養(yǎng)你這么多年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你以后就乖乖在你親生父母身邊待著,那才是你的家,我也有自己的孩子需要照顧,所以我們以后就別聯(lián)系了?!?/br> 當(dāng)年胡雅懷上江昀時,害怕她不接受弟弟的到來,和江樂成商量打掉孩子,是她出言勸說,胡雅才同意留下了未出生的江昀。 可現(xiàn)在…現(xiàn)在mama說,她不要她了,讓她以后別聯(lián)系她。 江昭意咬緊唇,撥通胡雅電話號碼,顫抖著指尖把手機貼耳,一陣忙音響過之后,聽筒里傳來機械冰涼的女聲:“您好,你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 反復(fù)幾次都是如此。 連給養(yǎng)父江樂成撥打電話也是正在通話中。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補償這些年的虧欠,江舒慧為她安排的房間很大,一整面的落地窗,能清晰看見窗外林立的霓虹夜景。 路燈的光從外面照進(jìn)來,江昭意茫然看著窗外,光暈在視線里暈開,很刺眼,晃得她眼睛酸疼,強忍的淚意,終于濕了眼眶。 這一刻,江昭意清楚認(rèn)識到,爸爸mama把她的號碼拉黑了,他們是真的不要她了,她被拋棄了。 江昭意貝齒緊咬唇瓣,淚水像是斷線的珠子,不要錢一樣往下掉,她又怕哭太大聲,惹來江舒慧等人的厭棄,只抱著被子,無聲抽噎。 后面,江昭意用新注冊的號碼聯(lián)系過胡雅。 電話未接通前,她還期盼著mama聽見她聲音后會驚喜,會告訴她那條短信只是舍不得她離開說的氣話,可在電話接通后,她才開口說話,胡雅立馬就把電話掛掉了。 再打過去,又是正在通話中。 又一次的,被拉黑了。 傍晚斜陽落地,秋風(fēng)卷起落葉拂過江昭意小腿,刺骨涼意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冷得她打了一個寒顫,她站在凜風(fēng)里,雙手環(huán)抱住自己,背脊佝僂彎下,像是被人遺棄的小貓。 可憐又無助。 自那以后,江昭意再不聯(lián)系江樂成一家人,即使后面因工作原因去過杭市,她也不會回棲塘鎮(zhèn),只把自己當(dāng)做江昭意,而不是棲塘鎮(zhèn)的江昭。 江昭意想不通明明是胡雅先拋棄她的,為什么在重逢后,又裝作一副舍不得她的慈母模樣,祈求她下車和她說兩句話。 或許是良心作祟吧。 出租車停下,江昭意掃碼付了錢,拎著打包盒下車,乘坐電梯回公寓。 裴延早在十分鐘前就醒了,從次臥出來,發(fā)現(xiàn)江昭意不在公寓,以為她又像上次一樣跑了,拿出手機準(zhǔn)備打電話,身后傳來“叮——”地一聲。 電梯門打開,江昭意從里走出來,裴延看見她手里的打包盒,了然揚眉,走過去接過袋子,問江昭意:“你這么早就起來了?” “嗯,”江昭意不想裴延擔(dān)心,低睫掩去微紅眼眶,在玄關(guān)處換了拖鞋,輕聲開口:“我還有點困,想再睡會?!?/br> 說完,江昭意就往主臥走,倏地,手腕忽然被裴延攥住,他垂眸看她,微微瞇了瞇眼,語氣肯定:“你心情不好?!?/br> 江昭意別過臉,嗓音悶悶的:“沒有?!?/br> 裴延把打包盒放在置物柜上,握著江昭意手腕的手微微用力,就那么把人拽到了懷里,江昭意猝不及防撞上他堅硬胸膛,心跳都有點兒不正常了。 “江昭,抬頭。”裴延抱著她,語氣強硬。 而這姑娘是個倔性子,說什么也不抬頭,一昧垂著腦袋不看他,嘴上還無所謂道:“我真的沒有心情不好,就是太困了…真的……” 裴延要是信了她的話,就有鬼了,這姑娘就是典型得死鴨子嘴硬。 裴延無奈嘆了一口氣,粗糲虎口掐住江昭意下巴,抬起她臉,江昭意還欲掙扎別過臉,卻被裴延把臉掰正,迫使她和自己對視。 “誰眼睛紅了?”裴延指腹擦過江昭意泛紅的眼尾。 江昭意倔強咬唇,“反正不是我?!?/br> “嘴犟?!迸嵫又父箍ソ岩庋畚驳臏I,黑眸看著她,輕聲開口,“江昭,我和你說過,你有什么不開心的,都可以告訴我?!?/br> “在我這,你不需要想太多,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br> 江昭意不想去提和胡雅有關(guān)的話題,也不想讓裴延為自己擔(dān)心,只輕輕搖頭:“沒事,就是想到到時回平京,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阿公?!?/br> 她不愿多說,裴延也不再追問,只溫柔摸了摸江昭意腦袋,開口:“我說了,一切有我,你只需要乖乖在我身后待著就成。” 江昭意抬眸去看裴延,男人垂眸看她,眼睛漆黑深邃,眉眼間是未曾因時間消逝而褪去的少年意氣,她心臟在這一刻瘋狂跳動。 無論何時,裴延永遠(yuǎn)是那個桀驁不羈的少年。 好像有他在,所有困難都能迎刃而解,她只需要在他身邊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兒,而他會為她擋去所有風(fēng)雨。 餃子已經(jīng)有些冷了,裴延只吃了幾個,就放下了筷子,江昭意心情也好了不少,撐臉看著落地窗外發(fā)呆,裴延抬手輕敲她發(fā)頂。 “?”江昭意疑惑回頭。 大少爺靠著椅背,眼皮懶散掀開,看著她說:“棲塘鎮(zhèn)風(fēng)景不錯,可以出去逛一逛,要一起嗎?” 江昭意有些心動,但一抬眼看到裴延,正午的太陽從斜上方照進(jìn)來,為他青黑色的碎發(fā)鍍上一層薄薄的金光,眼皮半耷拉著,神情懶倦又散漫。 裴延只安靜坐在她對面,不需要做什么,就能吸引走她所有注意力。 江昭意一時看得走神,沒注意到裴延起身。 裴延手臂撐在桌邊,俯身低頭湊近江昭意,太陽在桌上形成一道矩形光斑,他能清晰看見她扇動的眼睫,根根分明。 “好看嗎?”裴延揚眉,好笑地問。 江昭意回過神來,猝不及防抬睫撞進(jìn)裴延深邃的黑眸,他正垂著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距離太近,熱氣拂臉,江昭意臉忍不住紅了起來。 “……你別離我這么近,”江昭意害羞推開裴延,別過臉,岔開話題,“不出去玩了,就在公寓里看電影吧?!?/br> 其實江昭意是想出去玩的,這么多年沒回棲塘鎮(zhèn),她也想看看記憶里的故鄉(xiāng)有什么變化,但一想到裴延職業(yè)的特殊,還是忍住了沖動。 而且這個緊要關(guān)頭,若鬧出緋聞上熱搜,肯定又會叫阿公生氣,索性還不如不出去。 “成,都聽你的。”裴延依她,從儲物柜里找出投影儀,調(diào)整好合適角度,用手機點開播放軟件,抬起下巴,看著江昭意問,“想看什么?” 江昭意正在點外賣,聽見裴延的話,趿拉著拖鞋小跑過去,跪坐在地毯上,腦袋湊過去,食指在裴延手機上滑動。 最后停在一部美國影片上,她抬睫看著裴延說:“看這個吧?!?/br> 裴延垂眸掃過手機,亮起的屏幕頁面停留在那部《我是山姆》的電影上,他不著痕跡看一眼江昭意,這姑娘又低頭去看手機點外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