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間，教室里十分吵鬧。

    還有隔壁學(xué)生來竄班。

    張堯身為英語課代表和學(xué)習(xí)組長對組員的英語可謂是盡職盡責(zé)。

    會主動問大家有沒有疑點(diǎn)，但經(jīng)過體育課那事，周木茼也知道離他遠(yuǎn)點(diǎn)是最好的選擇。

    一如既往，張堯發(fā)作業(yè)的時候會順帶問一問，“有沒有疑問？”

    搖搖頭，手臂上移擋住習(xí)題上幾處錯誤。

    她英語成績在中游水平，不懂的地方不少，但周木茼還是打住求知的想法。

    錯開食堂高峰，晚去了半小時。

    她打完飯，找了處靠墻位置。

    對面坐下一人，還有兩人靠著桌子站一側(cè)。

    見周木茼沒理，用腳踢桌子腿。

    呲啦～

    桌面輕微晃動，手一抖，菜掉在餐盤邊緣隨后滾到桌面上。

    “裝眼瞎？”沉靈靈拔高聲音。

    筷子杵在米飯里，周木茼眼睛盯在一處，低聲說，“我遠(yuǎn)離張堯了，平常跟他沒什么接觸”。

    “會看眼色做事了啊，繼續(xù)保持”，沉靈靈笑的得意。

    個子高點(diǎn)的女生接話，“這不看你一個人吃飯寂寞嗎？”

    腳卻故意蹬了幾下桌沿。

    菜湯灑出來順著桌面滴在衣服和大腿上。

    捏緊衣角又放開，周木茼端著餐盤一聲不吭地起身離開。

    背后傳來幾人轟笑聲，“你看你，把人欺負(fù)得飯都不吃了”。

    校服上洇濕的幾處混著湯汁和水，顏色看上去比周圍深一圈。

    樓梯間時不時會路過一些學(xué)生，或上或下。

    周木茼胳膊交迭，捂住胸下邊最明顯的痕跡。

    拐角處瞥見幾人身影，只隔了一層樓梯。

    她加快速度但比不過男生身高腿長。

    “玦哥，能不能給我抄一下數(shù)學(xué)，今天作業(yè)好難”肖海云聲音不小，滿是吐槽。

    李玦雙手插兜，有條不紊地大邁著步子。

    “為什么要給你”，他散漫回道。

    肖海云哭喪著臉看向張堯，“好兄弟，你給我抄抄”。

    “不給，哈哈”放聲笑著。

    聲音越來越近，仿佛有視線落背后一般，周木茼感覺手腳開始不協(xié)調(diào)，心慌意亂起來。

    在教室外的同一空間下，碰見同班同學(xué)讓她無所適從。

    明明已經(jīng)走得很快了，但距離卻越縮越短。

    肖海云還沉浸在沒大腿可抱的怨念中，一直碎碎念，“玦哥，堯啊，你們不能這樣”。

    似乎不耐煩了，李玦輕飄飄丟出一句，“吵死了，看來你準(zhǔn)備自己寫”。

    反應(yīng)過來，肖海云忙捂住嘴，模樣滑稽。

    就剩最后幾步階梯時，男生們趕在她前面去了。

    周木茼緊繃的心松下來，輕呼一口氣。

    拐角處，她和李玦兩人的視線交匯，不經(jīng)意地一瞥又立馬移開。

    剛上完數(shù)學(xué)課，滿滿的一黑板知識點(diǎn)。

    “值日生記得擦黑板啊”班長提醒了一句。

    周木茼專心預(yù)習(xí)下堂課的內(nèi)容，突然被人猛拍一下背。

    圓珠筆在書上拉出長長一道痕跡。

    “你去給我擦一下黑板”。楊潔吩咐道，旁邊還站著一臉看戲的沉靈靈。

    “快點(diǎn)的，別磨蹭”。

    同桌瞄她一眼，又快速低下頭。

    剛到講臺那，底下發(fā)出一片哄笑。

    她加快速度，最上面的地方還得踮起腳才能勉強(qiáng)擦到。

    全班不少眼睛都盯著她看，將頭垂得更低。

    路過第一排的時候，一個女孩子叫住了她。

    “你背后有紙條，我給你撕下來”聲音溫溫柔柔。

    白紙上用紅色水筆，寫著  [我是豬]  三個醒目的大字。

    她臉可見地?zé)饋?，紙張握住部分被捏得褶皺不堪?/br>
    “謝謝你”，周木茼聲音低不可聞。

    女孩笑笑，“沒事的”。

    同學(xué)們投來的目光和嘲笑，讓她難堪，只想快點(diǎn)坐回位置，此時周木茼無比期盼上課鈴響，這樣就可以終止剛剛那個丟人的瞬間。

    似乎她成了班里那個默認(rèn)被取笑、捉弄的對象。

    貼紙條惡搞，扯頭發(fā)玩，在桌子上灑東西，凳子上涂膠水...

    有時候是隔壁班的沉靈靈或者跟她一起玩的女生，有時候是班里那些調(diào)皮搗蛋的男生。

    而且隔段時間就會出現(xiàn)，他們樂此不疲。

    午自習(xí)下課前，周木茼終于趕好了語文作業(yè)。

    今天是一篇命題作文，剛開始沒想好怎么寫，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

    交給課代表以后，心里終于懈下來。

    在座位上突然聽到有人在教室里大聲吆喝。

    “我眼中的母親。給大家讀讀，這寫得怎么樣?。　?/br>
    “我的mama是一個很軟弱的人，有記憶以來，永遠(yuǎn)是她在為家里的生計奔波勞碌。父親對她很不好，她也總是忍氣吞聲，默默流淚...”

    筆尖停在紙上，暈出墨跡，周木茼埋頭緊閉雙眼。

    “撲哧”。男生嘴里念叨，“太可憐了，讓我看看是誰？”

    翻開作業(yè)本，名字赫然出現(xiàn)。

    “周木茼，誰啊”。

    不知道誰應(yīng)聲說道，“提醒下，英語課把rain  cats  and  dogs  ,翻譯成下貓下狗的”。

    “哈哈哈”

    特別明顯的嘲笑襲進(jìn)耳朵里。

    任雪瑩一腳踢在前面人的板凳上，“來來，你翻譯個看看，啥意思”。

    男生跳了腳，“關(guān)你屁事”。

    語文課代表收好作業(yè)本，勸道，“好了，讓一下，我去交作業(yè)”。

    任雪瑩翻個白眼，懶得看他。

    像這樣的鬧劇，周木茼不知道還會持續(xù)多久。

    只能一天又一天的告訴自己，再堅持堅持，三年很快。

    所以她更努力地學(xué)習(xí)，但以前的基礎(chǔ)相對那些優(yōu)等生，還是差一截。

    既然不夠聰明，勤奮總能彌補(bǔ)！

    她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