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 重新站起來以后
“來個人,去看看那兩個女的活著沒有!” 在堵住了入口以后,一群墮落種就開始逐寸逐寸地搜索起了地下神廟。殿司倒沒有動——它原地吩咐了一聲,一只墮落種懶洋洋地走了過來,踢了地上的孕婦幾腳。 “死了啦,”這一只墮落種的音質(zhì)柔和動人,好聽得很,像小鳥唱歌一樣從它雪白沒有五官的頭中傳了出來:“不,等等,這個好像還……” 它一把抓起了那個被刺了好幾次、還沒有完全斷氣的孕婦頭,沒想到一時力氣大了,“喀拉”一聲頸骨斷裂,那孕婦頓時垂下了脖子。 “喲,現(xiàn)在死了。”無臉墮落種聳聳肩,扔下了孕婦。 被墮落種掐住喉嚨拎起來的女人,頓時有點兒艱難地發(fā)出了一聲充滿嘲諷的冷笑。 殿司的頭唰地轉(zhuǎn)向了背后。 “我們剛抓來的人呢?”它低低地問道,聲音忽然溫柔了下來?!啊阋?,就算你懷著神胎,我們能對付你的辦法,也是要多少有多少……” “啐”地一下,一口帶著血絲的痰吐在了它臉上。 抬起了一頭亂蓬蓬的頭發(fā),那女人露出了一張顴骨高聳、面黃肌瘦的臉——大概唯有她筆直硬朗的鼻子,仍與往日一樣:“我巴不得你殺了我呢!” 這答案似乎天真得叫殿司有些想笑,它的頭在后背上歪了過去,打量著她??戳藥酌?,殿司輕聲向身旁的墮落種問道:“她上次生的孩子,在哪里?” “育兒區(qū)里頭吧,拎出去一問就知道哪些是她生的了?!?/br> 那女人一愣,隨即臉擰了一下——一種像是反胃、又像是恐懼的表情,瞬間籠住了她的臉。 殿司“嘖嘖”了兩聲,滿意地笑了,聲音黏膩:“分開這么久,難道你這做母親的不想他們嗎?尤其是你的女兒們,當(dāng)她們要被獻(xiàn)給神的時候,這么光榮偉大的事,我想你一定希望親眼看看……” 那女人再也控制不住了,喉嚨間咕嚕一聲,一股酸水從她嘴角滲了出來;要不是脖子被掐著,只怕她已經(jīng)吐了一地。 “好惡心哦?!钡钏就碎_一步,擺了擺枯枝一樣的手:“你如果不想被我們帶著去找你的孩子,就配合一點的好。神光的效果明明還沒有消失,她們是怎么跑掉的?” 如風(fēng)箱一樣嘶拉嘶拉地喘了幾口氣以后,那個女人終于說話了。 “這個是,能力,”她依然被掐著脖子,目光閃動,表情隱隱有點兒瘋狂:“她們其中一個的能力,就是,減少或免疫異常狀態(tài)。效果早就消失了……” 殿司頓時沉下了臉——層層疊疊破碎的干皮折在一起,竟也能看出幾分嚴(yán)肅的表情來;它急急一轉(zhuǎn)身,朝神廟中的墮落種尖聲叫道:“別找了,那兩個娘們恐怕已經(jīng)跑出去了!把神廟關(guān)上,趕緊出去搜!” “那她怎么辦?”一只墮落種抖了抖手里的女人。 “帶上,”殿司干黃的眼球骨碌碌轉(zhuǎn)了一下,“……帶她去找她的孩子?!?/br> 在那個女人驟然爆發(fā)出的憤怒尖叫和掙扎里,一群墮落種們也從密密麻麻的神像中魚貫走了出來;殿司陰沉著臉,在墮落種拽著她往前走的時候,忽然面皮一皺,一腳踩上了她雙足間的鐵鏈——“撲通”一聲,那女人的肚子就直直砸上了地面。 她摔倒的地方,正好與一個神像面對面——那女人瞥了神像一眼,隨即低下頭,艱難地用手撐起地板爬起了身。 殿司兩只眼球咕嚕滾了一下。它轉(zhuǎn)頭朝身邊的墮落種吩咐道,“……出去以后找?guī)讉€人,把神像都扶起來;這樣倒得一地都是,母神知道了會不高興的?!?/br> 那一只墮落種不能說話,只是張開了臉皮,露出了從額頭到下巴一排金屬般、立起來的尖齒;黏液流了出來,就權(quán)作是回答了。 大概也是意識到了事態(tài)緊急,這么多只墮落種,在轉(zhuǎn)眼間就走得干干凈凈——它們出去時滅掉了墻上的火把,當(dāng)樓梯盡頭的入口傳來了一陣沉重的鐵門關(guān)閉聲以后,地下神廟就被絕對的黑暗給籠罩住了。 ……林三酒這才微微地緩了一口氣,心里的焦慮卻一點兒也沒有減輕。 那個陌生女人給了他們倆一個活命的機會,自己卻被押著不知道送去了哪里;雖然不大明白細(xì)節(jié),但從剛才的對話聽起來,她接下來的下場只怕不會好——林三酒心急如焚地試著動了動手指,然而她的身體卻依舊像是死了一樣,沒有做出半點回應(yīng)。 這個什么他媽狗屁神光,到底得多久才能消失? “這可是一個難得的恢復(fù)意識力的機會;在意識力至少恢復(fù)了一半之前,你本來也不應(yīng)該出去冒險了!”意老師抓緊時間,在她腦海里又一次念叨了一遍——聽起來像一只聒噪的鳥。 雖然看不見,但她仍清楚地知道,禮包就在身邊不遠(yuǎn)處,與自己一樣靜靜地趴在被模仿出來的【初級環(huán)境色】底下——這讓林三酒多少放下了點兒心。 就算心里再急,身體一動不能動,她也沒有辦法。 林三酒只覺自己一顆心都被焦慮揉來捏去,卻什么事也不能做——頭頂上“咚咚”的腳步聲越來越響了,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響動伴隨著震蕩,將頭上石板里的灰塵,都給撲簇簇地震落了下來——就這樣煎熬了不知多長時間,林三酒忽然心里一動。 帶著幾分近乎害怕的期待,她微微地試著抬了一下手指。 剛才還像死魚一樣垂在地上的手指,慢慢地、吃力地向空中抬了一下——就像是一道鎖被這一動作應(yīng)聲而解一樣,手指才一離地,林三酒頓時感覺到渾身一振,行動能力在一瞬間又回來了,迅速充泛了她的手腳——她心臟咚咚一跳,一把收起了【戰(zhàn)斗物品】,隨即立刻翻身跳了起來。 “禮包,你能動了嗎?”她摸黑叫了一聲,隨即叫出了【能力打磨劑】,銀光登時灑滿了半片空間,映得無數(shù)母神的臉,幽幽地在昏暗中亮了,仿佛每一個母神都在發(fā)笑。 “咱們趕快出去——” 她一句話沒說完,轉(zhuǎn)身一照,后半句就堵在了嗓子眼里。 季山青也站起來了——只不過他雖然也同樣恢復(fù)了行動力,卻不是自己主動站起來的。他臉上被纏了一只長長的rou芽,不能張口說話;身子也緊緊地被裹住了,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頭,在焦急害怕下泛著水光。 “沒等我們找到你,你就跳出來了,”銀光一轉(zhuǎn),殿司那張干枯得盡是裂縫的臉,在微光中一層層亮了起來。它微笑著說:“……誒呀,你省了我們不少事啊?!?/br> (謝謝偷漢橋、太陽魚、流水悠然天、肥鳥、呆若木雞的烤rou、海棠暈嬌、水源漓夢等大家的打賞,和phx718、滿滿li、toyassb、韓三染、燕燕于歸等大家的月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