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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末日樂園在線閱讀 - 435 禮包的特長是耍無賴

435 禮包的特長是耍無賴

    伴隨著那一條土橋上一聲尖銳的女性呼聲,一個龐大的黑影抖開了翅膀,從黑夜的天空中“嘩沙沙”地飛了過去。

    尖叫聲只維持了短短的半秒,就被“咚”地一下有人摔倒在地的聲音給掐斷了,只有回音仿佛還在夜色里回蕩著。

    聽著另一個方向上接著又響起了紛紛雜雜的說話聲以后,林三酒呼了一口氣,順著圍欄坐回了地上,悄悄關(guān)閉了【意識力擬態(tài)】。

    “真的是45號被咬了!”43號飛快地掃過了一眼之后,也立刻湊了過來,頭巾下的一雙眼睛瞪得特別大:“你怎么知道會是她的?”

    林三酒沒回答,反而提起了一個看起來毫不相關(guān)的問題:“……你當(dāng)時在土室里一腳踢下的土塊,大概有多大?”

    “多大啊……”43號一愣,還是配合地回想了幾秒,隨即伸手比劃出了大半個身體的長度:“雖然我沒仔細(xì)看,不過大概也有這么大一塊吧,還帶下了很多碎土,反正不少?!?/br>
    “踢下了這么多土,卻只看見了一條腿,你沒覺得奇怪嗎?”林三酒反問了一句。

    43號眨了眨眼睛,好像一時間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的意思。

    等他開始想明白了的時候,他的額頭上就漸漸見了汗。

    “呃,我……我當(dāng)時沒多想……以為是縱向埋著的……”他有點遲疑地一邊說,一邊看向了林三酒:“不、不會吧?沒有理由啊……”

    “沒什么不會的,我想44號的確是在被分尸了以后又埋起來的。除了你所看見的腿之外,應(yīng)該還有其他較大的部位被分散埋在了土里。”林三酒淡淡地說。她回頭朝另一個方向瞥了一眼:“……我不知道46號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點,不過44號身上被切下來的一部分,此時應(yīng)該在45號的手里?!?/br>
    “什么?”43號一驚,“她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很簡單,”林三酒靜靜地坐在地上,感受著夏日溫?zé)岬耐恋鼐o緊地貼著自己的足心:“……因為人rou也是能量來源啊。”

    “就、就像這個世界的墮落種一樣?”43號臉色頓時泛起了白:“……她留下了44號身上的rou,是為了吃?”

    “不是就像墮落種一樣,她就是一個墮落種。我之前就隱約察覺到了一些苗頭,現(xiàn)在回頭一看,倒還真一一對上了——”林三酒說到這兒,微微皺起了眉毛。

    兩次當(dāng)她感覺到“某種不和諧”的時候,都是在有人提起了“進(jìn)化者”或者“特殊物品”以后。對于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墮落種來說,這些都是它們聞所未聞的東西,感到詫異好奇很正常;即使只是一個眼神、或者嘴角的微微一動,這一絲細(xì)微模糊的情緒流露,也被當(dāng)時的自己給抓住了。

    這個世界的墮落種外貌與平常人看起來幾乎沒有區(qū)別,根據(jù)捕食者小五的說法,只有在將臉皮割下來以后,才能發(fā)現(xiàn)它們的嘴里其實長了有五十多顆牙。正是多虧了這一點,45號才混進(jìn)來的吧?

    “你是不是跟她說過,你的老家叫做‘蜂蜜沼澤’?”林三酒輕聲問道,“……我曾經(jīng)問過她是從哪里來的,當(dāng)時她告訴我她也來自于蜂蜜沼澤。她并沒有去過其他世界,因此只好拿在你這兒聽過的名字來回答我。”

    “的確,一開始聊天的時候,我好像提過一次。那……她是什么時候殺死44號的?”43號顯然從沒想過這群人之中竟然會有墮落種,此時表情還有些怔:“我們怎么都沒有聽見聲響呢?再說44號也太大意了……”

    “事情發(fā)生時具體是怎么個情況,大概只有問當(dāng)事人才知道了。不過,我想45號一開始下手的目標(biāo)大概不是44——你還記得上一組那個死去的種子嗎?”

    “啊……對,42號拿了那個種子的號碼牌……”

    “號碼牌被他拿走了,那么尸體呢?明明哈瑞說尸體就在地洞里,可咱們走遍了三個土室,哪兒也沒看見尸體?!币膊恢且驗閿M態(tài)季山青而消耗了不少體力,還是因為手臂上的傷口還在火辣辣地疼,林三酒疲憊地閉上眼睛,靠著圍欄說道:“……45號大概在一聽說有死尸的時候,立刻就想到了它可以拿來吃,所以早早地藏好了。所以她第一個就跳出來嘗試水珠了,因為她沒有后顧之憂——就算體力衰弱了,她也可以回頭靠吃死尸而補充體力。”

    “后來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原本要吃死尸的45號,卻對44號下了手……”林三酒冷冷地笑了一聲,“在剛才蟲子現(xiàn)身之前,我聽見那邊的土橋上傳來了吃rou的聲音——跟以前我聽過的有點不一樣,所以一開始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不過仔細(xì)想想,45號趁著別人都睡著了的時候吃rou,肯定必須躡手躡腳地,還不能在身上留下污漬……所以她都是先一點點撕開了皮rou,再往嘴里放的。”

    43號臉色有點白,看起來好像已經(jīng)想象出了那個畫面一樣,不得不把頭巾摘了,用它抹掉了一頭的汗。他刺猬似的頭發(fā)登時跳了起來,即使被頭巾壓了這么久,也絲毫不見屈服的樣子:“呃……我也見過這兒的墮落種吃人,媽的……那這和45號被咬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你想啊,才剛剛吃到一半害蟲就來了,就算小心地沒讓身上沾血,45號恐怕也還來不及清理掉身上的氣味吧?眼看著大家都醒了,如果我是45號,只能多往身上抹一些風(fēng)油精來遮掩了——畢竟這是手頭現(xiàn)成的東西?!绷秩埔恍Γ爸皇撬鼪]想到,我們剛剛才給害蟲說了一通所謂‘營養(yǎng)劑’的屁話……害蟲一聞,發(fā)現(xiàn)它身上的味道最濃,當(dāng)然就要先咬她了。說起來,也算是它活該了?!?/br>
    43號聽到這兒,又想了一會兒,總算是都把整件事都理清楚了,不由頗有幾分欽佩地朝林三酒說了一聲“你腦子真好使”——倒讓她臉上有些發(fā)熱,只好支支吾吾地含混了過去。

    “那現(xiàn)在46號知道自己的戰(zhàn)術(shù)失靈了,下一次又會發(fā)生什么事呢?”

    43號喃喃地問道。

    這一點,在12個小時以后就有了答案。

    距離上一次被咬,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二十四個小時,然而林三酒卻覺得自己恢復(fù)的體力還不超過失去的一半。不比45號可以偷偷在夜里啃食人rou,她只能盡量把雙腳貼在土地上來“吸收”土壤中的營養(yǎng),因此一刻也不愿意放松——即使當(dāng)害蟲又一次“嗡嗡”地扇著翅膀落在了對面時,也是一樣。

    這一次,即使是46號好像也沒想出一個萬全的辦法來——大概是因為風(fēng)油精的影響還沒有完全消退,在跟所有人都對話了一次之后,害蟲選擇咬了48號。

    “糟了,”眼看著那個像條影子一樣跟在46號的家伙倒了下去,林三酒卻忍不住忽然低低罵了一聲:“……怎么偏偏找上48號了!”

    “那有什么不好?”

    “……46和48顯然是一伙的,而且48應(yīng)該和42不同,不是能隨便拋棄的?!绷秩瓢櫰鹈碱^,“假如是別人挨了咬,46號恐怕還不會在乎;這一次是48號遇了襲,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把害蟲往我們這邊引的?!?/br>
    ……她猜的沒錯。

    當(dāng)害蟲第四次降落在己方這一條土橋上的時候,它那令人惡心的笑臉,不知怎么忽然叫林三酒心里“咯噔”響了一下。

    “嗨,好像很久不見了哦。”害蟲搖擺了一下身體,無數(shù)蟲殼、觸須和細(xì)足,都發(fā)出了“沙沙”的響聲來。搓了搓自己的臉,它說道:“……唉,沒想到你這樣的女孩子也會騙人——什么營養(yǎng)劑啊,根本沒有嘛!”

    這就已經(jīng)開始對話了——

    林三酒一愣,立刻反應(yīng)了過來:“你這樣做可不公平!你怎么能把我們告訴你的話,又去轉(zhuǎn)告給另一隊呢?”

    “我可沒有呀?!焙οx那張變形的人臉,在徹底咧開笑臉時,看起來如同一只拍扁了的蟑螂:“……發(fā)現(xiàn)不對的可是他們自己??;要不是這樣,我恐怕還真要以為他們涂的都是營養(yǎng)劑呢?!?/br>
    不用問,一定是46號發(fā)現(xiàn)的——林三酒飛快地在心里想道。

    想要這一次不被咬,就必須針對46號告訴害蟲的內(nèi)容下手;然而這只害蟲的口風(fēng)卻很緊,無論林三酒怎么拐彎抹角地打聽,也仍然沒有發(fā)現(xiàn)半點有用的線索——結(jié)果,一分鐘比她想象中更快地過去了。

    43號并沒有給她什么驚喜。當(dāng)43號的交談機會也用完了的時候,二人對視了一眼,發(fā)現(xiàn)彼此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那么,我就不客氣了——”

    害蟲高高地?fù)P起身子,猛然一甩觸須;伴隨著它令人厭惡的笑聲,林三酒只覺手臂上相同的地方又是一陣鉆心的疼,緊接著,熟悉的虛弱感就再次襲上了她的大腦。

    “今天我比較餓,所以咬了三口……嗯,你的葉片沒有上一次脆了,要加油吸收營養(yǎng)才行啊。”害蟲近乎rou麻的聲音,在它飛走了很久以后,仿佛還在她的耳邊回蕩。

    上一次的傷才恢復(fù)了七八成,便又一次遭到了重創(chuàng)——林三酒狠狠地一咬牙,一把捂住了手臂上的傷口,冷汗浸透了衣服。

    或許害蟲也知道細(xì)水長流的道理,第五次的時候它咬的是43號;由于林三酒狀態(tài)太差,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來,一直休息到第六次時,她才終于后知后覺地想到了一個說辭。

    “等一下,”她面色蒼白地朝害蟲喊了一聲,“我忘記問你了,你咬過那邊橋上的女孩子對吧?”

    “對呀。”害蟲高興地擺了一下觸須。

    “那么……我和她的味道,有什么不同嗎?”

    “誒,被你這么一說……”害蟲揚起了一條細(xì)足,像是人在思考一般托住了自己的臉:“真的不太一樣呢。你的味道比較清爽,葉片也比較脆;但是她的枝葉氣味更加厚重濃郁、有嚼勁兒……嗯,真奇怪啊。”

    “不,沒什么可奇怪的,”林三酒喘著氣,趴在了圍欄上。對面那條土橋上的四個人,此時都正定定地望向這一邊,面色各異——“那是因為我們根本就是不同的植物種類。你目前咬過的植物已經(jīng)有四個了,但卻恰好漏掉了他們那一組里的另外兩種植物——他們的味道都不一樣呢。”

    害蟲看著46號組土橋的眼神一亮,那邊幾人頓時不由自主地退了幾步。

    “我和我的同伴已經(jīng)支撐不了多久了,咱們來算一筆賬你就知道怎么樣才最好了。你去咬那一邊剩下的兩株植物,趁此機會讓我們休養(yǎng)一下,這樣一來,就算你不喜歡他們的味道,也還可以回頭咬我們;但是如果這次咬了我們,我們死了,你就少了兩株植物可咬?!?/br>
    林三酒掐著一分鐘的時間,語速飛快地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她不知道46號都說了些什么,因此也不知道自己的說辭能不能打動害蟲;只是緊接著害蟲一笑,說了聲“原來你們也會算賬!”,頓時叫她放下了一顆心。

    看來46號也是利用計算最大化利用嫩芽的方式,誘使害蟲來咬自己這一邊的……

    第六次和第七次,果然正如林三酒所期盼的那樣,以46號和47號二人接連被咬而宣告結(jié)束的。

    如果說一開始,兩組之間還會因為忽然為敵的尷尬而互相避著一點的話,此時46號那一組的人,已經(jīng)完全不掩飾他們的戾氣和敵視了。

    在這種氣氛下,已經(jīng)可以想見下一次46號那一組的反撲了——自從被咬之后,46號和48號就一直湊在一起,也不知道都在商量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絕不會是好事。

    在43號的長吁短嘆里,十二個小時一眨眼又過去了。

    ……幾乎是剛剛關(guān)掉了【意識力擬態(tài)】,林三酒就聽見了害蟲的“嗡嗡”聲,伴隨著它巨大的身體,再次落在了對面那條土橋上。

    46號近乎輕蔑地朝她露出了一個笑容,隨即轉(zhuǎn)身朝害蟲走上前了兩步。在他剛剛張開嘴、還沒說上半句話的時候,只聽另一條橋上傳來了一個女人的高聲叫喊——

    “喂!我說害蟲,你家住哪?。俊?/br>
    46號一愣。

    不止是他,包括43號的所有人——不,其實連害蟲在內(nèi),都愣了。

    林三酒渾然不覺似的,就在46號一轉(zhuǎn)頭,好像又要說什么似的時候,她又忙叫了一聲:“害蟲,你有老婆小孩么?”

    害蟲“嘰嘰咯咯”地笑了。

    “我還在想,什么時候有人會用上這一招呢?!彼鼭M足似的摸了摸自己,“……現(xiàn)在46號和49號的對話機會,都被取消了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