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原本也是打算給你們看的。”戚春亭從容不迫地點開了另一個文件夾。

    從監(jiān)控視頻來看，清潔阿姨慢悠悠地推著鐵車離開病房，回到清潔間后沒多久，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身影就從里頭出來，還時不時地向后看，似乎是在確認對方有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

    看樣子，他應該是趁清潔阿姨收拾東西的時候沒注意，偷偷溜走的。

    季徹指著兩段監(jiān)控說：“身高，身形都不一樣?！?/br>
    “后者倒是挺符合醫(yī)院外墻那個腳印的主人特征，看著也就165的樣子?！迸嵊旰纳碛皬乃麄兒箢^傳出。

    見眾人回頭看自己，裴雨寒揚了揚手里的毒檢報告，“我知道我有的時候存在感很低，但看到你們這樣驚訝的表情，我還是會很傷心的。一傷心，我手里這份報告都想等會再給了?！?/br>
    “明明是因為裴科走路不出聲?！焙饣?。

    裴雨寒捂著心口，“難過，分明是你們不在意?！?/br>
    林諾直接拿走裴雨寒手里的報告，拆穿道：“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剛才是墊著腳走的?！?/br>
    他翻了翻報告，轉(zhuǎn)手交給了季徹。

    被戳穿的裴雨寒干笑了兩聲，轉(zhuǎn)移話題說：“由于時間不太夠，成分具體分析還在做，先做了成分比對，夏蕊和鄭玉華心血樣本提取到的毒|品成分高度相似?！?/br>
    鄭玉華的心血樣本是做了毒檢報告的，二者成分基本一致也是間接表示夏蕊也被注射了毒|品。

    季徹將毒檢報告交給其他人穿越，目光緊盯著屏幕上的兩個身影，拇指輕摩著食指側(cè)，沉聲分析：“看來兇手不僅有辦法知道醫(yī)院排班、病人出入院情況，還熟悉醫(yī)院監(jiān)控視角和行動路線?！?/br>
    “看來是醫(yī)院自己人的概率很大啊?！迸嵊旰p手掌心向外地掐著腰，猛然想起昨晚和陸銷的推測，“陸副昨晚提出了一個假設，翻窗逃走的人也好，夏蕊也好，或者是其他涉及本案的人，他們很可能不知道自己拿到的是毒|品，所以才會打在三角肌上。所以他們原本以為這東西是什么，為什么要注射這東西？幕后兇手和他們又是怎么聯(lián)系上的？如果是醫(yī)院的人，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病人?！奔緩剌p喃了一聲，總覺得自己好像摸索到了什么，但遮著一層霧總看不清楚。

    辦公室中突然陷入沉思的寧靜，戚春亭轉(zhuǎn)過頭小聲地對談竹問了句：“你剛才說連文斌的常用網(wǎng)站是什么？”

    因為戚春亭之前不在，談竹便和她也同步了一下進展：“昨晚小高把連文斌的手機帶回來了，我查了查，發(fā)現(xiàn)有很多刪除痕跡，所以登陸系統(tǒng)找了那孩子的瀏覽記錄，看到他這段時間多次登進一個網(wǎng)站。他這個年紀會登一些奇奇怪怪網(wǎng)站也不稀奇，但這個網(wǎng)站和色|情一點也不沾邊，叫‘天使互助會’。”

    她說罷，用手機登進了這個網(wǎng)站，遞給戚春亭看，“這個網(wǎng)站是虛擬ip，會定期跳轉(zhuǎn)，無法鎖定服務器的具體位置。我已經(jīng)把網(wǎng)站的事告訴技偵了，他們那邊也會繼續(xù)跟進這件事?！?/br>
    戚春亭滑動手機屏幕，看到這個網(wǎng)站主要是論壇形式，風格比較簡陋，但人氣不算低，一刷新就有新帖子。

    這個網(wǎng)站說是“天使互助會”，但看了幾個帖子后就會發(fā)現(xiàn)，這其實是“病友交流會”，大多是身患重疾的人訴說悲苦，或者病人家屬吐槽自己陪護的艱辛。

    不過戚春亭注意到有好幾個帖子在召喚天使，不解地對談竹詢問：“他們在‘召喚天使’？所以‘天使’不是網(wǎng)站名，而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

    談竹點頭：“是，這個網(wǎng)站的維護者就叫做‘天使’。連文斌也在這個網(wǎng)站發(fā)過帖子，本意是認為自己家庭的不幸是由外婆導致的，mama每天除了要伺候外婆，還得照顧家里人，他希望自己的mama不要再這么累了。這個帖子后來被一個天使頭像的人回復了，這個人說可以幫助連文斌實現(xiàn)愿望，回復時間就在鄭玉華出事的前兩天。我想其他帖子要召喚的‘天使’，就是這個人?！?/br>
    “而且你猜怎么著？”談竹點開了另一個帖子，“昨晚另一位病人家屬來了以后，陸副和季前輩都覺得這個案子有問題，所以我順道也查了邢實妻子夏蕊的瀏覽記錄，發(fā)現(xiàn)她也登陸過這個網(wǎng)站?！?/br>
    第84章 洗腦

    手機通話持續(xù)了一個多小時, 桌上瓷杯里的熱水放著放著熱汽全都散了，楊庚表情嚴肅地背著手走到窗邊，看著底下來來往往的警員, 對坐在他辦公室里的另一個人問：“還做不下決定嗎？”

    陸銷的回答還是和之前一樣，“楊隊，這個辦法太冒險了, 而且……影響不好?！?/br>
    電話那頭的人堅定回答：“副隊，沒關(guān)系的。只要能抓住背后的人，我就算真的死了，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楊庚轉(zhuǎn)過身看向陸銷,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翁局和上級也都知道這件事了, 這個網(wǎng)站現(xiàn)在的影響力不小, 要是繼續(xù)這么放任下去, 無辜受害的人只會越來越多。辦法是冒險，但這招有用, 放手試試也不是不行?！?/br>
    陸銷的態(tài)度也強硬：“楊隊，就這么說吧，我做不到。人已經(jīng)成這樣了，我們不能連名聲都不給他留啊。再想想，總會有別的辦法?！?/br>
    “副隊……”電話另一頭的人聲音微垂，隱約有顫聲傳出。

    “怎么不留？之后我們會做出澄清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