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楚白又失語了。 邢司南的話無疑在他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已經分辨不清究竟是邢司南親了他,還是邢司南說喜歡他更讓他不知所措一些。半晌,他才費勁地憋出一句:“你……為什么?你不是最討厭我了么?” “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你。”邢司南握住他的手,一點點收緊了自己的手指,“以前是我傻逼,明明只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卻選擇了最蠢的一種方法……現(xiàn)在想起來,其實從一開始,你對我來說,就是和別人不同的。” 那一年公大cao場上的風終究吹到了越州,撥動著少年人的心弦。 十年的光陰轉瞬即逝,如白駒過隙,如浮云蒼狗,如怎么也握不住的指間細沙——有太多太多的東西改變,但總有些東西沒變,比如依舊面對面站著的他們。 “這是我長這么大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我不知道別人是怎么做的,但我想問問你,”邢司南微微用力,將他拉到自己身邊,誠懇道,“楚白,我可以追求你么?” 楚白怔怔地看著他。 其實是很難有人能拒絕像邢司南這樣的人的,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屬于社會最金字塔尖的那一類人。要是給自己換個性別,大概會是什么王子愛上灰姑娘之類的童話。 他想不到邢司南有什么缺點,也想不到什么可以拒絕邢司南的理由。 可是他的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在反復,在不斷地告訴他,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你不能。 “你根本……”楚白抿了下嘴唇,“你根本就不了解我?!?/br> “你的喜歡就和你的討厭一樣莫名其妙?!彼^頭,側臉線條因為過度緊繃而顯得有些銳利,“你只不過是心血來潮,是被大腦皮層分泌過旺的某些激素支配了,就像春天晚上扯著嗓子胡亂叫喚的流浪貓狗一樣……” 他冷冷諷刺道:“可是人和動物是有區(qū)別的,也許你應該克制一下自己的發(fā).情。” 他用力掙開了邢司南的手。 邢司南仰起頭看他,神情復雜。良久后他低聲道:“……原來我在你眼里是這樣的么?” “你在我眼里是什么樣子根本不重要?!背滓е?,“重要的是,我沒有時間和精力陪你玩這種過家家的游戲。邢司南,這是最后一次,你如果再敢對我做出這種事……” 他還沒想好接下來要怎么放狠話,于是說完前半句話,又微妙地停頓了一下。 邢司南也沒有說話,房間里靜得落針可聞。楚白垂下眼,看著坐在床沿的邢司南,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惆悵……與惘然。 他們離的那么近,卻又那么遠。 楚白想,人的愛恨真是奇怪的東西,無緣無故,又刻骨銘心……為什么不能一直討厭我呢?就像我們剛開始遇見的那樣。 那現(xiàn)在也就不會這么痛苦了。 “……你要是沒有什么別的事,”他竭力維持住自己語氣的平淡,“我就先走了?!?/br> “等等?!毙纤灸虾鋈缓白×怂?。 楚白只好停下腳步,不怎么耐煩地偏過頭:“請問閣下還有什么指教?” “8月24日下午4點,富春江大橋發(fā)生一起嚴重車禍。事故發(fā)生后,警方第一時間抵達現(xiàn)場,越野駕駛員和摩托車駕駛員雙雙從橋上跳入江中。警方調動警力,封鎖現(xiàn)場,對附近水域進行排查,卻只在淺灘上發(fā)現(xiàn)了昏迷不醒的越野車駕駛員。”邢司南從床上站起來,“摩托車駕駛員……下落不明?!?/br> 楚白眉心一跳。 “你想說明什么?” “你不想知道他去哪了么?” 談論起案情的邢司南總是直截了當且一語中的,他走到楚白面前,神情平淡,仿佛剛剛那個表白慘遭拒絕的人根本不是他:“在過去的一天半時間里,我們封鎖了越州市幾個主要出入口,并在市內展開了大規(guī)模地毯式搜尋,至今一無所獲?!?/br> “他既然敢跳下去,就一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背撞恢浪麨槭裁匆蝗徽f這些,但還是回答道,“他應該在越州市里有個隱秘而安全的住所,否則不會貿然地跑到越州來?!?/br> “‘清道夫’涉及到孔林海的案件,以及之前七起出租屋連環(huán)殺人案,無論他的真實身份是什么,我們都必定會追查到底。”邢司南極其有壓迫感地看著他,“身為案件的主要負責人,我可以選擇讓你加入,或者……將你剔除在外。” “你這是在威脅我?” “我這是在消除隱患。”邢司南淡淡道,“換位思考一下,你有個下屬,他身份不明,來歷成謎,不聽指揮,不配合工作,還差點因為一時沖動釀下大錯……在重大案件面前,你敢冒著風險讓他參與偵辦么?” 楚白沉默片刻:“你想怎么樣?” “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毙纤灸系?,“一,你調離越州,回到原崗,從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查你的,我查我的,井水不犯河水?!?/br> “如果你還想繼續(xù)留在越州,要么,把你的過去明明白白地講清楚,讓我可以相信你。不過介于我的權限有限,以及你的任務極高機密程度,”邢司南笑了一下,“這個要求似乎是有些強人所難了?!?/br> “又或者,你保證會一直老老實實地待在我的視線范圍內,聽從指令,配合領導的工作安排,那我倒可以勉為其難地冒著風險收留你?!毙纤灸系溃安贿^這取決于你能給我提供多少有價值的信息,畢竟我們資本家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