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他經(jīng)常整晚整晚地睡不著覺,全靠強效安眠藥撐著。他見過被當做畜生般隨意交易的兒童,裹著舊毯竭力兜售自己的女人,一個又一個荒寂無人的村落。無邊無際的罌粟田里,他們種下腐爛與死亡,生長出扭曲病態(tài)的欲望……在這座由黑金堆積而成的山下,壓著的是累累骸骨,流不盡的血與淚。 偶爾季沉也會帶著他回到國內(nèi),參與開辟新交易路線的談判,而范海鑫就是其中之一。那次楚白出現(xiàn)在酒吧是為了與范海鑫交易,卻不想撞見了在舞池里進退兩難的邢司南。 他說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也說不出是什么促使他冒著極大的風險從樓上走下來,走到邢司南身邊,吻住了他的嘴唇。 就放縱一次,他告訴自己,就這一次。 他太痛苦了,他需要做點什么……而只有和邢司南親吻的那個瞬間,他才覺得自己是真正活著的。 回到集團后,他的行為果然引起了集團內(nèi)部的不滿,也遭到了上線的警告。在警方幾次破壞交易后,集團注意到了“x”的存在,展開了自查,幸好并沒有追查到楚白身上。 自查結(jié)束后,楚白為了謹慎起見,沒有再主動聯(lián)系過傅時晏,而集團內(nèi)部也再沒有提起過內(nèi)鬼這件事,似乎他就這么風輕云淡地被掩蓋過去了。 半年后,在地下賭場,楚白如常前來,盡頭的座位卻換成了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給楚白帶來了一個消息。 傅時晏……死了。 中秋節(jié)寫這個是不是不太吉利qaq給大伙來個溫馨的中秋小劇場! 14歲的楚白: 楚白打開門。傅時晏背對著他站在餐桌前,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我回來了?!背鬃叩讲妥狼?,看著一桌的菜,愣了愣。 那菜明顯超出了傅時晏能把番茄炒蛋炒糊的能力水平。地上散落著幾個空塑料盒子,大概是傅時晏從外面叫了外賣,然后又多此一舉地把菜擺到了盤子里。 楚白看著傅時晏忙前忙后,抿了抿唇,小聲開口道:“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嗎?” 傅時晏聽見他問話,笑瞇瞇地回過頭:“今天是中秋節(jié)。” “中秋節(jié)?”楚白有些茫然道,“那是什么?” “中秋節(jié),就是一家人要團團圓圓在一起,一起吃月餅看月亮的日子。”傅時晏變法術(shù)似的端出一個比楚白臉盤還大的月餅,“快過來吃月餅!” 11歲的邢司南: 邢司南打開門。 “喲?”邢悅薇坐在沙發(fā)上,聽見聲響,抬起上半身,“回來了?” “……”邢司南動作一頓,小心翼翼地把懷里的籃球藏到背后,“你怎么回來了?” 邢悅薇微笑:“因為我想你了啊,我親愛的弟弟。” 邢司南:“……我對此保留懷疑態(tài)度?!?/br> “少廢話?!毙蠍傓睕_他勾勾手指,“回來這么晚,又去打籃球了吧?” 邢司南矢口否認道:“沒有,在教室自習。” “騙鬼呢?!毙蠍傓弊叩剿媲?,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籃球拿出來?!?/br> 邢司南:“……” 他拉著臉道:“你想怎么樣?” “今天的五仁月餅……” 邢司南立刻拒絕道:“不行!” 邢悅薇雙手抱臂,靜靜地看著他。 邢司南屈服道:“……好吧?!?/br> 他就知道,有邢悅薇在,他每年都只有吃五仁月餅的份! 21歲的楚白and18歲的邢司南: 下課鈴響起,老教授意猶未盡地停止了講話,卷起公文包離開了。 “明天中秋節(jié)。”陸昭拿筆戳了戳邢司南的后背,“你不回去?” “不回去?!毙纤灸线吺帐罢n本,邊隨口道,“你呢?” “我肯定不回去啊,我家那么遠?!标懻严袷菬o意道,“我聽楚白室友說,他也不回去。” “……”邢司南收拾課本的動作微妙地停了一下。他沉默幾秒,開口道:“是么?” “我聽說的?!标懻研Φ?,“你要想知道,自己去問他唄?!?/br> 邢司南這次沉默的更久了一點。 片刻后,他聽見自己開口,聲音沉沉:“……我想知道這個干什么。” 什么叫狹路相逢,什么叫冤家路窄——吃完晚飯,邢司南和楚白第不知道多少次在回宿舍的路上不期而遇。 擦肩而過的瞬間,邢司南突然神使鬼差地開口喊了他一聲:“喂?!?/br> 楚白停下腳步,微微偏過頭。 “你中秋節(jié)不回去?” “嗯?!?/br> 邢司南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沖他點了點頭,而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第二天。 楚白看著自己桌子上的月餅,神情復雜。 室友看見了,打趣道:“又是哪個追求者給你送的禮物???” 楚白:“……” 他也想知道什么樣的追求者會缺心眼到選擇在中秋節(jié)給他送月餅。 月餅下壓著張字條,上書幾個潦草的大字:中秋節(jié)快樂。 楚白無奈地笑了笑,拆開包裝,咬了一小口。 是甜的。 34歲的楚白and31歲的邢司南: “中秋節(jié)快樂。”邢司南微偏過頭,注視著楚白,“許個愿望吧?” “……愿望嗎?”楚白抬起頭,凝視著夜空中那輪正在散發(fā)出柔和皎潔光暈的白玉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