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溫 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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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鈺安靜幾秒,抬起頭,“你讓大哥,最近看著點嘉一?!?/br> 付佳希皺眉。 萬鈺:“前天,岳云宗回了一趟津城,我無意間聽到他打電話,似乎是……但我也不敢確定,他的意思,是不是真的和嘉一有關(guān)。總之,你們多注意?!?/br> 付佳希臉色剎變,本能站起身。 “你別著急!”萬鈺也起身,把她攔住,“岳云宗今天早上才回的公司,他要真想干什么,也沒那么快,沒這么蠢?!?/br> 付佳希冷呵,“我會信你?” 萬鈺撇嘴,“好好好,那你跟大哥說?!?/br> 付佳希審視她數(shù)秒,重新坐回座位。 她揚了揚手機,錄音頁面,仍在進(jìn)行中。 萬鈺表情愕然。 付佳希這才按下結(jié)束鍵,發(fā)給了岳靳成。 “你,你?!比f鈺艱難消化此刻的心情。 “我永遠(yuǎn)不會僥幸我兒子的安危,雖然你這個人,我不是很感興趣,或者,這也是你賣慘討好布局的程序之一,我都要確認(rèn)?!?/br> 萬鈺頓覺挫敗,也有失落,聲音縹緲,“佳希姐,其實我一直很羨慕你的?!?/br> 付佳希的注意力在手機,抬頭看她一眼。 “從我和岳云宗剛認(rèn)識時,我就聽說了你?!比f鈺停頓,問:“你不想知道別人眼里的你嗎?” 付佳希說:“你想說就說,不說我也不在意。只是提醒一下,還有十二分鐘?!?/br> 萬鈺吸了吸鼻子,神色更落寞。 她好自信坦蕩,是真的不在意別人的言論。 “相比我而言,你的口碑好太多了?!?/br> 付佳希輕聲嗤笑,“這算哪門子口碑?要這樣的口碑有什么用?是能為我掙錢,還是給我漲工資?虛無縹緲的名號,你越在意,就越被他人左右。在意多了,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萬鈺眼睛都紅了,“我不行,我沒你有能力?!?/br> “不是你不行,是你自己做了選擇?!备都严5?,“哪怕再破敗的人生,也可以孤芳自賞。你要融入這個世界,首先要做到接洽自己。本末倒置,又怎么會如意?!?/br> 萬鈺掉眼淚,拿紙巾胡亂擦,“佳希,我是鄭重的,向你和嘉一道歉。對不起,我傷害了你們?!?/br> 此時,岳靳成回了信息。 [兒一切都好,安心。] 付佳希這才松了氣,重新看向萬鈺,“這聲‘對不起’,我和嘉一應(yīng)得的?!?/br> 萬鈺落淚搖頭,“我也不知道怎么的,鬼迷心竅,生出這么惡毒的心思。我是喜歡錢,是貪圖享樂,我虛榮于岳家二太太的名號,沉迷所謂的圈子階層……但佳希,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要傷害嘉一的?!?/br> 付佳希說:“故不故意,已經(jīng)傷害了。你現(xiàn)在說這些,除了希望得到我的寬解,借以紓解你內(nèi)心的愧疚,還有別的用嗎?” 萬鈺羞愧沉默,捏著咖啡杯的手指用力泛了青白。 短暫沉默。 付佳希內(nèi)心嘆氣,也不想把場面上的事做太絕。她說:“你既目標(biāo)明確,求財圖名,就該舍棄一些東西。想要別人看得起,做的又是依附他人的事,如此矛盾,一樣都做不好。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你以后,好自為之吧?!?/br> 她起身將走。 萬鈺忽然出聲,“我要跟岳云宗離婚了?!?/br> 付佳希動作一滯,目光凝聚于她的臉。 萬鈺笑了笑,“很意外吧,這個想法第一次從我心里冒出來的時候,我也不可置信。多想幾次,正視面對,反而有了答案?!?/br> 付佳希彎唇,“離婚是一件……你很吃虧的事?!?/br> “岳云宗給我吃的是苦頭,貶低謾罵,陰陽怪氣,我真是受夠了?!比f鈺聳聳肩,“反正這兩年,我在他身上撈的好處也不少,那些限量包包,首飾,我已都找人出掉了,手上有錢,足夠我去做想做的事情?!?/br> 付佳希反倒對她心生兩分欣賞了,問:“你想做的事是什么?” 萬鈺說:“開一家白喜事店。燒紙,棺材,順帶做點道場法事生意?!?/br> 付佳希笑,點頭認(rèn)可,“現(xiàn)在人口老齡化嚴(yán)重,這不失為一個風(fēng)口。” 萬鈺目光低了低,“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羨慕你,難怪岳總對你這么尊重。我會以你為目標(biāo)的。” 付佳希說:“祝你成功?!?/br> 機場廣播響起,航班即將登機。 外面,清風(fēng)伴晴空,天藍(lán)得不似真實。 付佳希駐足,拍了一張照片,發(fā)給了岳靳成。 岳靳成過了幾分鐘回復(fù):一切順利,回時我接你。 相當(dāng)長一段時間內(nèi),付佳希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她在美國處理完工作,又被拎去了倫敦交易所參加一個培訓(xùn),培訓(xùn)結(jié)束后,又輾轉(zhuǎn)去了一趟南美,在智利考察的銅礦資源,巴西一家公司的鐵礦石想做基差獲利,談判的這幾日,付佳希還抽空去了柏林看了一場歐洲杯賽事。 回程時,付佳希覺得夕陽甚美,于是買了杯咖啡,在教堂前欣賞了一場落日。 恣意,自由,自洽,自足。 是她想要的生活。 這邊。 岳靳成等得實在沒了耐心,說好的一周差旅,延后成十天、半月,現(xiàn)在倒好,都快一個月了,還沒聽個響。 跟她電話視頻都要挑時間,連焦睿都感慨,自從佳希姐去國外出差,老板加班到凌晨的頻率陡升。 付佳希給岳靳成發(fā)了個定位,竟是又去了倫敦。 岳靳成怕的很:“又去培訓(xùn)?” 付佳希:“嘿嘿?!?/br> 岳靳成無力,“所以這次又要培多久?” “十五天?!?/br> “……” 岳靳成一刻也等不了,訂了最快出發(fā)的航班,經(jīng)濟艙也無所謂,行李都懶得收拾,換了卡,帶了只手機,一疊外幣,就這么出發(fā)了。 13個小時的飛行,v航的經(jīng)濟艙簡直令人發(fā)指,客座間隙窄小,對他這種身高腿長的極度不友好。 岳靳成坐得很痛苦,但想到要見她了,便也能苦中作樂了。 終于抵達(dá)heathroort,倫敦今日陰雨低溫,妖風(fēng)陣陣,岳靳成差點被吹成冰雕。 他給付佳希打電話,醞釀想象她的驚喜反應(yīng)。 幾聲等待,接通。 “猜猜我在哪?” “猜猜我在哪里?” 兩人竟異口同聲,說了一樣的話。 岳靳成皺眉,心生不好的預(yù)感。 “我在倫敦?!?/br> “我在柏豐樓下?!?/br> 像炸裂的太陽,火星子亂濺,直接把倫敦的大風(fēng)給壓蓋住。 岳靳成無語。 付佳希也快哭了。 “這,這這這,我是想給你個驚喜的?!?/br> 岳靳成接受了事實,想來又覺得好笑,他嗯了聲,“巧,我也是。” 迫不及待見面的兩人,舟車勞頓,煞費苦心,最后鬧了個甜蜜浪漫的烏龍。 付佳希輕聲帶笑,“你快回來?!?/br> 岳靳成故作正經(jīng),“晚幾日吧,來都來了,正好這邊有個項目要盯盯?!?/br> 付佳希俏皮道,“那我再飛過來?” 岳靳成驚呼:“別!錯過一次就夠了!” 付佳希哈哈大笑。 遲了兩天的見面,被風(fēng)月疾雨所填補。 散落的西褲,半裙,襪子從門口延至臥室。 床上除了他倆,一切都是多余,床單被子被委屈得趕至地毯上。但也不是全無用處,兩人翻滾落地時,也能當(dāng)成松軟的場地,以供縱情發(fā)揮。 極限到時,付佳希仰頭,脖頸修長。 心想,這么多年過去,岳靳成還是那么會舔。 天將亮,室內(nèi)薄薄一層光亮,似霧如黛,又像半透明的綢緞。 付佳希起身,不著一物,看到窗外,春雪融融。 這時的雪,細(xì)膩,溫柔,仿佛在給冬季畫一個圓滿的句點。 岳靳成睜開眼,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付佳希逆著光,沉靜地站在窗前。背影纖細(xì),長發(fā)垂于腰間,像寶盒開啟后,露出的奇珍異寶。 她伸出手,在布滿白霧的窗戶上,細(xì)細(xì)寫了一個字。 看清后,岳靳成心口如春雨滋養(yǎng)。 岳。 付佳希察覺到動靜,回過頭。 四目相對,她溫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