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溫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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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打掃過,床品也都是新?lián)Q的,付佳希睡不好,翻來覆去的。迷迷糊糊睡著,又似乎聽到門鎖擰動的聲音,她對這個聲音極度敏感,猛地睜眼,直挺挺地坐起。 月光勻在墻上,冰涼寒顫。 屋里一切安靜,只有她嘭嘭亂鼓的心跳聲。 付佳希雙手捋進頭發(fā)里,捧著腦袋沉沉閉眼。 這一晚基本沒怎么睡,第二天醒得早,走出臥室,袁宥還在地上打呼。許芳和卓定國已買了好多菜,在廚房忙碌。 “起這么早,睡不習慣吧?夜里冷不冷?”許芳熱絡關心。 “不冷,睡得挺好的。” 袁定國說,“我和你舅媽,我們想請嘉一爸爸,還有你那位朋友,上家里吃頓家常便飯。人家大老遠過來,來了就是客,雖然咱家條件有限,但待客之道還是不能少。” 都這么誠懇了,付佳希也不好推辭。 十點,估摸也該睡醒了,才給兩人分別打了電話。 新茶神龍大酒店。 岳靳成算好時間,早點過去,就不跟對面客房的某人一起了。 十點接到的電話,他用半小時穿衣搭配。 拉開門的一瞬,俞彥卿也正一只腳踏出房間。 兩人打了個照面,同樣的,都換了一身新裝扮。 岳靳成:“……” 俞彥卿:“……” 同一心思,同款略尷尬的神色。 “開一輛車?”岳靳成打破沉默。 “好?!庇釓┣潆S之贊同,“節(jié)能環(huán)保。” 兩人從車里下來時,撒歡的陽光在身上描繪,岳靳成的膚色比俞彥卿稍顯光澤,利落的輪廓,緊致的皮膚,經(jīng)典款的墨鏡遮眼,氣場大開。 俞彥卿深居簡出,多待在室內(nèi)看盤,所以膚色更偏冷白,銀絲眼鏡貼合氣質(zhì),更顯沉靜,像樹蔭下,幽然生長的深綠苔蘚。 兩人同時向付佳希走來。 一旁的袁宥嘿嘿笑,“姐,你選哪個當我新姐夫???” 付佳希不搭理。 “舊的不去,新的也來不了?!?/br> 付佳希煩透了這白癡,離他遠遠的。 一桌子菜,擺都擺不下,袁定國和許芳很熱情。 說來說去就是幾句客套話,別的不敢說。 兩個男人往這一坐,氣度與容貌帶著距離感,像來體察民情的。 楚楚衣冠,云泥之距。 許芳暗自打量,付佳希也是在這小鎮(zhèn)上長大的,但坐在他倆中間時,竟一點都沒有拖后腿。她身上有種定力,淡淡的,不招搖,但是是有主心骨的。 她雖有想法,但不得不承認,這人啊,還是要走出去,去經(jīng)歷,去見世面。 袁定國擺著公筷,幾次想幫客人夾菜,但都猶豫畏縮。 岳靳成主動,起身,替他與許芳布菜,“辛苦了,您多吃點。” 袁定國受寵若驚,慌亂去擋,又差點燙著手,好不狼狽。 付佳希始終平靜,沒有幫著舅舅圓場,也不阻止岳靳成的一片好心。 倒是俞彥卿,她看他好幾次。 這人平日食量很小,口腹之欲幾乎為零。但今天,不停夾菜,專心干飯,這已是他的第三碗。手藝得到肯定,許芳開心得很,不停關切,“喜歡吃,就常來?!?/br> 聽到這句,俞彥卿飯吃得更香,大概還會去盛第四碗。 飯后收拾碗筷,付佳希低聲提醒,“夠了啊,別再當顯眼包了,不用你洗碗?!?/br> 俞彥卿伸到一半的手,乖乖放下。 袁定國喝了些酒,放得開了些,招呼客人也不那么拘束了。 許芳從外頭抱著曬好的褥子進屋,幾床疊著很費勁。 “我來。”岳靳成離得近,接過。 “真是的還要麻煩你,謝謝啊,放到佳希睡的那間屋就行?!?/br> 門半掩著,岳靳成進來后,順手關上。 付佳??恐芭_曬太陽,玩手機,連忙上前搭把手,“先擱這兒吧?!?/br> 被褥沾了他一身毛絮絲,付佳希給他捏走好幾根。 兩人離得近,她的淡香水味在鼻間縈繞。 “太多了,捏不掉,回去干洗吧?!?/br> “你不給報銷?” “你自己要當好人,后果自負?!?/br> 岳靳成知道她與舅舅一家的齟齬,笑了笑,不爭辯。 付佳希繼續(xù)曬太陽,也不催他走。 岳靳成環(huán)顧房間,“袁宥的?” “嗯?!?/br> “那你小時候住哪間?” “我沒房間,就睡客廳,現(xiàn)在擺餐桌的位置。” 結(jié)婚后,付佳希很少很少帶他回新茶。就算來了,也不在舅舅家坐太久。 “袁宥現(xiàn)在在干什么?” “打流,無業(yè)游民?!?/br> “他不出去工作?” “送外賣幾天就不干了,嫌累。” 房間里一只老式柜子,中間一層放了很多雜物,以及幾本稀稀拉拉的書。 岳靳成抽出一本,不是什么正經(jīng)書,路邊攤買的違禁黃雜志。 隨便翻開,入眼就是四人同乘,尺度之大,看得岳靳成直皺眉。 “這種書,就放在顯眼處,他父母不說?” 付佳希見怪不怪,“他從小就這德性,十一二歲的時候,叫一幫初中生到家里看簧片,dvd影碟機都被他卡壞了,他就誣陷給我,說是我放碟片弄壞的。舅媽沒打我,但說我晦氣,來討債的?!?/br> 岳靳成皺眉更深,忽然想到什么,“他搞鬼的時候,你在家里?” “在,我躲在舅媽房間,他們把聲音調(diào)得很大,我拿紙團塞緊耳朵。后來他還敲門,要給我吃零食。我沒開。然后那群狐朋狗友在笑,讓你姐出來啊,換個招?!?/br> 岳靳成臉繃緊,捏著黃書的手指也鐵青。 yin|蟲上腦的一群小雜碎。 “我不出去,他們過了會竟開始踹門,很大力氣的那種,所以我現(xiàn)在,聽到‘嘭’聲,或者是金屬摩擦的聲音,我都習慣性地緊張,呼吸急促?!备都严Uf起少女時的經(jīng)歷,很平靜,像一灘沒有活力的水。 岳靳成走過去,輕輕抱住她。 付佳希沒抗拒,下巴蹭著他的大衣領口,有浮塵碎裂干燥的味道。 不說話,是心疼無法言語。 甚至連擁抱都不敢施力,怕讓她有不好的聯(lián)想。 “岳總,這似乎不是你的風格啊?!备都严S鋹傒p嘆。 “嗯?我什么風格?”岳靳成低頭,蹭蹭她的發(fā)絲。 “坐懷不亂,正人君子?!?/br> 既然都這么挑釁了,不做點什么說不過去。 岳靳成頭更低,臉更近,柔軟的唇慢慢索吻。 付佳希卻偏開頭,順手將人推開,語氣無辜,“你嚇到我了?!?/br> 岳靳成配合表演,“好?!?/br> 然后一臉苦大仇深,邁步離開。 “你就這么走了?”付佳希善意提醒他手中,還捏著那本四人同乘搖搖樂的雜志。 岳靳成把書扔去地上,晦氣。又沉悶地往床上一坐,長腿岔開,姿勢霸道風流。 這不像是演的了。 “真生氣了???” 岳靳成不理她,別過臉,看都不看。 “不是,我開玩笑的?!备都严W呓磉?,“再說了,你未經(jīng)我同意,先抱得我?!?/br> 話還沒落音,岳靳成忽地伸腿,勾住她,往自己身上帶。 付佳希站不穩(wěn),結(jié)實地落入他身體。 他腿勁大,夾得緊,眸色似暗燃的火焰,一聲不吭地望著她。 像誰都不愿先低頭的較勁。 他以身形體力占絕對優(yōu)勢,付佳希掙脫不得,執(zhí)拗勁兒上頭,被他的眼神淬了火,急燃之下,理智退位。 付佳希不再掙扎,而是順力,坐在岳靳成的大腿上。 她雙手摟緊他脖頸,對視之間,時間的屏障似被破散,只剩清醒的沉迷,與本心的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