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歡 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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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瓔垂下眸子,她的心也似天空一般浮起陰霾。 “我還有些事要先回去了。”陸崇同樣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就要起身。 他竟然要走? 顧瓔眼底的驚訝幾乎藏不住。 陸崇突然俯身湊近,凝視著她。還沒等她回過神來,他抬手撫上她的鬢邊,略帶薄繭的手指擦過她膩白細滑的臉頰。 顧瓔睜大了那雙漂亮的桃花眸,眼底似是繚繞起淡淡的霧氣。 她不可抑制的想起了那一夜—— 還不等她抽身,陸崇收回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只見他修長的手指捏著一片碎葉,許是穿過小花園時落到她發(fā)鬢上的。 顧瓔松了口氣,卻忍不住嗔了他一眼。 她懷疑他是故意的。 “阿瓔不會以為我要找機會留下罷?”他好笑的看著顧瓔,大大方方的道:“阿瓔放心,我還不至于趁人之危?!?/br> 不過這里他說謊了,他是真心想留下陪阿瓔,或是帶阿瓔回去,日日相見才好。 可他不能嚇到阿瓔。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到了他這兒則是要將陸川行挖過的坑全部一點點填掉。阿瓔沒有安全感,他更要尊重她的意愿。 否則她暫時答應,之后也會逃跑。 他將自己心思明明白白說出來,顧瓔反而只能紅著臉點點頭。 正當他要出去時,復又轉身回來,叮囑道:“今夜是一定會下雨。附近雖然有河經過,不過你放心,這里地勢高,不會有問題的。” “況且還有三層的閣樓,里面用品亦是一應俱全,若真下了大雨,就帶著棠棠住過去罷?!?/br> 他還記得她的怯懦,反而為她籌謀好一切。 “這個給你。”陸崇拿出隨身的荷包,顧瓔發(fā)現(xiàn)那竟是棠棠給他的,本來裝著糖,竟被他隨身帶著。 他拿出一顆光彩極大、猶如鵪鶉蛋大小的明珠,遞給了顧瓔。 “此物是傳說中的辟水珠,阿瓔帶在身上,凡是遇上與水有關的事,定能逢兇化吉?!标懗缟酚薪槭碌慕忉屢环?,放到了顧瓔的手中。 顧瓔來不及計較荷包,望著掌中的那顆明珠有些覺得啼笑皆非。 辟水珠不過是傳說中的珠子罷了,她又不是孩童—— 他是在哄自己? 顧瓔微微一怔,抬眼望向陸崇。 “很靈的,放心罷?!标懗缯掌鸷砂?,又在她眼前晃了下。“阿瓔想要收回去?” 顧瓔臉色微紅,下意識的點點頭。 “再做個新的給我,你就能換回去了。”陸崇從容不迫提出了條件。 顧瓔松了口氣,這個好說,到時候她另外買個就是了。 “別糊弄我,我認得阿瓔的手藝?!标懗缰噶酥负砂系睦C活,挑眉道。 被人看穿了心事,顧瓔只得含混應下。 若再逗她,只怕她要惱了。 陸崇心情不錯的去跟棠棠道了別,利落的出了門。 “姑娘跟宋公子談好了?”懷香過來時,見自家姑娘面色尚可,試探著道:“咱們還在這里住下去么?” 顧瓔點了點頭,道:“先住著罷,棠棠治病方便些。” 懷香體貼地沒有多問。 若只論身份,那位公子是個很好的選擇,起碼他能庇護姑娘。但他值不值得姑娘托付終身,還有待商榷。 姑娘想嫁人也好,想立女戶自己過也罷,她和溪月是會一直陪著姑娘的。 陸崇的話還是說得樂觀了,他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只見天邊墨云翻涌,很快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落下,顧瓔忙護著棠棠回了房中。 不知他究竟有沒有躲過這場雨,自己是不是該讓他留下的? 等沐浴更衣后,顧瓔先哄睡了棠棠,從枕邊的荷包里拿出了那顆明珠。 在幽暗的夜里它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芒,這大概是夜明珠罷,哪里是什么辟水珠? 她又不是棠棠,那樣好糊弄。 可她自己都不知道,唇角已經不自覺彎起了弧度。 她將明珠放在枕邊,窗外的雷雨聲仿佛真的漸漸淡去。很快困意襲來,她安心的睡著了。 *** 回到長錦宮,梁正芳見天子幾乎濕了大半邊身子,連忙讓人準備熱水和干凈的衣物,趕著過來服侍天子更衣。 “皇上,這樣的大雨……”他想說為何不留下,卻知道天子和姑娘的事,不是他能插嘴的,識趣得咽了回去。 陸崇脫下了外袍,挑了挑眉道:“是朕料錯了,本以為不會這樣快落雨,否則朕會留宿附近的宅子?!?/br> 梁正芳回過神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想差了。 天子到底是天子,他肯為人花心思,卻不代表他頭腦發(fā)熱因此失了理智。 “問問劉太醫(yī),可有藥浴一類的方子給棠棠治???”他才要去沐浴時,對梁正芳道:“若是有,直接告訴阿瓔?!?/br> 阿瓔? 平日里天子只稱呼她為顧姑娘,吩咐他們是更是只說“姑娘”,這次特意叫了“阿瓔”,怎么隱隱透著幾分炫耀的意思? 可望見天子淡然的神色,梁正芳又疑心是自己的錯覺。 不過天子看起來心情不錯,顯然是顧姑娘的答復讓他滿意。 主子們高興,他們底下人也好辦事。 若顧姑娘進宮后,也能有個勸得住天子的人了。 梁正芳想得遠,他讓徒弟來服侍天子沐浴,自己親自去交代這事。 *** 前半夜雨越下越大,鄭柔冰睡得迷迷糊糊,發(fā)現(xiàn)身邊已經空了。 她伸手摸了摸旁邊的被褥,已經沒有了體溫。 “銀珠?”她低低喚了一聲,叫來了自己丫鬟?!巴鯛斎ズ翁幜??” 銀珠忙上前道:“王爺方才起身去了書房?!?/br> 鄭柔冰這才松了口氣,正要躺下繼續(xù)睡時,聽到窗外雨聲陣陣,突然擰起了眉。 她穿衣起身,又罩了件披風,才撐著傘去了對面的書房。 “王爺可是有緊急公務要忙?”她臨出來時已有準備,故意道:“妾身給您帶了些參茶,您也別太勞累了?!?/br> 陸川行顯然沒想到她會來,見她要靠近,隨手拿了本書蓋在了信箋上。 饒是如此,她還是看到了露出來的一角,以及上面的“瓔”字。 “我還有些事,你先回去罷?!标懘ㄐ羞@些日子待她態(tài)度還算溫和,叮囑道:“仔細別著涼?!?/br> 若按照頭一次的經驗,她此時也該懷上了。 鄭柔冰含羞帶怯的點點頭,放下后就帶人離開了。 “姑娘,您為何特意跑這一趟?”銀珠有些不解道:“讓奴婢來送也就是了?!?/br> 她面沉如水的搖了搖頭。 果然,他仍是沒放下顧瓔。 他說過顧瓔最怕雷雨天,每每這時候他都會陪著在顧瓔身邊——難道這半夜他有想起了他的發(fā)妻? 為何兩人和離之后,他對顧瓔反而更加放不下。 鄭柔冰抬手撫上自己的小腹,今日她悄悄找大夫問過,竟還是沒懷上。 那次打胎真的損了她的身子? 好在,如今陸川行身邊只有她在,她多喝些坐胎藥調理,一定要在行宮時懷上才行。等回了王府,只怕太妃就要出手了。 書房。 陸川行看著顧家來信,說是顧瓔任性不懂事,在臨進京的關頭,將顧家送來的兩個丫鬟打發(fā)回去,否則早就跟王爺有了子嗣。 顧家的心思,他看得分明。 倒是阿瓔,她從沒跟自己提過—— 兩人已經和離了,可他才看明白了阿瓔當時的用心。阿瓔不愿顧家過多插手到安郡王府,才堅持在快到京城打發(fā)了兩人,讓顧家沒有調換的機會。 而那時他在做什么,他接到鄭柔冰小產的消息,并沒有去接阿瓔。 后來這些事,阿瓔都沒跟他提過。 “王爺,顧姑娘已經不在您說的鎮(zhèn)上——”墨竹話音未落,卻見陸川行眼神冷冷的掃過去。 “顧姑娘也是你叫的?”他不悅的道。 墨竹回過神來,他以為鄭夫人重新得寵,成為王妃是遲早的事,這才改了稱呼?!芭旁撍溃峭蹂?,王妃已經離開您說的鎮(zhèn)上?!?/br> 陸川行皺起了眉。 顧老太爺不至于告訴他假消息,且顧瓔不在京城,她還能去哪兒? 總不會她就在行宮附近罷? 陸川行福至心靈的想起,那么多地方他都派人找過,只有這里未曾派人。 天子太后來行宮是大事,宗室朝臣世家伴駕隨行,京中人都是知道的,他以為阿瓔一定會避開。 燈下黑。 “暗中派人在行宮周圍尋找王妃,只是別驚動了貴人?!标懘ㄐ械吐暦愿赖溃骸耙膊灰屶嵤现?。” 墨竹心中微顫,尤其是安郡王最后一句話,讓他幾乎以為王爺抓住了鄭夫人收買他的把柄。